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擔心張雯雯的安全,沒空聽彭校長在這兒叨叨,不耐煩的把他撥拉到了一邊,正要衝進廁所里時,木所長擋在了他面前。
高飛下意識的就要推開他,但當碰到他肩膀時,卻又縮了回來,低聲問道:「有事?」
剛才彭校長說『大人物來了』時,可沒少給木所長造成震撼。
他只是一個派出所的所長,撐破天就是一正科級。
彭校長卻是大學校長,職務和市長平級,在木所長眼裏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如果不是這次突發意外,木所長一輩子都沒機會和人家說句話。
可就是彭校長這樣一個大人物,卻在看到高飛時,說什麼大人物來了——木所長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高飛來歷不凡了,當然不敢對他無禮,趕緊陪着笑說:「高先生是吧?你是裏面那個同學……彭校長,請問裏面那位同學叫什麼名字?」
彭校長回答:「叫張雯雯。」
木所長點頭,又問高飛:「請問您是張雯雯同學的叔叔嗎?」
高飛很清楚,木所長這時候不會無謂的問這個問題,回答說:「是,我就是張雯雯的叔叔,我叫高飛。」
確定高飛是張雯雯的叔叔後,木所長就壓低聲音:「高先生,能不能借過一步說話?您別誤會,只是有些話關係到張雯雯同學的名聲,所以我覺得最好是慎重對待。」
看木所長說的神秘兮兮的,高飛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跟着他走到了一棵樹下。
「什麼,她真這樣說?」
聽木所長說完後,高飛氣笑了:「這熊孩子,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是她叔叔啊,胡搞什麼呢?」
很久之前在千佛山上時,張雯雯就曾經向高飛坦白過心悸。
高飛沒當回事,畢竟十七八的少『女』,正是愛做夢的時代,無論說出多荒唐的話來,也是很正常的,等隨着她們年齡的逐漸增大,她們就會為過去的一些幼稚行為而感到可笑。
更何況高飛從沒有想過,要和張雯雯有什麼感情。
在他心中,張雯雯就是一不懂事的孩子。
誰家懂事孩子,會在和別人飆車時,晃出小鴿子來暗算人啊?
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張雯雯對他真的是一往情深啊……
看出高飛一臉又氣又惱的樣子後,木所長就知道他輕視了當前的危險,連忙勸道:「高先生,您千萬不要大意,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的情緒極不穩定,處於後悔所產生半瘋癲狀態,任何一個小小的打擊,也許都能改變她一生,所以請您務必慎重對待這件事。再說了,從您和她的姓氏中,就知道你們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叔侄『女』,為了大局着想,您最好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耐心聽完木所長的建議後,高飛擺了擺手:「行啦,我知道該怎麼做,你等着就是了,瞧我不狠狠教訓她一頓!」
「唉,你怎麼就不聽我的建議呢!」
望着高飛的背影,木所長嘆了口氣。
「張雯雯,你胡鬧什麼呢,把刀子給我放下!」
高飛走進廁所後,一眼就看到了張雯雯。
張雯雯左手勒着一個體格龐大的『女』生,『女』生的左『腿』上已經被刺破了兩個口子,鮮血順着『褲』管淌下來,人閉着眼睛,軟軟的倚在張雯雯懷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高飛是殺人的行家,打眼一看就能看出,『女』學霸只是被嚇昏了,她『腿』上受得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事。
不過,當高飛看到張雯雯刀子抵着的位置後,卻皺起了眉頭。
身為一名以殺人為職業的傭兵殺手,當然比誰都清楚那些部位是人的致命點。
無疑,張雯雯找的這個點,就是最為直接的點,依着水果刀的鋒利,只需斜斜上刺,『女』學霸就會一命嗚呼,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別過來,高叔叔,別過來!」
高飛出現後,張雯雯眼裏浮上一抹狂喜,但接着就是更大的悲傷,『激』動下右手不受控制了,刀尖刺破了『女』學霸肋下肌膚:「我知道你很厲害,能在不知不覺間解除我的武裝,可我警告你,千萬別衝動,要不然我會殺人的!」
高飛被氣笑了:「行啊,都鬧的這樣大了,還知道什麼叫武裝,什麼叫衝動。」
臉上笑容一收,高飛厲聲大喝:「張雯雯,我數三個數,立馬放下刀子,要不然以後都別在我眼前晃悠!一,二……」
張雯雯一臉的悽苦:「高叔叔,就算你喊三百個數,也別想讓我放下刀子。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你要是不信的話,咱們可以試試!」
沒有唬住張雯雯,這讓高飛很沒面子,向前踏了一步,右手已經拿出了火機,皺眉說道:「這段日子是不是過的太舒服,養的你腦子生病了?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只是替你老媽照顧你。你在我心裏,就是一個晚輩。」
再次向前走了一步,高飛嘆了口氣:「唉,你現在也是大學生了,該懂得什麼叫晚輩了,更該懂得什麼叫做倫理道德了,怎麼還能說出這沒水平的話?」
張雯雯一言不發,只是痴痴的望着高飛,好像快被他說動心了。
可高飛卻不敢再向前走了,準備扔出打火機砸飛張雯雯手中刀子的心思也沒了,真開始着急了:刀尖隨着他的腳步,正緩緩上刺。
最要命的是,張雯雯是反手握刀的。
反手握刀的好處就是,就算張雯雯遭到突然襲擊後,身子後仰摔倒,摔倒時的強大慣『性』,也會達到她的心愿。
麼的,她怎麼學到這些了?
