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誰更好一些?」
陳滔滔覺得所有分了手的前男友前女友,對前任的印象一般都是不太美好的,如果美好的話,也就不用分手了。
依着他看呢,徐太宇對明珠不像是一點情都沒有,那就等於說,明珠的心裏認為自己的外在條件所有綜合,更勝於前者,是這樣吧。
明珠沉默,好一會兒唇角上翹:「你問的具體是哪裏?」
陳滔滔扭開頭,算了,這樣沒有營養的問題,他沒有興趣知道了。
*
「徐先生,明小姐最近……」
徐太宇看着手中的資料,似乎已經忘記了明珠這人,依舊的西裝筆挺,側顏縮放在電腦上就可以當背景,顏值極高,筆挺的側面弧線。
「跟着她的人都回來。」
對方似乎沒有太聽懂,回來的意思是,不用在保護明珠了?
「徐先生,是轉為更加隱蔽的……」
「我是說從今以後她的安全就不需要你們插手了。」徐太宇修長的手指按掉通話鍵,然後按下內線,讓自己的助理進來,沒有過多久,他就離開了辦公室。
助理手中的電話遞給徐太宇,他接了過來:「徐先生……m-400升級完畢,初步已經實現了防空有餘,反導不足的比例。」
徐太宇對着助理說了一句什麼,助理快速的點着自己的手機,然後送到徐太宇的面前。
助理按着電梯,徐太宇進入電梯,助理等待電梯門關上,電梯下行,叮的一聲抵擋地面,電梯門打開之際,已經有人等在外面,跟隨着徐太宇一路走向停車的位置,提前兩三步跑過去為徐太宇開門,徐太宇上車以後,跟隨的人上了後面的車,一行人快速離開。
徐太宇講着電話,稍頓的時間,旁邊的人將另外一隻手機的號碼撥打了出去,很快他結束手邊的電話。
「我是徐太宇……」
關於徐太宇訂婚的事情,之前報紙上寫的是沸沸揚揚的,畢竟富二代嘛,而後不知道怎麼搞的,和他相干的新聞就斷的乾乾淨淨,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網頁內關於他和他未婚妻的照片全部消失。
再去搜尋,卻再也搜不到有關於他任何一丁點的新聞。
明珠坐在椅子上,眼前開着電腦,她穿着睡衣,眼睛定焦某個部分,臉色在電腦前顯得有些暗沉。
*
女子監獄,今天是姚可可被放出來的日子,她在裏面蹲了整整八年,八年!
今年她23歲了,年輕嗎?
「可可……」姚可可的媽媽早早就來了門口等待着,車上帶着新的衣服,離開這裏了,屬於這裏的一切都會被扔掉,他們不稀罕。
姚可可好像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就回了一句到。
這是在監獄裏面養成的習慣,無論你是誰,你的家庭如何,儘管她媽已經用了全部的關係和金錢,姚可可在裏面的日子依舊不是那樣的好過,花季少女,從有花不完的錢,有錢就可以買到的快樂,到現在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完全就是灰突突的,沒有任何的陽光和希望。
姚可可的媽媽聽見女兒喊到,眼淚唰地就落了下來。
她千疼萬疼的孩子,如果不是明月她們,可可怎麼會被害成這樣?
