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感到後悔?如果有的話,那咱們再進去,也免得離婚時再專『門』跑一趟。」
感覺就像做夢那樣的梁嬌嬌,緊緊抱着那本結婚證,看着身邊高飛的雙眸中,帶有不真實的『迷』茫。
直到現在,她仍然不相信已經和高飛結婚了,從此她就是這個傢伙的法定妻子,可以和他生孩子,看到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鬼『混』時,可以拿出『正宮娘娘』的權利,去撕咬那個小不要臉的……
高飛看着這個外表潑辣,不在乎,實則內心非常脆弱的『女』孩子,沉『吟』片刻才低聲說:「我後悔了。」
梁嬌嬌的身子,猶如電擊那樣猛地一顫,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毛』忽閃了一下,低頭咬住了嘴『唇』,顫聲說道:「那、那我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高飛就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柔聲說:「我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和你結婚,讓你成為我的老婆。嬌嬌,咱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痛飲一場,來慶祝這終生難忘的日子?」
笑容,就像衝破烏雲的陽光那樣,刷的從梁嬌嬌小臉上綻放,使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明『艷』動人,抬手狠狠砸向高飛的心口,但落在上面時,卻像是在給他撓痒痒,語氣中帶着沉重的鼻音:「你、你這個傢伙,是不是要把本局長嚇死才肯罷休?」
高飛嘿嘿一笑時,梁嬌嬌卻又像『花』痴那樣,問出了個非常愚蠢的問題:「高飛,你愛我嗎?」
高飛沒有正面回答梁嬌嬌這個問題,而是看着河對面的那家咖啡廳說:「我聽梁明的老媽說過,梁明姥姥在嫁給他姥爺之前,倆人根本沒有見過面,但他們在結婚後,卻相濡以沫了數十年。你說,他們是不是互相愛着」
說到這兒時,高飛的臉『色』猛地一變,聲音嘎然而止。
「怎麼了?」
梁嬌嬌納悶的問了一句,下意識順着高飛的目光向河對面看去,就看到對面那家咖啡廳『門』口,走出來一個『女』孩子。
沈銀冰。
他和梁嬌嬌結婚了!?
隔窗看着高飛和梁嬌嬌懷中的結婚證,沈銀冰的臉刷的蒼白,就覺得心口好像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那樣,腦子裏一陣暈眩,腳下一個踉蹌,趕緊扶住了桌子,這才沒有栽倒在地上。
她以為,在接下高雅兩個億的現金支票,在讓人豎起那塊『姓高的和乞丐不得入內』的牌子,在狠狠『抽』了高飛一記耳光後,她和那個男人之間,就已經徹底結束了,她根本不愛他,她以前對他的依賴和感情,那只是建立在她孤獨的基礎上。
從此之後,高郎從此是路人他們就是兩個世界中的,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當親眼看到高飛和別的『女』人領了結婚證後,她心底最深處卻有一隻猛虎咆哮着沖了出來,在她身體每一個脆弱的地方,都狠狠的撕咬,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原來,就算她恨死了那個男人,但始終無法結束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的事實。
看出沈銀冰好像不對勁後,高健城連忙站起來,關心的問道:「沈總,怎麼了?」
「沒,沒什麼。」
腦子裏『亂』哄哄的沈銀冰,低聲說了一句後,抓着小包急匆匆走向了『門』口。
忽然之間,她這是怎麼了?
方小艇和丈夫對望了一眼,正要為什麼時,嘴巴卻忽然張大,抬手指向了窗外。
高健城納悶的扭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對幸福的年輕人:他們正摟抱在一起,懷裏抱着兩個紅『色』的小本本。
高健城再怎麼不懂世事,可也知道在民政局『門』口的一對男『女』,手中拿着倆紅本本,不是要進去辦理離婚手續,就是剛領取了結婚證。
看着自己那個失散26年的兒子,滿臉不信的高健城喃喃的說:「高飛,和人,結婚了?小艇小艇,你要去做什麼?」
方小艇根本不管高健城在叫她,幾乎是小跑着沖向了『門』口。
此時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絕不允許高飛和秦紫陽之外的任何『女』孩子結婚,絕不允許!
她跑到『門』口時,卻被站在那兒的沈銀冰擋住了路。
沈銀冰承認,她在看到高飛和別人結婚後,心裏的確很疼,這充分證明了她其實還很愛那個傢伙但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會再在意他,無論他和誰結婚,都已經和她無關了,他們只是陌生人。
可是,當她走出咖啡廳『門』口,和那個男人隔着一條小河遙遙相視時,她的雙腳卻像被釘子釘在地上那樣,再也無法動彈分毫,直到後來衝出來的方小艇把她推開,衝着河對面厲聲喝道:「高飛,你給我過來!」
這條小河水面寬最多七八米,加上兩旁的公路,從咖啡廳到民政局的直線距離,最多也就是數十米,從河這邊大聲叫喊,對面會聽的清
清楚楚,也能看清對面是誰。
滿腔柔情的梁嬌嬌,順着高飛的目光看到沈銀冰後,幾分鐘內第二次品嘗到了被冷水澆灌的滋味。
第一次,是高飛說他後悔了,其實那是在開玩笑。
這次,卻不是開玩笑,沈銀冰是真實的出現在對面,和高飛隔着一條河遙遙相望,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動,但梁嬌嬌卻從他們的遙遙相望中,感覺到了一堵看不到的牆,把她無情的隔在了外面,使她心中騰起一股子苦澀:他們還是忘不了對方!
