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整個紫雲山莊也瀰漫起了濃濃的血腥味道,後園外的小閣樓上空也是群鴉肆虐。
一隻只兇猛的血鴉大張着黑翅,藏着利嘴,在閣樓上空盤旋,嗷叫不絕,隨時會對地上的三人發動攻擊。
丹尼爾泰然自若,重新戴好自己的帽子,微笑道:「公主殿下,看來除了我之外,還有更加無禮的不速之客。」
聽到丹爾尼又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稱呼同自己說話,南宮小蝶也沒有再反駁,只是沉下目光回答道:「這是衝着我們南宮家來的,我不想旁人受連累,就請你先離開吧。」
丹爾尼卻是道:「身為血族的臣民,保護公主殿下,是我的職責。」
南宮小蝶見丹尼爾不願離開,便轉對老管家吩咐道,「忠伯,你去照看一下前面大廳的客人,最好保護她們安全離開。」
危險臨近,忠心的管家也不願離開南宮小姐的身旁,守護小姐才是他的首要職責,「可是,小姐你……」
「忠伯,不用擔心我。你快去吧,我不想連累無辜的人受害。」南宮小蝶打斷了老管家的話,再次下達了命令。
「好吧。小姐你自己當心。」
忠伯知道小姐的力量遠在他之上,這些血鴉還傷不了她,於是身形一竄,飛快地向前院掠去,不過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去晚了。
「嘎呱!」
忠伯剛一離開,血鴉便匯聚成一條黑龍之狀,直涌而下,意圖將丹尼爾和南宮小蝶二人一併吞蝕。
「畜生找死!」
南宮小蝶不為所動,丹尼爾已是輕喝一聲出手了,他的左掌上再度燃起了黑色的火焰,手臂一抖,一道炙烈的黑炎波脫手而去,對準了襲來的血鴉直衝而上。
嗖嗖嗖嗖!
黑炎波的力量強橫無比,只在數秒間,天空中大半的血鴉便已化為了灰盡,不過還剩下部分卻仍然是前赴後繼地飛衝下來。丹尼爾毫不留手,揮動右掌,蓄積能量準備再發一道黑炎,但還沒等他出招,剩下的百十隻血鴉已在半空中被南宮小姐擊斃了。
看似柔弱的南宮小姐只是輕輕一揚頭,腳上升起一陣勁風,披在她背上的黑髮猛然飛散,瀑增了數倍之長,一根根柔軟的髮絲忽如利箭一般剛猛有力,而且準確無誤地射中了每一隻血鴉,髮絲飛揚,又有如利刃,將一隻只血鴉絞得血肉飛濺,屍骨無存。
就在這彈指之間,一大群可怕的血鴉便被南宮小蝶與丹尼爾聯手消滅了,地上只留下一堆灰垢與殘屍。唯一可比之處就是南宮小蝶的手法不如丹尼爾來得乾淨利落,因此她的裙裾和臉上濺上了少許血腥。
那張染血的臉龐,在原來的蒼白病態中更多了幾分詭異,面對血腥和殺戮,只有一種木然的表情,令人見可生駭。丹尼爾見識了南宮小蝶的力量,強悍並不弱於自己,但她到底是否真的血族公主,仍不能確定,不過還是很紳士地掏出了從身上掏出手絹遞了過去。
「謝謝!」南宮小蝶木然拭掉了臉上的血漬後,凝視着被染紅的白絹,似有感慨,幽幽嘆息道,「就像噩夢一樣,或許作為殭屍永遠都要與血相伴……」
正此時,一陣旋風乍起,風沙迷眼,園牆外一個暗影閃動,最後落定在了南宮小蝶與丹尼爾面前。
定睛一看,來人穿着一暗紅色的緊身衣,身材高瘦,臉上帶着一塊銀制的金屬面具,看不到面容,不過眼神中充滿了暴戾之氣。
丹尼爾稍作打量,從來者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中感應到了屬於殭屍的氣息,心道:原來又是一個血族的旁裔。
「是你嗎?」
南宮小蝶似乎認出了來者,她忽然有些激動,有些驚恐,有些惶然,總之那一直平淡無波的臉上終於生出了許多表情。
面具客沒有答話,不作承認,也不否認,傲然而立,只將冰冷的目光直落到南宮小蝶身上。
丹尼爾不知來人身份,立在南宮小蝶身邊,便也沒有輕舉妄動,而南宮小蝶凝望了面具客半晌,竟是微閉雙眸,陷入了一片回憶之中。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位窮困潦倒,名叫王樂的秀才愛上了一位富家小姐,那位富家小姐對於王樂的愛戀之情總是難迎難拒,但最終還是被對方的一片真情所打動了,二人共結鴛盟,只是富家小姐的父親卻是一力反對,棒打鴛鴦。經過許多波折,窮秀才憑着努力與機緣終於飛黃騰達,他決定要迎娶心愛的女子過門,與之共渡一生。這本是一個像《西廂記》一般的簡單的愛情故事,不過這段愛情故事並沒有得到童話似的完美結局,因為事情後來的發展大大地出乎了意料。就在二人成親的當晚,喜氣洋洋、紅燭高掛、賓朋滿客,新娘子已決心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丈夫,而就在那時候,有一夥盜賊闖入了喜宴……
血腥、殺戮、決裂、背叛、無境的憎恨……南宮小蝶不願再想下去,睜開眼從久遠的回憶中醒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問道:「都過了兩百多年了,你還忘不掉那些恨嗎?」
「時間越久,仇恨只會越深。」面具客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冰冷異常。
此時,擔心自家小姐安危的老管家已經匆匆返回了,從他臉上默然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顯然是沒有完成南宮小蝶的命令。
得知前面古宅里的人均已遇害,南宮小蝶忍不住對面具客責問道:「為什麼這麼做?你就算恨我,恨我們南宮家,與那些無辜的人有什麼關係?」
面具客一陣冷笑後道:「我殺得人再多,也比不上你們南宮家所害的性命。這麼多年也不知有多少冤魂、怨鬼向你們南宮家索命。你以為假惺惺的捐些錢做善事,就能贖罪了嗎?你們南宮家的罪惡永遠都洗不清……」
「住口!」忠伯也似乎認出了面具客的身份,見其辱及家主,頓時大怒喝斥道,「王樂,當年要不是我家小姐救你性命,你豈能活到今日。你不知感恩……」
「救我性命?哇哈哈哈……」面具客一陣怪笑打斷了忠伯的話後,嘲諷道,「把我變成跟你們一樣的行屍走肉,飲血的怪物,沉淪在無境的黑暗裏,永遠承受痛苦的煎熬無法解脫,生不如死。這就是救我的性命嗎?」
南宮小蝶主僕二人低頭不語,誠如面具客所言,生不如死,這就是作為殭屍最真實的寫照,不過他們早已經麻木了,而面具客的話卻激惱的在場的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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