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二級警督說什麼,張妍又說:「我是趁着『門』口警員去衛生間時,偷跑進來的,你不要責怪他們。」
二級警督面無表情,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張妍的解釋,語氣平靜的說:「你可以出去了。」
「領導,你先聽我說,我……」
張妍雖說不怎麼明白警銜,不過看到隨後進來的市局趙副局長也站在二級警督後面,就知道他是領導了,正要解釋一下,給老王倆人開脫時,卻見人家不再理她,而是低聲和戴眼鏡的年輕人說什麼了。
趙副局長趕緊給張妍使眼『色』,示意她先出去再說。
趙副局長見過張妍兩次,也很同情她的,這時候趕着她快走,就是擔心她會說出一些讓島國駐華大使館的山島小茅反感的話,那樣就未免不好了。
張妍黯然的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眼梁明,正要走出去時,卻聽小鬍子中年男人忽然快速說了句什麼。
趙副局長的眉頭一皺,戴眼鏡的翻譯,就傲然道:「山島先生說了,他對貴國警方『私』自放人接近嫌疑犯的做法,很不滿意。」
二級警督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着趙副局長,卻沒有說什麼。
他來自省廳,對梁明肆意毆打國際友人一案不怎麼清楚,今天陪着山島小茅來見梁明,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不過,他也知道梁明在目前的情況下,警方不該讓他在『私』下里見到家人,所以剛才進來時,才對趙副局長不滿。
看着戴眼鏡的翻譯,趙副局長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請問胡翻譯,你是華夏人嗎?」
胡翻譯剛才用了『貴國警方』這個詞,所以趙副局長才有這麼一問。
好像早就知道有人會問自己這個問題,胡翻譯傲然一笑,抬手莫了莫油光水滑的髮型說:「趙副局長,按說我有權拒絕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看在大家以前都是同胞的面子上,我也就不計較了。我現在鄭重告訴你,我現在是島國國籍。所以用『貴國』這個詞來說話,應該是很恰當的。」
看着胡翻譯那張上下翻飛的嘴皮子,張妍忽然想到了一個詞:漢『奸』。
「哦,那恕我問的冒昧了。」
趙副局長卻無所謂的道了個歉,看向山島小茅:「山島先生,我手下擅自放人進來接觸梁明一事,我會處理的。」
胡翻譯馬上就把這番話,用鳥語告訴了山島小茅。
山島小茅點了點頭,看着張妍又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通。
胡翻譯微笑着彎腰聽完後,再看向趙副局長時,已然是昂首『挺』雄了:「山島君聽說當初參與毆打田中先生兄妹的人中,應該有梁明的妻子也就是這位『女』士。為此,他很懷疑,為什麼她沒有被當做嫌疑犯控制起來,直到如今仍然逍遙於法外。對此,山島君表示很不解,也很不滿,決定要向貴國相關部『門』提出抗議。」
聽胡翻譯說出這番話後,趙副局長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島國鬼子太欺負人了吧?你以為我們不知道田中秀則屁事也沒有,早就已經回國了?
不過這些話,趙副局長只能想想,卻不能說出來。
因為他比老王等人更清楚,到底是誰想整治梁明。
島國人氣勢囂張,只是借勢而已。
看了眼來自省廳的陳警督,趙副局長正要說什麼時,早就受夠了、幾乎要崩潰了的張妍,這時候爆發了,猛地撲到胡翻譯面前,在他臉上狠狠撓了一道,嘶聲罵道:「狗『弄』得漢『奸』,告訴你主子,這兒是華夏,現在已經不再是上世紀的1937(侵華戰爭)年那會兒了,想欺負人?沒『門』!我要和你們對質!」
猝不及防下的胡翻譯,『精』致的小白臉被張妍狠狠撓了幾道血痕,疼的他哇哇怪叫,趕緊後退:「反了,反了,你敢當眾毆打國際友人!」
「滾尼瑪的國際友人,老娘我今天和你們這群人渣拼了!」
前面早就說過了,張妍『性』格潑辣,腦袋瓜子一熱時,就沒有干不上來的事這時候,她就腦子發熱了,趁着趙副局長和陳警督沒反應過來之前,又撲向了山島小茅,準備如法炮製在他臉上先狠狠撓上幾道解解恨再說。
其實,不管是趙副局長還是陳警督,不可能反應這樣遲鈍。
他們沒能『及時』阻攔張妍抓傷胡翻譯,就是看這傢伙很不順眼,借着張妍的手來讓他吃點苦頭。
不過,在看到張妍『得理不饒人』的又撲向山島小茅後,就知道不攔住她不行了:你可以揍一個漢『奸』解解恨,可你真不能攻擊一個島國大使。真要是揍了他,事兒可就大了。
「張妍,你冷靜一下!」
趙副局長和陳警督齊聲大喝聲中,一人抓主張妍一根胳膊,正要把她拉回來時,卻看到山島小茅忽然呀的一聲怪叫,抬腳狠狠跺在了張妍小肚子上。
「啊!」
