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的,她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在雲清騰空而起的同時,追風用內力拋過一塊木條,正好拋在雲清的腳下,借着那木條的力道,雲清足尖輕點,短暫停頓之後,另一塊木條又疾飛而至,雲清再次借力,只用了三塊木條,就抱着慕容珺璃到了河的對岸。
二人落地後雲清又如法炮製,從這邊的樹上削了幾塊木板,對着對面的追風拋了過去,追風用了同樣的方法借木條之力飛了過來。
剛一落地的追風看了一眼身後的河流,頓時驚駭的張大了嘴巴。
遠處密密麻麻的漆黑身影已經狂沖而至,這一整個河面,此時黑壓壓的全是那些恐怖的大傢伙。若是他們再晚上岸一步,恐怕面對的就不僅僅是幾隻的事了。
而在他們方才所在的水位,河水劇烈翻滾着,無數的黑影正在追逐受傷的同伴,那尖利的牙齒,白森森的利口,兇猛的撕去受傷同伴的身體,激烈的拼搶着,血色四濺,紅色的水快速蔓延,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這一方的整個空間。
「走!它們會上岸!」慕容珺璃扯了扯雲清的袖子,率先向着身後的高坡走去。
雲清和追風二話不說轉身緊隨其後,他們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爬出水面的黑影。
慕容珺璃吃力的翻上這座看似不大的小山坡,她已經感覺不到危險了,可以坐下來稍稍喘口氣了。
慕容珺璃停住了腳步,尋了一個平坦處坐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看夜空,折騰了這麼久,天已經黑了下來,溫度似乎也驟降了下來。
她看了一眼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無聲的嘆了口氣。
追風也在一旁坐下,他從懷裏掏出包裹,火摺子,乾糧,還有藥材,都濕了。
他看了一眼雲清,雲清正坐在地上調息,一縷縷熱氣從他頭頂冒出,追風也靜下心來,坐在那裏用內力烘乾衣服。
慕容珺璃想起了自己的藥物,別的可以沒有,可這個關係到雲清之毒的藥物,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她把小琪給的包裹放在地上,一層一層的打開,心下一沉,果然不出所料,東方敖配的藥等於白配,全部被水打濕了,她又撿起幾個小瓷瓶,擰開瓶蓋往外倒了倒,還好,幸好小琪心細,是用蠟封的,不然也難逃厄運。
她想了想,把那些打濕了的藥材丟掉,將那幾個小瓶子又重新裝好帶在身上。
「阿嚏!」山風襲來,慕容珺璃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雲清調息完畢,睜眼看了一眼慕容珺璃,她正可憐兮兮的抱着肩膀坐在那裏,濕漉漉的頭髮貼在她的臉上。
雲清仔細看着那張和他心中的人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臉,那張笑臉絕色依舊,被水泡過之後並無任何痕跡,並非易容,難道世間真的有長得如此相像之人?方才入水之前他倒是忘了,直到入了水裏他才想起自己都還不知道她通不通水性……
璃兒自小在大漠長大,根本不諳水性,可是她,在水中卻如履平地,自己又將她與璃兒混在一起了麼……
罷了……
他輕嘆一口氣,起身走到了慕容珺璃身邊,聽到腳步聲的慕容珺璃抬起頭,只見一個身影向她靠了過來,一隻右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剛要開口說話,溫潤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別說話,好好調息。」
慕容珺璃聽話的閉上嘴巴,感到一股暖暖的氣流自自己的右肩傳來,隨後漫布全身,瞬間驅走了先前身上的寒冷,整個身子變得暖烘烘的,舒服極了,她情不自禁的輕輕閉上了眼睛。
身上的衣服在逐漸變干,等慕容珺璃意識到雲清這是在損耗自己的內力為她烘乾的時候,她大驚,猛的睜開了眼睛,「白逸塵,快停手!你不可以損耗內力的!」
雲清睜了睜眼,卻並未停手。
追風從一旁站起身來,「公子,還是我來吧!」
雲清搖搖頭,又過了片刻,才緩緩撤回了手。
慕容珺璃身上的衣服已經干透,她飛快的站起身,拉過雲清的胳膊為他診了診脈。
雲清臉色泛白,對上追風擔憂的眼神,搖了搖頭,扯出一抹笑。
慕容珺璃診完脈,撤回了手,還好,只是內力損耗有點過度,她拿出瓷瓶,倒出了兩粒藥丸,送到了雲清唇邊。
雲清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吞了下去。
旁邊有棵大樹,枝幹粗得足以容納幾個人,雲清扯着慕容珺璃的一隻胳膊飛身上了樹,對着還在樹下張望的追風說,「上來!」
「不用了公子,我還是在下面守……」
「上來!」雲清又淡淡的重複了一聲。
追風撓了撓頭,對着慕容珺璃笑了笑,足尖輕點,瞬間也上了樹。
雲清靠着粗粗的枝椏閉上了眼睛,「休息一晚,明日進山。」
山中無日月,幾個人這一路歷經兇險的走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幾日。
慕容珺璃奇怪的點點頭,進山?這難道不是在山裏麼?可是她卻並無太多精力去想這些事情,瞌睡蟲襲來,她昏昏欲睡的閉上了眼睛。
熟睡的慕容珺璃是被一陣簫聲驚醒的,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雲清正站在樹下吹簫,晨風吹起,青衫飄飄,美得不似凡人。
慕容珺璃看得差點流出了口水,這個男人,怎麼就能長得這麼好看呢?她看得入了迷,似乎都忘了自己還坐在高高的樹杈上。
簫聲驟停,雲清抬頭望着她,「醒了?下來吧。」
慕容珺璃一愣,就這樣?下來?
