塗元消失在那土中用的是一道土遁符,土遁符屬於五行符之中非常特殊的一種法符,與水遁、木遁那些遁符一樣,雖然不屬於真靈法符一類,但是卻非常的獨特,在還未丹氣凝神之時,塗元是畫不出來,不但畫不出來,即使是給他也無法施展好的。
直到最近,他能夠將法符之中的符意凝控住,才能夠真正的施展這土遁符。不像之前一開始施展烈炎符那般,是瞬間化生,又迅速散去。
回到黑芝嶺,他又回到日夜練氣修法的日子之中,不過卻多了一些時間看那買來的道書,學一學那幾本人間的技擊之術,有身法步法,還有一本是手上的功夫,名《捕風捉影訣》,這本書也不算純的練技擊的外功,其中的很多修行的方法讓塗元覺得對自己的攝靈擒拿手很有幫助。
最主要的是在這本書的最後,有一句話說:「意念所至,捕風捉影,並非虛妄。」
那個鹿涵真可以憑藉自己神意修出劍意來,並且能夠斬破符法,那麼自己為何不能夠修出來,攝靈擒拿法需要時間,但是自己並不是只能夠被動的等着,而是需要去進一步的發崛,任何法術神通都是看人,沒有一成不變的法術神通。
天空之中,星光點點,如一個個鑲嵌在黑暗天幕上的翡翠。
塗元喜歡一個人在夜幕下練符法,不過,這些天他一直都有一種想法。數個月之前,鹿涵真憑着手中的一柄劍,能夠斬碎法符,如果自己沒有那神印符圖,只怕那山神在還未完全顯現就被斬散了。
所以他在想,自己雖然無法練出那種斬破符法的劍意來,但可以制一柄符器。
他想要制一柄七寶如意,這種如意的名字就是用那法符的名字來命名的。七寶如意符是將辟邪、辟塵、辟水、辟火、封靈、鎮神、聚氣這七種符法組合在一起,形成的一種真靈法符。
這七種法符單獨拿出來都不是什麼特別強大的符法,但是這七種組合在一起,形成的七寶如意符卻很玄妙。
想要制出這樣的一件符器來,自然是需要先畫出一道七寶如意符來。
符筆下靈光隱隱,虛空之中仿佛有星光被這符筆引動,整個張符紙之上符紋繁密,層層疊疊,整個形狀就像是一柄如意。
這種符有很多種畫法,全看個人的理解,只要符成便行。
符成的那一剎那,他揮扔而出,脫手一瞬間,靈光如焰一般的將符紙吞沒,一柄符光凝化的如意出現在虛空之中。
當這虛幻的如意出現之時,塗元只覺得天地清明,天地之間的那些神秘或五行水火在這小小的地方都似乎消失了,原本的天地幽靜,但是處處都似有不可測的奧秘存在,在在這如意出現之時,一切都是那麼的清靜剔透。
同時,那柄虛幻的如意上面透着一股莫名的鎮懾之意,仿佛上天的權柄彰顯,有着一股神聖的氣息,諸邪退辟。
他站在那裏,靜靜的體味着這道符法的符意。
許久之後,如意無聲的破去,無邊的黑暗湧來,將這山頭淹沒。
塗元睜開雙眼,他決定明天開始制七寶如意符器。
……
昭昭年華,不語輕逝。半片青山,掩不住的是陰陽色調。
在山頂,不斷的探出手在虛空之中抓着風雲的塗元聽到一竄腳步聲傳來,他並沒有回頭,依然是半閉着眼,手緩緩的在身前穩動,突然出手,右手上的黑霧如焰一般的驚起,在虛空之中一抓,一團靈氣已經被攝抓入手中。
「真人,族裏出事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快步的上前來說着。
「出了什麼事?」塗元問道。
「族裏出了妖祟。」小伙子聲音小了些。
「見到了嗎?」塗元問道。
「沒見到,但是出事的人有好幾個了。」小伙子繼續說道。
塗元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先下去還是等我一起。」
小伙子想了想,說道:「我還是等真人一起吧。」
塗元回到黑芝院之中拿了法器和可能用上的法符,然後便隨着小伙子一起下了山。路上讓小伙子將情況講給自己聽。
小伙子講的大概就是族裏來了不知道什麼妖祟,專門在半夜的時候鑽入單身女子的房間之中,天亮之前離開。
之所以被發現還是家裏的父母聽到了動靜,去推門,卻怎麼也推不開,即使是推開了,也不見有什麼東西,只看到自己的女兒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如在夢中。
問他這是第幾個,小伙子說這第三個。
塗元又問一開始為什麼不到山上來說。
小伙子則說一開始的兩個並不知道,還以為自己做夢,直到這個鬧出動靜之後,她們才跟自己父母說了。
下了山,進入那芝仙族之中,族長立即迎了上來,並且帶到他家之中,上好茶,然後坐下之後,將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與那小伙子所說的差不多。
但是塗元分明看到族長最後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說:「族長有話不妨真說。」