張妍慘叫了一聲,身子迅速佝僂了起來,癱倒在地上。
「八嘎!」
山島小茅低吼着,不大的眼珠子瞪的老大,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作勢要繼續撲上來,卻被趙副局長攔住:「山島先生,請你冷靜些!」
陳警督雖說和梁明夫妻沒什麼『交』情,但在看到島國人當着自己的面,用腳狠踢張妍後,也是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山島先生,請你自重!我會把你的不理智行為如實向上級領導匯報,並對貴國大使館提出嚴厲的抗議!」
「張妍,張妍!」
躺在窗上的梁明,看到張妍被踢倒在地上後,嘶聲叫着就要坐起來。
這時候已經跑進來的老王倆人,已經把張妍攙了起來。
可是,他們剛把張妍架起來,卻驚恐的發現:有鮮血順着她的『腿』淌了下來。
馬上,生活經驗豐富的老王脫口喊道:「啊,她是不是懷孕了?」
老王的這句話一喊出口,滿屋子人都愣住。
片刻後,梁明就從窗上翻身坐起,腦『門』青筋蹦的老高,大吼着罵道:「我草泥馬的島國鬼子,我和你們拼了!」
「冷靜,梁明,你還有傷,千萬不要衝動!」
距離病窗最近的小李,趕緊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要說張妍還真夠牙硬的,鮮血順着『腿』流,卻根本不在乎,只是狠狠看着山島小茅,一字一頓的說:「我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殺你全家!」
「快,護士,醫生,快來!」
事情鬧到這份上了,老王也顧不得什麼了,趕緊和趙副局長把張妍抱到了旁邊的陪護窗上。
「老王,快去喊醫生!」
在趙副局長的喊聲中,老王轉身撒『腿』就跑向『門』口,右腳剛踏出房『門』,卻撞在一個人的懷中。
「哎喲,對不起,請讓一下!」
老王這時候也顧不得看撞了誰了,抬手推開來人,撒丫子跑向了值班室,邊跑邊喊:「醫生,快來,這兒一個『婦』『女』要流產了!」
「這事搞得!」
趙副局長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時,就看到兩個年輕人走進了房間內,想也沒想就喝道:「什麼人?出去!」
與趙副局長一起喊的人,還有梁明:「高飛!」
正疼的渾身打哆嗦的張妍,聽到丈夫喊出這個名字後,忽地睜眼看向了『門』口。
當她看到來人正是高飛時,淚水再次噴涌而出,啞聲喊道:「高飛,你滾,你滾,滾的越遠越好,永遠都別讓我看到你!」
剛來到冀南,就帶着劉小龍趕來醫院的高飛,看到病房內『亂』糟糟的很多人,躺在窗上的張妍『腿』上還有血跡,並大喊着讓自己滾蛋,一時間有些懵了:「怎麼回事?」
張妍把高家恨到了骨子裏,可梁明卻始終把高飛當做兄弟。
此時看到手腳健全的兄弟出現後,所有的委屈、恐慌和壓力,都化作了一聲嗚嗚咽,指着山島小茅吼道:「高飛,那個島國鬼子,把張妍踢的要流產了你要是不殺了他為我兒子報仇,以後都別來見我!」
猛地,高飛想起剛才撞到自己懷中那個警察,大喊着跑去值班室的一幕了:原來有人踢了張妍,讓她流產了,而且還是個島國鬼子!
霍然抬頭,高飛看向了山島小茅,快步向他走去。
看出高飛來意不善後,趙副局長和陳警督都感覺到了不好,趕緊擋住了他,厲聲喝道:「你什麼人,出……」
趙副局長還沒喊完,就覺得身子忽然向後退去,根本無法站穩,蹬蹬的向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掛衣柜上。
「你想幹什麼?你知道山島君是什麼人嗎?他是我們島國駐華大使館的武官……」
雖說高飛此時的樣子很嚇人,可胡翻譯還是硬着頭皮擋住了他。
不過,不等他把話說完,高飛掄起巴掌,一耳光就狠狠『抽』在了他臉上。
剛才張妍只是在胡翻譯臉上撓了幾道血痕,殺傷力壓根沒法和高飛的巴掌相提並論,一個耳光就把他扇出去老遠,轉着圈的吐出一口血水,還有兩顆牙齒。
身為駐華大使館的武官,山島小茅自然也是那種見識過拼殺的角『色』,從高飛一巴掌『抽』飛胡翻譯的動作中,就看出這廝不是好惹的了。
但是他不怕他背後站着強大的島國帝國,身份又這麼顯赫,就算華夏地方高官見了山島君都很客氣,何必在意一個年輕人?
更何況,武官嘛,自然是會兩下子的。
所以在瞧出高飛來者不善後,山島君並沒有退縮,而是舉起雙拳,左拳護住腦『門』,右拳放在下巴,很標準的拳擊防護動作:「嗨,你地,什麼地幹活!」
山島小茅的防守,在高飛看來就是一坨屎,左手在他眼前一晃,趁他雙拳本能的擊出去時,右手已經抓主他左肩,猛地向懷中一拉的同時,右膝已經抬起,狠狠頂在他小肚子上。
「啊!」
山島小茅發出一聲不像人樣的慘嚎,胃部劇烈收縮,還沒有消化好的午飯,從鼻子嘴裏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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