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援救王晨,沈銀冰這邊犧牲了五個得力手下,這是一個很大的損失,但從王晨在微信上所發的那條信息來看,她應該是誤會了什麼,以為追殺她的人是沈銀冰派去的。
為救她犧牲五個得力手下,結果卻被她誤會,韓家駿的第一反應就是告訴高飛,讓他知道事情的真向,但沈銀冰卻說不。
韓家駿很奇怪:「不告訴他嗎?」
「不。」
沈銀冰再次淡淡的回答。
韓家駿低聲說:「可如果不告訴高飛真向的話,他鐵定會誤會是咱們下手,從而恨你的。」
「誤會我,恨我又怎麼樣?」
沈銀冰無聲的冷笑一聲,聲音隨風飄走:「誤會我,恨我的人,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在乎多他一個。」
韓家駿低聲勸道:「但高飛不是別人,他對您來說有着特殊的……」
沈銀冰抬手,打斷了他的話:「從我為他送行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是『別人』了。」
唉,如果你真忘記高飛的話,那你為什麼又要去救王晨韓家駿心中輕輕嘆了口氣,繼而轉變了話題:「沈總,天快亮了,您也該去休息了。」
「我還不累。」
望着遠處寧靜的海洋,沈銀冰搖了搖頭說:「韓家駿,你現在馬上替我去做件事。」
「請沈總吩咐。」
「告訴國內的人,把巴黎香榭麗舍大街的追殺視頻發到網上。」
沈銀冰的聲音更加的輕,卻帶着幾乎讓夜風都幾乎要被凍僵的冷漠:「就說是我派人追殺王晨的。這次她能活下去,純粹她的運氣太好,希望她以後的運氣始終如此的好。」
「沈總,您何必……」
韓家駿大吃一驚,正要規勸她什麼時,沈銀冰卻再次抬手,淡淡的說:「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
韓家駿無奈,只好低頭答應了一聲,轉身走向了那邊的別墅,對周圍負責警戒的那些保鏢打了個收拾,示意他們要嚴加小心戒備。
韓家駿走後很久了,沈銀冰仍舊保持着他在時的坐姿,雙手扶着藤椅椅幫望着大海深處一動不動,就像一尊雕像那樣。
慢慢的,東邊遠處的天際開始發白,潮水開始緩緩下落,空出了一大段沙灘,站在海邊別墅窗前的韓家駿看向這邊,忽然發現沈總,很孤單。
夏威夷這邊潮落時,華夏那邊正是華燈初上,大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街燈蜿蜒伸向天涯盡頭,就像那邊漸漸退卻的海潮。
高飛駕車來到星辰酒吧的停車場門前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眼鏡打來的電話。
王晨因為在巴黎遭遇到了當街刺殺,事後尹團長立即聯繫了華夏駐法大使館,在與國內相關部門溝通過後,決定她立即退出本次考察活動,可以直接取道香港那邊。
讓王晨暫時去香港那邊,是高、陳兩家的決定:他們無法確定王晨在回國的路上,是否會再次遭遇意外,最好是跟葉心傷他們暫時去香港。
高陳兩家老人還是很信任葉心傷的,知道他肯定能保護好王晨。
送王晨去了香港後,眼鏡馬上就再次返回了巴黎。
眼鏡身為歐洲的前殺手之王,雖說接近二十年沒在歐洲發出他的聲音,殺手之王的名頭也早就被歐皇拿走,但在歐洲的殺手界,他早就是這片土地上曾經的王者,就算歐皇見到他,也得尊稱他一聲前輩先生。
可王晨就是眼鏡的地盤上遭遇了刺殺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而且葉心傷夫妻恰好能感到卡拉斯酒店,相信王晨有九條命也早就死了八遍了。
王晨當街遇刺一事,就像有人拿大巴掌那樣在眼鏡臉上狠狠抽了一下,讓他羞愧的無地自容。
他必須得找出那些殺手的幕後主使者,用最血腥的手段告訴他:誰才是這塊土地上的主人,哪怕那個人是歐皇。
平常時,眼鏡都是一副笑眯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他一旦發怒,哼哼,整個歐洲都會為之發抖的……當然了,這只是眼鏡先生的自我幻想罷了,但他的確用犀利、殘暴的手段告訴了整個殺手界:眼鏡又回來了!
