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說什麼,無非就是可憐的討饒而已!」路石林見寧青夙一臉隨意,完全不知悔改,更是怒火中燒。睨着寧青夙的眸子都染上了猩紅,好似一把尖刀,要將寧青夙生剝活剮。
寧青夙沒來由感覺到脊背一涼,打了個哆嗦,真沒想到晴颺使出的居然是裝可憐博取同情這一招,虧她好意思。
轉身再面對着路石林的一雙怒目,寧青夙心裏就像被人挖空了般,有些不知所措了,故而只道:「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語氣平和,略帶一點委屈地成分,卻又不卑不亢。
晴颺既然已經先裝委屈了,她再來裝也遲了,還不如坦坦蕩蕩。
路石林垂睫掃視着寧青夙,心裏五味陳雜,本來是要興師問罪的,可一想到妹妹遠嫁到烏月來也不容易,他又猶豫了。
愣了半晌,並未作聲,只有不悅的眉頭高高聳起,伴隨着英俊而扭曲的面龐,看上去惹人遐想連篇。
他只站在那裏,不說一句話,便足以讓人感受到他所有的意思了。
寧青夙不笨,自然也能看出路石林糾結的心緒了,但看他並沒有責備自己的意思,也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的妹妹。
心裏莫名的就像被誰用針刺了一下似的,有些不喜。
「哥,我做事問心無愧,你也不用跟我垮着臉。寧……青夙不是好端端的嗎?我能對她做什麼呀!」
終究還是選擇了維護晴颺的形象,說完這段話後,寧青夙都想在頭上給自己豎起一個好人牌坊了。
「真的?」路石林倏地眼前一亮,高聳的眉頭鬆懈了下來。
寧青夙果斷地點了點頭,就當自己是晴颺了。
看着他神情慢慢放鬆,怒容收起,臉上逐漸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也跟着笑,總覺得眼前的男人有種蠱惑人心的魅力,讓人挪不開眼去。
在這樣一條樸素的街道上,他就像絢爛的驕陽,總能抓住人的眼球,給人眼花繚亂的溫暖,沉醉卻又刺目。
猶如一場如痴如醉的夢幻,讓人拼命想追,卻又不敢抬腿去追,只怕追到最後精疲力竭,也只能換來一場泡影。
「哥,你那麼在乎寧青夙,是真的很喜歡他嗎?」沉寂片刻後櫻唇輕啟,忍不住又一次問詢,這個問題總問不膩。
路石林含蓄地抓耳撓腮,並未作答,俊臉可疑的染上了一層紅暈。
他居然會那麼害羞,而偏偏她就喜歡看他害羞的模樣。
櫻唇再次啟動,甜美的聲音肆無忌憚地打趣:「哥,你要是喜歡她,就去追啊!我還想多個嫂子呢!」
「去去,小孩子懂什麼,別亂說!」路石林窘得滿臉通紅,又一次僵硬地裝起了大人。
雖然他早就成年了,可那一刻他羞窘的模樣當真看起來就只像個大男孩。一樣的乾淨、純粹,不惹半點塵埃。
寧青夙不再說話,只呆呆地看着他便有些醉了,感覺他本身就是一汪清泉美酒,總能讓人不飲自醉。
二人相視而立,又過了不知幾時,都沒有做聲,氣氛卻很融洽。
忽而一個冒冒失失的男子闖入他們的世界,打碎了短暫的夢幻。
「王爺,出大事了!」男子情緒急切,靠近後貼在路石林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神色慌慌張張。
路石林聽完他的報告後,扭頭就走,連聲招呼都沒打,看來這次真出大事了。看那報告的小廝神秘兮兮的模樣,連她也避諱,寧青夙不自覺地鎖起了眉頭,只能乖乖地回府去了。
本來是想找路石林說小伍的事情,結果聊着聊着就忘記正事了。
唉,果然還是太花痴了嗎?居然看着他就醉了……
千鈞哥哥如果知道,肯定會很傷心的!
寧青夙愧疚地拍打着小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路石林忙得自顧不暇,肯定指望不上,這次只能靠自己了。
隱隱記得渠讓將所有的畫作都收在了書房裏,也不知道江山社稷圖在不在。渠讓那麼在意江山社稷圖,貿然將其偷走,肯定會把事情鬧大。
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身份暴露,可就糟糕了。
所以寧青夙打算臨摹一幅,將真正的江山社稷圖換下來。
當然她選擇臨摹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她要證明自己!
作為堂堂的畫仙,她怎麼能容忍寧掌柜倚老賣老地說她連臨摹江山社稷圖都做不到呢!?
準備好繪畫工具後,當天夜裏她便偷偷潛入了渠讓的書房。
書房的結構設置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所以即便只能藉助於火摺子微弱的亮光,她也能輕車熟路地探尋。
可是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江山社稷圖……似乎並不在書房。
寧青夙失望的嘆了口氣,有些累,下意識地倚在左手邊的書架上準備暫作歇息。沒成想才剛倚靠上去,那書架便移動了,露出了裏面的機關。
好傢夥,原來裏面別有洞天!
寧青夙眼前一亮,抓緊機會按下了機關案板。但聽哐的一聲,原本完好無損的牆壁忽而開出了一扇小門。
裏面黑黢黢的,有石板壘成的階梯,也不知道通向哪裏。卻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誘惑着寧青夙往裏面去,感覺就像有誰正在裏面向她招手。
寧青夙想也沒想便進去了。
裏面果真不同凡響,還有火盆掛在牆上,寧青夙欣喜地點燃火盆,沿着階梯向下,走了沒多久便進到了一間石室。
石室里竟是堆滿了金銀珠寶,晃得人眼花繚亂!
寧青夙隨手把玩了一番,繼續向前走,不多時便找到了傳說中的江山社稷圖,並且不止一幅,而是三幅,正掛在牆面上。
想來渠讓對這間密室的隱蔽性很有信心,故而沒有刻意把畫藏起來。
寧青夙暗自慶幸,先將那三幅畫裏的場景記了下來,才不緊不慢地掏出了繪畫工具。一邊研墨,一邊想着該如何繪圖。
想得入神,竟是連有人進了密室都沒有注意到,反倒自顧自傲慢地掀起嘴唇,說出了放肆不羈的話語。
「哼,居然敢說我寧青夙畫不出江山社稷圖,太可笑了!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畫仙無與倫比的技術!」
剛進來的那人得知有人闖入密室,本來是想進去問責的,沒成想居然聽到了這番傲慢的話語。腳步強硬地凝滯住了,再看認真研墨的寧青夙,他的眼裏不禁多出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似是興奮喜悅,又像疑惑不解,隱約間還充斥着幾分愧疚。
千萬般思緒縈繞在他精明的眸光中,流光溢彩傾瀉而出,盈盈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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