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帽子,鬆開領口的扣子,劉昌明臉『色』『陰』沉的昂首,看着被吊在高樓天台下的沈銀冰,問梁嬌嬌:「人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歹徒有沒有提出什麼條件?」
梁嬌嬌搖頭:「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取得和歹徒的聯絡,不過根據從天台上逃下來的目擊證人說,歹徒只有一個,是鬼臉『女』人——小何,把證人請過來!」
一個刑警答應了聲,帶着兩個人彎腰穿過警戒線,來到了劉昌明面前。
這倆目擊證人不是別人,正是被鬼臉『女』人攆着滾蛋的王哥和張弟。
王哥和張弟倆人,是典型的富二代,他們父輩和劉昌明的關係都還算不錯,所以倆人也認識,過來後就畢恭畢敬的問好:「劉叔叔好。」
「哦,原來是小王和小張。」
看了眼嘴『唇』腫的老高的張弟,劉昌明也來不及慰問,直截了當的說:「當時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
王哥和張弟,就把鬼臉『女』人出現,攆走天台『露』天酒吧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
當然了,他們是不會說出要打沈銀冰主意的,直說就是想認識一下,『交』個朋友的。
「這麼說,歹徒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她這次的主要目標,就是沈銀冰了。」
劉昌明聽完後,皺眉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即搖頭:「不對,歹徒決不可能只有一個人,酒店內應該還有她安排的暗樁存在。」
這時候,一個警察帶着一個年輕的武警上尉跑了過來,啪的一個立正:「報告劉局,我是武警總隊某分隊上尉李自然,我所帶的六名狙擊手已經到場,正在搶佔有利地形,估計三分鐘後就能全部到位,請劉局指示!」
劉昌明得到這邊有恐怖事件的消息後,馬上就通知了冀南武警總隊,請求他們派遣最優秀的狙擊手趕來現場,協助破案。
劉昌明揮手還禮:「好,請李上尉等我命令。」
暫且不管酒店內還有沒有歹徒同夥,但既然天台山只有一個,而且人質下面就是大明湖,那麼完全可以讓狙擊手擊斃歹徒,而不必擔心沈銀冰會落在水裏,反正現在已經有最少四名『精』通水『性』的幹警下水了。
從目前情況看來,擊斃歹徒、再從水中救出沈銀冰,對於警方來說,好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劉昌明卻總覺得不對頭:歹徒不會傻到以為警方不會用狙擊手對付她吧?
「局長!」
正在端着望遠鏡觀察高樓平台情況的梁嬌嬌,此時忽然發出一聲驚呼:「人質身上有炸彈!」
「什麼!?」
劉昌明怵然一驚,搶過望遠鏡向上看去,不斷的擰動焦距,終於發現倒吊着的沈銀冰腰間,果然有個紅點在不停的閃爍。
劉昌明的心沉了下來,根據他豐富的刑偵經驗,自然能斷定這個紅點是定時炸彈,而不是手機信號燈啥的。
呼的放下望遠鏡,劉昌明轉身喝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梁嬌嬌,馬上想辦法和歹徒取得聯繫,我要和她對話!」
梁嬌嬌還沒有回答,分局刑偵科的小彭就沖了過來:「梁局,歹徒打通了我們的報警電話,說要和我們對話。」
劉昌明和梁嬌嬌轉身,向那邊的警車跑去。
搶先抓起一個刑警遞過來的電話,劉昌明捂着話筒,低聲說:「立即調查來電的號碼信息!」
吩咐完了後,劉昌明才鬆開手,對着話筒沉聲說:「我是冀南市局局長劉昌明。」
一個『女』人的笑聲,從話筒中清晰的傳出:「呵呵,劉局,你好。礙於某些原因,我就不向你做自我介紹了,你就稱呼我鬼臉吧。」
劉昌明點頭:「好,鬼臉,我勸你最好是無條件釋放人質!看在你還沒有犯下更為嚴重的刑事犯罪的份上,我們將從輕處理。我……」
劉昌明正要對鬼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時,卻被鬼臉冷冷的打斷:「少說這些沒用的,再說,我就會扣掉電話。」
劉昌明趕緊說:「啊——別,別,那你說,你到底要怎麼樣?」
鬼臉淡淡的回答:「我要求不高,不要錢,不要你們給我直升飛機幫我脫險,更不會隨意傷害她,就是希望我離開時的半小時內,你們不要追殺我。要不然的話,沈總可就轟的一聲變成碎片了。」
頓了頓,她繼續說:「至於我為什麼要綁架沈總,我想冀南警方還沒有權利知道這些。實際上,你們也不會在意的,對吧?好了,隨時等我電話,千萬不要做傻事,企圖用狙擊手來對付我,因為我在臨死之前,有足夠的時間引爆她身上的炸彈。」
鬼臉說完,就扣掉了電話,把吊着沈銀冰的繩子綁在天台護欄上,好整以暇的坐在天台邊緣,展開雙臂仰起下巴,做出了一副愜意享受冀南美景的姿勢。
「『混』蛋!」
劉昌明放下電話,低聲罵出這倆字時,刑偵的小彭報告道:「報告劉局、梁局,現在我們已經查出歹徒所用的通訊工