高飛無奈的停住腳步,看着張雯雯的眼神慢慢冰冷了起來:「張雯雯,既然你不聽話,那我也懶得勸你什麼了。我只是告訴你,我對你根本沒那種意思,你,還有你手裏的人質,不管是死是活,也都沒資格讓我對你說出那三個字。」
張雯雯的眼裏,浮上了極大的絕望之『色』,全身都開始顫抖。
躲在廁所『門』口的木所長,聽高飛說出這些義正辭嚴的話後,心中罵道:有你這樣談判的嗎?你對她說一句喜歡她會死啊?哪怕是騙她呢!
高飛接下來的話,就回答了木所長:「張雯雯,其實你該明白,就算我對你喊出那三個字,你也知道我那是在騙你。可我還是不會說那三個字。哪怕是撒謊,因為你這種沒腦子的蠢貨,太讓我傷心了,讓我覺得你連我值得撒謊的資格都沒有。」
張雯雯徹底瘋了,淒聲叫道:「高,高飛,你這樣看我?」
高飛淡淡的回答:「你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就是受了點委屈,和同學發生點小爭執後吃虧了嗎?你該知道『打了孩子娘出來』這句話,吃虧後你找我啊?叔叔敢保證,會在第一時間趕來,把你的仇人用世上最殘酷的方式幹掉。」
沃曹,還有這樣教育孩子的?
廁所『門』口偷聽的木所長,心裏罵了一句,抬手捂住了鼻子:這兒太臭了,是誰嚇得大小便失禁了?
緩緩搖了搖頭,高飛繼續說:「可你卻沒有這樣做,腦袋一熱就拿着把破刀子滿世界的追殺仇家,搞出這麼大風『波』,搞得自己沒法收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張雯雯只是渾身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高飛向她走了過去,冷冷的說:「我說你是蠢貨,你不服氣是吧?那好,我來告訴你,你蠢到哪兒。你以為要是放下刀子投降的話,會被警方帶走,就算你再悔恨,可你以後也沒法再呆在學校里了。」
走到距離張雯雯三米的地方,高飛停住了腳步:「當初你最大的願望就是讀師範,歷盡那麼多磨難後,你終於如願以償了——可就是因為一時的衝動,卻要和熱愛的學校說再見,這讓你覺得對不起你母親,更對不起我,所以才幹脆破罐子破摔,想借用當前的機會,來用那三個字來維護我們的關係,對不對?」
張雯雯用力咬着嘴『唇』,不顧有血絲淌下,喃喃的說:「高叔叔,晚了,你說的這些太晚了,我已經無『藥』可救了。」
高飛嗤笑一聲:「放屁,什麼叫晚了,無『藥』可救了?難道你忘了我是誰了嗎?只要有我在,哪個敢把你開除學校,哪個敢追查你的責任?你該知道,我本身就是個沒理也佔三分便宜的主,更何況這次是別人欺負咱?」
張雯雯的眼睛,慢慢的發亮:「真、真的?」
「當然!」
高飛用力點頭,傲然道:「別說你還沒殺她,就算你殺了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老子照樣保證沒誰敢傷害你。誰敢找你麻煩,老子就擰斷他的腦袋!」
木所長聽到這兒,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場碰到這種狂人。
高飛指着那個可憐的『女』學霸,說:「你要是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幹掉她,我保證你屁事也沒有。不過,我勸你在動手之前,最好仔細想一想,她是不是真犯下了該死的罪惡。她死了後,她的母親會不會痛不『欲』生?張雯雯,你想好了,想好了後或者動手,或者放棄。趕緊的,老子很忙,沒空陪你在這兒玩這種小兒科的遊戲。」
啪的一聲,刀子掉在了地上,張雯雯鬆開了『女』學霸。
馬英爛泥般的癱倒在了地上,張雯雯雙手捂着臉,倚在柱子上痛哭失聲:「我不想她死,我只是被她氣瘋了,她太過份了,我又沒有招惹她!我有錢算什麼錯?那是你給我的零『花』錢!我每周吃西餐怎麼了?那是你允許的!我長的比她漂亮又怎麼了?那是我媽媽遺傳給我的!她憑什麼收我的保護費?憑什麼在網上發我的果照?她該死!」
「她就是該死,先把這條狗命記下!」
高飛走過去,狠狠踹了馬英一腳,然後把張雯雯擁在懷中,輕撫着她的髮絲柔聲說:「她這樣的一萬條狗命也抵不了你一個人,所以咱就可憐可憐一下她,放她一條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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