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顯隆站在段飛的身前,所以陳林虎並沒有看到段飛,同時他也疑惑着周顯隆為什麼出現在這裏,自己不是交代他去搞死殺了兒子的兇手嗎?
經陳林虎這樣一問,本來就是強撐着的周顯隆驚慌失措,哆嗦着身體不敢說話,特意走開了幾步,指着身後的段飛說:「不管我的事,是他逼着我來的。」
段飛暗罵一句,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老子還在這裏,你怕個屁啊。 大廳上所有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他也只好站起來。
陳林虎目光掃到了段飛臉上,稍微一想,感覺這人似乎有點熟悉。仔細一想,那天收到的報告不就是這個人嗎?
「來人,快點抓住他,就是他殺了青黃。」
大廳的護衛們先是一愣,過了一會兒,頓時驚醒過來,紛紛衝上去,想要搶先將段飛抓住,這可是殺了陳家大少爺的兇手,如果讓自己抓住,那肯定可以得到極大的獎勵。
路夏香反應過來,原來兇手近在眼前,沒有預料到這個兇手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單人匹馬闖進陳家。
「原來就是你,所有人聽着,只要能生擒這個殺人兇手,我賞賜一千萬。」
一千萬的獎勵猶如在柴火中添油,頓時就爆燃起來,所有護衛皆是紅着眼睛,大呼小叫地圍攻上去。
段飛早就意料會是這樣的局面,不管怎樣解釋,他終究是殺了陳青黃的兇手,放着是任何人的父母都不會輕易饒過他。
「我可沒有欺騙你們,殺你兒子的人就是我,這不是來跟你們說了嘛。」
陳家的護衛已經圍了上來,個個長得虎背熊腰,面目猙獰,那目光殘忍得令人可怕。
只是當中的段飛卻沒有慌亂,更是鎮定地笑了一聲,道:「你們啊,先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收拾掉陳青黃的。」
段飛身形一動,這時護衛群中出現了一道飄蕩的光影,在人群中穿梭。等到這一道光影停止,站在一邊冷笑的時候,所有的護衛竟然變成了雕塑一樣,最後倒塌落地。
只是眨眼之間,陳家嚴格挑選出來的護衛都已經倒在了地上,這種力量怎能不讓人心生畏懼。
陳林虎被段飛的雷霆手段嚇得膽戰心驚,面容沒有顯示多少異色,沉穩地說:「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找上門來,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死?這個世界誰不怕死,我就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會活得這麼久。話說陳先生,你不是一直在找我麼,不知有什麼事呢?」段飛痞氣十足地說。
陳林虎猛地怒目圓睜,心裏頭堵着一口惡氣,分明就是你這個混蛋殺死了我的親生兒子,還非要裝出這番無辜模樣,難不成想讓別人以為是我霸道欺負你。
一個尖銳的的叫聲將大廳僵持不下的氣氛給打破了,原來是一旁的路夏香忽然發瘋地抓緊着頭髮,瞪着段飛,聲如寒風地說:「就是你殺了我的兒子,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替我的兒子報仇!」
得知殺死陳青黃的兇手,路夏香已然是陷入了徹底的瘋狂,像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一般,嘶吼地沖向了段飛。
陳林虎從段飛剛才施展的手段就明白了,這個人不簡單,恐怕是某個門派的弟子,要不然自己高薪聘請的退役特種兵,怎麼會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上。
見到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癲狂地沖向段飛,他不但沒有想要阻止的想法,甚至還暗自慶幸,希望能夠借段飛的手殺死這個女人,以解自己的後顧之憂。
「路夏香,你就這樣去死吧。」陳林虎狂喜地想。
段飛以為會是陳林虎先發難,誰知會是一個女人,對付女人,他可沒有什麼興趣,而且作為陳青黃的母親,出現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表情平靜的陳林虎,表現得太冷靜了。
確實許多做大事的人物,都有一個特點,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只不過面對殺了自己親生兒子的兇手,仍然會表現得這般鎮定,着實令人費解。
死的真是他兒子,怎麼像死的是路邊的一個乞丐?段飛心中疑惑地想,望着站在不遠處的陳林虎,竟然發現陳林虎眼中閃過幾分得意。