「快把身上的衣服都換掉……」
姚可可任由她媽扒着自己的衣服,這身衣服原本也是屬於她的,不過有些跟不上潮流了,煥然一新,她自己有些不習慣現在的樣子,反倒是姚可可的媽媽臉上終於能看見那麼一丁點的喜氣,畢竟現在總算是出來了,熬出來了。
她沒想到,當時那個案子,引起那麼大的反應,那麼多人都認為判重了,可自己的孩子還是在裏面蹲了八年,這八年以來,她的心每天都好像被扔到了煎鍋里。
「你爸在前面等着我們。」
因為她要給女兒換衣服,車上不方便有男人,親生的父親也要避嫌,孩子都這樣大了。
「你想吃什麼,想去哪裏玩,你告訴媽媽……」
姚可可的媽媽急於補償自己女兒的這八年歲月,她想用盡一切方式,讓自己的孩子開心起來,只要她開心,自己花多少錢她都願意。
姚可可的媽媽開着車,她告訴姚可可,家裏已經換了地方住,現在的大房子是之前才買的,裝修好了,就等着她住進去,屬於她的房間特別的大,早上太陽就會曬進來,過些日子她要送姚可可去學車。
「喜歡什麼車,奧迪?奔馳還是跑車,你告訴媽媽,媽媽買給你。」
姚可可的聲音變了。
「明月……」
姚可可的媽媽說:「她也沒好到哪裏去,被人扔下樓了,誰知道現在是活着還是死了,這個人從今以後和我們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她活着也好不了,不瘋也得神經病,她害你,她自己先體現到了什麼叫報應。」
姚可可的目光盯着車窗外,沉默半響。
姚光年看見女兒,說不出來這心頭的百般滋味,高興談不上,笑也笑不出來,目光落在女兒的臉上良久:「以後好好的,做事情不要過激。」
「女兒才出來,你就觸她眉頭……」
姚可可的媽媽和姚光年沒說上兩句,兩個人又要吵起來了,倒是姚光年嗆了兩句,突然覺得疲憊。
孩子沒出事兒之前他樂於賺錢,孩子出事兒以後,賺錢的心思就淡了,說句不好聽的話,覺得自己後繼無人,不是沒想過找個人再生個孩子,可提不起來興趣,一個孩子他都給養成這樣,生八個十個都能如何呢,娶妻要娶賢,可惜這句話他明白的太晚。
姚光年不吭聲了,姚可可她媽卻還是嗆聲,不停的數落着丈夫。
「你們不知道明月的消息嗎?」
「你還想怎麼樣?還沒鬧夠,還要打聽她?你害她害得還沒夠?覺得不解氣?」姚光年淡定不了。
過去的事兒現在翻頁就好了,結果她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明月的消息。
姚可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聽明月,可她在裏面蹲的這八年,完全就是靠着恨明月堅持下來的,她想着自己要減刑,要早點出來,看看明月生活的怎麼樣,知道她生活的不好,自己也就放心了。
「我23了,有八年的時間是空白的,我連看個電視都不能隨心所欲。」
姚可可的媽媽捂着臉放聲的哭,姚光年的聲音咽回了嗓子眼當中,不是不心疼,親的孩子,怎麼會不疼,當初談的好好的,他出錢,明家的那三姐妹離開上中,可他們說變卦就變卦,八年啊,人生有幾個八年?
可可進去了,現在出來了,還有什麼發展?
「我恨她。」
「不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任何的消息了,可能走了吧……」
走了?
這樣傷害了她以後,就離開了?
姚可可回來以後,她媽繼續慣着她,早上她不起,就不喊她,給不完的零花錢,每天陪着去逛街,只要女兒目光一動,不管多少錢的東西,她通通都買下來,帶着姚可可去做頭髮,孩子的頭髮太短了,也沒有什麼髮型。
髮型師也是習慣,就說了兩句:「現在還有剪這種髮型的?哪裏剪的?」
挺好看的一張小臉,怎麼就配了這麼一個頭?
姚可可張張嘴。
然後髮型市就安靜了,靜悄悄的。
姚可可說:「監獄。」
她突然覺得有點迷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去找工作?按照她現在的資歷,恐怕也就只能去干又累又辛苦的活兒,然後賺不到幾個錢,姚可可去超市面過試,收銀的工作,幹了兩天就被她媽給帶回家了。
姚可可的媽媽哭的死去活來,有她在,有姚光年在,可可這是幹什麼?
「超市給開的那點錢還不夠你買雙鞋的,你告訴媽,你打算幹什麼,你告訴我,我都滿足你……」
姚可可說自己想開個店,她媽掏了錢給她開了店。
每天準時她就去店裏了,砸的錢多,生意也還不錯的樣子,高興談不上,現在面臨最困擾她的一件事情就是,她不知道快樂是什麼,賺到錢也高興不起來。
店裏有人光顧,對方看上了店裏的一件衣服,試了試,覺得特別的合適,只是這價格有些偏高。
「老闆娘便宜點吧。」
「不講價。」
對方對上姚可可的臉,然後伸着手指頭指着姚可可:「你是姚可可嗎?」
問的有點小心。
她看着有點像,可姚可可不是判了無期嗎?現在就出來了?
