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疑問或許要到真正的死亡才能得到答案了?
身死以後,是去到的什麼地方,是否真的有地獄,這是一個道家人都沒有辦法給出的答案?一切也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好像輪迴與輪迴之間存在着不能穿透的障壁,而死亡與新生之間存在的則是一個消逝,消逝抹去過往的一切。
我從回憶中看到了那段失落的記憶,但也只是屬於我葉正凌的,關於聶焰這個身份的記憶一切還是那麼模糊的,只剩下破碎的片斷。
我只是忽然開始好奇,當記憶結束的時候,我得到解脫的那一刻,我到底會認知自己是葉正凌還是聶焰?
可是,那一夜記憶卻不是到此就結束了。
正川哥的態度有些迴避,這讓我感覺奇怪...可是幾年以來的相依為命,深深信任,卻讓我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正川哥是不會害我的,也許他這樣也是有他的原因。
在一片沉默的安靜之中,正川哥讓然細心的為我擦拭着傷口,可是他自己身上的卻是不管不顧。
清醒了之後,我好像恢復了一些力氣,聲音依舊乾澀,卻是可以說話了,我對正川哥說到:「正川哥,我們先回去吧。我好口渴...」
「好!」正川哥好像是不想留下什麼痕跡,把帶血的背心直接揣進了褲兜里,然後再次背起了我。
「我口渴的,別人給我一瓶酒,我都能吞了下去。要那個女的給我一瓶可樂,我明天就能娶了她。」我是真的口渴,但是恢復了以後,好像又覺得什麼屁大的事情也沒有,被正川哥背在背上,開始和他扯淡起來。
「臭小子,一瓶可樂就能收買你?你能有點兒咱們山門的氣節嗎?」正川哥也樂了,腳步變得輕快起來。
過了那個河灣,就能到湖邊了,我記得船是停在湖邊的...回到島上,一切都會好了吧?苟梓澤這人雖然冷漠了一點兒,但他大方,在他的地方,可以隨便吃隨便喝。
而房間裏那個巨大的冰箱之中,有非常多的好東西吃,正川哥如果肯辛苦點兒下廚...想着,我吞了一口口水。
但是面對正川哥的調侃,我卻說到:「沒氣節,要什麼氣節?給我兩瓶可樂,我今天晚上就娶她。」
「臭小子,你成年了嗎?河水倒是多,扔你下去喝?」正川哥的聲音中透着一種徹底的放鬆,連說話的聲音都透着笑意。
我不知道他開心什麼,但是他的腳步卻停了下來,忽然對我說到:「正凌,你和師父就是這世界上我最親的人,剛才...我以為要徹底失去你了。」
我最沒有辦法的就是面對這種感傷,所以沉默着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是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危險的我快要死去了?
看我身上的傷口,估計是的!我這樣判斷着...而正川哥卻只是這樣感慨了一句,就背着我繼續前行了。
即便是在夜裏,雨後的空氣也很是清晰...轉過那個河灣,就看見了那片湖,我們的快艇還是靜靜的停在那裏,只是湖心島一片黑暗,想是我們偷跑出來,島上的人也沒有為我們留燈。
看見那艘快艇,正川哥好像鬆了一口氣,加快了步伐,帶着我上了快艇。
好像今天他有許多的不安,一邊把我放在船上,一邊不停的在念叨着什麼...回去了,吃點兒東西,就能恢復一些,人不能不吃飯。
什麼苟梓澤那裏應該有外傷藥之類的?
