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殘魂會有不走尋常路的選擇?就比如選擇自己最害怕的地方呆着啊,就好比事發現場什麼的,這基本上是一個未解之謎。就算是修者也不能解答所有關於靈體的問題。
但原因是什麼,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判斷的沒錯就對了。
由於緊張老周的殘魂,我只是這樣去篤定的相信自己判斷沒錯了,在心裏也在不停的念叨着我那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祖師爺在天之靈,保佑一下。
就是在這忐忑的心情中,我終於開車來到了老周工作所在的醫學院。
這裏的主體是學校,醫院算是附屬,但這樣也註定了這個醫院非常的大,我對這裏自然沒有老周對這裏熟悉,不過那個存放標本的樓在哪兒,我基本上還是能夠找到,因為以前好奇,特意要老周帶我來過這裏,所以印象還算深刻,就記住了。
在夜色之中,在一種莫名的安靜之中,我快步來到了這一棟幾乎是在邊緣處的標本樓,而一樓某一間房間通明的燈光,說明保安還在這裏上班。
我能理解這種通明的燈光,想必地下室前兩天才出了事,在這裏工作的保安肯定是知情的,而事情這麼詭異,心裏多少也是怕的。
但出於學校的態度,發生了這樣惡劣的事情,肯定是不會放鬆對這棟樓的監管的,所以保安再怕,如果不想丟飯碗,還是必須上班。
我猜測,在這兩種情況下,已經不可能是一個保安值班了,在值班室至少有兩個保安。
站在離標本室三十米遠左右的一處小樹林中,我在設想着一切的情況,如果是這樣,那麼我想拿着老周的工作證混進去的想法就不太成立了,那麼,也只有用我不太願意的辦法了。
想到這裏,我走出了那片小樹林,然後從隨身的黃布包里,拿出了那個扎的很緊的布口袋,然後小心的繞到這棟安靜大樓的側面,臉上流露出了自己也察覺不到的一絲興奮,然後一下子拉開了布口袋的拉索。
在這裏面,是一些零碎的東西,就比如黑白子,靈玉,銅錢等但每一件可能對於很多修者來說,都是不凡。因為這些東西絕對是上好的佈陣之器。
是的,我牛逼師門雖然號稱是山字脈,師門術法也頗有獨特之處,但真正厲害地方卻是陣法。
和相字脈的山水大陣什麼的不同,我師門的獨家陣法是屬於山字脈的『陣』,一般是以幻,鎮,攻,守為主的陣法這些陣法博大精深,神奇無比,從簡到易簡直是洞開一扇讓人着迷的大門。
像我自己覺得師門流傳下來的陣法就已經浩瀚如大海一般了,恐怕窮其一身也無法完全的掌握,特別是一些讓人心馳神往的陣法,所用之佈陣法器,簡直聞所未聞,或者珍貴之極,但效果卻也是那般驚天動地。
但我師父卻還是充滿了某種遺憾,他告訴我說,其實師門陣法流傳下來,已經失傳了一些,是很遺憾的事情,他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把失傳的部分補充一些,哪怕只是補充一部分,他才能心無掛礙的去死。
這話,我聽得很不舒服在那個時候,我年少,聽不得生生死死,我總覺得我重要的人,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會離開我的,這雖然不可能,但少年人的心思就是那麼簡單而純淨。
我腦中想着這些事情,但手上卻沒有停下來,開始在這棟大樓的外面,時不時的就在我需要的位置放上一個『陣子』,是的,我在這裏佈陣,而這個陣法是再簡單不過的拒魂陣。
就是說,在這陣法完成以後,不管大樓內有多少的靈體,都走不出這棟大樓。
別的我沒信心,但是只要是我師門的陣法,我是絕對有一百二十個信心,就包括我那師父也常說,任何陣法只要是出自於我那牛逼師門的,效果就絕對比外面的流傳的任何陣法,強悍至少一倍。
所以,我偶爾也會想,這個江湖如果真的存在,那麼評論會不會是這樣?若論術法精妙當屬老李一脈,馭獸之道,川地蛇門有其獨到之處可論起陣法執牛耳者,卻是我那牛逼師門。