眼鏡重新返回法國的幾個小時內,就製造了三起黑幫老大慘死的案件。
所有刺殺王晨的那些殺手,除了一個長相普通的東方女人燕魔姬外,其他人都是歐非美人種,眼鏡把殺手鎖定在巴黎上,也是很有道理的。
就算這些人沒有參與刺殺王晨一事,可如果沒有這些人的幫助,殺手不可能拿到那麼多的制式武器,也不能在香榭麗舍大街這種地方大開殺戒。
事實證明眼鏡沒有判斷錯誤,在被他所誅殺的三個黑幫老大中,有兩個人都承認,在事發前兩天,他們曾經與某個神秘的華夏人見過面,並為他們提供了武器。
眼鏡是大肆濫殺,很快就驚動了歐皇。
現任歐洲殺手之王歐皇先生,立即親自出面『會晤』了眼鏡,雙方經過友好的協商,最終眼鏡先生放棄了要把巴黎所有黑幫老大都幹掉的殘忍計劃,而歐皇先生也承諾,會盡最大努力,幫他查清事情的真向。
有了歐皇的幫助後,眼鏡很快就根據那些死屍、車輛、死屍生前所使用的武器等線索,追查到了一個叫老婦人身上。
「我從監控器中看到了那個老婦人,是個華夏人,年齡在七十歲左右,滿頭的白髮,相貌很端莊大氣,雍容華貴,就像王妃那樣。」
眼鏡在電話那邊說:「她在與這邊本地黑幫接觸時,自稱姓銀,銀夫人。銀夫人出手闊綽,受到了這邊老大們的一致尊敬。那些參與當街刺殺王晨的人,都是幾大黑幫出動的殺手,這一點也獲得了歐皇的認定。不過,在卡拉斯酒店出現的那對男女殺手,卻是來自你們華夏,看來他們才是幕後主使者派來的。很可惜,葉心傷沒有從他們嘴裏掏出有價值的消息,暫時無法確定他們就是沈銀冰派去的。」
高飛點上一顆煙,從落下的車窗內看着星辰酒吧的門口,聽眼鏡講到這兒後,才說:「那些暗中保護王晨的人呢,他們的來歷搞清楚了沒有?」
「沒有。」
眼鏡語氣中有些無奈的說:「歐皇,當地上對這五個人沒有一點印象,只能確定他們都是華夏人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這五個人此前一直是華夏的守法良民,有的是政府機關人員,有的是企業職員,還有一個是幼兒教師。不過他們五個人,都是在四天前一起去了巴黎。看來,他們就是為了專門保護王晨安全而去的。」
現在高飛可以肯定了,無論是高家還是陳家,無論是莫邪征東還是陳果果,包括他自己,這五個最有可能關心王晨安全的勢力團體,都沒有暗中派人去保護她。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高飛皺起眉頭,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忽然有種預感,事情好像並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簡單,或者乾脆說刺殺王晨的人,不一定就是沈銀冰。
至於被葉心傷在酒店內掐碎咽喉的那個女人,高飛從他的描述中基本斷定,那就是燕魔姬了。
除了陳果果之外,能夠不借用任何道具就能從容易容的人,好像也唯有燕魔姬了。
據高飛所了解,燕魔姬好像早就背叛了貪狼,去了別的部門,又怎麼可能會聽命沈銀冰,幫她去刺殺王晨呢?
難道說,刺殺王晨的是七殺,或者說是軍師部門?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眼鏡在大街上逼問那個殺手,那個殺手說出幕後主使人就是沈銀冰那件事,又該怎麼解釋?
到底是誰在暗中刺殺王晨?
又是誰在暗中保護她?
還有就是,刺殺王晨的人,是出於一種什麼目的?
現在經書已經被送去了地下樓蘭,王晨這段時間內又沒有與高飛來往,安分守己的上她的班,那些人為什麼還要刺殺她呢?
這一連串的為什麼,讓高飛只覺得腦子裏亂鬨鬨的,直等到眼鏡問他還在不在時,才清醒了過來:「眼鏡,你先回香港吧,其它事都交給我來做好了。」
眼鏡卻答非所問:「就在剛才,歐皇確定沈銀冰的確來過巴黎,不過王晨受刺後當天,她就離開了法國,不知去哪兒了。\"
「也許不是算了,你先去香港吧,就這樣,有事我再通知你。」
不等眼鏡說什麼,高飛就扣掉電話,開始撥打高雲華的手機。
忽然間,高飛意識到王晨受刺的真向,絕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簡單,他不該在還沒有徹底搞清楚時,就冒險對沈銀冰採取什麼行動。
應該等一等。
但當他把自己的意思說清楚後,高雲華的回答卻讓他心裏一沉:「計劃已經啟動了,所有的行動,都已經圍繞着這個計劃迅速展了開來,已經沒有了停止的可能。」
「唉,那就按咱們商訂的去做吧。」
高飛輕輕嘆了口氣,就把自己心中那些懷疑,簡單跟高雲華說了一遍。
高雲華聽完後,認真的說:「高飛,不管是不是沈銀冰要謀刺王晨,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們必須這樣做,才能切除沈銀冰這顆毒瘤!」
她真是一顆毒瘤嗎?
好好的女孩子,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扣掉高雲華的電話後,高飛有些茫然的看着星辰酒吧上方的霓虹燈廣告牌,心裏驀地騰起一股子煩躁,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先生,請問您貴姓,有沒有預訂座位呢?」
門口那兩個穿旗袍的禮儀小姐,溫聲向高飛詢問。
「我姓高。」
高飛只說出了這三個字,那倆禮儀小姐就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高飛掀起厚重的皮帘子,邁步走進了酒吧內。
正如上一次他來時看到的那樣,整個酒吧內黑漆漆的一片,腳下一條熒光直直通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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