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傷?」沈青山大氅一揮,把顏如玉再次摟在懷裏準備離開,「哼,把他扔在這裏,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到這間鞭撻室。我就是要把段飛單獨開來,任何人都幫不了他!」
沈青山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沒顏如玉那一刀,段飛可能已經衝上來了。
不過這一下倒是完全讓沈青山相信顏如玉被洗腦,要是沒被洗腦,顏如玉怎麼可能一刀又一刀地刺段飛呢。迄今為止,雖然顏如玉折磨段飛的方法貧乏,致命程度卻是不容小覷。不管是之前的脖子還是現在的內臟。顏如玉,已經是他沈青山的人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雲詩彤了。
沈青山把顏如玉送回房之後去找了沈曉楠,毫不掩飾地誇讚了沈曉楠辦事成效好。沈曉楠謙遜點頭之外順帶了一句沈威,說要不是沈威帶着傷去把洗髓散帶回來,現在顏如玉也不會成為沈青山的手下,對沈青山的命令言聽計從。
沈青山笑着搖頭道:「哎,這件事的確是你做得好,沈威充其量只不過是個跑腿的罷了,曉楠,接下來,雲詩彤那兒也要靠你好好幫忙了。」
沈曉楠微微點頭,但是心想雲詩彤已經被沈青山給轉移,連自己都不知道雲詩彤在哪兒,這怎麼去給她洗腦?
沈曉楠犯了難,支支吾吾地問道:「這……這段飛的老婆在哪兒?」
誰知道沈青山聽到那句「段飛的老婆」就面色一癱,十分難看。但是沈青山卻沒說什麼,穩着性子說道:「雲詩彤被我藏在密室了,等會兒我帶你去。」
沈青山在前面走,沈曉楠走後邊兒跟着,來到沈青山的書房前停下。沈青山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插進鎖孔,書房門被打開。這間古色古香的書房裏擺放着的都是一些名畫,一張鑲金的紅木桌子上新擺了一套茶具。
「咦,老神仙最近也喜歡喝茶了?」沈曉楠看了不遠處的一套茶具問道。
沈青山瞄了瞄,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沈曉楠,什麼話都沒說,反而把鑰匙放在身上之後轉身摸了摸一張畫。
唐伯虎的真跡。
他記得以前這裏沒有這幅畫,沈青山以前也從來沒給書房上過鎖,遠處的桌子上也沒有茶具。一切的一切好像是最近才變化的,對,自從林彎彎來這兒了之後,整間書房的安全系數都提高了。
「老神仙,雲詩彤……」見沈青山沒回復他,沈曉楠又問了一遍。
沈青山冷冷地看了沈曉楠一樣,接着在唐伯虎那張畫上自習找了找,最後在某一處按了下,原本是書架的地方從中間被拉開,就像移門一樣。
哇……沈曉楠不禁發出一聲讚嘆。
「哇什麼哇,大驚小怪!」沈青山瞥了沈曉楠一眼,「跟我來。」
一走進裏面,一張木製雕花床,上好的樟樹木,味道很重,如果聞多了可能會頭暈。
沈曉楠跟着沈青山走到雲詩彤床旁,沈青山指着還在沉睡的雲詩彤,「我用眠控術讓她沉睡,洗髓散也服過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現在讓她醒來,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一定要給我洗腦成功。」沈青山拍着沈曉楠的肩膀,「曉楠啊,你現在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即便是不想認真做被這麼一說都要認真做了,沈青山這句話表面上是在說信任沈曉楠,潛台詞卻是在說如果你做不好我就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沈青山身邊缺人嗎?不,想讓他徹底信任你可不是件很容易的事,而要讓他「暫時信任」你,那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譬如沈青山現在這樣。
「好,老神仙的話當然就是絕對命令,曉楠肯定會按照您的吩咐讓雲詩彤完全成為您的女人,到時候……老神仙的修為不就直線上升了麼!」
「哈哈哈。」沈青山捋着鬍子大笑,這種場景他也想過,跟雲詩彤一起修煉,功力能夠成倍增長。現在只要雲詩彤完全成為他的人,他就能為所欲為,就算段飛想要挽回也根本沒用,不然現在顏如玉還能這麼對段飛?