想着這種驕傲,我的臉上都忍不住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但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擺放『陣子』的地方簡直可以說是精妙的一絲不差,畢竟我怎麼說也算是師門嫡傳弟子,而拒魂陣這種陣法,對於我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陣法了。
很快,在整棟大樓外面需要佈置的地方已經被我佈置完畢雖然陣法的主體應該是在大樓外面,畢竟是『封閉』這棟樓,但內里還是需要一些佈置,想着我的手摸到了口袋裏一些『特殊』存在。
那是七個小印,也就是我師門獨家的陣法,最常用來鎮壓陣眼之物,非常獨特。
因為在外面流傳的陣法,按照我師父的說法,一般鎮壓陣眼之物,都是一些銅錢啊,靈玉啊,厲害點兒的就是自己溫養的法器,但印很少存在,因為在道家的傳承中,印一般是一種攻擊鎮壓的法器,不太可能會用在陣法上。
可我師門的陣法,如果不是特殊的,陣眼一般都是這種陣印,而且還是外面尋不到的物事,是我師門獨傳的寶貝聽我那牛逼師父說,這陣印所用材料特別,溫養方式特別,蘊含的法力波動特別每一枚都是師門的寶貝,而且妙用無窮。
他一次性給了我7個,而妙用除了佈陣,我還沒有發覺其它的,所以我也會想,是不是我師父在吹牛?
這樣想着,我已經到了這棟大樓的側門之處這裏依舊是大門緊閉的樣子,而我從正門混不進去,也就只有走側面了。
為了緩解內心的情緒,我點了一支煙,然後從自己隨身掛着的鑰匙鏈上取下了一個鐵絲圈,把它弄直了,開始搗鼓起門口的大鐵鎖來。
這種鐵鎖對我一點兒難度也沒有不到半分鐘的時候,我就找到了關鍵的所在,用鐵絲輕輕一撥弄,就聽見『咔噠』一聲脆響,大門的鐵鎖就被我毫髮無傷的打開了。
雖然我是來救老周的,但用這種方式,還是讓我的臉微微有些發紅這個『手藝』其實我是和我大師兄學的,他是最愛『獵奇』的一個人,手上雜七雜的功夫會不少,開鎖的功夫就算一個。
他曾經對我說,不要小瞧他這獨門的開鎖功夫,這可是跟正宗的『盜門』的人學的,他告訴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在江湖中三教九流,很多手藝,就包括見不得光的盜竊手藝,都有其獨特的傳承。
他執意要教我這手功夫,在我認為,他應該是在山上呆的寂寞了,找不到一個好玩的事物,才覺得教教『徒弟』也是一件樂事,才這樣執意的。
我一開始肯定不屑於學習這個,我堂堂道家人,學這種盜竊的手藝,不是太丟臉了嗎?可是我大師兄卻不以為然,他對我說,真正的盜門可不是那種底層沒底線的小偷,他們講究的是一個『盜亦有道』,而且『盜門』哪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沒有俠義的心腸,是入不了『盜門』的。
事情是如此嗎?我是不知道,因為我很難將盜竊這件事和俠義聯繫在一起,但手藝到底還是學了一些皮毛我那神叨叨的大師兄有時候還是挺可怕的,特別是發起脾氣來的時候。
所以,在學了這門手藝以後,我的身上也就隨身的帶上了這麼一個鐵絲圈。
往事回憶起來紛亂,但我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我的腳步很輕,但是已經在對往事的回憶中,從這棟標本樓的三樓走到了一樓為的就是來回的佈陣。
可能也是因為那件事情的發生,我來到這棟標本樓和之前老周來一樣的安靜,我從三樓『逛』到一樓我確定在這棟樓里除了保安室有人,其餘地方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存在。
布完了三樓到一樓的陣,接下來,我就要去地下室了,我單獨拿出了一個小印,放在了褲兜里這種拘魂陣還不用特別的描繪陣紋,而該佈置的地方也基本已經完成。
只要還佈置上兩枚陣子,陣印一放,整個陣法就會運轉。
我的背上已經微微見汗,卻毫不猶豫的朝着地下室走去但願老周的殘魂在這裏不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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