姚可可的官司一出,學校里就炸鍋了,因為判了無期,所以當時學校里的那些小太妹都消停了,誰也不想當姚可可第二,偶爾罵一句打兩下的還是有,類似於姚可可這樣過分的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姚可可看着對方:「你認識我?」
「我是……」
一個班的。
對方吧啦吧啦的說着,她的身材有些變樣,第一個孩子都要出生了,她覺得好神奇,竟然會看見姚可可。
「噢。」姚可可記憶里屬於這個人的印象已經很淺了。「我們班星期六有聚會,你來嗎?」
姚可可手裏的東西掉在地上,女生也是覺得她挺可憐的,是欺負明月了,不過明月的事情過去那麼久,大家也就淡忘了,現在她看見姚可可了,覺得姚可可也挺慘的。
「明月參加過嗎?」
女同學說:「那件事兒之後她就出國了,之前有人在商場裏看見過她,不過沒敢過去打招呼,明月現在好像生活的很不錯,據說她拿的卡是黑色的……」
所謂的黑卡,他們也就只能想像當中幻想一下了,長什麼樣不清楚,甚至還覺得撞上明月的那個同學是眼花了,就算是明月活的挺好的,可怎麼可能就有錢成這樣,她那個個性,加上發生那個事情,當時書都不念了,應該生活的很不好才對啊。
姚可可所接收到的信息,明月出國了,然後有錢了,現在生活的很好,還回到上中來了,可是她這八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姚可可開着車去了明月家的老樓,嶄新的奔馳停在樓下,她上了樓,這棟樓現在看起來更加的舊了,樓棟門口堆放着一堆的垃圾,樓棟門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可能是被人卸掉了,姚可可按照記憶上了樓。
她上到樓上,站在門口,伸手去敲門。
裏面的人問了一聲:「誰啊?」
姚可可只是執意的站着敲門,等到裏面有人推開門,問她找誰。
「我找明月。」
「神經病,這裏沒有人叫明月。」
當着她的面又咣當一聲將門給帶上了。
姚可可傻愣愣的站在門口,站了挺久,又慢吞吞的下了樓,上了車,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的趴在方向盤上。
姚可可她媽和她幾個伯母的關係都不是太好,這些年關係真是越來越淡薄了,姚可可出獄,幾個伯母誰也沒有來,兄弟之間和妯娌之間的關係肯定是不同的,加上一些原因,造成了今天尷尬的局面。
*
明月回上中,她是過來看小丁的,看過小丁以後又打算臨走之前見明珠一面,她很想大姐。
站在路邊給明珠打了電話,電話也通了。
「餵……」
「姐……」
明月站在警局的左右,沒有太靠前,她知道明珠非常的反感她出現在別人的視線內。
道邊就停着一輛車,車上有人打着哈氣,粗脖子光頭,脖子後面有紋身,摸着自己的腦瓜子,無聊的打着電話。
「誰讓你來的?」
明月聽着電話里大姐發飆的聖印,解釋着,她馬上就要走了。
「姐,我就在門口呢……」
明月沒等來明珠,卻等來了陳滔滔,陳滔滔讓她上車。
「上次那香的事兒還沒謝謝你呢。」
明月上了車,坐着不動,好半天她問陳滔滔、;「我姐最近是不是惹了誰?」
不回來看看,她不放心。
「惹誰?她當警察的,能不惹誰嗎?」陳滔滔隨意的調侃着。
明珠再次越界,不過看在明月上次幫他的份兒上,這次自己不和她計較。
「不,她去找老k了是嗎?」明月的眼睛就像是刀子,她的眼睛原來也可以這樣的鋒利。
陳滔滔以前覺得明月就是小白兔,現在卻覺得姐姐是狼,妹妹根本不可能是白兔,看看這雙眼睛,淬了毒的眼睛。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要不你給她打通電話問問?」
「我大姐現在和你睡在一起,但你們卻不是男女朋友對嗎?」
陳滔滔張嘴,想解釋吧,但這個事情真的沒有辦法解釋,怎麼解釋?