笑完之後沈青山喚醒了雲詩彤,剛醒的雲詩彤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是身上已經沒了中毒的感覺,倒是類似躺多了的那種疲乏之感。雲詩彤一睜眼,眼前昏黃一片,這裏不是病房式的別墅,也沒有段飛在身旁,其他人就更不用多說。她只記得拿起了從穆小愛身體裏拿出的子彈就覺得身上一陣劇痛,緊接着就昏過去了。醒過來眼前都已經全然變樣。
「你看着我,從現在開始,段飛是你的仇人。」沈曉楠盯着雲詩彤的眼睛幽幽說道。
……
雲詩彤的眉毛往上翹,一臉狐疑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默不作聲,她準備先聽聽看他到底要講什麼。
「恩。」雲詩彤裝作順從地點了點頭。雲詩彤本身也是個極察言觀色的人,她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肯定不是原先自己呆的地方了,而且對方一張口就是要她跟段飛作對,那麼自己現在肯定已經入了自己老公仇人的老窩了。
「段飛是你的殺父仇人,你現在投靠你的叔父,他的外號叫老神仙,為了殺掉段飛,你不惜假裝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殺掉他。」沈曉楠繼續瞎編道。
聽到這裏的時候,雲詩彤幾乎是要笑出聲了,但是本能的警覺讓她憋笑繼續點點頭聽對方講。
「你之所以昏睡了那麼久是因為段飛給你下了毒,老神仙好不容易給你解毒,你一定要好好報答老神仙。」沈曉楠也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個藥瓶子,「這就是段飛給你下的毒藥,從現在開始你一定要記住,殺了段飛。」
「恩。」雲詩彤面無表情地看着別處,一句話都不說。
沈曉楠繼續給雲詩彤洗腦,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個小時,雲詩彤不斷點頭和說「恩」,除此以外沒有其他回答。讓沈曉楠覺得天狼幫的洗髓散簡直太好用,什麼身份的人都能直接被刷成一張白紙。
「好了,現在你可以睡了。」沈曉楠一個響指,雲詩彤慢慢靠下躺回床上睡着了。沈曉楠推着輪椅走出密室,時間不多不少正好兩個小時。
「結束了,等雲詩彤再次醒來,她就會成為老神仙的人。」沈曉楠擦了把汗,「我可以先走了麼?」
沈青山點了點頭,「好,幫我把沈威叫過來,我有事交給他做。」
沈曉楠皺眉離開,不忘帶上書房的門,臨了還透過門縫看了沈青山一眼,心想他突然叫沈威去做什麼呢。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去叫了沈威。
從鞭撻室出來顏如玉整個人一直不太好,「沈威」一直在安慰她。進了顏如玉的房間,黑蛛才敢放心大膽地說話,這話說得也小聲,唯恐隔牆有耳。
「這麼一來,雖然對段老大是不公平了一些,但至少沈青山是徹底相信你了。他認為你被成功洗腦,以後什麼東西都會靠着你去解決。彎彎說的,她給沈青山那老賊下了慢性毒藥,毒發也就過幾天,只要偽裝了這幾天,到最後那天給沈青山致命一擊,段老大應該會理解你現在所做的這些。」黑蛛看着顏如玉蒼白的臉,忍不住寬慰道。
不過現在也只能說些寬慰的話了,畢竟現在的段飛的確被顏如玉虐得很慘。自己的女人,不僅給了自己一槍,還差點割斷自己的脖子,最後還捅了自己一刀。現在這種情況,任誰也不會想到更深的層面上去吧。
黑蛛苦笑,覺得段飛現在肯定很絕望。
「顏小姐,我理解你剛才做的,所以以後我也會儘量配合你。至於現在,只要不把段老大給虐死,一切都是為了日後的反轉做準備,你明白嗎?」黑蛛拍着顏如玉的肩膀繼續說道,「而且你可是燕京絕塵山莊的莊主啊,怎麼能說倒下就倒下?到那時候沈青山萬一再對絕塵山莊出手,那就真的麻煩了。」
絕塵山莊……顏如玉喃喃自語。
「或許一開始我就不該來這個地方,那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我沒了以前的記憶,不知道跟段飛有段怎樣的過去,如今我直接這麼傷害段飛,換了我,我都會想不明白。我能聽見段飛的心聲,所以我才更加覺得難受。沒有記憶還這麼難受,黑蛛,你體會不到這種感覺的。」顏如玉無言望着黑蛛,覺得這麼偽裝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煎熬,「要不是為了配合你的計劃,我又怎麼可能這麼委曲求全,什麼洗腦,什麼偽裝,我大概這輩子做的最好偽裝就是,我原本是玉如煙,現在卻變成了顏如玉。」
對,一場本來可以速戰速決的戰鬥卻硬生生被計劃成很多部分,冗雜又沉重。一環扣一環,每個人都在各自的崗位偽裝自己。
誰在前線,誰在後勤,只有真正的軍師才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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