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望着他:「聽說,你之前答應我要做的事情,還一個都沒有兌現呢,我是來問問進展的,或者說,你老人家想入土以後再做這些事嗎?」
梁有德臉色土黃,緊張地笑道:「不是,主要是傷還沒好,沒有來得及呢!」
段飛對梁有德的話很不滿意:「傷沒好?我有說讓你傷好以後辦這些事嗎?你最好快點,三天之內如果看不到效果,我就不客氣了!」
梁有德看着段飛那張鐵面無私的臉,滿嘴的好話也都退了回去,低下頭不吭聲了。看他老實了,又看看梁藝欣,段飛道:「署長,你可不可以扶着你的老父親,去走廊上坐一坐?」
「為什麼?」梁藝欣瞪着他:「我還有事,不能!」
「如果你不扶,那我就把他拎過去,你自己看着辦!」段飛沉着臉道:「請快點,慢了我就忍不住要出手了!」
他這麼一說,梁有德就是想討價還價也不敢了,忙忍着疼朝床下爬,梁藝欣見她老爹這麼積極,也只好上前搭把手。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梁尚輝看看段飛,皺起眉頭:「有什麼話是當着他們的面不能說的?」
「既然讓他們出去,就有不讓他們聽的理由!」段飛硬邦邦地道:「梁大公子屁股比你爹沉,也只好這麼辦了!」說完這話,段飛暗暗稱讚自己是補刀高手,想必以梁有德的脾氣,回來得跟他兒子好好爭論爭論。
等到他們都離開,段飛才拉了把椅子坐到梁尚輝面前,看了看他的臉:「傷得很重麼?」
梁尚輝臉上現出憤恨的表情:「你說呢?他們做的都是你指使的吧?」
段飛點了點頭:「是的,不過那又怎麼樣?之前那小鬍子整我不也一樣嗎?不過我身體好,很快就抗過去了,沒想到梁大公子個子不小,耐受能力卻不高,都住了好幾天院了,到現在還是不能動彈!」
梁尚輝冷哼一聲:「有話請快說,我不想跟你拉家常!」
「好,痛快!」段飛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你跟端木淳是好友,不過也算不上好友,他那個人比較高傲,把你當成他的小弟,對吧?」
「不關你的事!」梁尚輝的手略微有些緊張:「我跟他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是嗎?」段飛笑道:「那樣最好了,省得你告訴我個消息還要有顧慮。是這樣的,端木淳之前並沒有什麼勢力,他現在這麼強大,你知道是因為什麼?」
梁尚輝低頭不語。
段飛望着他,顧自道:「因為他獲得了他父親的全部財產以及所有的力量,之前你們還是平等相待的朋友,可是突然之間,他就變了!變成了一個在你之上的飛揚跋扈的千金少咖,而你,被迫淪為他的手下,還要被他呼來喝去,對吧?」
梁尚輝瞪了他一眼:「在我們的圈子裏,沒有真正的朋友,大家相處都是為了互相利用,你真的不用考慮那麼多!」
段飛呵呵一笑:「當然,你可以這麼想,不過有些未必!我今天來,是想跟你求證一件事,那個端木淳,除了他的父親之外,身邊還有沒有其他的人物,為他出大力的?」
他的問題有些奇怪,梁尚輝倒也沒有想過,他悶了一悶,抬眼望着段飛:「你想做什麼?」
「只是想問問!」段飛道:「當然,你不是我了解這件事的唯一人選,我之所以來問你,是看在你對芷晴比較用心的份上,特意給你的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說,我就去問別人,你也就失去了這次機會!」
梁尚輝望着段飛冷笑:「芷晴?她對你,似乎是超過了小姨子對姐夫的那種關係!」
「這是因為我們倆性格接近,你放心好了!」段飛開始胡說八道:「不過你要是這么小肚雞腸,那還是算了,芷晴是個很爽快的人,如果你老這麼想她,那她的命運就會被改變,太可憐了!」
梁尚輝當然不承認自己小肚雞腸,他沉吟片刻,望着段飛:「其實我幫不了你,我根本就不了解端木淳,他很少在新加坡,也是近期才回來的!」
段飛笑道:「我當然知道他的行蹤!不過即使他出門,你還是要跟他聯繫的吧?這期間都是通過誰呢?」
梁尚輝有些吃驚,他沉吟了片刻:「我沒有跟他聯繫過!」
「好吧!」段飛站了起來:「既然你這麼保他,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有件事想讓你知道,端木淳已經來找過我了,他現在受了傷,已經回去養傷了,如果你想讓他幫忙把我處理掉,這個計劃恐怕是要落空了!」
什麼?端木淳受傷了?梁尚輝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的眼神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慌,雙手也開始顫抖。在他心裏,端木淳就是神,天底下沒有他搞不定的人,現在卻被這個叫段飛給壓了下去?那麼他梁家的後台,不就是不是最堅固的了嗎?
