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兒的聲音一響起來,段飛的心都碎了,這丫頭搞什麼嘛?現在事情都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她竟然還跑到這裏添亂,真是夠煩的!本想轉身就走,可看看四周,大家都在看着他們,頓時覺得整個人都邁不開腿,把這樣的場合扔給一個女孩子,段飛還沒有不要臉到那個程度。
「喂,怎麼辦?」段飛淡定地問黑狼:「有沒有法子?」
黑狼和端木淳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沒有,挺好的呀,有女人表白,這是多麼難得的事呀!嘖嘖,應該把天鳳和白靜都帶過來看看才對,讓她們倆整天狂妄得好像就得我們該求她們一樣,看看人家段飛,多麼好福氣!」
段飛頭疼欲裂:「都去死!」
說着話,棄兒已經從大廈里走了出來,前面有人在鋪着紅地毯,她穿着白色的托地長裙,儘量有個婚紗的樣子。
看着她一臉喜氣,段飛長嘆了口氣,走到廣場中央,等她慢慢地走過來。從出門看到他,一直到走過去的這段路,棄兒的心是甜蜜的,不管怎麼說,段飛放下手裏的工作來救她,說明他的心裏是有自己的,即便現在按照小姐的意思離開他,那棄兒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她本來想穿婚紗的,試了半天又覺得太打眼了,萬一段爺看上覺得太漂亮了,不忍心拒絕怎麼辦?當然了,這只是她的自我陶醉,段爺是肯定看不上她的,不過借着這個機會,幫了他和雲詩彤,棄兒突然覺得自己成了功臣。
一路緩緩地走過來,棄兒離段飛越來越近,此時周圍人山人海,就算是忙着趕路的也都停了下來。這倒是讓段飛有些緊張了,媽的要不要這樣啊?咱又不是明星,搞這麼大動靜老子還怎麼好意思泡妞?
來到段飛面前,棄兒的心有些不安,臉上儘量淡定:「段爺,我……喜歡了你那麼久,今天終於可以說出來了!」
段飛小聲道:「你這丫頭,有必要搞那麼大聲勢嗎?」
「不大,怎麼讓人聽到呢?」棄兒調皮地朝他眨眨眼,從身後將一大團玫瑰抱到胸前,然後衝着段飛,單膝跪地:「段爺,我想嫁給你!」
臥槽!這丫頭就該整,真想把她弄到床上去,整個死去活來,看她還有什麼力氣搞這些精靈古怪的東西!
用眼睛的餘光瞥了瞥周圍,段飛收集到的是男人女人羨慕的目光,這些不明真相的觀眾,帶着不嫌事大的熱情,熱烈地沖他喊着:「答應她!答應她!」
雲詩彤就在三樓,剛才廣播裏的喊聲早就驚動了她,她也想看看,這個大膽向段飛表白的到底是誰。戴着面膜,雲詩彤靜靜地望着樓下廣場中的一切,她的心跳得厲害,不知道那個大膽的女孩兒是誰,而段飛,又該如何應對呢?
見她一直朝下看,幫她做按摩的女孩兒笑道:「在港麗廣場求愛的人不少,不過還沒有見過哪個女孩子對男生求愛的,就算是有勇氣吧!」
雲詩彤淡淡一笑:「這麼大張旗鼓的,萬一這男人已婚,恐怕就不好收拾了呢!」
已婚?女孩兒捂着嘴巴:「您真是太會說笑了!如果如果男的真的結婚了,現在這時候也不敢接受,要不然,回家才不好交代呢!」
所以,雲詩彤也知道段飛不會答應,這樣公開的場合,他會維護自己的顏面。不過他的女人,應該都知道段飛已婚,竟然還敢這麼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話說段飛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可憐巴巴地求自己,尤其現在跪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不相關的女人,而是棄兒。這丫頭的模樣雖然不能說是傾國傾城,可要裝起可憐來,還真的讓人心裏痒痒的。
彎下腰,段飛把她拉起來,然後將花接過來,扔掉了。
雖說這都是意料之中的,可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花被段飛這樣扔掉,棄兒的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她勉強讓自己微笑:「段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不過能有這個機會把心裏話說出來,我覺得很開心!」
段飛低下頭,一隻手搭在她腰間,另一隻胳膊伸到她的腿後,用力將她抱了起來:「傻瓜,誰說你不配?我不配你才對!走,回家!」
說完抱着棄兒,大步走出廣場,直奔自己的車子去了。
旁邊的黑狼和端木淳看着他這麼明目張胆地把人抱走,驚得目瞪口呆:「這小子吃錯藥了吧?多大的膽子啊,他不怕被詩彤發現嗎?」
端木淳眯起眼睛:「我早就說過,他根本就配不上詩彤!」
「嘖嘖,你這話也別讓白靜聽到,不然自己也得一屁股屎!」黑狼不客氣地道:「現在怎麼辦?咱倆得打車回去了吧?那個車,我是不好意思進去!」
他不好意思,那端木淳當然也不好意思,兩人坐上旁邊的出租車,指着段飛的車:「跟上他!」
