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戈登又是一愣,大約心想這個女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又等了會兒,卻沒等到程千尋繼續說,於是忍不住了:「那我現在就去打。」
「嗯,去打,去打!」程千尋靠在墊子上好似很享受的樣子,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我車上的一箱子東西抬過來。」
正準備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去打仗的戈登又坐了下來。他也好氣呀,到底這一箱子東西是什麼。
箱子抬來了,旁邊空閒着的兵也看着這個小箱子。顯然箱子沉甸甸的,需要兩個人抬還費力的樣子。
放在了程千尋的身邊,程千尋用手摸了摸箱子後,猛地打開。滿滿一箱子的銀幣,一枚枚發出幽暗的光芒。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那麼多錢呀,五枚銀幣就可以買一頭羊,十枚就一頭牛,這些錢相當於一個大戶人家全部的家當價值了。
程千尋還伸手進去,抓了幾把錢,抬起手,手指緩慢鬆開,這銀幣就順着她手指縫「叮叮噹噹」地掉進錢箱裏和其他銀幣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哪怕戈登是王,一下看到那麼多錢,也會多看幾眼。
「這是打算給尼普爾王送去的,這是這五天來收的稅金中的五分之一。原本是借着送錢,和尼普爾王談談貿易的事情。沒想到你圍着他要打,那麼這箱子錢就當做你的那一份,先送給你吧。」程千尋猛地一合蓋子,手指在上面點了點:「說好了,是五天的,等月底再送錢的時候,別說怎麼少了,是你先拿到的。」
戈登看着錢箱,再看看程千尋靠在墊子上,對着錢箱做了個請的姿勢。他伸出手,打開錢箱,抓起一把錢來,確實是銀幣,前幾天剛送來了二千五百個銀幣,現在又有錢,埃喀什的繁榮果然是真的。
他摸着錢忍不住喃喃着:「這裏有多少?」
程千尋拿起一粒棗塞在嘴裏,好似滿不在乎地樣子:「不多,一千個。」
這裏是五分之一的稅金,那麼五天就有五千個銀幣,那麼這半個月的稅金收入將會超過前半個月。戈登簡直是驚訝了,上下打量了程千尋一番:「女王果真能幹。」
「我能幹些什麼呀,都是埃喀什位置好,我當房東收點租金罷了。」程千尋將吐出了棗核往旁邊的沙地里扔:「就看你是不是能快點打下尼普爾,那麼到時錢就是四個人分。」
隨後悠悠又吐出:「速度快的話,可能只需要分成三份就可以了。」
「三份?」戈登一愣。
「是呀!」程千尋捏着棗,淺笑着:「聽說是烏魯那王和你一起打的,可現在他人和兵在哪裏?指不准早就準備好了,等到這裏開打後,正好撈現成的。聽說尼普爾王的兵個個很能打,他們呆在城牆內,根本不需要什麼聽從指揮,只管不讓你們進城就是。想滅了尼普爾,二萬兵要折損個三五千的才行。」
她又將一粒棗塞嘴裏,輕描淡寫地道:「當然,打一場仗,死個三五千兵算個什麼。剩下的人,會和他們的女人再結合,再養孩子;死亡人員的孩子風一吹自然會長大。家裏有老人的話,死了算了,反正老頭子老太婆的,活着也沒用。反正烏爾斯王你有本事,再招兵訓練就是了。」
戈登是最注重隊友和家庭的,一聽到這話,手從錢箱裏縮回來,扶在了大腿上,低頭沉思。
程千尋不急,反正已經到了這裏了,就耐心的等吧。她不慌不忙一粒粒地吃着沙棗,這棗肉雖然還算甜,但個小、核大,正好打發一下時間。
現實是殘酷的,再大的野心也需要冷靜對待。戈登抬起了頭,帶着幾分無奈:「兵已經在這裏了,不打不可能。」
「哼,死要面子。」程千尋吐掉嘴裏的核,冷笑了起來:「不就是怕無功而返嘛。就說是為了保護我,以及為了尼普爾王達成貿易合作共識,才發兵的。這裏有一千個銀幣,夠回去有交代了。」
「貿易合作共識?這話第一次聽到,卻挺熟悉的。」戈登帶着幾分疑惑,隨後恢復了常態,用商量的口吻道:「那我就叫人送信進去?」
「還用得叫別人嗎?我進去說就行了。」程千尋滿不在乎地道。
程千尋坐着牛車,還沒到城門口,城門上瞭望台的人就喊了:「是誰?」
陪在旁邊、騎着驢的拉加西仰頭喊道:「埃利卡女王要見尼普爾王,立即去通報,開門讓我們進去。」
上面的人一聽,趕緊道:「你們等着!」