她疑惑的看向雲清,後者並無任何上樹接她的打算。
慕容珺璃無法,橫了橫心閉上眼睛往樹下一跳,預期的腳痛並未傳來,而是落入了一個微微帶着藥香的似曾相識的懷抱,她吃了一驚,腳一接地趕緊躲開了,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公子,四處找遍了,沒有路。」追風的聲音傳來,慕容珺璃才睜開了眼睛。
雲清點頭,又拿起玉簫,湊到唇邊吹了起來。
慕容珺璃不解,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吹簫?這簫聲……似乎……
她從未聽雲清吹過這首曲子,曲聲悠遠綿長,似乎在召喚着什麼。
「公子,有人!」追風的聲音伴着拔劍聲響起。
慕容珺璃隨着追風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的山坡上出現了幾個黑點,正飛快的向着這邊移動,不時還有類似哨聲的聲音傳來,似乎跟雲清的蕭音相合着。
看到遠處身影的雲清止住了簫聲,說了聲「走!」
他將蕭收入懷中,率先向着對面山坡的來人迎了上去,追風和慕容珺璃不解情況,只好小心的跟在後頭。
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慕容珺璃終於看清了來人,來人大概十來個男子,看到他們裝扮的慕容珺璃差點笑出聲來,這些人實在是……太……「色彩斑斕」了。
來的這些人上身穿着五顏六色的短短的對襟花衣,下身穿着百褶裙,頭緒長發,包着赭色花帕,甚至腳上的鞋子也是花的,渾身配滿了銀飾,叮咚作響。
看到如此怪異的穿着與打扮,慕容珺璃想笑又不敢笑,她看了一眼面追風,追風正跟她一樣,強自忍着笑意,覺察到二人表情的雲清緩了緩腳步,頭也沒回的淡淡的說了句話,也不知是對他們二人誰說的,「不得無禮!」
追風聞言立刻止住了笑意,慕容珺璃對着雲清的背影揚了揚拳頭,吐了吐舌頭,也止了笑。
打扮怪異的那一行人須臾間就來到了三人跟前,為首的一人滿面鬍鬚,膚色黝黑,兩隻眼睛幽深的掃過雲清身後的慕容珺璃和追風二人,尤其在慕容珺璃身上聽了那麼一兩秒。
慕容珺璃頓時感覺身上的汗毛孔一根根的都豎了起來,她詫異的迎着那人的眼神望了過去,那人卻在她看過去之前移開了目光。
來者不善!這是慕容珺璃對這一行人的第一印象,她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擋在追風他二人前面的雲清,右手不着痕跡的撫上了頭髮上的銀簪。
奇怪的是,在接觸到雲清眸子的時候,剛剛還對慕容珺璃略帶敵意的那人竟然雙手合十,對着最前面的雲清作了一個揖,口中嘰里咕嚕說着慕容珺璃一句也聽不懂的話。他身後的眾人也雙手合十對着雲清低下了頭。
慕容珺璃頓時懵了,她將右手從簪子上放下來,看了一眼與她並肩的追風,追風也同她一樣,正收回了手中的劍,長大了嘴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感覺到慕容珺璃投來的疑惑的目光,追風和她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再次看向那些人。
只見雲清同樣雙手合十,以同樣的姿勢對着來的那群人,大概是領悟到了這似乎是這些人見面問好的方式,慕容珺璃和追風二人這次倒是挺一致,不約而同的跟雲清學着,算是向他們打過招呼了。
可接下來雲清說的話卻另慕容珺璃大跌眼鏡,嘰哩嘎啦聽不懂啊聽不懂!他竟然會他們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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