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把當時的情況大體回憶了一遍,然後告訴了白靜,這就算是交差了,可靜等了一陣,白靜什麼都沒問,反而讓他有些忍不下去:「喂,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了,好歹也得有句謝謝吧,你這沉默是什麼意思?」
白靜瞟了他一眼:「我也是幫段飛問的,感謝的話讓他說吧!不過,我覺得他不會感激你的,相反,如果你這麼說,反而會推他成為你的仇人,這年頭靠謊言過日子的也不少,段飛恐怕會看不起你!」
她的話裏有話,白夜的臉色頓時很難看,勉強笑道:「你一個小丫頭,嘴巴可千萬別這麼毒啊!你的問題我都好好回答了,而且也不是謊言,這些資料你都可以在龍魂內部文獻上查到的!」
「如果相信文獻,我們還在找你幹嗎?」白靜冷笑道:「虧得段飛還說你是個有正義感的人,雖然在天罰那種出產畜生的組織里過活,不過是個好人,看樣子他實在是不了解你。我就說嘛,天罰組織根本就不可能出產什么正義之師,看樣子是我贏了!」
這麼大年紀了,白夜自然能聽出來眼前這姑娘是在激自己,可他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喂,白靜是吧?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想諷刺人或者不相信,那就走吧,我可不想平白地被人刺!」
正說着,剛才那個雪白粉嫩就沖了進來,進門就扭起了白夜的耳朵,又哭又鬧:「我就說你怎麼突然不見了呢,原來是跟着這個女人進來了!陪我做保養,陪她喝咖啡,你這個老傢伙還真是忙啊!」
「哎喲喲,麗麗你輕點,輕點!」縱然有滿身功夫,在小女友面前也是完全施展不開,疼得白夜呲牙裂嘴,口裏不住求饒:「她只是來找我諮詢事情的,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係!」
「胡說!剛才都罵了我是狐狸精了,你自己說,到底誰是狐狸精?」雪白粉嫩的麗麗根本就不給白夜面子,一邊盯着白靜看,一邊跟白夜鬧着彆扭。剛才聽了白靜的話,她還對自己有信心,畢竟狐狸精都是美貌的化身,可現在她看到了眼前的女子,她的容貌、氣質,還有眼神中散發出來的高貴,都使她自慚形穢。
女人在嫉妒的心理之中,會不停地折磨自己的男人,所以現在,這個麗麗就是這種心態,既然長得比不上白靜,可她要在氣勢上壓她一頭。
「哎喲,當然她是狐狸精!」白夜指着白靜:「麗麗,好麗麗你先放手!」
聽到白夜罵白靜是狐狸精了,麗麗果然鬆了手,得意地看了白靜一眼:「是嘛,我就說,你比我長得還象狐狸精!」
白靜端着咖啡,小口喝着,饒有興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對男女:「白夜啊,沒想到你一把年紀,還禍害這么小的小姑娘!不過小姑娘,你也太沒有品了,怎麼會看上他呢?告訴你啊,這個男人沒那麼好,想找還是找年輕的,使喚着也舒心!」
「我的事,不要你管!」麗麗哼道:「告訴你,跟我搶男人的女人,現在還沒有出生呢!這個男人我是要定了!」
白夜受到這樣的追捧,受寵若驚:「麗麗,眼光不錯!」
白靜突然笑了起來:「是嗎?好吧!白夜啊,既然有人接收你,那好吧,明天我們去離婚吧,順便幫我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啊?
這突如其來的……麗麗的嘴巴張了半天,突然又爆發了,一把拉過白夜的頭髮,又撕又扯:「什麼?你竟然結婚了!你這個老不死的,竟然騙我,而且還跟人有了孩子!我麗麗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行得正坐得端,你卻讓我做了最可恨的那類人,我跟你拼了!」
白夜在麗麗的拳打腳踢中掙扎着連氣都喘不過來:「哎呀你聽我解釋,哎喲我去,疼死老子了!白靜你找死啊?我哪裏得罪你了!」
白靜一臉輕鬆地看着戲,不住地搖頭:「嘖嘖,白夜你好慘,這麼虐都能受得了,等我回去一定告訴段飛,想必以後你在人前也沒法抬頭了!」
「哎喲!麗麗,你先停手,我跟這女人有話說!」白夜不停地道。
麗麗更加惱火:「什麼?到現在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是跟她說話,哇,我真的要哭死了!」可現在當然是沒有時間哭的,一邊掉眼淚一邊拳打腳踢,看樣子白夜這麼做真的讓她傷心了,絕對是真愛。
白夜本來還想發火,可看到麗麗又哭了,心裏軟得跟一攤泥一樣,馬上哄她,而且心甘情願地被打。
五分鐘以後,白夜的髮型和衣服已經夠格去做乞丐了,旁邊的白靜看着,同情地不住搖頭:「嘖嘖,太慘了,白夜我好同情你啊!」
「呸,你真惡毒啊!」白夜苦着臉:「我跟你有過什麼關係?那孩子也不是我的吧?」
「不是你的是誰的?」白靜高聲道:「我們都領了結婚證,國家承認的夫妻呢,你跟你的小狐狸精在這裏打情罵俏,不是故意讓我生氣嗎?」
麗麗本來已經打累了,聽了白靜的呵斥更加生氣,發瘋一樣又是一輪開打。
白夜被揍得鼻青臉腫,慘叫不已:「好了好了,我服了!你快幫我拉開她,我告訴你真相!哎喲麗麗,你哪裏來的那麼大力氣!」
「真的?翻悔怎麼辦?」白靜輕鬆地放下咖啡杯:「快點說吧,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這也太慘了!」
白夜幾乎要哭出來了:「不會翻悔的,我發誓!」
拿出手機,白靜啪啪啪連拍了幾張白夜被麗麗撕扯的畫面,這才走過去,一把抓住了麗麗的手:「停!」
麗麗已經累得不分東西南北了,被她抓住,整個人幾乎虛脫:「再讓我打會兒!」
「先休息一下!」白靜把她扶到座位上,認真地道:「麗麗是吧?我向你道歉,剛才我是故意的,我跟白夜是堂兄妹,我叫白靜,嫂子你好!」
啊?
