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對於眼鏡來說,就像賣肉的屠夫賣肉那樣自然。
無論是殺誰,只要有足夠的利益,與理由,眼鏡都不會拒絕。
所以在王晨請他幫忙去殺一個人時,眼鏡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問去殺誰。
他沒有提到任何要求跟條件,因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不但把王晨當做好哥們的老婆,更是把她當做了需要自己盡心去呵護,照顧的小妹。
一個疼愛小妹的兄長,無論替她去做任何事,都不會猶豫的。
不過當王晨說出『沈銀冰』的名字後,眼鏡卻愣了:「殺沈銀冰?」
「是的,就是殺沈銀冰。」
王晨的雙眸中,已經燃燒起了灼熱的火焰,雙手緊攥成了拳,一字一頓的說:「她不死,我永遠別想讓高飛安心呆在我身邊!」
「我是一個女人,正常女人,沒有任何的野心,只想與自己相愛的男人過世間絕大多數夫妻所過的日子,相濡以沫,一起慢慢變老。」
「我沒有任何野心,但這不代表着我在終生幸福受到威協時,不會反擊。」
「我已經忍了很久,真的忍了很久,現在我已經忍不下去了,必須得做點什麼了。」
「眼鏡,幫我殺沈銀冰,要不然我這輩子都無法安定生活。」
王晨霍然轉身,看着眼鏡:「你如果真把我當成你的朋友,你的小妹,那你就幫我而且,你要答應我,不許告訴任何人!」
以往無比雅靜的王晨,此時全身都爆發出駭人的殺意,讓眼鏡這個職業殺手都感到心悸,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喃喃的說:「王晨,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殺人對於眼鏡來說,委實算不了什麼,哪怕是殺比他更為強大的人,只要給他時間去制訂暗殺計劃,依着他豐富的刺殺經驗,和無窮無盡的刺殺手段,他肯定能達成目的。
可關鍵問題是,殺誰?
沈銀冰該死嗎?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她該死,別的暫且不說,僅僅是她挾持了國家,因為一個敗類謝小雯就讓近百無辜者傷亡,就該死至少一百次了。
但她又不能死,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哪怕是華夏這個讓美國都不敢小視的國家,也不敢擅自動她分毫,只會暗中密切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原因很簡單,因為她要是死了,就會有數百上千無辜者為她殉葬。
所以就算是眼鏡有查出她行蹤,幹掉她的把握,可也不敢隨意動她。
更何況,沈銀冰與高飛之間,有着說不清的關係,眼鏡不能在不通知他的情況下,對她擅自下手。
借着星光,看着臉色陰晴不定的眼鏡,王晨笑了:「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沈銀冰不能死?」
「是。」
眼鏡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滿嘴都是苦澀的說:「如果她能死的話,根本不用我們出手,華夏早就讓她死一萬遍了。」
頓了頓,眼鏡又說:「王晨,你該知道,沈銀冰的死,牽扯到數百上千的無辜者,如果我們擅自對她下手,那麼她死後,會……」
「我知道。」
王晨打斷眼鏡的話:「我知道沈銀冰還能活的悠閒自在,都是因為她綁架了數百上千無辜者的生命安危,這也是華夏遲遲不敢妄動她的主要原因。但我更知道,如果任由她籍此而繼續強大下去,那麼她對華夏所造成的傷害,就會呈幾何形式的壯大,最終會達到一個再也不能動她的地步。」
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的血漬,王晨聲音嘶啞的說:「我們老祖宗有兩句話是這樣說的,長痛不如短痛,一家哭不如一路哭。既然早晚都無法避免疼痛、哭泣的悲劇,那為什麼不趁着她還沒有變得更強大之時,狠心把她除掉?」
重重吐出一口氣後,看着發呆的眼鏡,王晨眼眸中閃着堅毅:「現在她可以連累上千人,但任由她發展壯大下去,她會連累上萬人,孰輕孰重,其實華夏高層心中也很清楚,但他們無法下這個狠心。」
「既然高層無法下這個狠心,那就讓我來幫他們下吧。」
王晨語氣放緩,再次坐了下來,下巴擱在膝頭上望着玉米地說:「所有的罪過,也有我一個人來承擔。」
眼鏡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喃喃的說:「王晨,你最好是再想想……」
王晨搖頭:「不用想了。你知道這些天在想什麼嗎?除了想我的男人外,我就是在想該怎麼除掉沈銀冰。」
眼鏡又說:「但你最起碼得告訴高飛呀!」
王晨反問:「我要是告訴他,他會允許我這樣做嗎?」
眼鏡語氣堅定的說:「決不會!」
「那不就結了?」