而一直在三樓默默望着雲詩彤,看到段飛把棄兒抱起來,馬上轉身坐回了位置:「洗掉吧!」
「啊?小姐,還沒到時間呢!」女孩兒也不知道為什麼雲詩彤會突然變臉,心裏有些發慌:「再有五分鐘就可以了,能再等等嗎?」
雲詩彤長出一口氣:「沒關係,去了吧!」
匆匆地離開spa館,雲詩彤開車回家,一路上,她的眼淚都止不住地掉下來,擦去還有,擦去還有,到了最後,她只有把車停下,淅淅瀝瀝地哭了個痛快。
要說從懂事到現在,雲詩彤也經歷過不少事情,她本不是個柔弱的性子,現在卻被段飛搞成這樣,整個人的狀態全都變掉了。雲詩彤以為,段飛對她是真的在意,雖然這次離婚不是說着玩的,可她也一直以為,主動權在她手裏,而不是段飛。
如果離婚,段飛將會受到很大的打擊,那樣他就會知道,雲詩彤在他的生命里有多麼重的分量。可是現在,她篤定的自信大廈倒塌了,離開她以後,段飛並沒有任何的改變,而且還在外面,與其他女人搞得聲勢浩大,他所謂的懺悔與道歉,竟然都是裝出來的。
看樣子,雲詩彤真的要獨立起來了,她突然發現,之前的自己還是很受人尊敬的女性,可自從她與段飛之間有了情愫,整個人都頹廢了,她的事業交給了其他人,生活的重心也從工作轉到了關注瑣碎的小事上面。當段飛對她好的時候,她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而當他離開她的時候,她的世界就成了一片空白。
她是何等睿智的人,卻被一個渣男蒙蔽了雙眼,甚至為他流淚,被他掌握着自己生活的節奏,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雲詩彤努力地讓自己下着決心,可是越想越無力,此時她發現,自己該有個朋友,有個親人,可現在她卻什麼都沒有。當擁有段飛的時候,她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可一旦失去段飛,她真的一無所有。
如果段飛知道,她現在躲在車上哭泣,會因為那剛才的舉動而自豪吧?
正哭着,電話響了起來,是安姨的:「彤彤,你最近沒有住在我這邊嗎?」
「沒有!」雲詩彤的聲音有些沙啞:「安姨,我回湯臣一品住了!」
「彤彤,你的聲音不對勁!」安姨道:「你哭了?」
雲詩彤沒有說話,如果現在回答,她怕自己會忍不住。
她的沉默,讓安姨很是緊張,她預感到出了什麼事:「你在湯臣一品的家裏?我馬上過來,等我!」
掛了電話,雲詩彤慢慢地開車回家,進了門,整個人虛脫般地倒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安姨很快就趕過來了,一進門就着急地道:「怎麼了?彤彤,出什麼事了?」
一見安姨,雲詩彤更加忍不住眼淚,把頭埋進她懷裏,哭了個稀里嘩啦。要說安姨從小看着雲詩彤長大,還沒有見她的情緒這樣無法控制過,想必是受了什麼委屈?猜了半天,安姨也不知道到底該朝哪裏想,不過她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事情跟段飛有關。不然她不能離開她的家以後,不回紫湖苑而到了湯臣一品,天底下能讓女人流這麼多眼淚的,就是她最在乎的男人了。
半天,雲詩彤才止住哭泣,安姨撫摸着她的頭:「好孩子,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真要說了,雲詩彤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你剛從北京回來嗎?事情辦好了?」她知道安姨是替段飛去辦事了,白楊的事情她清楚。
安姨點了點頭:「辦完了,我讓白楊自己去紫湖苑了!彤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段飛又做了什麼?你告訴我,如果他欺負你,我絕對不饒他!」
雲詩彤淡淡地搖了搖頭:「我會處理的,你不用操心。安姨,我要跟段飛離婚了,到時候,還會再搬回這裏來,你要陪我嗎?」
「當然,我早就下定決心了,只要彤彤你需要我,走到哪裏我跟到哪裏!」安姨撫摸着她的頭髮:「不過,你告訴我,你們兩個怎麼了?」
說實話,段飛的所作所為讓雲詩彤根本就不想提,不過她也沒有把安姨當成外人,就把事情的經過大體講了一遍,聽完以後,一向淡定的安姨氣得簡直都要跳起來了:「他這樣對你?不行,我去找他!」
「安姨,算了!」雲詩彤道:「就這樣結束,我還有一點尊嚴,否則的話,真的輸得爬不起來了!」
安姨心疼地望着她:「可是,我心裏很清楚,你對段飛是有情的!」
「那又如何?無情可以變成有情,有情又怎麼會變不成無情呢?我不是嬌小姐,什麼事情都能熬過去,您就放心吧!」雲詩彤嘆口氣:「只要有你在我身邊,讓我有吃的,我就死不了,什麼事情都能搞定!」
或許也只有在這樣的境況下,她才會這樣深切地依賴自己吧?安姨看了看她,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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