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紀 第712章 身死魂滅

    敖陰告訴自己，所見所聞皆是虛幻。但爆發的神光和無極限高溫，卻超乎了他意志承受極限。

    剎那間，敖陰強大龍魂就在神光中化作一縷青煙。

    等到神光消散，虛空中只留下一柄銀色劍刃，懸浮在那閃耀着傲然靈光。

    高正陽從虛空中浮現出來，他看着那柄銀色劍刃，輕輕吁了口氣。十二階的神器就是牛逼，任憑他心象如何演化，也絲毫無損。

    這個時候，銀光驟然一盛，敖陰的身形再次出現。銀色光刃卻消失無蹤。

    敖陰有宇宙鋒保護神魂，雖然被心象摧毀了意識，其根本未損，所以能立即恢復原狀。

    「你的心象變化暗含天地至理，真是奇妙。可惜，終究是心象所演化的虛像，能破壞我的意識卻撼不動宇宙鋒！」

    敖陰被抹殺了一次意識，卻不驚不怒，反倒一派沉穩，顯出了幾分大家氣象。

    高正陽無所謂的道：「宇宙鋒是破壞不了，但你的龍魂卻會被一次次削弱，用不了幾次，意識就會被徹底抹去。」

    敖陰反而笑了：「我到要看看，你有什麼多少心象變化，能夠次次抹殺我的意識？」

    「剛才的宇宙爆炸不過是開胃菜，在我的心象世界裏，隨便怎麼都能玩死你！」

    高正陽大笑着再次出手：「看我絕情滅欲劍！」

    高正陽並指如劍，對着敖陰連刺。敖陰不敢小覷，催發宇宙鋒迎敵。

    玄陰龍爪是敖陰的絕學，以玄陰之力為根基，最是詭秘陰沉。配合宇宙鋒無堅不摧的鋒銳，殺神都沒問題。

    但在心象空間內，高正陽就像是神主一般強大。敖陰武功雖強，在他眼中卻到處都是破綻。

    敖陰的玄陰龍爪才抓破一個高正陽幻影，後腦就是一冷，已經被高正陽分化幻影從後面擊中。

    偏偏敖陰卻感覺不到劍意的傷害，只是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高正陽拿走了。

    「這一劍是絕愛劍！」

    高正陽嘿嘿笑道：「你對一切的愛都被此劍所斷，從此再不會愛了！也不會喜歡任何東西。」

    「胡扯！」

    敖陰大叫道：「七情六慾是有情生命的根本，就憑你也想抽愛斷情！」

    「不信，你試着愛個試試……」高正陽譏諷道。

    敖陰冷着個臉，被高正陽困在心象世界裏，他哪有心情去喜歡什麼。但出自某種特殊的直覺，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少了某種情緒。

    「不信是吧，讓你嘗嘗別的……」

    高正陽再次以劍指迎上，敖陰急忙催發玄陰龍爪，銀色爪光在虛空揮舞，把圍在他周圍的高正陽幻影盡數抓碎。

    可那些幻影才滅又生，轉眼就有六個高正陽幻影同時提指刺中敖陰。

    「破怒、滅喜、止哀、平懼、殺惡、斷欲！」

    高正陽身影在敖陰身邊悠悠踱步，一邊念道：「你中了我絕情劍，從此不怒不懼、不愛不喜、不哀不惡，再沒任何欲望，就如木石一般。所謂神人無情，我這是幫你直入神階，不用謝。」

    高正陽一副得意囂張的樣子，敖陰卻偏偏不生氣也不憤怒，他心裏甚至沒有任何情緒。看着高正陽就如同一塊木頭。

    這種古井無波的狀態，就像最深沉的入定，卻又更簡單更冷漠。

    敖陰審視着自己情緒，覺得這種很反常很詭異，卻偏偏沒有任何不安的感覺。他理智上覺得這樣很不妙，卻沒興趣做任何事情。

    他淡然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明明應該的強烈疑問，敖陰卻說的機械呆滯，就好像是一個機械人再說話，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包括表情眼神都是如此。

    高正陽鬼魅一笑：「還有更好玩的！看我滅欲劍。」

    千百幻影閃耀飄舞，敖陰雖盡力招架，還是連中六記劍指。

    「口舌眼鼻身意，六欲盡滅！」

    這一句話，也是敖陰最後的聽到聲音。之後，他就陷入了絕對黑暗，沒有冷熱，沒有香臭，沒有甜苦，沒有光影，沒有遠近上下，甚至沒有辦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敖陰覺得自己就像變成了被壓在山底的石頭，一動不能動，沒有感知，也沒有任何情緒。

    偏偏他還保留着智慧，知道自己的處境，卻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他試過催發宇宙鋒，可他卻感覺不到宇宙鋒的存在。

    出於理智的判斷，敖陰覺得高正陽不可能真的剝奪他的七情六慾。但他就是無法感知，也沒有情緒。

    這種詭異的變化，也超乎了敖陰的經驗。他不知該怎麼應對。只是覺得他不該一頭闖進高正陽的神魂本源。他的心聖領域和神魂本源合為一體，也讓高正陽完全掌握自己領域，成成為了這裏真正的神。

    敖陰本應該很驚惶憤怒，他卻沒有任何感覺。在無盡的黑暗中，他就如木石一般理智淡漠的思考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敖陰沒有感知，他也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只覺得似乎渡過了一段無比漫長的時間。他僅存的理智都在時間中被磨掉。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敖陰也就真的變成了一塊石頭。

