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姓埋名開家小餐館,為的是晚年生活不要這麼無聊。雖然有「孫子」天陰為伴,但他的壽命也不長,所以也不能陪唐苦很久。
「我一把年紀了,不想再過問道上的事,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唐苦甚至「求饒」起來。
「但是我阿姨這種情況也只有您會治了,加上您和比家這層關係,我想偷靈術所造成的後遺症肯定只有您了解啊。所以拜託了,幫幫我們!只要您幫了我這次,以後您要是遇到什麼困難,說出我的名字,讓欺負您的人來找我,我肯定幫您擺平他,如何?」段飛現在準備開條件。
這條件似乎挺誘人,而且這件事的確跟比家有關。僅僅依附着跟比家的這層關係,唐苦覺得自己是肯定要出手了。但是原則不能破,既然這樣,那就跟以前一樣,亮出自己的要求高了。
「你第一次見我可能我不清楚我的原則。我這個人比較古怪你肯定知道吧,我也不清楚毛一華有沒有跟你說過,如果想讓我出手治病,必須做一碗紅燒肉給我吃,知道我點頭說可以,我才會給那人治病。你如果答應給我做一碗紅燒肉,並且做得好吃的話,我就答應你幫你救雲洛雪。」唐苦一副段飛肯定做不成的樣子。
呵呵,做一碗紅燒肉,這簡直就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因為段飛本來就會做飯,而且做的水準堪比米其林大廚。要問他為什麼會,他只能回答你一句,「生活所迫!」
「怎麼,你怕了?」唐苦看到段飛一臉為難的樣子,「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做飯,更加不會做紅燒肉。呵呵,不過我等着,等着看你的好戲。」唐苦嘲笑捋着鬍子嘲笑道。
嘲笑他?這老頭未免笑得太早了吧。
上官雲看到的也是段飛一臉為難的樣子,以為段飛不會做飯。
「沒關係,我會做紅燒肉。到時候我做完了你給他端過去,就當是你做的就好。」上官雲見唐苦走遠,小聲地湊在段飛耳旁說道。
「不要作弊,否則我就剁了你們倆的手給我孫子用。」唐苦一回頭,瞪眼看着段飛和上官雲,「等會兒我就看着你做,看你到底能做出什麼名堂。」
段飛無奈一笑,「呵呵,肉要自己買還是您準備?」
「當然是你自己挑,難不成我還要給你買好,切好,調料準備好?那我需不需要順便幫你做了啊?」唐苦翻着白眼不屑地看着段飛,「我可再次提醒你一遍,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沒好好把握,那就不能怪我了。」
段飛看着唐苦的眼神和表情,感覺他以為自己一定會失敗一樣。既然唐苦認為自己一定會失敗,那他偏偏就不能失敗!只要發揮出平時的水平就好了,米其林大廚的水平。
「呵呵,不知道唐醫生喜歡吃甜的還是喜歡吃鹹的呢?」段飛跟唐苦講話就像跟皇帝講話一樣,生怕唐苦覺得他哪裏做的不好。
哎,伺候老人真是不能消停。
「甜的。」兩個字,「今晚見,我等着你的紅燒肉。」
「嘭……」店門被重重一關,段飛和上官雲被關在門外。
拎着一個土到不能再土的菜籃子,根據唐苦的話,段飛和上官雲找到了老菜市場。
一進菜市場,撲面而來就是豬肉的腥味。就是這種味道!段飛拎着菜籃子往豬肉攤子上擠。
「喲,外婆紅燒肉又招新的服務員了?天陰呢,天陰怎麼沒來,通常都是天陰來買菜的。」
賣豬肉的王大爺看到熟悉的菜籃子卻沒看見熟悉的人,心裏不免覺得納悶。
段飛被賣肉的大媽們擠到一旁,「大爺,給我一塊最新鮮的五花肉,肥瘦均勻的那種。」
「帶皮還是不帶皮啊。」王大爺看着段飛。
「當然帶,不帶皮做出來的紅燒肉能好吃嗎?」段飛笑道。
沒過多久,一塊五花肉進了段飛的菜籃子,上官雲覺得段飛買菜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只不過他真的會做菜?上官雲表示懷疑。
「不用擔心,老子的水平可是堪比米其林大廚呢,等會兒你就瞧好了!」段飛自信道。
回了唐苦的店鋪,可能時間正好是飯店,店裏三張桌子都做上了人。唐苦在後廚燒紅燒肉,天陰則是在端菜洗碗。
「肉買回來了?」
段飛點了點頭。
