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起一捧河水排在臉上,冰涼的觸感讓風澈頓時清醒了幾分。已然入秋,清晨的空氣以及陽光總是充斥着一股銳利到讓人生畏的感覺,似乎無時無刻不在警告着人們:隨着氣溫一同降下衰弱的,可能還有世間萬物的生命力。
風澈直起腰來,望向遠方,靜靜感受着微風一點一點掠走自己臉上的水分時的清涼感。
同孤單相伴的,永遠都是深思。
這一路走來,風澈連自言自語的時候都很少,大多沉默不語,在一步一步邁向遠方的同時,風澈想到了太多太多。
他思考了那一天蘇晨的突然出現會代表着什麼,他去想希影今時今日會是怎樣的狀態,會想如今還在基地里的那些朋友是怎樣的處境,甚至他還相當『體貼』為zc組織的未來做了一番考慮。
思維迅捷如他,時間空閒如他,風澈這些天真的可以說是思緒萬千。
只是唯獨沒有考慮過他自己的未來,或許是不願,也可能是不敢。
雖然不過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但經歷了如此之多的風澈已經成長了太多太多,比起當初災難初始時自己的鋒芒畢露古靈精怪,此時的風澈則更像是一把歷久彌新的利刃,刀身上面累累傷痕,可刀刃卻已然銳利如初,只是,眼下這把刀似乎蒙上了一層抹不掉的灰塵。
如果換做是兩年前的風澈,那時只是個學生的他,要是直接攤上眼下這種遭遇,那怕是如今已經沒有風澈這個人了,那時的風澈,可是比現在還要脆弱的。不過這世界又哪裏有什麼如果呢。
甩了甩頭,努力驅散那些雜亂的想法,風澈重新踏上了旅程。
沒有了牽掛,處於自由,或者說隨意狀態下的風澈真的可以為所欲為了,以他如今的實力,在這樣大的一個世界能碰到足以威脅到他的存在的概率真的是微乎其微,更多的,還是那些悍不畏死的低等級怪物,對於它們,風澈自然不會有什麼仁慈的念頭,只要是被他看到的,無論是喪屍還是食屍鬼,乃至還有一隻倒了大霉的一階鬼蠍,統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如此看來,如今的風澈倒更像是一位『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俠客,孤身走天涯,做着維護世界和平的勾當,要不是也沒個人對他歌功頌德,風澈興許以後也會狠狠的為整個人類做出一番貢獻。
獨自一人單純依靠步行走了如此之久,風澈倒也掌握了不少從前未曾注意到的信息,比方說在他走的這條放在以前也算是偏僻的道路上,這幾天就碰到了三波不大不小的喪屍群,它們就像是有計劃有安排一樣,看似是在漫無目的的遊蕩,其實在風澈的判斷里,它們竟是在做着類似於『巡邏』的工作,至於那些數也數不清的零散喪屍就更不用說了,風澈曾經抽出時間特地觀察了幾隻喪屍的行為,得到的結論同樣驚人——一隻喪屍的正常行動範圍竟然只有區區方圓一公里,在這片區域內,它們繞圈、折返,怎樣行動都無所謂,可偏偏就是不會離開自己的活動區域。
這些都是風澈之前在基地里未曾獲得的消息,他可不相信整個zc組織在此之前都沒有人發現過這一點,實際上,光是他的記憶中,zc組織內部就有一個專門的部門負責研究喪屍怪物們的行為舉止,這種最基本的信息,那個部門的人應該早就有了了解並且做出了更深層次的判斷才對。
聯想起從前執行任務時幾次可以說是莫名其妙,也可以說是因為運氣不好而遭到的圍追堵截,當初得出那個結論的風澈當即冷汗便流了下來。
那些高階怪物憑什麼能夠如同將領一般領導成千上萬的喪屍軍團?它們又是憑什麼能夠給道理上來說已經沒了意識的低等級喪屍安排任務?