王晨冷笑一聲,淡淡的說:「可我必須得做這件事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眼鏡輕輕嘆了口氣:「唉,王晨,你變了。」
「是啊,我承認我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任何事都能保持平常心,泰然處之。」
王晨坦然承認:「可我為什麼變了呢?因為有人陰魂不散緊纏着我的男人,眼鏡,我是個女人,一個已婚的女人。為了那個女人,我曾經大度的離開我的男人……眼鏡,你知道女人被迫離開她男人的時侯,就等於是天塌下來了嗎?」
「在高飛離開她後,我就像女媧那樣,苦苦修補我的天。可她。」
王晨呵呵輕笑,搖着頭說:「卻始終不放過我的男人。一個女人可以為了大義,在短時間內失去心愛的男人,但絕不允許永遠的失去他!愛情,是自私的不是?」
「可她非得奪走我愛的男人,那我除了反擊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王晨抬起頭,定定的看着眼鏡,說:「眼鏡,我必須得殺沈銀冰,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我能付出的代價。你可以不幫我,甚至可以去告訴高飛,讓他來阻止我。但你們能阻止得了我一時,卻阻止不了我一世。要想我放棄這仇恨,除非……」
「除非,我死了。」
王晨又看向了星空,臉蛋在星光下看上去是那樣的恬靜,甚至有幾分聖潔。
同一片天空下,冀南這邊的降水量大了起來。
王晨扣掉電話後,高飛馬上就給她撥打電話,對方卻提示已經關機了。
他想給眼鏡打電話,想了想卻算了。
高飛以為,王晨誤會了他這就是小事,等忙過眼前後再解釋就可以了,沒必要為此搞的大驚小怪的,反正他覺得王晨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事後知道他沒有去陪她,而是去陪紅姐後,肯定會理解他心情的。
「唉,怪不得別人都說,婚姻就是圍城,在裏面的人拼命想跑出來。我倒是跑出來了,可眼下還不是被她僅僅束縛着?看來,還是光棍好啊。」
根本沒有意識到王晨開始瘋狂的高飛,苦笑一聲後打着傘走出了小亭子,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下了山包。
咔嚓!
隨着一道閃電劃破黑漆漆的長空,整個世界都變得雪亮,但瞬間後就更加的黑暗,雨勢卻更加的急了。
天氣預報中說,華北地區最近半月中,會出現長時間的降水雲層,這就是老百姓常說的黃梅天氣。
江南的黃梅熟了,陰雨連綿的天氣來到了。
時大時小的雨,在過去幾天內始終沒有停歇,給各地的防汛部門造成了很大的壓力,這要是放在以前,黃河等流域差不多要發脾氣了,不過現在她們都乖乖的按照人類既定的河道,蜿蜒向東,只向大海。
昨晚一場大雨過後,早上天就晴了,朝霞漂亮的讓人心醉,不過很多老百姓卻說今天還會有雨,因為諺語說得好,晚霞行萬里,朝霞不出門。
有朝霞的早晨,就代表着今天會有雨。
果然,當太陽在下午四點多鐘被一片雲彩遮住後,就再也不出來了,雨水就像昨天那樣如約而來,帶着絲絲的涼意。
晚上八點時,雨勢多少小了一點,牛毛細雨,但沒有停。
「這鬼天氣,怎麼跟江南那邊差不多?」
韓澤楷開門下車後,抬頭看了眼黑壓壓的天空,小聲咒罵了一句。
今晚韓澤楷正在參加防汛部門的一個臨時會議,不過在接到來自京華的一個電話後,就委請假回來了。
電話是張耀明打來的,說是今晚會有人去他家拜訪他,請他務必給個面子。
張耀明在電話中說明了那個人就是高雅,並隱晦的告訴韓澤楷,請他敷衍一下高雅,大體上過得去就行,不需要太上心。
高雅目前混到如此地步,韓澤楷很清楚,心裏也很高興:他看不慣所有比他強勢的大少,尤其是高家的人在京華時,高雲華一直壓着他,所以才在郝連偃月要求他來到冀南時,毫不猶豫的走馬上任了。
憑良心說,韓澤楷還是很有幾分工作能力的,除了心雄有些狹隘之外,別的都還好,來冀南的一年多時間內,也為冀南的建設做出過很大的貢獻。
有消息說,韓澤楷的優異表現,已經被高層看在眼裏,說不定什麼時侯就會高升。
韓澤楷現在算是春風得意,這時候落魄的高雅來求他了,就算沒有張耀明的拜託,他也不介意『提攜』一下高家二少。
走出車庫後,韓澤楷看到有個人打着傘站在別墅門口,就知道那很可能是高雅了。
「高二少?」
韓澤楷打開別墅院子裏的大燈,走到了門前。
「韓哥,是我。」
這次高雅並沒有要求別人稱呼他為方雅,趕緊收起傘放在地上,主動伸出雙手,語氣裏帶着明顯的獻殷勤:「韓哥,打攪您工作了吧?」
高雅的懂禮貌,給了韓澤楷很大的滿足,伸出右手任由他握著晃了晃,矜持的說道:「沒什麼打攪不打攪的,自己人嘛。來,跟我進屋。」
韓澤楷轉身時,並沒有看到遠處樹影下有兩個黑影一晃,在看到高雅悄悄打了個手勢後,又蟄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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