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句話,讓苟凱猛然轉身,眼神中出現難以置信的光芒,如同陡然聚攏,縮小的針尖。
那是一種在極度不安之下的震驚和畏懼。
本命陣紋,原本就是啟用的時候有難度,各種條件也不同...在天地間任何事情都是公平的,就哪怕是本命陣紋的使用也是一樣。
如此逆天的東西,使用起來一樣是有代價和限制。
我不知道我這套陣紋的代價是什麼?限制我倒是知道的很清楚了。
限制就是一旦開啟的條件,和需要的力量...但一旦開啟了,所有的手訣都很簡單而單一,幾乎可以說是不花費時間。
只是,我還是不太滿意自己的力量啊,為什麼沒有完全的形態?
不過,就如童帝那句驕傲的話,對付苟凱,哪裏用的着真正的殺伐之音?而我又哪裏用的着陣紋的全面形態?
只有三道力量也就夠了。
在之前的搏鬥中,我的衣衫早已經凌亂,貼身的襯衫扣子被磨開了三顆,下擺也凌亂的從褲子中扯出...倒是這樣,我身上的陣紋卻是清晰的讓苟凱和童帝也看見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苟凱。
看着他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憤怒,我低沉的開口,對着苟凱只說了一句話:「你說,你對於我火聶家的秘密又知道多少呢?」
我沒辦法像童帝那樣優雅,也做不到他那樣的優雅...只是要憤怒,我就想要淋漓盡致的表達。
童帝看向我,嘴角揚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忽然意興闌珊的嘆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維揚,那片湛藍的笛膜就從橫笛上滑落,被童帝不沾塵埃的重新放進了胸前的口袋。
而一片普通的笛膜,卻是被他重新拿出,仿佛很閒適一般的仔細開始貼在了橫笛之上。
苟凱此刻有些徹底的亂了,忽而看看我,又忽而看看童帝...一時間,不知道我們兩個這樣忽然的『爆發』是不是老天爺在玩兒他?一會兒是童帝不知真假的話,一會兒是被他踩在腳下,已經虛弱的生死不知的我站起來,對他這樣走來。
分明不是佔盡優勢的嗎?
「呵,你說啊?剛才你不是對水童家的底細盡知嗎?」說話間,我單手在胸口停住,一個單手手訣,簡單的就如同道家的法指,卻又不是完全一樣的手訣被我掐動起來了。
可是我的腳步卻沒有停。
如今我這個狀態,其實是很虛弱的...因為靈魂力沒抽空,而我並沒有開啟任何的陣紋。
苟凱面對我憤怒的低吼,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到:「火聶家從始到終都只出過一個經常消失的家主,除了他本人,還有流傳出來的傳言,誰會知道那麼多?」
可是,說完這句話,苟凱就憤怒了...那張已經不似人形的臉,忽然就衝着我呲牙裂嘴的嘶吼了一聲,他是在憤怒,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還會下意識的回答我的問題。
「你怕什麼啊?」我的一個手訣完畢,感覺從丹田處的陣紋,一部分靈魂力被抽取了...四肢的陣紋開始發燙,從這裏的室內,忽然窗戶被毫無徵兆的吹開,一瞬間,清風四溢,朝着我包裹而來。
呵,風的輕盈...我感覺到自己就如同風中的一片柳葉。
而這些力量並不是狂暴而來的,而是通過了我丹田的陣紋徐徐而來...完全在我承受的範圍以內,全身都充滿了一種被力量漸漸充盈的充實感,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服,簡直是來自靈魂的安心。
瞬間不到一秒的事情,苟凱卻已經反應過來,他最後看了一眼我。
竟然一個扭頭,朝着童帝衝去...童帝還在專心弄着他的笛膜,根本就未抬頭,卻只是輕描淡寫的朝着我微微揚眉,凌厲的眼神從我的身上略過。
我鄭重的看了童帝一眼,下一刻卻是咧嘴笑了...又一個手訣單手在胸口停住,除了食指微微的變化,幾乎和上一個手訣沒有任何的變化,這卻是開啟第二道陣紋的手訣。
在手訣完成的瞬間,我就感覺到從大地傳來了一股力量,厚重,卻並不緩慢的沿着我的四肢朝着我的脊髓衝來。
一直衝到後腦的某個穴竅,暫停了一下...然後以一種碾壓之勢,直接沖開了那個穴竅。
在這個過程中,我脊椎乃至整個背部的陣紋,炙熱的幾乎都讓我感覺到滾燙了!
而在那個穴竅被沖開以後,我瞬間感覺到一股力量灌注到了全身,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瞬間變身為了一個彪形大漢!
