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階梯 第996章 春暖花開

    一百年去了哪裏，幹了什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對面的可不是普通人，糊弄糊弄就能過去了，看看瑟恩希爾應該有上千年的壽命了吧，精靈族哪怕再思維發育緩慢，那麼長的時間也比一般人類經歷更多的事情。

    而且為了讓瑟恩希爾退兵，她也承諾過到時會解釋清楚的。

    程千尋想了想，這才回答：「在神的國度。」

    瑟恩希爾好似倒好了酒，略微站立了一會兒，這才拿着酒杯轉過了身：「你總有與眾不同的回答。」

    當然這些話還是不夠的，她也坦然面對：「在神的國度里，時間和這裏不一樣。正如同這裏的時間和人類不同，這裏的時間好似一樣，卻也是轉眼即逝。」

    瑟恩希爾略微思索後問：「你們那些朋友，還好吧？」

    這就是給另一個話題開了頭，如果故意避諱，可以淺淺帶過。什麼事情都需要想一想再回答，幸好經驗讓考慮的時間可以縮短到非常短的時間：「他們很好，還在神界，就我一個人過來。」

    還未等瑟恩希爾問，她先回答了：「這次來，我並不是幫你，也不是幫人類，而是誰在那裏，我就消滅誰，無論哪個種族。」

    瑟恩希爾微微揚頭，表示不解：「為什麼？」

    她很快地就編好了理由：「那裏不應該發生戰爭，由此也能看得出，誰都比不過神的力量。」

    瑟恩希爾看着她，隨後笑了，笑得是山河失色，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自嘲道：「戰爭真的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精靈並不喜歡戰爭，看着每一條生命的消失，都會事後心中惋惜。可有時和人類、獸人沒辦法講道理。」

    人類好戰，獸人更好戰，無論是不是力量均等。哪怕懸殊，人類也會彼此之間發動戰爭。從上古時代的爭山洞、食物、女人；到古代的爭地盤、資源、女人；到現在，無論是為了什麼，還是換湯不換藥的進行着。

    酒確實很好喝。甜甜的，但沒有經過提出甲醛的葡萄酒，酒精度數很高，後勁很足。

    「酒確實比上次好喝，雖然我不會品酒。」她隨口聊了句。打發中間的冷場。

    「還要來點嗎？」瑟恩希爾已經喝完了杯中的酒，又轉身去倒。這個美人，確實上天的傑作，從任何角度都美得賞心悅目，哪怕是背影。只可惜精靈生育率極低，他又獨身幾個世紀了，否則說什麼也應該生個十七八個，解決各領主女兒對他的相思之苦。

    當轉過身，正面面對的時候，能眼花。穿着的低領。低得剛剛好。到底活了那麼久，分寸掌握得相當好。

    瑟恩希爾看過來，美艷的臉上含着笑：「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精靈臉上多少也會有歲月的痕跡，你卻一點都沒有。」好似想看清楚，她臉上是不是有細小皺紋，拿着酒杯走了過來。

    這樣一個身材高挑異常的美人走過來時的樣子，那效果絕對是鋼鋼的。

    已站在跟前，能看到衣服上的花紋和皺褶。畢竟還是人，不敢抬頭直接看對方的臉。她扯到其他事情上去：「聽說阿蘭黛兒去守墓了？」

    「守墓？」談到這個絕對有內幕的女精靈，果然瑟恩希爾跟着一起轉了話題。他一個嗤笑，將酒杯里的酒一口飲盡：「精靈死後，肉身消失。沒有墓。」

    一個堆着沒用上古報廢機器的遺蹟，人影都沒有的，看守個屁。她話裏帶着話地道：「這樣也好，讓她冷靜一下，應該會明白，沒有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奢望。。。我去看看我的房間準備得怎麼樣了，不知道一百年裏，花園草地改變了沒有。容我失陪了！」

    瑟恩希爾微微側頭，認可了，無聲地看着她離去。

    先前的話，也是說給瑟恩希爾聽的。

    她冠以神族的頭銜，和精靈族是兩個種族。哪怕能力再強，也不是精靈族可以奢望的。。。多麼譏諷，兒子看中了地位低的木系精靈；老子想和神族扯上關係。瑟恩希爾說給阿蘭黛兒聽的話，倒過來也適用於他。

    所以她還沒走遠，瑟恩希爾已經又倒了一杯酒，希望他不是想喝醉。

    一百年過去了，這城堡好似沒有多大改變，只不過花園邊緣的樹林裏的樹更高大粗壯了。有些樹已經消失，由其他樹木替代。能活百年以上的樹，已經成為古樹了，新舊更替是正常的事情。

    身為精靈還是不錯的，有着很多很多時間，當然只限於還沒有傷心難過的事情發生。失戀是精靈死因之一，漫長的歲月，愛的卻不愛自己，煎熬也將無窮無盡。伴侶死了的精靈，倒是鮮有死去。死亡和失去，是兩種不同的痛苦，思念和回憶一般要不了命。

    走到花園裏，那些精靈有些還記得，有些則忘了。他們還和以前一樣，在一旁或直接、或偷偷地看着她，竊竊私語。不同的是，他們的目光和姿態中，帶着一種敬畏。

    敬畏，多好的詞，到底是尊敬多點，還是害怕多點？一下就能將獸人滅族，無論是誰，都應該不要去惹的好。

    「程~」有人喊她。是歐姆洛德，一路快步走過來，身上穿着的對襟長袍隨着腳步翻滾，時間也讓他變得更加有氣質了：「正在找你，房間準備好了。」

    那就去吧，呆在這裏，也最多給別人當怪物觀看。

    畢竟年紀輕，歐姆洛德走在路上，憋了一段路，猶猶豫豫後，這才有了搭訕的話：「程，你還是老樣子。」

    「你也是。」她淡淡地回應。不想太過親密，她不是到這裏來交朋友的，更不是來找老公的。遲早都會走，而且按照以往經驗，誰愛上她，誰就倒霉。如果羅伯特不是沒心沒肺一類，說不定也早早翹辮子了，但在最後，還是為了她而死。

    冷淡讓歐姆洛德無所適從，過了會才怯生生地問：「神族也是不會老的嗎？」

    「不一定。」她並不是真的神族，只是個亡靈。好吧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而且說清楚了，指不准還能傳到那個形容為花容月貌的精靈王尖尖長長的耳朵里，感覺出他們一個個都有春暖花開的跡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