「之前我看見過一些八卦新聞,八卦新聞說我姐和徐太宇在一起,徐太宇那麼好,我姐為什麼不要他?她就沒打算結婚。」
明月的兩隻手窩在一起,她的手有點發抖,視線固定在自己的腿上。
「我比徐太宇差在哪裏了?你這樣說話不是很好吧。」
「我大姐記恨一個人,她就會記恨一輩子的……」
陳滔滔打住明月打算繼續說的話:「你大姐就是個放得開的女人而已,她沒有你想像當中那麼了不起,她當警察也絕對不是要為你報仇什麼的,她年紀輕輕的,誰不怕死?你不怕死嗎?」
這一句話就像棍子一樣敲到了明月的頭上,她似乎清醒了一點。
「我們走了以後,我姐好嗎?」
明珠的消息,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們,她和明蘭也問不出來,明珠不想說的,撬不開口,那些年聯繫的次數實在少得可憐,有時候她都會想,是不是明珠怨恨有自己這樣的妹妹。
「沒什麼不好,徐太宇她都泡到了,我也被她泡到了,你覺得有什麼不好?」
「你不要玩弄我大姐。」
陳滔滔差點被開着車直接撞到馬路牙子上去,小姑娘你雖然年紀輕,但不能這樣信口開河的,什麼叫我玩弄你大姐?
誰玩誰,還不一定呢。
「你現在最好閉上嘴巴,不然我不敢確定會不會將你踹下車。」
陳滔滔開着車送她到高鐵站,用自己的身份證買了車票,然後親眼看着她離開的。
明月下車以後給奶奶報了平安,她和她奶奶的相處就是特別的搞笑,奶奶總是一臉嫌棄她的樣子,接到電話也冷冰冰的說一句知道了就會馬上掛斷。
明月去了醫院。
醫生問她:「現在藥還有繼續吃嗎?」
明月點頭。
「我怕……」明月的手捏在一起,手心裏都是汗,她現在怕,很怕。
她可以不記得過去的事情,可她卻不能不記得明珠叫人從樓上推下去的那一瞬間,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想經歷了,有些委屈送到了嘴邊,她能咽下去。
醫生勸着明月,也許事情就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糟糕。
正因為你家困難的時候沒有得到過警察的幫助,所以你姐姐想當個好警察,也能理解。
「是這樣的嗎?」
「我覺得你想的事情有點多,你自己也說了,你最近有些失眠,是不是因為姐姐的事情,很多事情我們想往好的方面去想……」
明月漸漸的鬆開了自己捏住的手掌心,是這樣的。
「藥你還是要按時吃,你現在吃飯正常嗎?」
明月點頭,因為家裏的阿姨做菜特別的好吃,她吃的很多,可就是不長肉,這點她自己也困惑。
醫生送着明月出醫院的大門,她拍拍明月的肩膀,明月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呢,她沒有問的太詳細,大概的知道一點,也能猜到一點,對於別人的*,如果當事人不想說的太清楚,她也絕對不會越界。
「你姐姐就像是你說的,她那麼有主見的人,你要相信她,你是妹妹擔心這種事情還是讓她來做就好。」
明月笑了笑,這樣聽來,也對,一貫都是大姐操心她們的。
*
「你那個妹妹我給送走了,明珠你欠我的人情大了去了。」
知道,晚上見,拜。「
明珠掛了電話。
陳滔滔:……
明珠剛剛和他說話,輕聲細語了?
是他聽錯了,還是她利用了自己以後,產生愧疚了?
陳滔滔聽着有人按門鈴,過去開門,明珠沒有他家的鑰匙,他也沒打算給她。
「什麼?」他挑着下巴,對着明珠手裏提着的東西問。
「盒飯,吃嗎?」
陳滔滔的嘴唇抖了抖,他是以健康養生出了名的陳滔滔,她現在搞這些都不知道什麼油做的盒飯,這就打發他了?
「你那個妹妹,現在懷疑你要報復別人,她說讓我別禍害你……」
陳滔滔覺得明月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他聽着心裏非常的不爽快。
「真的不吃?」
「我說的話你聽沒聽見?」
明珠走到一旁,自己開了飯盒,拿出來方便筷子,掰開就吃上了。
炒菜她覺得不如盒飯,一葷三素就剛剛好,吃得飽飽的,又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慾,完美!
「聽見了,她說她的,我覺得你好不就行了。」明珠吃了一口飯,還沒有嚼下去,眼睛對看着他,陳滔滔覺得自己的魂兒有點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面對着她一個女人,她現在把自己弄的,審美觀都變顛倒了。
陳滔滔看着她動來動去的嘴,他覺得渾身都有點疼,那雙眼睛無時無刻的都在勾引他,好像在對着他揮手帕。
「你吃的什麼菜?」
明珠這種人,一看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不就一份盒飯,吃的這樣的香,大口大口的吞着,還發出來吞咽的聲音,她沒有吃過好料嗎?
