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你現在哪裏?」段飛道:「方便講話嗎?」
白靜頓了頓:「我在酒店房間,現在是跑到床底下來了,應該是方便吧?」
「好!」段飛道:「你怎麼樣?有沒有人再去找你麻煩?」
白靜搖了搖頭:「沒有。我想應該是裴正讓人保護我了,他雖然並不喜歡雲詩彤,卻不敢得罪兒子端木淳,對我沒有辦法,卻也不敢讓我出事!」
段飛和雲詩彤對視一眼:「那端木淳呢?」
「你介紹的那個大夫昨天來過了,給他做了手術,做完就走了!」白靜道:「裴正今天來過了,我發現他對端木淳非常在乎,可是端木淳卻對他毫無感情,聽起來,應該是裴正對他的母親做過什麼!」
段飛微微點頭:「所以,我們也要追查一下端木淳的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對了,你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嗎?」
「沒有,醫生說只要好好配合,他的恢復會很快,一天一個樣!」白靜說完,沉吟半天道:「段飛,我要在這裏裝到什麼時候?」
她的話讓段飛有些為難:「你不想在那裏了嗎?」
「是有一點不想!」白靜苦笑道:「累點苦點都沒什麼,可是端木淳對雲小姐的感情,真的使我招架不住!」
妹的!
段飛不高興地道:「你就不能裝出個玩弄他感情的樣子嗎?」
「裝不出來,他真的是太完美了!」白靜道:「任何一個女人,面對這樣的男子都會心動的,我可不想持續那麼長時間,只為了做一個替身!」
雲詩彤從旁邊聽到,淡定地轉過頭去。
段飛哼了一聲:「好我知道了,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我就過來解救你!」說完掛了電話,不高興地道:「你說說,端木淳就這麼追別人的老婆,他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他就是腦子太單純了才這樣的!」雲詩彤解釋道:「你也不用太在意,他就是這樣的人,不過你處理他的事情也要當心。如果他得不到,很可能……會走到另外一個方向上去!」
段飛一怔:「什麼意思?他要害你?」
「不排除這個可能!」雲詩彤淡定地道:「他對人的情感都有一些偏執,而且是走極端,是個很可怕的人!」
對於雲詩彤的話,段飛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主要原因不是他不在意端木淳,實在是因為那貨看起來瘋瘋癲癲的,而且帥氣又無能。他現在之所以飛揚跋扈的,完全是因為有個比較有能耐的爹,所以他的殺傷力對段飛來說,就是個零。
段飛對他的輕視不是毫無道理,可這也不是看待某一個人的思維定式,他將為自己的這次忽視,付出高昂的代價。
不過此時,段飛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現在跟端木淳在一起的不是雲詩彤,而是白靜。並不是說他不在乎白靜,實在是白靜的能耐不小,甚至不在他段飛之下,有什麼好擔心的?她現在需要加強的是自己的演技,不要被端木淳發現了才好。
段飛的擔心,終究變成了現實。
第二天一早,白靜起床後收拾完畢,就要去醫院了,剛打開門,她就吃了一驚:門外密密麻麻地站了十二個人,全副武裝,神情嚴肅。為首的那個正是那天打傷鬼面的兩人之一,眼神中透着冷得刺骨的光芒,似乎對一切事一切人都不放在眼裏。
白靜倒吸一口涼氣:「你們,想做什麼?」
「雲小姐,淳少爺讓我們過來接你!」為首的那人道:「請吧!」身體微微傾斜了一下,其他人也是朝着同方向一傾,從中間讓出一條道來。白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回來睡了一覺,什麼事情都沒做,沒有理由被他們發現什麼。
默默地走了一段,白靜突然站住:「我好像忘記拿手機了,你們等我一下!」剛要轉身回去,被那人伸手攔住:「不用了!小白,你去拿!」
最後面的那個人答應一聲,馬上跑回去了。
白靜微微皺起眉頭,不管怎麼樣,這些人現在對自己的態度已經全然不同了,如果這是裴正的指示,那倒沒有什麼,他們無論如何會看在端木淳的面子上保護她。可如果這是端木淳指示的,那她就危險了。
現在想什麼都是徒勞的,她也沒有辦法把任何的信息發出去,之前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兩個人,昨天晚上也正好被她指去休息了。所以說,如果白靜出事,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能幫上忙,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端木淳。
跟着他們上了車,來到了端木淳住的那家醫院,先有四個人下了車,等白靜下來以後,剩下的八個人跟下來。一看這格局,白靜就知道自己被包圍,可能他們還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武功,所以並沒有對她動粗。
想到這裏,白靜反而鎮定下來,她大膽分析端木淳或許是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雲詩彤,所以才讓人「保護」她,而不是將她捉來審問。既然這樣,那接下來她就要好好地走每一步,以求翻身了。
端木淳的病房外面,看起來寂靜無聲,可白靜卻能聽到四面八方或粗或細的很多的呼吸聲,看來一夜之間,這裏增加了不少人手,難道昨天晚上這裏發生過什麼?
