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李悅在李雲天耳邊磨了半天,李雲天卻只是閉目不答,靜靜的躺在太師椅上,什麼態也不表。
譚政委看李雲天這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咱們家小悅什麼時候這麼乖過,你個老東西就不能長點眼力勁,擺一張臭臉給誰看啦?
不過這想法,譚政委也就在肚子裏翻滾幾下,沒說出來。這當口,要是再這麼直言不諱,八成九李老爺子得翻臉。
似乎被李悅磨的有些不勝其煩,李雲天睜開眼睛,看着李悅問道:「丫頭,你說了這麼多,又拿葉銘龍來釣我,歸根結底你是想我幫那小子說幾句話,換個地方?」
被李雲天一句話說破,李悅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小腰一挺:「本來嘛,爺爺,安大哥可是還有個掃鬼行動組,那裏的事一樣不能拉下,再被分到那麼個破地方,別說工作了,就是兩頭跑時間都不夠。」
「老李,咱們家小悅丫頭長這麼大,可是很少朝你開口!」譚政委一旁補了一句,神色分明有些不善,已經處於爆發的邊緣。
李雲天沒理會譚政委,而是靜靜的想了一想,方道:「其實,小鬼的事情我是知情的,楊鐵農的安排我也同意。年輕人嘛,苦一點累一點有什麼關係?這才多點苦就吃不了,還怎麼成事?」
「你都知情?」譚政委一怔,旋及一想到在安天偉身邊有個葉霄,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譚政委非常清楚李雲天的原則性非常強,像地方上的事,說過不會插手就肯定不插手。想知道安天偉現狀最切實有效的渠道,也就葉霄了。
譚政委自己其實也贊同李雲天的想法,現在讓安天偉吃點苦沒有什麼不好。不過看李悅那樣,譚政委又覺得別寒了那的丫頭的心。
李悅雖然出生於李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但卻一點也沒有染上那些紈絝子弟的習性,從小到大的自立能力都非常強,極少向大人們要求什麼,反倒是他們這些做長輩的,總是這樣那樣的要求着。
難得這丫頭開一次口,譚政委打心眼裏不想讓李悅的第一次開口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打水漂。
「老李,這事,如果你要是拉不下來臉,我去!」
「你敢!」李雲天一蹦就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我有什麼不敢的?」譚政委寸步不讓。
眼瞅着二老為這事就得幹起來,李悅嘆了口氣,知道事情不可強為。
「爺爺,奶奶,我也就這麼一說。我只是看安大哥在下面過的挺辛苦的,有點於心不忍。或許,人家還不領情呢。」
譚政委心下一軟:「丫頭,有什麼事,我替你作主。吃了豹子膽了還!」話方出口,譚政委便覺得出錯了。李悅長這麼大,除了不懂事那會,還真就沒有什麼事讓他們做過太大的主。
李悅搖了搖頭:「奶奶,順其自然吧。這事誰也做不了主。」
李雲天狠狠的瞪了譚政委一眼,轉向李悅道:「丫頭,我李家的人,什麼都靠自己爭。仗沒有打,不要認輸。就算是真的仗打輸了,心也不能輸!這點心氣都沒有,不配做我李家的人!」
李悅聽的渾身一震。
「還有那小子,如果這麼點苦都扛不住,也不配做我李家的人!」李雲天大手一揮。
好半晌,李悅反應過來之後,這才鬧了個大紅臉,用眼睛剜了一下李雲天,逃也似的走了。
二老對視一眼,都發現了相互之間眼底里的詫異。
「這丫頭,轉性了啊?」李雲天嘴裏咕嚕了一聲。譚政委則是看着李悅的背影在想着什麼。
遠隔千里的安天偉自然不知道在李家發生的這隻小插曲。
他現在正在一門心思的看着手裏的一份一份材料。這些材料都是這麼些日子堆積下來的工作,必然要簽發的文件都一堆。
現在青陽縣的部門機構運轉,因為臨川市風波基本都已經停轉了,各科局長和縣鎮長也都處於人心惶恐不安之中。大風起,各人都找背風的地躲着,誰也不願意伸頭辦事了。
青陽縣縣局辦公室的兩位主任沒有照點來報到,電話倒是打了過來,說是人正在省城查病,馬上趕不回來,還請安天偉這位新來的領導多多擔待。
說到新來的三個字時,也不知是電話的重點問題還是安天偉聽岔了,總覺得這三個字被着重強調了一下。
「既然你的病這麼嚴重,以後辦個病退吧。」說罷,安天偉將電話掛斷了。
安天偉敢這麼說,自然有他的底氣。
由小阮的口中得知辦公室那兩位主任去的是省立醫院內科,安天偉則通過省里的路子將省立醫院內科的掛號門診查了個遍,也沒有找着這兩位大主任掛號的蛛絲馬跡。
這兩人分明就沒有去省里。而在和兩大主任的通話里,安天偉明確的聽到了護士查房的聲音。這說明二人又確實是在醫院。
兩人雖然電話里一幅病懨懨的姿態,但安天偉聽出來兩人的中氣那叫一個足,比正常人都要強上那麼一息。病可以裝,但人的氣息是裝不了的,更何況像兩大主任這樣的業餘選手?