過了大約五六分鐘,大門「吱呀」打開了。兩個兵跑了出來,鞠躬彎腰地恭敬地道:「尼普爾王有請。」
一干人等進去後,沉重的城門又立即關上了。
沉重的輪子滾動着、車不停地搖晃着,走了沒百米,前面帶路的兵就客氣地請他們停下。
程千尋手指輕輕撩起圍成帳篷的亞麻布,往外張望着。尼普爾果然比埃喀什大很多,大幾乎五倍,人口大約在三萬多人,是靠山依水而建。背後是山、一邊是水,幾乎佔了城市外圍一半,整個城市依據地形成圓形。
從車上下來,士兵說王在裏面等。看來斯內德也是憂心忡忡,就連住的地方都搬到離城門不遠的地方,可以隨時掌握對方動向。
正要進去,但門口就被攔住了,說是只能讓女王一個人進去。
「那我一個人進去吧。」程千尋看着拉加西:「在外面等着。」
「是,女王!」拉加西點頭應着,擔心的道:「女王要小心。」
「好的。」程千尋嘴角揚起笑意來,走進了這間普通三層民居內。
斯內德正坐在中間的蓆子上,端正威嚴的樣子,象是坐在朝堂上。幾個大臣坐在兩邊的蓆子上。斯內德裝得再鎮定自若,一臉苦瓜臉大臣們出賣了他。
程千尋走到中間位置站定,看着斯內德,而斯內德坐在那裏看着她,顯然他的眼睛裏帶着不信任之餘還有隱隱有怒氣。
和他對着足足有一分鐘,程千尋等不下去了,轉身道:「再見!」
「慢着!」斯內德在猛一拍大腿,呵斥道:「就這樣走了?」
程千尋側過身,斜眼看着他:「是呀。」
哪有這樣的,斯內德翻了翻眼:「什麼話都不說就走了?」
「我過來要見你,見到了所以走了。」她回道。
斯內德臉上露出又氣又好笑:「你從埃喀什跑過來,就是為了看我一眼?」
「嗯吶。」她裝出一副又真誠又天真的樣子:「或許是最後一面,一定要來看看。」
旁邊的大臣忍耐不住了,紛紛嚎了起來:「埃喀什女王呀,你和烏爾斯王見過了,他到底怎麼說?」「求你去幫我們說說吧,不要打了吧。」
程千尋沒有說話,對着斯內德揚了揚眉毛。這下斯內德臉上掛不住了,大吼一聲:「別吵!」
迫於王的威力,大臣們不敢再亂鬨鬨地求了,安靜了下來。
外面大軍包圍,要一萬多人抵抗二萬人,這仗很難打,如果對方弱的話,那麼還可以試試。但對方是以紀律嚴明,進退完全聽指揮,千軍如一人般的隊伍。
斯內德不得不稍微放軟了態度,再硬下去對他並沒有好處:「是不是他叫你來勸我投降的?回去告訴他,投降想都不想,是男人就一對一的來。」
以斯內德的武藝,對付戈登的話,應該有幾分勝算。所以斯內德想用一對一的辦法決鬥贏勝負!
程千尋笑了起來:「我說過我是來勸降的嗎?打仗是你們男人的事情,管我什麼事?」
斯內德一愣,已經來了很久了,想必就是勸降,卻告訴不是。總不會來幫他打仗的,就憑着她帶的十一個人當援兵嗎?
想破頭也想不出,他也只有問了:「那你來幹什麼?」
「說過是來看看你。我被你們圍困時,還四國呢,那個焦頭爛額呀。所以想過來看看,其他王被圍困是什麼樣子的。到底是尼普爾王,還是挺鎮定的。」程千尋微笑着,反正她不急,外面的兵不是包圍她的國家。
這下斯內德都忍不住不笑了,他真是又氣又好笑:「那你為什麼還和烏爾斯王碰面?」
程千尋很是無奈道:「誰叫他圍在城外,我想進來,當然要通過他的兵營。」
敢闖過二萬大軍,進來當然不是為了看看他的倒霉樣,這個女王也不是傻子。斯內德終於放棄了裝模作樣,敞開了談:「女王,你就別開玩笑了。你過來一定是有事,既然不是勸降,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情。好吧,以前是我錯,但那時我不派兵,埃喀什萬一被打下來,尼普爾就多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再說,如果不是我帶兵看着,他們還敢輕舉妄動嗎?」
「好象也是,既然這樣,那麼備上好吃的,讓我和我的手下吃飽了再說。我從昨天中午開始,就沒好好吃過東西。」程千尋側頭想了想,戲謔地問:「圍困了才三天,應該不會東西全吃光了吧?」
埃喀什過來需要二天的路程,證明女王昨天中午就出發了,沒有一個傻瓜會為了來看熱鬧,大老遠的跑過來,還穿過二萬個兵,進了城當面看的。
斯內德趕緊地喊:「立即準備吃的,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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