麗麗驚得什麼似的,看了她半天,臉上顯出了一絲紅暈:「你不是?」
「當然不是了!」白靜抓住她的手,真誠地道:「其實我就是來探望我哥的,這麼多年不見,他竟然陪你也不去接我,我剛才生氣了就信口胡說,你別生我的氣好麼?」
突然之間有這麼大的反差,驚呆的不僅僅是麗麗,更有旁邊一頭雞窩的白夜,他尷尬地笑笑,點頭道:「是啊,我答應了陪你做保養,所以……小靜啊,你也太不懂事了,這麼見你嫂子好嗎?」
「呸,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呢!」麗麗啐了他一口,又對白靜道:「沒想到是這麼回事,你呀,也真的是嚇到我了!白夜你也真是的,妹妹來了你告訴我,我能逼着你陪嗎?好吧,你們聊,我繼續做保養!」
白靜真誠地點了點頭:「好的,謝謝嫂子!」
聽到白靜又叫嫂子,麗麗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白夜一眼,出去了。
白夜這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哎喲姑娘,你這編瞎話的本事可真不俗,我家麗麗被你耍得團團轉!」
「把她耍地團團轉的是你!」白靜道:「說明那姑娘在乎你,這是真愛,一把年紀了有這麼個好女人可不容易,你珍惜吧!」
聽到白靜誇獎麗麗,白夜高興地笑笑:「所以我很在意她,我……」
「我沒空聽你說這些!」白靜打斷他的話:「快點告訴我,真相到底是什麼?我需要的是那個答案,不許撒謊,否則後果自負!」
說到正經事,白夜的臉上顯露出一絲複雜:「其實,當年段飛的事情處理得很模糊!當時我只是龍魂外部做雜事的所謂助理,根本就不算是內部人員,可是有一天,有位首長找到我,說讓我負責調查段飛團隊的事務!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也知道那是我能夠上升的一個契機,因為首長答應我,只要處理完了,就可以提干。其實他們團隊到底去歐洲做什麼,我根本就不清楚,動身離開的時候,首長給了我一張紙,上面已經把處理結果寫好了,讓我根據結果來報告!」
聽到這裏,白靜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繼續說下去!」
「等我到了歐洲,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我本來想去現場,可是身邊跟着的一個人說,現場已經被破壞掉了,而且周圍都有毒氣,為了安全最好不去!反正這事只是給個結果,我就按照結果偽造了事故鑑定報告,根據當時歐洲事故警察的認定,把所有人都報為潛逃了!」白夜嘆口氣:「不過很奇怪,雖然我是那麼報告的,可這裏的領導在發佈的時候並沒有按照潛逃來處理,而是想召段飛他們再回來!」
白靜抬起眼睛:「他們陷害了段飛,還想他再回來?」
「陷害的是底下的部分人,真正的高層並不知情!」白夜解釋道:「現在的三號首長,就是當時的高層,他壓下了我的報告,對外宣稱是一場任務意外,想讓段飛回來。不過段飛當時拒絕了,他離開了龍魂,這也讓我鬆了口氣,畢竟以後他不會查出真相再找我麻煩了!」
白靜的心有些發涼:「後來呢?你是憑什麼出了蘭蘭死亡的報告的?」
「因為事故警察發現了一具女屍!」白夜道:「那具屍體雖然沒有做鑑定,可段飛的團隊只有一個女的,所以我就寫了蘭蘭死亡!」
坐直了身子,白靜陷入沉思,半天才抬起頭來,定定地望着白夜:「後來呢?」
「後來我真的被提幹了!不過半年以後,我又被通知安排了新的任務,於是就退役,然後到了天罰,這都是我的私事,你再打聽我就不客氣了!」白夜道:「這就是所謂的真相,其實就是我不是那麼負責的人而已,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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