「好,這裏的位置讓給你,我走。客人們的紅燒肉我做好了,現在鍋也讓給你,這裏的調料也隨便你用。」唐苦現在一旁,等着段飛開始做紅燒肉。
段飛也覺得納悶,吃什麼不好非要吃紅燒肉?老年紀的人不是應該吃清淡點嗎?老吃紅燒肉難道不會得高血脂?而且紅燒肉那麼甜,難道不會得高血脂?最後肯定會得高血壓,一個活脫脫的三高人群。
「少在心裏罵我,干正事才是真的,你能不能開始動手了,我告訴你,你最好在晚上七點之前做好,否則你到時候就算是做好了我也不會承認的!」唐苦醜話先放在前面。
段飛看了看表,發現時間差不多,應該可以做好。
一塊帶皮新鮮的豬五花,在清水中洗淨,熱水煮三十分鐘,拿出來放到冷水中拔毛,冷激是為了讓肉皮更勁道。拔完毛之後的五花肉切成三點八厘米的立方體。在鍋中放入冰糖炒出顏色,放五花肉進去翻炒,加生抽調味,加老抽上色,加糖最後調味,燜煮四十分鐘。開鍋,開大火收汁。燙一顆小青菜,最後裝盤裝飾。完工。
「呵,看上去還真有那麼兩下子。」唐苦站在一旁看了全程,在過程里,段飛沒有讓任何人幫忙,看來的確是自己有一手。
怪不得之前讓段飛做紅燒肉的時候段飛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膽懼之色,合着是在這兒等着他呢。不過也不能過早下定論,畢竟味道還沒有嘗。萬一段飛只是空有一身花拳繡腿,做出來的東西其實很難吃呢?這也說不定啊。
趕巧,外面新來了一個客人。
「天陰啊,是不是你爺爺又在燒紅燒肉了?我大老遠就聞到紅燒肉的香味了。」原來是剛才賣肉給段飛的王大爺。
「老王,好久不見。我這裏的確剛做了一盤紅燒肉,不然你先嘗嘗?」唐苦把段飛做的紅燒肉端給王大爺。
「這就是剛才在我那兒買的肉吧,一看就知道是我那兒的肉。不僅新鮮,而且這豬還肥瘦均勻!」王大爺忍不住誇讚自家養的豬,「我告訴你老唐,吃飼料的豬和吃糠的豬是不一樣的,連吃起來的口感和味道都不同。我們倆的豬全是餵糠,我從不給它們吃飼料,所以它們的肉才會那麼香啊……」
唐苦看到老王一說起自己家裏的豬就停不下來,他只能從後廚取出一雙筷子,「好了好了,嘗嘗吧。」
王大爺夾起一塊肉放嘴裏,發現味道不是一般的好。跟平日裏來這兒吃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同,但明顯這個更好吃。而且是一種說不出的好吃,讓人吃了還想吃,根本停不下來。
唐苦看着老王這動作,心裏不免有些懷疑。以前老王吃他做的紅燒肉的時候他了沒看見老王能吃這麼歡啊,現在居然吃這麼歡,難道這紅燒肉真的很好吃不成?
他不信,跑到後廚夾起鍋里的一塊未擺盤的紅燒肉。
「嗯?好奇怪,為什麼這麼好吃?」唐苦從沒吃過這麼鮮甜的紅燒肉,居然比自己做的還要好吃。難道段飛這小子以前是大廚嗎?還是自己真的太低估他了?
段飛光注意王大爺的表情和動作,卻沒注意唐苦的表情和動作。一回頭,正好撞上唐苦一臉嚴肅地從後廚里走出來。
唐苦走到王大爺身旁,問道:「今天的紅燒肉怎麼樣,跟之前你吃過的相比,哪個好?說實話。」
王大爺二話不說就指着段飛這盆紅燒肉說道:「這盆啊,當然是這盆!」
看來相比唐苦的紅燒肉,王大爺更喜歡段飛做的。接着唐苦又把段飛做的紅燒肉分給更多的人,大家都覺得是段飛做的好。
感覺內心遭受打擊的唐苦沒說一句話,直接走回房間休息去了。晚上打烊,段飛讓天陰問問唐苦休息完了沒有,想請他品嘗一下他做的紅燒肉,之後也好做出個評價。
「我去看看爺爺,你們等一下。」
天陰正準備去叫唐苦的時候,唐苦正好從房間裏出來,一臉不滿地問道:「怎麼了,你們想幹嘛,造反嗎?沒見面我在休息嗎,吵吵吵,吵什麼吵!」
明早人兒一看就看出來了,唐苦這是覺得拼不過段飛傷了自尊啊。
段飛安慰道:「其實您做的紅燒肉真的好吃,只不過我的手藝曾經也是可以媲美米其林大廚的,因此我做的東西還是不錯的。唐醫生,您覺得呢?」
現在只要唐苦鬆口就行了,如果唐苦承認他的紅燒肉好吃,那雲洛雪就有救了,他也不枉來一趟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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