胡思亂想間,白靜已經進了病房,臉上現出甜甜的笑,衝着病床上的端木淳道:「早!」
端木淳望着她,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早,詩彤!」
「今天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好一點?」白靜柔聲道,絕美的面龐閃爍着動人的光彩,對他的關心也從眼睛中自然地流露出來。
端木淳出神地望着她,一絲心痛襲擊了他,有些揪心:「詩彤……如果你也愛我,多好!」
白靜有些吃驚:「端木,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那你等等,我去給你叫醫生!」站起身來,手卻被端木淳拉住:「我很好!」
「那你這莫名其妙地在說什麼?」白靜道:「醫生說了,要你好好養傷,不要動氣,也不要太激動,不然不利於恢復的!」
端木淳笑笑:「你真的那麼關心我嗎?」
從她進門到現在,端木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一直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她,而且一連問了幾個莫名其妙的問題,這讓白靜感覺不妙。縱然見識過再大的風浪,此時也不由有些緊張,臉上的笑也有些僵硬起來:「端木,你怎麼了?」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問這個嗎?」端木淳望着她,眼神中的溫柔漸漸隱去,開始變得咄咄逼人:「真正的雲詩彤,從來不會這樣關心我,也絕對不會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跟我講話,更不會拉我的手!你到底是誰?到我身邊有什麼目的?詩彤哪裏去了?」
端木淳的話,逼得白靜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樣說才好,半天才道:「我……我就是雲詩彤啊,你不要胡思亂想!」
「哼,是嗎?那上海的雲詩彤又是怎麼回事?」端木淳笑起來臉色有些蒼白,他的心裏存不住事,任何的情緒也都會在臉上表現出來,因此此時,他的表情絕望、失落、憤怒加上楚楚可憐,讓人心有不忍。
白靜望着端木淳,原本偽裝的驚訝與質疑慢慢隱去,變得有些淡漠了:「你說上海還有一個雲詩彤?呵,看來段飛果然好本事,連老婆都可以複製!」她的表情雖然有些冷,可說出來的話卻帶着怨氣,似乎很符合她的身份特徵。
端木淳依然是不信的:「你別騙我了,其實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說上海的那個是真的,你是假的。我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交換的,其實對我來說,也無所謂了,雲詩彤不愛我,這我很清楚。可我為了她,甚至不惜付出生命,她卻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離開我,看來,我的一腔真情,真的全都是賠進去了!」
白靜定定地望着他,想說話,卻又沒有開口。
「我想,你還是乾脆地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免得受皮肉之苦!」端木淳淡淡地,好像在說與他毫不相關的事情:「我對女人,從來沒有憐香惜玉的胸懷,尤其在這件事情上,你將會代替雲詩彤死去,而我,也會向她追究我失去的真心!」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白靜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不過她還是不能幹脆地承認:「如果你想殺,就殺了我吧,其他的,我無話可說!」
「真的嗎?」端木淳望着她,眼神深邃犀利,象是要看到她的心裏去:「難道你不能體諒一下我,我不想這麼美麗的臉,就這樣生生地被毀掉嗎?」
白靜吃了一驚,抬起眼睛:「端木,你救了我,即使把我的這條命賠給你,我也無話可說,其他的,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樣,我真的幫不了你!」
這話讓端木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良久,他道:「你告訴我,我這次受傷,到底保護的是你,還是真正的雲詩彤?」
「是我,也是真正的雲詩彤!」白靜柔聲道:「不管你現在想的是什麼,也不管你有多在乎當時的我是真的還是假的,端木,不管怎麼樣,你是好樣的!現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象你這樣愛一個人愛到奮不顧身的,已經很少見到了,雖然我不願意你受傷,但是確切地說,因為你,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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