具號碼。這個號碼的主人,正是受害者沈銀冰!」
這個結果,並沒有出乎劉昌明的意料,他拿起望遠鏡再次向天台山看去,喃喃的說:「她既然不是來殺沈銀冰的殺手,那她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劉昌明身後的不遠處,傳來一陣『騷』『亂』,有人在喊:「小李,東子,你們兩個準備!白鴿,立即進入直播狀態!」
聽到白鴿這個名字後,劉昌明的眉頭皺了一下。
白鴿,是冀南電視台新聞頻道最給力的記者,今年29歲,曾經參加過全國形象小姐選美比賽,最終獲得了亞軍。
就在很多人以為她將走進演藝圈內時,她卻出人意料的回到了冀南,成為了電視台的記者。
傳言,白鴿和市宣傳部的某位領導,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
當然了,這些都是捕風捉影的事兒,當不得真。
但劉昌明卻知道,這個白鴿在電視台很是跋扈囂張,除了由市宣傳部副部長兼職的台長之外,其他幾個副台長,都沒有被她看在眼裏。
對於這種不懂得低調的『女』人,劉昌明一向是沒什麼好感的,可絕不會為了她而得罪宣傳部那位領導,所以在聽到她在後面搞現場直播後,馬上就阻止要去干涉的梁嬌嬌,淡淡的說:「隨他們去吧,反正市民也有權利得知本次恐怖案的真相。」
高飛開來顏紅的那輛法拉利,就放在移動大樓『門』口,和詹姆斯倆人步行穿過公路,來到了稻『花』香大酒店的西側人群後。
遠遠的看去,他們能看到被倒吊着的沈銀冰,因為那妞兒穿着一身白衣。
他們也看到了武警狙擊手迅速搶佔有利地形,做好隨時狙擊歹徒的準備。
不過,三個人卻沒有妄動。
尤其是高飛,別看在來時的路上,不要命似的狂奔,但來到事發現場後,他卻是異常的冷靜。
着急,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會讓頭腦發熱,造成更壞的結果。
詹姆斯摘下了腰間的鑰匙,上面掛着一個微型單通紅外線夜視望遠鏡。
觀察了片刻,把望遠鏡遞給了高飛:「人質身上有定時炸彈,歹徒是個鬼臉,看她游『盪』着的那兩條『腿』子,應該是個『女』人,身材不錯,這要是按在炕上從後面干一晚上,哥們寧願少活三年。」
「卡特里娜知道你有這個想法後,肯定會拿剪子把你那玩意給咔嚓了。」
高飛冷冷的說了一句,舉起瞭望遠鏡。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邊有個普通話說的非常標準的『女』聲響起:「各位觀眾,我是冀南新聞頻道的記者白鴿,我現在北園路大明湖畔稻『花』香大酒店,為您做現場直播。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消息,已經確定受害人是冀南當地最大民企北山集團的總裁,沈銀冰——不過,我們暫時還無法為您帶來最詳細的報道。但應該等不了多久,因為我台的直升機已經在路上了,到時候,我將在空中,為您播放最為真實的一幕。現在,我將去採訪警方最高領導人,市局的劉昌明局長。」
對這些記者,高飛三人一向不感興趣,也沒有多加留意。
收回望遠鏡,高飛率先走到了對面公路的『陰』影處。
詹姆斯問道:「怎麼做?」
白板說道:「可以肯定的是,綁架者絕不只有那個鬼臉,酒店內還會有她的同伴。」
高飛抿了抿嘴角:「蘇北山曾經告訴我說,無論鬼臉得到、得不到她要的東西,沈銀冰都會有喪命的危險。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去天台,奪走鬼臉『女』人手中的引爆器。」
「別羅嗦了,那就去酒店!」
詹姆斯說着轉身向酒店正『門』跑去:「反正這邊有警察看着,就算你那妞兒掉進水裏,也不會有大礙的。」
警方趕到事發現場後,第一件事就封鎖酒店正『門』,任何人只能出不能進。
酒店正『門』的警戒線外,同樣站滿了圍觀者,大部分都是酒店工作人員。
被劉昌明派到酒店正『門』的梁嬌嬌,正在詢問酒店經理,問他裏面還有沒有酒店工作人員。
大腹便便的經理,哭喪着臉的說:「酒店工作人員倒是都退出來了,但卻不保證會有客人在裏面。」
梁嬌嬌黛眉皺起:「事發後,酒店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客人撤出酒店?」
經理愧疚的低下頭:「當時大家都慌了,一窩蜂似的往外跑,根本不清楚到底還有沒有客人——」
他的話音未落,一個小服務生就戰戰兢兢的走過來,低聲說:「我、我確定有客人在裏面。」
梁嬌嬌連忙問:「你確定?」
小服務生用力點頭:「我是最後一個跑出酒店的,我在12層工作。當時我跑下來時,恰好看到幾個人正向上跑。而且,在1208包廂內,還有一對夫妻在用餐。」
梁嬌嬌又問:「那對夫妻是做什麼的?長什麼樣子?」
小服務生想了想,說:「好像是當官的,因為我聽到男的對『女』的開玩笑,叫她方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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