陳滔滔晚餐也沒有吃,覺得吃什麼都好像不對胃口,他其實對吃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油汪汪的一片,好像有茄子,好像有……那是什麼?
「魚段、茄子、涼拌海帶、菜花……」明珠一邊吃一邊抽出來時間回答他,筷子夾了一點海帶絲送到他的嘴邊:「這個沒油,試試?」
明珠買了兩盒,可陳滔滔似乎就對着她手裏的這份盒飯比較感興趣,她拿着水瓶舉着喝水,有眼梢夾他,不是不吃的嗎?
不是覺得不健康嗎?
那他現在這是做什麼呢?
「都是油……」陳滔滔一邊吃一邊嫌棄,覺得裏面的調味料放的太多,都是靠這些東西來提味兒的,將食物原本的味道都給蓋住了,可以說這是他吃過最不健康的菜,不管是什麼菜,裏面都放糖,現在怎麼做菜都喜歡放糖呢?
米飯的時間不夠好,大米已經稀爛了,差評。
放下筷子,盒裏面的飯菜已經見底了,明珠吃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少半竟然都被他給吃了,陳滔滔盯着那個飯盒,似乎想將飯盒的底部看出來一個窟窿。
明珠叫他。
「陳滔滔……」
陳滔滔回看她,明珠踮着腳雙手托着他的臉,踩着他的腳背親了上去,她像是親小狗一樣的親着他。
「陳滔滔,你很有意思,你知道嗎?」
陳滔滔的雙手沒有去扶她的腰,他們的關係原本就和戀愛中的男女不同,不是那麼回事兒,他只是適當的彎了彎腰,讓自己的嘴唇能讓她隨意的碰觸到。
他不喜歡明珠這人,但喜歡她現在的勁兒。
明珠跳到他的身上,她動作很靈活,所以有些事情做起來吧,他們配合的效率比較高,陳滔滔有時候也想,也許她是用功夫征服了自己,嗯,是這樣的沒錯,只是因為這個。
他家的床,床墊子據說很貴,超超超貴的那種。
可依舊還是會發出聲音,咯吱咯吱的……
她會穿着你的襯衫對着你笑,笑的你肝顫,心顫,渾身都跟着顫,任何一個地方都是硬的。
衛生間的玻璃若隱若現,隱約可以看見兩條腿,哦不,是三條腿,慢慢的又變成了四條腿,兩種截然不同的線條,其中有兩條腿比較白一些。
四條腿糾纏在一起,一會兒又變成了兩條。
陳滔滔隨手將用過的東西扔進了垃圾桶里,明珠扣着自己襯衫的扣子,她的頭髮還是濕的,之前已經吹乾了,可惜剛剛又碰到了水。
陳滔滔看了一眼牆壁,現在已經十一點了。
「晚安。」
她毫不客氣的踩着陳滔滔的腳背,然後捏捏他的臉,拿着自己的包和衣服就轉身離開了。
陳滔滔想說的話沒有說出去,他又重新回到了剛剛的那張床上,明珠不用香水,他卻能聞見自己的床上有一絲一絲味道不明的味道,陳滔滔仔細聞了聞,然後將床上的被子和床單枕頭全部扔到了衛生間的浴盆里,他光着腳回到了床上,將自己扔回床上。
明珠上了車,對着鏡子整理整理了自己的儀容,開車離去。
她從來不在陳滔滔的家過夜,無論多晚,都會離開。
陳滔滔睡的半夢半醒之間,電話響,他人一驚就醒了,他睡眠很有問題,所以一般睡覺都是關機的,這是怎麼怎麼回事兒?
是陶克戴。
「……這個是大客戶,真的大客戶……」
陳滔滔出現在事務所,冷颼颼的一張臉,滿臉上都寫着,我非常不爽。
女人戴着墨鏡,她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如果丈夫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可以繼承她丈夫的財產嗎?
陳滔滔的眼睛黑而沉,他抬頭看着女人。
「你想問的,不是離婚你能拿到多少錢?」
女人背靠着沙發,從她的坐姿來看,她應該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說她更在乎的是,外面女人生出來的孩子有沒有可能會得到她丈夫的錢。
「為什麼我要離婚,我也有孩子,離婚了豈不是就給人家騰地方了……」
陳滔滔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想到明珠了。
現在的女人……
要比想像當中,狠的多。
一個一個都是黑寡婦啊。
這位女士走了沒有多久,陶克戴又為陳滔滔帶來了一個大客戶,陶克戴在陳滔滔的耳邊低聲的說着。
「剛剛走的那個人是他老婆……」
見沒見過這樣的夫妻?