正在段飛為陳林虎而疑惑的時候,路夏香已經是來到了他的面前,張牙舞爪的樣子,顯然想要將段飛撕碎。
路夏香只是一個普通女人,不說跟段飛打,隨便街上的一位大媽,恐怕都能將她打垮在地。
「殺人兇手,你還我兒子的命來,我要殺了你!」狂吼大叫的路夏香雙手掐向段飛。
「古語有云,養不教父之過,同樣也有一句慈母多敗兒,你的兒子落到這個地步,也是你們做父母的責任。」
沒有一點猶豫產生,段飛一拳重重地打在路夏香的肚子上,一個不到一百斤的女人遭受如此重擊,頓然倒飛在半空中,摔到七八米遠的牆角。
只是有一點讓人感覺驚訝,路夏香看似被打得非常之重,可是倒在牆角的她,居然像是沒事人一樣,絲毫不損,甚至還指着段飛咒罵。
周顯隆見段飛出了這麼重的手,都以為路夏香必死無疑,嚇得都閉上了雙眼,不願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怎知路夏香就是在半空中做個飛行的動作,然後就結束了。
段飛瞥了牆角一眼,見路夏香中氣十足地罵街,冷嘲地說:「看在你是一位母親的份上,我這一次就放你一馬,以後好好反省一下,你兒子的死,到底是誰造成的。」
儼然是高山上挺拔的蒼松,講述着人世最簡單的道理。
路夏香現在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怎麼聽得進去段飛的話,轉過頭來,對着陳林虎憤怒地吼道:「你到底是怎麼做父親的,幾十年來,依然是一個廢物,現在殺了我們孩子的兇手就在眼前,你居然毫無辦法。」
陳林虎看到路夏香完好無損,不經意間露出一絲遺憾,轉而被嚴肅所代替,冷聲說道:「閉嘴,到底應該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我。青黃也是我的兒子,而且我才是陳家的家主。」
「哈哈……好一個陳家的家主。」路夏香聽到陳林虎的反罵,忽而猙獰地大笑:「狗屁的陳家,當年要不是我死命懇求父親幫忙,早在那時候陳家已經在世上消失,更不用說你這個柔弱無能的廢物。」
陳家就是陳林虎最重視的事物,沒錯,當年就是自己為了保存陳家,卑躬屈膝地娶了這個女人,可這幾十年來,並沒有依靠路家任何的幫助,一切都是自己打拼回來的。
「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們路家有多厲害,當年陳家確實是受了你們的恩惠,可是這麼多年來,陳家也替路家做了不少暗地的事情,什麼恩情都足夠抵消。」
多年的屈辱令陳林虎說出積壓許久的真心話,今天他已經豁出去一切了,陳青黃死了,加上陳家現在已經找到足夠強大的勢力庇護,不需要再看路家的臉色做事。
路夏香從來沒有聽過陳林虎這樣凶自己,一向都只有自己說,他沉默不語,忍受自己各種脾氣,今天為什麼會這樣?
陳林虎喝住了路夏香之後,也不再理會這個刁蠻的女人,轉身盯着段飛:「那你今天上來這裏,就是要報復我們陳家嗎?」
段飛見到陳林虎兩夫婦竟然當眾爭吵了起來,不由心裏暗笑,自己是不是在挑撥了人家夫妻的感情?
「不是我想報復你們陳家,而是你們陳家一直對我窮追不捨,我只是稍微反擊一下罷了。」
「反擊一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殺了我的兒子,我去報仇,不是很合理嗎?」陳林虎冷笑地說,右手緊握,要是裏面有一塊石頭,恐怕都已經被他捏碎了。
段飛聞言,搖了搖頭,頗為不同意的表情,道:「不不……當然不合理了,我跟你說說,你的兒子憑着你們陳家的背景,到底惹是生非。如果只是普通的小事,那也就算了,年輕人嘛,誰不會做錯事,可是……」
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接着說:「你們的兒子,作奸犯科,強暴良家婦女,罔顧法紀,殺人滅口,每一條罪名,都足夠他被槍斃了。」
陳林虎揚頭大笑,阻止了段飛接下去說,不屑地說:「這個世上本來就是當權者統治,那些卑賤的平民,死了也不值得同情。青黃可是我們陳家的長子,將來會繼承陳家龐大的家業,成為華夏金字塔頂端的人。」
「那有怎樣?」段飛反問一句。
「他的命比華夏國絕大多數的人命尊貴,所以他不能死,尤其不能因為殺了幾個卑賤的人命而死。」
段飛發覺自己跟這個老頭子沒有任何共同話語,如今只能通過一個手段來解決。
「我不管你怎麼想,其他人的命尊不尊貴,而且我也不是聖人,憂慮不了那麼多人。」段飛沒有打算做正義使者,他的手上沾染的無辜鮮血也不少,道:「你兒子想動我的女人,那我殺了你的兒子,很合理的一件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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