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銀冰不知道,她在遇到無法抗拒的恥辱和危險瞬間,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那個人,繼而喊出了他的名字。
不過她只絕望的喊了一聲,就閉上了嘴巴。
因為她很清楚,就算是她再怎麼喊,那個男人也不會橫空出世在她眼前的,她只能無奈接受接下來的悲慘命運。
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沈銀冰被阿力拖進懷裏,被他抬起右『腿』要撕爛她裙子時,她想到了這句話,然後那顆充斥着絕望和恐懼的心,一下變的死寂,再也不起半點的『波』瀾。
她的潛意識中,已經徹底放棄了所有的反抗,已經被動的準備接受悲慘命運了。
她甚至都已經看到,她被歹徒玷污的那一幕——
但,就在沈銀冰木然接受悲慘命運時,耳邊好像隱隱傳來一陣壓抑的驚呼聲,很快就消失。
沈銀冰沒有抬頭,甚至都沒有睜眼去看那些人為什麼要驚呼: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逃不過這一劫了。
沈銀冰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準備接受悲慘命運的到來。
阿力的手,已經順着她的『腿』抓住了裙子,即將用力時,卻忽然鬆開了。
然後,沈銀冰就聽到了一聲悶哼,接着就感覺一股子溫熱的液體,噴在了她垂下頭的脖子裏。
接着,阿力抓着她頭髮的手也鬆開了,但卻有一雙手抓住了她的雙肩,一個聽起來很熟悉,但卻又帶有古怪的腔調在耳邊響起:「嗨,妞兒,你沒事吧?」
這是誰的聲音,這麼熟悉,是恩佐嗎?
沈銀冰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那張臉。
雨霧中,那張臉模糊不清,但那雙眼睛卻格外的亮,格外的熟悉,帶着一絲心疼,一絲不忍,一絲憤怒,還有滿滿的慶幸。
沈銀冰呆呆的望着這雙眼睛,慢慢張嘴,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你是——高飛?」
「高飛?高飛是哪頭?」
那個人愣了一下,曲肘把咽喉被割斷的阿力屍體搗在一旁,右手食指壓在她的嘴『唇』上,低聲說:「別怕,我來救你了!」
「你是高飛,你是高飛,對不對!?」
儘管嘴『唇』被壓着,沈銀冰還是再次說出了這個名字,隨即驀然清醒,猛地把他緊緊的抱住,嗚咽着喊道:「你是高飛,你就是高飛,我能聽出你的聲音!」
那個人左手撫着沈銀冰的腦後髮絲,右手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壓低了聲音說:「高飛?他是誰?是你老公,還是你老姘頭?嗨,嗨,別『激』動,千萬別『激』動,外面還有很多壞人呢,有什麼話咱們出去再說!」
那個人轉身,左手攬住沈銀冰的腰,看了眼『激』動的開始哭泣的小宋等人,低聲喝道:「都特麼的的別哭了,想驚動那些壞蛋嗎?你,對,趕緊向外走,小心些,一個一個的離開水牢,跟着外面的人走,快!」
說完,那個人右手撈起昏過去的阿霞,抗在肩膀上,沖大家擺了一下腦袋,率先走到了水牢『門』口。
體格健壯的大猩猩站在『門』口,一手持槍,伸出左手拉住了扛着沈銀冰的那個人,稍微一用力,就把他拽上了水牢。
「這是我朋友,大家小心些,千萬不要驚動了竹樓中人!」
那個人對沈銀冰說了一句,用很多人都聽不懂的非洲土著語問大猩猩:「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別叫我名字,也別叫我外號,就叫我神探佐羅。咳,白板呢?」
「look!」
大猩猩點了下下巴,那個人扭頭看去,白板正在打開其他水牢的『門』。
「大猩猩,你快帶他們走,我去幫白板!」
那個人把肩膀上的阿霞推在大猩猩懷中,又對沈銀冰說:「妞兒,你和你同伴就跟着我朋友,千萬不要走散了!」
沈銀冰一把抓住他的手,急聲說道:「高飛,你就是高飛,是不是?」
「小姐,我再次鄭重的和你說一次,我不認識什麼高飛!」
那個人好像有些生氣了,語氣也嚴厲了起來,還帶着不耐煩:「我叫神探佐羅,我來救你們是出於國際人道主義。雖說我做好事從來都不留名,可我也不希望出了大力氣,卻被你誤以為是你那個叫高飛的老姘頭救了你,懂不懂?不懂?行了,不懂以後再說,現在你們馬上走!」
沈銀冰還要說什麼,卻聽大猩猩說:「高、高難度撤退啊。佐羅,人質太多了,我估計要想全部平安撤出去,很難。」
自稱神探佐羅的傢伙,四下里看了幾眼:「沒辦法,能走幾個算幾個吧,我們先救『婦』『女』兒童。」
「好,那我們走着,你斷後!」
大猩猩抬手,神探佐羅和他輕輕拍了一掌,轉身沖向了其它水牢。