「哎,其實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可能是他回來了。」族長嘆息道。
「誰?」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五年前,來了一位年輕的小伙子,與老六家女兒相愛了,當時老六家的那個女兒正是適齡的時候,人也長的俊,族裏許多小伙子都暗暗的喜歡上了,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與一個外族人好上了,都不服,有一天相約去找那外族人,其中有人還帶了法符去,也正是那幾道法符,讓那個外族人現出了原形,原來他並不是人,而是一隻狐。」
「這事一出,就鬧的很難看。老六家的女兒因為認為自己跟畜生上了床,沒臉見人,自殺了,那狐白天逃走之後,晚上想回來報復,但是當時已經上山請了古真人下來,最終是將那狐妖擊傷了,但是卻並沒有殺死。」
塗元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說道:「族長放心,今晚他若再來,必定叫他來得了去不了,不會再給他逃脫的機會。」
族長聽着,依然是有些擔憂的說道:「可那狐妖五年前就能夠從古真人的手上逃脫,這五年過去了,會不會變的更加的厲害。」
「不用擔心,妖孽而已,既不知法,又不知道,無師承,一切全憑本能,若是能夠結生內丹的妖,自然是能夠從天地之間悟得法術神通,遇上結丹的妖,我們這些人都要死,但只是結丹以下的妖,都不算什麼。」
看塗元說的自信,族長也就放心了不少,但仍然在內心的深處有擔憂。
天色漸晚,塗元怕那狐妖不來,還叫小芝到族寨的門口轉悠了幾回。狐性多疑,但也同樣極騷,喜歡美麗的女子。
雖說狐已經化妖,但是其思維並不如人類這麼的清明,用塗元的理解,就是邏輯思維不行。
半夜之時,芝仙族之中一片寂靜之時,那狐妖果然來了。
從寨外一躍而入,他的腳一瘸一拐,但不像是新傷,而應是五年前受的傷留下的。
那狐身上的皮毛滑亮,灰麻色,但是頭臉上的皮毛卻有些禿了,看上去很老很醜。
他在虛空之聞着,耳朵前後擺動着,在傾聽。
突然,虛空之中划過一道亮光,閃逝之間便已經到了狐妖的面前,狐妖大驚,猛的縱躍而起,身體輕盈迅捷。
蟬翼飛刀在他的身上劃出了一道口子,但是卻沒能夠重創他,就在刀斬到狐妖的身上之時有湧出一片靈光,阻擋了蟬翼飛刀。而且,那狐妖的速度確實非常的快,靈敏無比。
但是那飛刀在虛空之中卻快速的盤轉,再一次的朝狐妖的頭劃割而下。
狐妖本是要朝寨外而逃去,不得不改變方向,想要避開,但是仍然是被一刀切了半隻耳朵。
此時芝仙族內很多人都從屋內出來了,他們其實並沒有睡,都等着這一刻,看到塗元施法斬了狐妖的一隻耳朵之時,人群之中有人暗道可惜。
就在這時,那狐妖似乎又驚又怒,突然發出嚎聲,然後身上的靈光涌動,同時有一股特別的騷氣散發出來。
那種騷氣在虛空之中是粉紅色,像是霧一樣。
「大家離遠一點。」族長大聲的說道:「這是淫霧。」
眾人離的本來就遠,只有少數離得近的一些的後退了,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看着那狐妖,只見狐妖左衝右突,想要逃走,但是一道白光總是在關鍵之時出現,一出現便會讓這狐妖的身上添加一道傷口。
狐妖縱躍如風,伏高竄低,發出叫聲,一道白亮的刀光在在狐妖的周身隱沒閃逝着。
突然狐妖朝人群衝來,人群之中發出一片驚呼,人們快速的後退着,然後神出鬼沒般的刀光卻出現在狐妖的前頭,迎着他的眼睛斬下。
他發出不甘的叫聲,再一次的改變方向。
狐妖靈動的在虛空之中竄動,人們的眼中,只能夠看到淡淡的狐影,而那盤轉穿逝於狐妖周身的白色刀光,更是給人一種美如畫的感覺。
慢慢的,狐妖的速度下降了,深身血淋淋的,他已經渾身是傷了。
他站在那裏顫抖着,看着塗元所在的方向。
塗元站在一棟屋子的屋頂,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於這狐妖,他並沒有憐憫。
既然已經開智,來到了人間,那便當尊從人間的道德。
不管是人還是妖,憑着自身的能力來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破壞着別人的生活,決定着別人的生死,那都當殺。
一道白光斬過,狐妖身首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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