    虛空之中，被一團黑光包裹着的敖陰突然自行崩潰，金色龍魂碎裂成片片飛灰。

    一片灰燼中，唯有宇宙鋒銀光燦然。敖陰一臉迷茫的從燦然銀光中走了出來。

    他看着高正陽的眼神，還帶着幾分陌生和呆滯。對他而言，似乎和高正陽已經有幾十萬年沒見面了。以至於他都想不起高正陽到底是誰了！

    「我的絕情滅欲劍好玩吧？」高正陽一臉好奇的問道。

    他雖然能想像到那種滋味，卻到底不是親身體驗，差了一層。他很想和敖陰探討一下。

    敖陰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恐怖經歷，金色龍眸中露出懼色，龍魂都控制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他敢發誓，這世上再沒有比那種更恐怖的懲罰。什麼無間地獄，相比之下簡直就是樂土。

    敖陰整理了下思緒，才慢慢的道：「你的手段很厲害，但也只能用一次！」

    他前後兩次吃虧，已經洞悉了幾分心象變化的奧妙。所謂心象變化，終究是以外相引動他的神意。由外而內，層層深入他的神魂深處。

    敖陰之前也懂得這個道理，可高正陽心象變化玄妙超乎想像。第一個宇宙爆炸宏大玄奇，猶若演化天地造化。第二個絕情滅欲劍，能滅六欲斷七情，從有情眾生的根基入手，高明絕頂。

    敖陰雖然一直謹守本心，卻眼見這般奇變，神意一動，就中了高正陽的招數。要不是宇宙鋒自發護住神魂，早就被高正陽玩死了。

    兩次中招，也消耗了宇宙鋒的大半力量。敖陰估計，宇宙鋒至多還能再救他一次。

    不過，這兩次中招，敖陰也大開了眼界。尤其是絕情滅欲劍，更讓他遭受了最痛苦的折磨。他不堪其苦，最終神魂自行潰滅。

    但反過來說，這對敖陰也是一次磨鍊。嘗過絕情滅欲劍後，他自覺心神變得強硬如山，再不會為任何外力所動。

    敖陰甚至已經感覺到了神階的門檻，只等回去靜心修煉，突破神階必然是水到渠成。

    他誠懇的道：「高正陽，我要謝謝你的心象幻境，讓我意識到自己的弱點！我會把你的血肉神魂都溶入龍皇戟，用宇宙鋒煉成一體，留作永恆的紀念！」

    頓了下又道：「在我手裏，龍皇戟將會成為真正的龍皇信物！你雖身死，也能和龍皇戟一直保存下去，成為我族的傳說！」

    高正陽笑起來：「融入宇宙鋒，龍皇戟就能躍升到真正的神階層次！你的想法很好，謝謝你！」

    敖陰淡然道：「你既然覺得這樣很好，那就說定了。」

    「一言為定！」高正陽很痛快的答應道。

    「你就是心聖，連番以心象破我神魂，此刻也沒有多少力量了。」

    敖陰自信的道：「我只要催發宇宙鋒，就能破開你的心象幻境，返回本體。那時候，任憑你有千般計算，也唯有一死！」

    「你這麼有信心，為什麼不試試？」

    高正陽伸手示意，請敖陰儘管放手施為。

    敖陰也不客氣，玄陰龍爪一划，在虛空中劃開五道深深縫隙，他曲肘猛撞過去。

    轟的一聲巨震，敖陰硬生生在虛空中撞開一個大洞，一頭沖了進去。

    高正陽一動不動，臉上帶着奇異的詭笑。

    敖陰回頭看了一眼，心裏不由生出幾分不安。

    空間通道如漩渦般疾轉，敖陰只覺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時，就看到一個美艷女子站在身前，手裏端着一碗藥湯，溫柔的道：「大郎，該吃藥了……」

    敖陰莫名其妙，哪裏來的人族女人，一臉假笑滿眼殺氣，她想幹什麼。

    正想發怒之際，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只能勉強推搡那女子，口中低喝：「滾開！」

    女子手裏藥湯撒了一些，俏臉一沉，嬌聲喝道：「大官人快來幫忙……」

    話音才落，就見一個臉色蒼白英俊男子快步走上來，狠狠按住了敖陰。

    敖陰又驚又怒，卻被那男子死死按住，嘴巴都被硬生生掰開。那女人跑過來，把湯藥硬灌了進去。

    又苦又辣又燙的湯藥，讓敖陰渾身抽搐。藥力鼓盪下，他自覺五臟六腑都扭在一起。

    痛苦還不算什麼，他堂堂龍族強者，居然被一對狗男女強行餵藥，這股憋屈卻讓他無法忍耐。

    狂怒之下，藥力運行的更快。敖陰很快就撐不住，口吐白沫失禁抽搐。

    那狼狽樣子，讓敖陰自己都覺得羞愧。他也知道，這絕對是高正陽耍的花樣。可神魂被困在這個弱小人族身體裏，任憑他如何要強，也改變不了這種局面。

    抽搐了一會，敖陰腿一蹬，就昏死過去，他神魂也瘋狂旋轉起來。

    等到敖陰勉強壓住神魂異動，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一身白鱗，身軀修長，隱然有了幾分神龍之軀的樣子。只是沒有四足，力量上也不免差的太多了！

    敖陰正要試着運轉力量時，一個白鬍子老和尚跑過來，高舉銅缽大喝道：「孽畜，還不受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