三百五十名左右的人質,如果身體、『精』神都正常的話,在短短十分鐘內,足可以借着大雨的掩護,神不知鬼不覺的撤離基地。
可惜的是,這
些人質其中有四成是老人、『婦』『女』和兒童,恐懼和飢餓早就把她們給折磨的奄奄一息,就算明明看到了求生的希望,但體力卻跟不上,七八分鐘的時間,才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離開水牢。
而且,大雨也同樣模糊了他們的視線,他們根本不知道該去哪兒,只能原地打轉,等候別人的引領。
被大猩猩拉着的沈銀冰,搶先向通道那邊狂奔,小宋和阿霞(阿霞已經醒來)等四十多個『女』人質,都緊跟在他身後。
「你那個朋友呢,就是神探佐羅,他不要緊吧?」
幾乎被拖着向前奔跑的沈銀冰,不住的回頭張望。
大猩猩卻是頭也不回:「別管他,他會沒事的!只要能把你救出去,我們的任務就算圓滿結束了!」
「可我想和他一起走!」
沈銀冰剛喊出這句話,忽然就聽到身後水牢那邊,有人發出一聲長長的悽厲慘叫聲:「啊——」
雨聲雖大,但卻無法掩蓋這聲悽厲的慘叫聲。
沈銀冰腳下猛地一頓:「啊,是焦恩佐的聲音!」
「誰的也不行,快走!」
大猩猩低聲怒吼了一聲,索『性』彎腰抱起沈銀冰,低頭向前衝去。
他知道,在這聲悽厲的慘叫聲響起後,整個營救計劃就宣告失敗了。
他現在異常痛恨那個發出慘叫的人。
因為大猩猩覺得,在當前這種環境下,就算幾把被人拿刀子割掉,也得咬牙忍住,要不然下一刻就是大禍臨頭!
同時,大猩猩也多少有些慶幸,因為他們成功解救出了沈銀冰,就算那些東土分子把剩下的所有人質都槍殺,也和他沒有半『毛』錢的干係了。
他們見慣了死亡,見慣了生命有時候還不如一條狗,早就沒了那些所謂的慈悲,有的只是想不想繼續活下去。
「你放下我,放下我!」
被大猩猩抗在肩膀上後,沈銀冰掙扎了起來,才掙扎了兩下——槍聲就密集的在背後響起:噠、噠噠!
她驚恐的抬頭,就看到左右兩面高處,忽然有兩道幽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水牢後面的三座高腳竹樓中的一座,就轟然騰起火焰,其間夾雜着人們臨死前的慘叫聲。
「猴子,芭芭拉,你們一定要堅持住,神探佐羅和白板還在後面!老頭,營救行動已經失敗,迅速做好立即撤離的準備!!」
大猩猩狂吼着,轉身抬起懷中的步槍,堆着竹樓那邊就是一個長『射』點,接着轉身就跑。
——
「『混』蛋,是誰在叫喚!?」
聽到一聲悽厲的喊聲響起後,高飛大罵一聲,嘶聲狂吼:「所有人都趴下,統統趴下!」
這一次,不管是在外面跑的,還是仍然滯留在水牢中的人質,都聽話的趴在了原地——沒辦法,他們已經被忽然響起的爆炸聲給嚇傻了,尤其是竹樓騰空而起時的火焰,更讓他們的全身打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白板,撤退!猴子,掩護!」
絲毫沒有受到竹樓爆炸影響的高飛,轉身沖從其它兩座竹樓中衝出來的東土分子瘋狂掃『射』一通,隨即扭頭向前狂奔。
任務已經失敗,他沒必要再滯留當場還擊,那樣會肯定會引發恐怖分子兇殘的『射』擊人質。
至於他撤退後,歹徒會怎麼折磨其他人質,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只要沈銀冰能被救出,他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
在竹樓中休息的阿斯朵麗等人,被慘叫聲驚醒後,馬上就帶人沖了出來。
她剛衝出竹樓,就看到雨夜中有無數人在那兒『亂』跑,頓時大吃一驚,拔出手槍對着下面就扣下扳機,嘶聲叫道:「都站住,統統不許動!」
阿斯朵麗的手下在楞了下後,隨即反應了過來,也顧不得下面有沒有同伴了,紛紛掏出槍對着下面就開始『射』擊。
轟——搶佔制高點的猴子和芭芭拉,看到援救行動失敗後,馬上沖竹樓這邊發『射』了兩枚火箭彈。
兩枚火箭彈同時擊中了左邊那座竹樓,驀地騰起幾丈高的火焰,數十名東土分子慘叫着飛上天,斷臂殘肢四處飛濺。
眼看人質開始『勝利大逃亡』,自己兄弟又損失慘重,阿斯朵麗眼睛都紅了,歇斯底里的狂吼着:「重機槍,重機槍掃『射』!」
幾個心腹,馬上撲到了架在竹樓外面的重機槍上,壓下槍口對着下面扣下了扳機:噠,噠噠!
重機槍怒吼着,在夜『色』中搖曳出的噴焰足有半米長,金『色』子彈殼在烈火中就像索命的『精』靈那樣跳躍着,咻咻厲嘯着向人質們疾『射』而去!
十幾個被嚇懵了,四處『亂』跑的人質,被重機槍的子彈掃中,發着長長的慘叫聲撲倒在了地上。
但更多的人質,卻都恐懼的趴在泥水裏,雙手抱着腦袋無助的哭泣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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