安天偉很平靜的掛斷電話,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繼續批閱着文件和材料。而一旁的小阮卻早就心驚肉跳。
這位新來的年輕領導這麼強勢,也不知道以後縣局還會起多大的風波。
兩大主任確實不在省里,而在房有貴房書記的病房裏。
房書記的病倒不是裝的,而是確實有病,三高加上脂肪肝加上糖尿病,這些病的病根也都是早期在下面干鄉鎮長時喝酒喝出來的。
年輕的時候拼着命的透支身體,現在年紀大了,連本帶利都得還,身子骨的狀態每況愈下。房有貴便決定以醫院為家了。
誰不怕死?
安天偉與兩大主任打電話時,兩大主任就是當着房有貴的面接的電話。
「書記,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什麼個意思?這才上任就要火燒連營是怎麼着,青陽縣被他害的還不夠慘?」縣局辦公室主任伍德陽氣急敗壞的向房有貴道。
房有貴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麼好,再遇到了臨川市的這場大風波,而青陽縣又是這場風波的重災區,房有貴的病體一下子就變的沉重了起來。
往常一號病房是隔三五天才來一次,自風波之後,一號病房就成了房有貴的專屬,已經有段時間連家都沒有回了。
伍德陽是什麼貨,房有貴清楚的很。這次臨川市風波伍德陽能安然無恙,不是說伍德陽乾淨,而是網大魚小給漏了。這位縣局辦公室主任從來都不是什麼好鳥。
房有貴的眼皮仿佛很重,努力的抬了抬才睜開了眼睛。
「德陽,別那麼大火氣。無論怎樣,安書記都是省派的書記,是常委,是你們的領導。最終大家都還是要靠d混口飯吃,何必弄的這麼劍拔弩張的呢?」胖胖的房有貴,臉色有點灰敗,圓圓的鼻頭上有幾根清晰的細血管像幾根紅絲一樣彎曲着,給人的印象一看就知道酒精考驗的老同志。
「書記,您還不生氣,還不着急?省里早不派晚不派人,這個時候突然派這麼個人來,這是要將我們青陽縣的幹部一網打盡啊!您是不知道,我省里的親戚正好有個人跟掃鬼行動組有點關聯,您知道掃鬼行動組裏的人都叫他什麼嗎?」
「叫什麼?」
「魔鬼!」
「應該不會吧。掃鬼行動組我知道一點,是一隻特別行動組,但無論是什麼行動組都受d委的領導,怎麼能對d的幹部這麼稱呼呢?」
「房書記,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如果不是這位魔鬼安,臨川市至於弄成現在這樣,青陽縣至於這麼慘嗎?他就是青陽縣的罪人。」伍德陽差點就在房有貴的面前跳了起來。
房有貴依然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對伍德陽的咆哮無動於衷。
「德陽啊。凡事都不要聽信一面之辭。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那是別人的事。現在他都來了我們青陽縣,那就要好好的配合他將工作開展起來。至於讓你病退,大概也是氣話,回頭你當着面道個歉就過去了。」房有貴和的一手好泥。
伍德陽失望的看了一眼房有貴。他聽說了房有貴沒有參加安天偉的任命會,還指望着能在房有貴這兒煽點風點把火,至少也應該同仇敵愾。誰知道房有貴竟然這麼一幅軟相。
看來想指望這麼個病秧子是不行了,得想其他的辦法。伍德陽握了握拳。
「房書記,既然您這麼吩咐了,那我明天就去安書記那兒道個歉。希望別真的被迫病退了!」
「應該不會的,去吧去吧。」
「那好。我走了。走!」伍德陽朝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的縣局副主任洋大河擺了一下頭,兩人一起出了一號病房。
等到二人走後,房有貴便坐起了身,看着已經緊閉的房門,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瑪的,這軟泡!」出了縣醫院,伍德陽立即爆了粗口。
「現在怎麼辦?」洋大河伸過頭來問。
伍德陽很煩躁,粗/暴的從口袋裏掏出九五至尊,一根叼在自己嘴裏,散了一根給洋大河。洋大河接過點着火,滋的一聲,深深的吸了一口,露出一口大黃牙。
「不行,這樣下去咱們都得完。得想點辦法治治他!」伍德陽將才抽了一口煙猛的掐斷,重重的扔在地上。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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