都來找律師,老婆關心的是,我老公的錢會不會被外面的私生子瓜分,老公來找律師的意圖則是非常的明顯了。
「我想離婚……」不僅離婚,而且還不想把錢給老婆,所以他現在想要轉移財產,可能的話,留下一些外債給妻子,然後妻子認不認也只能這樣認了,那時候自己再出面幫她了結這個事情,也不枉夫妻一場了。
陳滔滔的背靠着椅子,他來回的晃悠着,轉動着自己手中的筆,好像表現雜技一樣的。
「我收費很高的……」
「陳律師律師費方面你不需要擔心……」
打,為什麼不可以打,誰給的錢多,我就幫誰打。
男的這方面已經準備就緒了,他和陳滔滔私下也談論過所謂的第三者,肚子已經挺老大了,眼見着就要生了。
「我不能對不起她,跟我一場,我不能辜負她……」
男人嘴裏講着,第三者是多麼的無辜,是他背叛了家庭和婚姻,可過不下去的理由有很多,摸一雙手摸的時間太久,慢慢的和摸自己的手也就沒什麼分別了。
陳滔滔的語氣分外的冷靜:「你倒是把人渣這兩個字詮釋的很清晰。」
對方的男人笑笑,大家都是男人,陳滔滔的這句話他只當誇獎聽了,這樣的事情,早晚你也會遇到的,女人嘛,總是舊不如新的。
男人還帶着那個小三來見過陳滔滔。
「陳律師看我老婆的肚子,一定會是個男孩兒吧……」
陳滔滔掀掀眼皮子,他又不是算命的,他怎麼會知道。
原本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待起訴,故事的結局該是以女人被淨身出戶為結束,可惜這個故事卻成功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男的在公司的時候,死了。
死於腦溢血,怎麼腦溢血的,沒人知道,反正他就這樣掛了,小三那邊已經被推進醫院,準備生孩子了,飽受疼痛的時候,臉上也能擠出來一絲的笑意,她相信自己生完以後出來,迎接她的會是另外的天空。
原配接到電話,她現在是男人合法的妻子,自然會找到她,男的沒什麼親人,也還沒來得及轉移財產,已經和陳滔滔打過招呼,準備就今天開始轉移,結果掛了。
原配知道這個事情以後,她摸摸女兒的臉。
「媽媽……」
「乖女兒。」
她原本還想為了孩子和他對付過呢,只要他不做的太過分,這口氣她忍了,可惜……
你說老天爺怎麼就那麼長眼呢?
死了?
原配找到了陳滔滔,其實她心裏看明白陳滔滔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就算之前沒看清,現在也看清了,陳滔滔將東西都拿出來給她看了,律師費加倍,原配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
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眼前的這個律師,有奶就是娘,和他講良心嗎?還是和他講遭遇?
錢說了算。
陳滔滔告訴原配這個錢可以怎麼樣的去轉移,第三者生了孩子,毛也分不到,很簡單的道理,這個錢我懷疑你們早就轉移走了,我現在還欠一屁股的外債呢,你那個私生子要不要也替我還還?
美麗溫柔讓男人找了第二春感覺的小三,生完孩子覺得勝利在望了,她生的是個兒子。
她生產住的醫院是高級醫院,她媽媽就在醫院裏護理她,還專門請了一個護工。
「你找誰?」
原配帶着保鏢來的,請的,有錢什麼都能請到。
依舊是那副墨鏡。
「我是雲大慶的老婆。」
小三的媽立馬就不吭聲了,原配找上門了,這是知道了?
小三的媽還算是有點自知自明,沒有鬧騰,小三見到原配語氣上可就沒什麼客氣的。
「來看看我的兒子?」
「生了兒子?」
原配真想笑。
小三一張的張狂,我生得出來兒子,你老公馬上就要娶我了,你馬上就要被下堂了,怎麼辦呢,你這麼老了,也沒有男人會要你,以後的生活也就是在柴米油鹽當中虛耗着日子吧,真是太可憐了,可怎麼辦呢,她也無能為力。
「是啊,孩子長得特別的像大慶……」
原配摘下墨鏡,小三往後躲了一下,她還以為原配是要打自己,確定她不是要對自己動手,又挺着脖子,原配看看這病房,這裏生孩子據說很貴,都是十萬起底的。
想當年她生孩子那會兒……
算了,她也不願意去回想。
「像大慶就好,大慶也留了個後……」
小三一臉的警惕,她覺得事情怎麼有點不對的樣子,哪裏出岔子了?