他是擔心我的傷,我卻是聽得不耐煩了,說了一句:「正川哥,你是怕師父看出來罵你,是不是?」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正川哥卻僵硬了一下,說到:「這一次恐怕不是罵我的事情了。」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啊?」我忍不住再次追問了一句。
可是,正川哥卻是在這個時候發動了快艇,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傳來,他像是沒聽見,也像是掩蓋了我的聲音...我莫名的望着雨後美麗的夜空嘆息了一聲,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快艇的速度很快,不到兩分鐘就已經到了島上,正川哥停好了船,才小心翼翼的背我上了岸。
島上是一片黑沉,就連路燈也沒有為我們預留...好在我們前幾天在這個島上已經轉悠的很煩了,對這裏的小徑是再清楚不過,幾乎是沒有任何障礙的,正川哥就背着我朝着湖心島中心的房子快速的前進。
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遠遠的看見湖心島中心的房子,也是一片黑暗。
我是覺得有些奇怪,在島上生活了幾天,我知道那個聾啞男人老顏是有一個怪癖的,睡覺總是喜歡開着燈...無論是在多深的夜裏,哪怕半夜起來尿尿,也能看見他住的旁邊那間小木屋,亮着昏黃的燈光,今天是轉性了嗎?
我心中充滿了疑問,正川哥卻是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我感覺到他背部的肌肉一下子繃緊了,之前那种放松的狀態蕩然無存。
我剛想詢問一點兒什麼,正川哥卻是背着我轉身就走!
我內心立刻不安起來,我不會忘記,正川哥是一個靈覺出色的人,可是...我輕輕的拉了正川哥一把,說到:「正川哥,這島上還有老顏和林媽。」
我不傻,如果島上真的如正川哥所想,出了什麼問題,也一定是出在苟梓澤的身上,老顏和林媽雖然是聾啞人,他們何其無辜?
如果失去了一顆拯救這種仁慈,又何來正義之說?
正川哥果然停下了腳步,猶豫了只是一秒,就對我說到:「那我那把你帶到船上再說,但願他們夠幸運吧?我感覺苟梓澤那邊可能出問題了。」
「不是說...月中的嗎?」我忍不住小聲追問了一句。
「或者,今夜什麼都特別一點兒吧?」正川哥不確定的說到,說話間就真的要背着我往船那邊去。
可是我想起那句但願他們夠幸運,心中湧起一股焦急的情緒,對正川哥說到:「救人要緊,一分鐘也是要緊的。不要把我帶到那邊去了。」
算上時間一來一回,恐怕又得分鐘...我的語氣不容抗拒,而正川哥竟然真的聽了我的話,停下了腳步...看了一下四周,把我放在了一棵樹下的草叢中。
「你在這裏等我。」他只是輕聲的說到,然後整個人就如同一隻輕盈的狸貓一般,朝着房子那邊輕手輕腳的快速竄去。
我全身酸軟的要命,原本只是想站起來看分明一點兒,卻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正川哥的身影很快的隱沒在樹林中不見了,而在我這個地方隱隱可以看見林中房屋的一角,和正對的大門...原本是很清澈的天空,莫名的又起了一陣兒風,我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這聲音來的有些...我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只能用盡力氣支撐着自己坐起來一點兒,卻是看見是原來那林中木屋的柵欄上的大門被風吹動的吱呀作響。
原本那就是懸空的門,被這樣吹動着發出聲音也不奇怪...我有點兒暗笑自己多慮了,畢竟島上這麼安靜,就算老顏和林媽是聾啞人,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應該喊的出來,即便只是模糊不清的咦唔聲。
除非...除非是他們死了!原本,我也只是在自我安慰,卻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到了這一層,腦袋上出現了一層薄薄的薄汗!
好像事情真的有什麼不對勁兒...我在仔細的回想,柵欄上的門?我和正川哥走的時候,是關上的了啊...
苟梓澤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要檢查一遍所有的門是否關好了...如果,出現了這種情況,除非是有人從裏面出來了?
想到這裏,我的手開始無意識的抓住了地上的雜草...而且越來越用力,青筋畢露。
只因為,木屋中住的人只有苟梓澤一個人,老顏和林媽是住在屋後方的小木屋的...如果大門是這樣,只能說有人從木屋中出來了,而且是非常匆忙的,連門都沒有關上。
出問題的是苟梓澤,這是正川哥的感覺...出來的,還會是誰?
我想起了苟梓澤那雙顯得有些恐怖的眼睛,一下子內心猛烈的跳動起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黑暗的林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撞擊的聲音,是人撞倒樹上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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