我隱約的知道,這種沖開穴竅,獲得土行之力,提升力量的方式,是幾乎失傳的五行土行之力的最基本的運用,卻也是危險無比的事情...在道家鼎盛的年代,這種借大地之力的方式,一般都是有秘術保護的。
而我因為中樞陣紋的原因,幾乎可以不用擔心傷害。
只因為任何天地之力,人的承受都有個極限...這和靈魂的強度有關,也稍許關係到肉身。
至於靈魂的強度這個概念很抽象,但大體來說,和靈魂力的強度是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的...
但不管怎麼說,再強大的,哪怕是神仙,也不可能無限的灌注天地之力...這就是中樞陣紋的重要性,根據靈魂力的強度來調動天地之力,這也就是這無限接近天級陣紋的真正威力!
這是讓人震撼的陣法!
在穴竅被沖開以後,這就是我腦中最後的想法...至於我,早就在苟凱沖向童帝的那一瞬間,也同樣沖了過去。
風之力,代表的是速度,極限的速度...比起之前,這一次我奔跑的速度才能稱的上是快,才能夠完全的壓制苟凱的速度,在苟凱距離童帝還不到一米的時候,我的手抓住了他的後衣領。
他陡然的轉頭,極度震驚的眼神!嘴唇也在蠕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的眼中閃爍着憤怒的火焰,一個用力,把他拉到了我的面前,再一次大吼了一聲:「你在怕什麼?我嗎?一隻被你踩在腳下的可憐蟲嗎?」
說話間,之前那種仿佛深入靈魂的深刻侮辱感一下子在我的心中爆炸,我哪裏還能忍耐,借着全身澎湃的力量,一個重拳,狠狠的砸向了苟凱的下巴。
『呼』,極大的力量讓拳頭帶着破風聲,而風之力加注的極快的速度,讓苟凱避無可避。
『嘭』,苟凱的下巴有一種干硬的感覺,似乎堅不可摧,卻不再是之前那種讓我無力的,猶如和鋼鐵碰撞的感覺....這一拳砸下去,讓我有一種痛快的發泄感。
『唔』,苟凱似乎一開始感覺不到疼痛,直到一絲鮮血溢出,他才難以置信的捂住下巴,看着我,發出了一聲壓抑的低呼。
仿佛慢動作一般,接着被我放開的身體,才不由自主朝着後方飛去...半顆槽牙從他的口中吐出。
痛快,就是這樣的打擊才比任何的術法都來得痛快。
童帝依舊沒有抬頭,仿佛這是他早已經預料到的結果,他只是低沉的說到:「葉正凌,情況不對。我們是需要一個絕對不被打擾的安靜環境,至少要五分鐘!五分鐘之內,也許有可能暗度陳倉的帶走苟凱。」
我在奔跑,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卻依舊聽見了童帝的話。
在這瞬間,我終於拿出了褲兜里的本命陣印...而這一次,卻根本就不是要動用它來刺激我的封印,儘管我想過這是我最後的退路,可這一下,是用它來真正的佈陣。
豈可全無準備?
事實上,這整個私人展廳,早就被火聶,水童兩家做了手腳...佈下了陣法,而佈陣之人並不是我,而是火聶和水童兩家的綜合力量,共同按照我給出的陣法圖,悄悄的佈陣。
至於我山門的陣紋,特殊之處,不就在於陣印不落,陣法不開嗎?
我的本命陣印,就是啟動陣法的關鍵,一旦落地,陣法就啟動...而在這裏佈下的陣法,就是我所能掌握的,所能給出的陣法圖的極限,七星*陣。
這個陣法,藉助的是北斗七星一絲星力佈陣,困的直接就是人靈魂的感知...雖然藉助的星力微弱,但那也是真正最原始的天地力量。
這絲力量,可以困住人靈魂的感知,相當於遮蔽住了人的六感...就是說陣法一旦啟動,人不僅不可以短暫的依靠五感,就連依靠第六感的感知,都做不到。
在陣法的有效時間內,就算很強大的存在,一樣可以困住。
這句話是師父告訴我的,我並沒有把握...可我還是,也只能選擇相信它...但一個玄機陣法,可以依靠的實在也有限,所以它能困住人的時間也有限的,五分鐘...或許就是極限!
而且,如同它的陣名,七星...原本指北斗七星,但可笑的是,人在陣法內,卻依然可以在七步之內移動。
這會帶來什麼變故,我也並不知道。
但,我也不想知道了...本命陣印,被我拋出...輕輕的落地,在落地的瞬間,我已經再次抓住了苟凱。
速度快到,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倒地,就被我逮住了衣領,我又是一拳狠狠的朝着苟凱砸了下去。
我需要戰鬥,我需要最痛快的戰鬥...來發泄我這炙熱的憤怒,而苟凱這一次終於有了反應,在倉促之間,他的拳頭也朝着我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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