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雙手抄在口袋中,進來後站在『門』口四下里掃了一眼,就走到了角落中的一張卡座上。
因為客流量一下子暴漲,餐廳內的六個『女』服務生根本忙不過來,詹姆斯和白板、張雯雯和小張自告奮勇,暫時充當服務生,幫着忙了起來。
高飛倒是沒有注意到那個『女』孩子,只是看着餐廳內的盛況,幸福的嘆了口氣:「唉,我現在真有成就感啊。」
解紅顏笑了笑,剛要說什麼時,卻看到高飛拿出了手機。
「是的,我就是高飛,好的,你稍等——德才,替我招呼秦老師他們去三樓包廂。」
放下電話,高飛對走過來的李德才說了一句,急匆匆的向『門』口走了過去。
李德才點頭答應,招呼解紅顏幾個:「秦老師,劉老師(劉國華),解老師(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解紅顏,只好也跟着喊老師),我們去上面包廂吧。」
高飛不在場,無論是解紅顏還是秦城城,都不想和對方坐在一起,搖了搖頭齊聲說:「你去忙你的,我們自己照顧自己就好了。」
說完,兩個『女』人對望了一眼,勉強笑了笑,端着酒杯轉過了身子。
高飛快步走出餐廳轉『門』,站在台階上左右看了一眼,隨即快步走下台階,向停車場東邊的一輛小型廂式貨車走去。
一個身穿黑『色』套裙,白襯衣的『女』孩子站在車廂前,正在指揮幾個身穿藍『色』襯衫的工作人員,從車廂內往下搬東西。
這些東西有擺放在『門』口的大『花』籃,有放在大廳角落的搖錢樹,還有用木頭雕刻可以放在吧枱上的吞財貔貅——總之,這些東西都是店鋪開業時常見的一些東西。
看到高飛走過來後,『女』孩子轉身:「高飛,恭喜你開業大吉。」
如果高飛沒有喝那麼多酒的話,絕不會只看着『女』孩子有些面熟,而想不起對方是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啊,請問你是……」
長相很清秀的『女』孩子抿嘴笑了笑,大大方方的伸出右手:「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市紀委方小艇方書記的秘書,我叫王晨。」
聽『女』孩子提到方小艇後,高飛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呵呵,怪不得看你眼熟。」
和高飛握了握手後,王晨看了眼生意火爆的餐廳內,微笑着解釋道:「本來,方書記計劃是今天來給你捧場的,但前天晚上她京華家中出了點事情,就急匆匆趕回去了。今天上午十點時,她給我專『門』打電話,讓我代替她來恭賀你開業大吉,對你說聲抱歉。」
「不用,不用,方書記也太客氣了。」
高飛連連搖手,邀請王晨:「王秘書——」
王晨笑着打斷他的話:「你還是叫我名字吧,叫秘書好像太生分。」
高飛點頭:「好,王晨,謝謝你啊。走,進去品嘗一下正宗的西餐。」
王晨猶豫了一下:「我就不進去了吧,我還有工作要忙。」
高飛笑道:「看你樣子,應該是為了替我採購這些東西,還沒有吃午飯吧?」
王晨抿嘴一笑:「好啊,那我今天就打着方書記的旗號,在你這兒蹭飯吃。」
招呼王晨進了餐廳,又指揮那幾個送貨的工作人員把『花』籃等物品放在該擺放的地方後,感覺腦袋有些發昏的高飛沒有進去,就站在大廳『門』口一旁的台階上,點燃了一顆煙向斜對面的皇家西餐廳看去。
那邊的『門』口,冷冷清清,『門』可羅雀,莉莉姐正帶着幾個服務生,雙手掐腰向這邊怒視。
對於這種無知淺薄的『女』人,高飛根本不怎麼在意,沖那邊吐了個煙圈,又吐了個煙棍——煙棍『精』準的從煙圈中穿了過去。
「她肯定會罵我留氓,要不然就叫囂我有本事過去和她真刀實槍的干一場,嘿嘿。」
看到莉莉姐恨恨一跺腳轉身走進餐廳後,高飛嘿嘿一笑,成就感更強了。
滴滴!