是不是她不想離婚,還想把自己兒子抱過去養?
「你這個不下蛋的老母雞別妄想搶我兒子……」
原配的唇角向上:「我是不下蛋,雞是你,我今天來呢,是為了告訴你,雲大慶死了,腦溢血死在公司里了,但是公司的賬面上沒有錢,錢我懷疑被你們私下轉走了,等你出月子準備接官司吧,我家的錢,拿了多少你給我吐出來多少……」
小三的媽媽一聽就急了,死了?
真的死了,還是她故意這樣說的?
小三揪着原配,她不聽這些,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恨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她說的一個字自己都不信,她以為這樣講,自己就信了?
大慶之前還好好的,她是氣瘋了吧。
「請你滾出去……」
原配回頭看着自己請來的那兩個保鏢。
「動手吧。」
兩個大男人就把小三從床上給抬了下來,小三的媽媽哀求原配。
「她才生過孩子,你不能這樣,你就當可憐可憐她……」
原配看着眼前的人。
「她搶我丈夫,搶我的錢,還讓我可憐她?」
小三都要氣瘋了,這裏是她的病房,憑什麼她說進來就進來,誰敢動她試試看。
「媽,報警……」
原配發話。
「扔出去。」
陳滔滔不給她看那些還好,她已經夠寬容的了。
小三滿嘴難聽的話,你知道的,有些男人被人一哄,嘴上就沒個把門的,什麼都能說,說自己老婆在床上怎麼樣怎麼樣的……
「站着……」
小三以為原配怕了,結果原配將小三身上的病服給剝了下來,直接人給扔到外面,沒打你,沒恐嚇你,我就是讓你接觸一下冷風,好好的清醒清醒。
醫院的人自然是要出來勸的,這是產婦,你們不能這樣鬧。
「大夥也別忙着下結論,這是家事,她偷我丈夫的那天就該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下場,當第三者就得承受當第三者的懲罰……」
小三兒啊。
指指點點的。
原配算是出了這口氣,折騰到派出所,警察也拿她沒有辦法的,你說她犯罪了嗎?
小三的這個月子根本也不用坐了,馬上就去了公司,知道了雲大慶是真的死了,死了?
她媽就哭,這才生了孩子,那邊就死了,錢也沒了,這孩子生出來豈不是什麼作用都不起?
不但沒有撈到任何的好處,還把自己的青春和未來搭進去了,突然之間覺得好虧,她的命怎麼就這麼不好呢?
小三找上門,她兒子是有權分家產的。
「欠債還剩不少,既然他這么小就懂得體諒我這個當大媽的辛苦,那就分一部分債給你們……」
「你少唬我,公司賬上的錢都哪裏去了?」
原配冷笑,一記耳光抽下去。
「你問我錢哪裏去了,你不是和雲大慶商量着轉移財產,然後讓我買單嗎?」
小三看鬼一樣的看着原配,她是怎麼知道的?
她去找了陳滔滔,可惜見不到陳滔滔,見陳滔滔一面也是要花錢的,而且這個錢貴的離譜,她現在拿不出來這個錢,但她知道這件事兒,一定和陳滔滔脫離不了關係,是他害自己。
自己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要這樣的對待自己?
陶克戴搖搖頭,這女的在事務所下面已經待了好幾天了,她就算是等死了,也見不到滔滔的,搖搖頭。
原配坐在陳滔滔的對面,她已經將尾款全部結算給陳滔滔了,戴上墨鏡。
「陳律師。」
她站定腳步,居高臨下的看着陳滔滔。
「嗯?」陳滔滔對上女人的視線。
「希望以後的歲月里,我們永遠不見。」
陳滔滔笑笑,他就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都快,死了老公,結果她竟然一點都不傷心。
原配從上面下來,小三站在外面罵街,等看清楚從裏面走出來的人,小三揉揉眼睛,是她看錯了嘛?
衝上去。
「你是不是和那個律師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原配看着眼前瘋狗一樣的女人,溫柔?貼心?懂事?年輕?
高跟鞋照着小三的小腿踹了過去,然後上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6s 3.993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