如果說怪物們擁有一套屬於它們自己的交流方式——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只能是以某種不可見不可聞的介質為載體,類似於無線電波或是超聲波一般的交流方式,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人類,恐怕真的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論戰力,它們擁有數也數不盡的數量以及可能擁有這個世界上最頂端戰力的高級怪物,論信息的獲取..以現在人類這種破落戶情況,又怎麼可能比得上眼線遍佈天下的怪物?
如果真的如同風澈猜想的這般,那恐怕zc組織方面控制住這個信息還算是個正確選擇。
「恐怕跟我也不會有什麼關係了。」風澈在心底如此暗自想道。
冷峻的臉上無悲無喜,堅定的身形一如從前,距離他的目的地,越來越近。
......
zc組織基地,一號會議室。
「紅月的那群傢伙真的是瘋了!還有那些怪物。瘋了瘋了,全都瘋了!」圓桌旁,一名身材高大,鬚髮皆白的老者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老獅子,瞪着雙眼大聲咆哮着:「喪心病狂!簡直無法想像孫倪那個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短短一周內竟然連着對我們發起了三次進攻,就算我們這邊損失掉了兩名能力者,可他們紅月不一樣是損傷慘重?都這個時候了,到底還在較什麼勁呢!還有那些怪物,這些天來就像是磕了藥一樣,活動範圍變大,攻擊性也變得更強了,外出執行任務的成員損失數量已經到了兩位數——這還不算,一些個來自那個『新人勢力』的小頭目竟然還敢向我施壓!真是反了他們了!楚離,你在場,我也就不瞞着你了,這段時間因為要給你們一些『甜頭』,我已經儘可能少的安排新人外出執行任務了,組織內老人的犧牲數量接近你們新人的兩倍!就這樣了,難道還不夠?!首領,再這樣下去,我這個職位還是讓給別人吧,我不幹了!」
興許真的是讓這段時間來自各方面的壓力給折磨到崩潰的地步了,這位一直以來都以『穩重睿智』在zc組織內備受尊敬的老人難得在一眾高層面前露出了相當罕見的氣急敗壞的模樣。
在說完這一大串抱怨的話後,吐盡苦水的老者興許也有點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不敢去面對會議室正座上何終的眼神,面色有些尷尬的等待着對方的下文。
若是放在從前,面對手下這樣可以說是肆無忌憚的言談,何終早就劈頭蓋臉的罵了回去,只是這一次,也許真的情況糟糕到了他可以忍受手下如此抱怨的地步,何終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不像白髮老者那樣情緒急迫,只是冷着臉說道:「說完了?老陸,咱們誰都清楚眼下組織情況困難,所以你說的這些我也都能理解,在座的這些人,恐怕也沒有誰對你會有怪罪的意思,所以你還是稍安勿躁吧,再怎麼糟糕,我們也還是得強撐過去的。」
「楚離。」在稍微安撫了陸姓老人之後,何終眼光掃過這次在高層會議上出現的幾張新面孔,口中說道:「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說一說你的看法吧。」
「硬性難題,我能想到的方法也不多。」面對在場一眾高層的目光匯聚,楚離也沒怯場,不卑不亢地緩緩開口道:「怪物們莫名暴動的原因,自然是要去查的,能力者自然是執行這種任務的最好人選,在此之前,最好還是儘量減少組織成員的外出調動,畢竟,比起物資獲取速度的減慢,人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資源——當然了,要派遣能力者重新外出執行任務,就意味着基地方面防禦力的減弱,這無疑給了紅月方面進攻的機會,因此對於同紅月敵對關係的處理,優先級是要高於方才我說的調查任務的。」
「派人跟他們交流吧,再怎麼說對方乾的也是損人不利己的勾當,只要雙方利益互相達到底線,沒有什麼是不能妥協的。」在談到這種事情上,楚離顯得是那樣遊刃有餘:「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在交涉初期,如果派成員去與對方交流,那擔任這個任務的成員不可避免的要承擔相當大的風險,因此,我建議派遣那些自保能力足夠強,同時又要有一定的交涉能力的能力者前往,比如說..我。」
「當然了,如果何首領對我不是很放心,又能找到其他人選的話,我也不是一定要攬下這個任務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楚離便不再言語,勾着嘴角看向坐在座位上沉默不語的何終。
他再次給對方出了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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