不過,還沒有等梁嬌嬌從這股苦澀中清醒過來,接着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小西裝的『花』信少『婦』,出現在了沈銀冰身邊,高聲大叫着高飛過去。
她是誰梁嬌嬌心底剛有了這個念頭,就認出這個『女』人是誰了,情不自禁的失聲叫道:「嚇,這、這不是市紀委的方書記麼!?」
在冀南,像梁嬌嬌這樣的副處級官員,不說是一抓一大把,但也差不多看了,可認識方小艇,並知道她深厚背景的人,卻不多。
而梁嬌嬌,恰好是其中的一個。
此時,她親眼看到京華高家的小兒媳『婦』,當今一號首長的親弟妹,竟然像在家『門』口喊兒子回家吃飯的母親那樣,讓高飛給她過去。
梁嬌嬌懵了,看向高飛,喃喃的說:「高飛,這是怎麼回事啊,你、你認識方書記嗎?」
「算是認識吧。」
高飛垂下眼帘,摟着梁嬌嬌肩膀的胳膊稍微用了一下力,低聲說:「不用管她,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吧。」
「哦。」
梁嬌嬌哦了一聲,順從的被高飛摟着肩膀,邁步走下了台階,走向了停在河邊的警車。
看出高飛要上車後,方小艇急了,很想過去,但橋卻在左邊數百米處,等她過去後,高飛可能早就走了,所以在着急下,她幾步就衝到了河邊,抓着一棵柳樹喊道:「高飛,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沒有?你給我過來,你爸也在這兒呢!」
如果方小艇只是讓高飛過去,也許梁嬌嬌不會幹涉他們的事兒:你是紀委書記咋了,你是京華高家的小兒媳『婦』咋了,但你也不能這麼對我丈夫大吼小叫的啊,大不了我這個副局長不干,也不能讓我丈夫沒面子!
可是,當她聽方小艇喊到,說高飛的爸爸也在那邊後,她正要打開車『門』的手,卻在僵了一下後,慢慢抓住了高飛的胳膊,低聲說:「高飛,你、你不是一個孤兒麼?」
高飛抬起頭,看着從對面咖啡廳內走出來的高健城,淡淡的說:「孤兒,也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你當然不是從石頭縫裏」
梁嬌嬌說到這兒,腦海中靈光一閃,嘎聲叫道:「我知道了,方書記是你、是你……」
梁嬌嬌本來就就是刑偵警察出身,推斷能力那是相當出『色』的。
而方小艇那副好像吆喝孩子回家吃飯的口氣,以及提到高飛爸爸在那兒的焦急,馬上就讓梁嬌嬌推出了一個炸雷般的事實:難道高飛,是方書記的、的兒子!?
本想帶着梁嬌嬌一走了之的高飛,看她猜出怎麼回事後,就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也無法躲避了,倒不如乾脆和方小艇把事兒挑明了,反正他們已經領取了結婚證,梁嬌嬌已經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就算方小艇再怎麼幹涉,只要他咬定青山不鬆口,誰都沒辦法的。
更何況,沈銀冰也在對面。
他忽然有了股不成熟的衝動,要讓沈銀冰近距離看到,他高飛,已經和梁嬌嬌結婚了!
本來,我是一心想娶你做老婆的,但你的不可理喻卻改變了這一切,哈,你是不是心裏很難受,很後悔?哈,活該!
一種報復的快感,促使着高飛打開車『門』,把梁嬌嬌推上了車,然後飛快的跳上了車子。
隔河看到高飛跳上車子後,方小艇急得就要從河面上鳧水過去卻被高健城抓住了胳膊:「小艇,你冷靜一下!」
「我、我冷靜什麼呀我,他都和別的『女』人結婚了,這讓我們怎麼和老爺子『交』代!?」
方小艇用力甩開高健城,卻又被他伸手抱住了腰肢:「小艇,有些事就算你再着急,也得慢慢來解決對不對?如果他誠心躲你,你以為你能追上他嗎?」
高健城的話,讓方小艇冷靜了下來,收回了跳河的可笑想法,接着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高飛的手機號。
在方小艇大喊大叫時,沈銀冰始終呆立當場,動也不動的看着河對面那對男『女』,直到他們的車子啟動後,才輕輕吸了一下鼻子,感覺臉頰上有些冷,下意識的抬手抹了一下,原來是淚水。
望着指尖上的淚滴,沈銀冰忽然笑了,喃喃的說:「沈銀冰,你個傻瓜妞,他和別人結婚,你哭什麼?難道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嗎?」
就在這時,安慰妻子的高健城忽然說:「他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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