見段飛抬腿朝門外走,梁尚輝緊張起來,他努力按住自己的雙腿,儘量用平穩地語氣道:「慢,請等一下!」
段飛站出了,偷偷地一笑,轉過身來:「還有什麼事?」
「段飛,我實話跟你說,我並不喜歡你!」梁尚輝道:「但是現在,我可以幫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的條件我都不會答應的!」段飛正色地道:「你愛說不說!我答應別人的,都是請求,從來沒有條件,不過這個,需要我確認你向我表達的是善意的信息,而不是利用或者其他!」
梁尚輝點了點頭:「我確認!好吧,我告訴你,端木淳離開新加坡的時候,他家的所有事務都是由一個叫如風的管家來掌管的,那個管家似乎也不是直接向端木淳負責,而是向他的母親負責!」
段飛吃了一驚:「端木淳的母親?」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說了這個女人,可直到現在都沒有機會知道,她到底是誰,她長什麼樣子。
「是的,端木淳的母親比他的父親更厲害,是個狠角色!」梁尚輝道:「不過她常年住中國,也很少回來,新加坡的所有事都是由如風來代管的。」
原來是這樣!段飛點了點頭,他明白了,端木淳呼風喚雨的背後,是有一個比他更強大的母親。南宮玉與他的目前是相識的,起碼南宮玉知道她是誰,可每次段飛追問,她都保持了沉默,原因不知道,看來是忌憚她的能力。
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老女人,有那麼大力量?段飛表示懷疑。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會因此而退縮,看這個樣子,南宮玉一出現在端木家門口,應該是就被帶離了。段飛不想猜測後果,因為他除了不了解端木淳的母親之外,也不了解南宮玉跟她的關係,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對南宮玉的底細真的是知之甚少,是不想知道嗎?又或者是不忍知道?唉!
見段飛臉上陰晴不定,梁尚輝大膽地問道:「段先生,芷晴現在好嗎?」
「你說呢?」段飛斜了他一眼:「你是希望她好呢,還是希望她不好呢?」
梁尚輝有些茫然:「當然是希望她好!段先生,芷晴是我唯一一個希望好好交往的女人,我願意用自己的一生去呵護她!在你面前,我不想隱瞞自己的感情,如果段先生能夠成全,那我感激不盡!」
尼瑪啊,你要表白找葉芷晴,沖老子來算怎麼回事?段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梁大公子,你太客氣了!芷晴就是我一表小姨子,你喜歡她,也得她喜歡你,這樣好事不就成了?我成全什麼,我都已經結婚了,還能做什麼?」說得很悲傷,好像他再也幹不了什麼似的。
段飛的話卻感動了梁尚輝,他望着段飛:「如果不是因為芷晴,如果我父親沒有對葉家做那些事,我們或許會成為朋友吧?我覺得我很欣賞你!」
「停!我受不起!」段飛沖他做了個停的姿勢,然後道:「你的事以後再說,關於端木淳的母親,你還有什麼想要告訴我的嗎?」他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看梁尚輝那樣子,對芷晴果然還挺痴心的,不知道那丫頭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把人家勾搭成這個樣子!不過這事他不想參與,自己給不了葉芷晴什麼,自然也就沒有權利再去管她的自由,這件事,段飛想任其發展。
梁尚輝看了看他:「聽說他母親在中國,還有其他的孩子!」
段飛的心一顫,眼睛猛地射向他:「你是說,端木淳還有兄弟姐妹?」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他偶爾提起過,但是端木淳很忌諱提起他的母親。有時候提到他就很開心,有時候就會發火,總之不確定,我們也很少提她!」梁尚輝道:「如果這個有幫助的話,就是它了!」
不管怎麼說,這次梁尚輝表現得還算差強人意,段飛也沒有再為難他,點了點頭,就要出門,卻又被梁尚輝叫住了:「段先生,我向你道歉!」
段飛一怔:「為什麼?」
「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梁尚輝道:「我從來沒有利用過權力對待別人,這次是因為看到芷晴對你很親密,我被嫉妒燒昏了頭,才這樣的!沒想到自己挨打不說,還連累了父親和我的朋友端木淳,我覺得自己很不應該,總之,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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