就在高飛沖皇家西餐廳老闆娘挑釁時,一聲清脆的汽車喇叭聲從左邊響起。
扭頭一看,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轎車,緩緩停在了停車場內。
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白『色』襯衣、扎着領帶的年輕人從裏面走了下來。
看到這個年輕人後,高飛眼裏閃過一絲溫馨的笑意,快步迎了上去。
梁明,這個年輕人正是和高飛一同在孤兒院長大的梁明,也是他在國內唯一的朋友。
梁明向前走了幾步,停住腳步誇張的展開了雙臂,和高飛緊緊的來了個熊抱。
拍了拍他的肩膀,高飛問道:「你不是在英國出差嗎?工作忙完了?」
「我兄弟開業,不管我在那兒,我都會趕回來的。」
梁明鬆開高飛,轉身看着車子:「高飛,你看看是誰來了。」
其實根本不用梁明特意提醒,高飛也看到下車的穆天涯了。
穆天涯身穿黑『色』套裙,一頭秀髮盤在腦後,兩個大大的銀耳環吊在雙耳下,黑『色』襪子緊緊包裹着的秀『腿』看起來彈『性』十足,黑『色』細高跟皮鞋散發着讓男人心癢的口乾舌燥——但下巴卻微微仰起帶着高傲,好像一個出巡的王妃那樣。
看得出,她明顯『精』心妝扮過,高飛卻沒有走過去,而是淡淡的笑了笑:「來了。」
穆天涯微微頷首,繞過車頭:「你喝酒了——心情不好?」
如果非得找出一個全面了解高飛的人,那麼這個人只能是穆天涯,就像唯有她帶給高飛的痛苦,能夠讓他一輩子難以忘記那樣。
高飛心情不好就喝酒,這個習慣穆天涯知道。
「還行吧,最起碼現在不錯了。」
高飛敷衍『性』的笑了下,招呼梁明:「你快進去吧,還愣着幹啥?」
梁明還沒有回答,穆天涯卻說話了:「高飛,我有話要對你說。」
「那你們兩個先聊,嘿嘿,我先進去。」
梁明嘿嘿一笑,快步走向了餐廳。
高飛掐滅煙頭:「有什麼話進去再說吧。」
「我不進去了,還有事要忙。」
穆天涯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拒絕了,從小包內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向高飛:「這是我祝賀你開業大吉的一點心意,收下吧。」
高飛沒有接那張銀行卡,搖了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穆天涯眼裏浮上一抹失望,強笑道:「就是一點小意思。」
高飛沒說什麼,但眼神卻告訴穆天涯:他不會要這些錢,因為這些錢很可能是當初把穆天涯泡到英國去的那個老頭的。
穆天涯慢慢把手縮了回去,垂下了眼帘低聲道:「你、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高飛直言相告:「我不是不肯原諒你,是我自己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那,你在醫院裏對我說的那句話,還算數嗎?」
當初高飛中了摘桃的病毒,躺在醫院裏奄奄一息時,是穆天涯及時趕到救了他。
當時,高飛說給倆人一年的時間,如果這一年中他能原諒穆天涯的話,那麼兩人就重新走到一起。
「我說過的話,當然算話。」
高飛沉默了片刻,才說:「可現在距離一年之約還早。」
穆天涯強笑:「嗯,是我太心急了一點。」
高飛嘴角咧了一下:「真不打算進去坐坐了?」
「不了,我得去南部山區跑馬場,顏紅在那邊等我。」
穆天涯輕輕嘆了口氣,把銀行卡放在小包內,低聲說:「高飛,我有句話要告訴你。」
「你說。」
「不管你能不能再次接受我,我希望你都能遠離沈銀冰。」
「遠離沈銀冰?」
高飛眉頭皺起:「穆天涯,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穆天涯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喃喃說道:「現在的沈銀冰,就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的炸彈,我擔心你離她太近,會被她炸傷。」
高飛微微歪着下巴:「你是說,沈銀冰被掛上of刺客平台的事?」
穆天涯搖頭:「不是。」
「不是?」
經過中午的烈日一曬後,高飛的酒意更加上涌,用力甩了下腦袋:「穆天涯,你究竟想說啥啊,沈銀冰怎麼就成炸彈了呢?真是莫名其妙。能不能直說?」
穆天涯抬起右手,兩根手指溫柔的撫着高飛的嘴『唇』,眼裏帶着瞎子也能看出來的柔情:「高飛,以後喝酒要少喝,喝多了會傷身體的。」
說完這句話,穆天涯轉身快步上了車子,隨着『轟』的一聲輕響,凱迪拉克緩緩駛出了停車場。
伸手撫着被穆天涯碰過的嘴『唇』,高飛疑『惑』的說:「她到底要說什麼?真是莫名其妙。」
盯着穆天涯車子駛遠的方向發了會呆,高飛搖了搖腦袋,快步走上了台階。
他只考慮穆天涯那句話中的含義,卻沒有注意到路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嶄新的黑『色』寶馬7.
戴着大墨鏡的沈銀冰,看到了穆天涯輕撫高飛嘴『唇』的那一幕。
「原來,他們兩個早就認識!」
沈銀冰咬了咬嘴『唇』,忽然覺得心裏很難受,就像有什麼心愛的東西,剛被穆天涯拿走那樣。
同時,她也特別痛恨高飛:「既然你們兩個早就認識,那為什麼在我面前卻裝做不認識的樣子,難道怕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貓膩?你怎麼可能會認識她呢?」
沈銀冰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表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不但痛恨高飛,而且也痛恨她自己。
她痛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在意高飛。
此刻,她清晰的感受到,哪怕是曾經兩次救她於水火之中的神探佐羅,也無法替代高飛的位置!
在不知不覺間,她竟然真的愛上了他。
為了幫他辦手續,她使出渾身解術來幫他運作關係。
為了他的餐廳開業,她『精』心準備了兩層驚喜——可是現在,她卻忽然發現,高飛和穆天涯竟然是認識的,而且關係還是那樣的親近。
他是一個不久前還窮困潦倒的小『混』『混』,一個是英國康奈集團的總裁,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親近的關係?
難道高飛此前的窮困潦倒,只是一種假象?
他到底是什麼人?
滴滴滴。
就在沈銀冰陷入痛苦的茫然中時,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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