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治各種不服 第七十三章 你管的閒事兒太多(上)

    明珠開槍事件卻沒有立馬煙消雲散,別人講話你封不住她的口,每個人心中都會有所謂的正義定論,有些則是認為開槍完全不合法,對方即沒有傷害任何的旁人,怎麼能說開槍就開槍,也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雖然現在那個當老婆的鬧離婚,但當時他們是夫妻關係,兩口子吵個嘴還用警察開槍?是不是有些過了?

    要是警察個個都這樣閒的沒有事兒干,對着人開槍就打,這不亂套了?

    打妻子這是不對,但人家的家務事,你就清楚裏面沒有別的東西?沒搞清楚你就貿然的加入,這是警員的不對,是誰給了她權利拿着槍這樣就可以開的?群眾將安全交付給這樣的警察,能放心嗎?

    支隊倒是安安靜靜的,從上到下。

    首先是上面才查過,查的大家心裏都有些不爽,有功根本和他們不沾邊,有錯貌似就一定出在他們的身上,這有些歧視人吧?

    看着明珠扭頭歪臉的人現在倒是覺得這個支隊長倒是有點意思。

    小張對着明珠分享着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他這人就是嘴貧點。

    念過以後盯着明珠瞧:「您這以後升職就別想了,五年以內甭想。」別說門兒了,就連窗戶縫都不會給你留,五年以後估計也是沒什麼機會的,這樣的開槍哪怕上面認為是無責的,但是頭頂一定會給貼個過於衝動的標籤,支隊長你是干到頭了。

    小張說這話的目的,他就是想看看明珠家的後台,能不能讓她逆襲着,把上面的那些都給幹掉。

    明珠停下手裏的動作,她翹翹唇,點了點頭,一臉的謹慎和戒備,小張瞧着怎麼她有點服氣的意思了?這和事件才鬧出來的時候她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啊,這就被人制服了?

    「說這話的人,我覺得是男人。」

    小張反問:「為什麼?」

    明珠道:「大概有些男人認為打女人可以體現他的男子氣概吧,有些則是認為結婚就像是保護紙,有了這層保護紙,我怎麼打她,都是我的事情,並不犯法。」

    小張心裏碎碎念,隊長這是明顯的女權思想呀,他就沒這麼想過。

    「開會。」

    該開會她就來開會,該抓人該辦案她就辦案,領着自己的人下訪,是真的一家一戶的走訪,多少年積累下來的案子去查問,這種做法呢,有好自然也有不好。

    先說不好的,她就只是個支隊長,有些不屬於自己職責範圍之內的事情也收攬了過來,人家推都來不及呢,為什麼人家推,又說說這個。

    查案辦案並不是講個腦筋急轉彎,你猜到答案就完了,就算是警方已經確認兇手,嫌疑犯,但人都是有腿的,能跑,那你不能說每個嫌疑犯都是白吃飽,叫你一抓就抓住吧,那抓不住一跑就多少年的怎麼算?做警察每天都有刑事案子發生,他們拿着這份工資也不是真就那麼清閒的,以前的兇手抓不到,現在的兇手就近在眼前,你說先辦哪個?

    辦案的人數都是有限的,那些爛案沉案,自然就沉了,不然怎麼辦?

    哪裏有那麼多完美的人,哪裏有那麼多的破案高手,種種問題堆積到了一起,就是沒辦法,各負責部門互相推諉,你接受了砸在手裏,辦不明白,你就等着群眾對着你們噴口水吧。

    其二就是非常容易給人造成一種沽名釣譽的感覺,明珠的行為非常的像第二種。

    見過囂張的,見過愛管閒事的,但沒見過這麼喜歡往自己身上找事兒的,不為名不為利,你說她這樣做是為了哪般?她說她就是閒的,想做雷鋒你信嗎?

    雷鋒叔叔的年代已經過去久遠了,現在講的是,與我無關我不理。

    要麼明珠是為名為利,要麼還有一種可能,她是sb。

    除了這些就解釋不了了。

    隊裏呢,有些不服氣,但沒有辦法,現在她是隊長,她敢和副局都對着噴,你敢嗎?

    這樣的丫頭,她就不怕人給她小鞋穿。

    然後你盡心盡力的去做了事情吧,才分配進來工作的,除了那些有後台有關係的,誰沒有過雄心壯志?看見不平的事情是不是隱隱有一種很想拔刀的衝動?工作五年十年以後,那種衝動就全部都被磨滅了,為什麼?

    當你真正的來做這一行,見識到所謂的基層百姓,見識到各種各樣的嘴臉,加上上面沒有能作為的人,大家都是自保,不該說的都不說,久而久之都忘記了自己身上的責任了,能不攏到懷裏的,堅決不能出手,出手就意味着麻煩,解釋不清,意味着可能會惹到媒體,到時候上頭條,這輩子的前途也就到頭了,名聲,別人的議論聲。

    明珠的走訪那是真的有人心懷感激,覺得警察又能相信了,可還有那麼一部分人堅決的認為這樣的就是作秀。

    4點45分,接到報警,000連線當地支隊,有人報案,自己被強口。

    等到警察趕到現場,女的裹着被子,男的已經沒有蹤影了,女的叫着,說是住在隔壁的鄰居強口她。

    警察簡單的問了問,隨後去敲開了隔壁鄰居家的大門,迎面而來就遇上一張怒氣沖沖的女人臉,應該是嫌疑犯的母親。

    嫌疑犯的母親配合警察做了口供,兩家住的這樣的近,是鄰居又住了幾十年,兩家的父母都是相識並且平常的關係很好的,兩個孩子目前正在戀愛階段,結果……

    嫌疑犯的母親大聲的嚷嚷着:「我也不知道她這是打算做什麼,明明是她自己同意的,不然我兒子怎麼進的她家?掉過頭就說強口,強口這話是隨便亂講的嗎?你覺得我家給的東西不夠,你可以提,何必用這樣的方式呢?」

    從警察進入到案發現場,女的只是用被子圍着自己,並沒有任何人需要她配合做什麼檢查一類的,甚至警察還讓她先穿上衣服。

    女孩兒的父母趕了回來,叫警察有些驚訝的是,女孩兒的父母承認他們的女兒和鄰居的兒子是在戀愛。

    「我沒有和他談過戀愛,不要把你們的意願加到我的頭上來,他強口我……」女孩兒指着男的就開始大聲的喊着。

    女孩兒的母親伸出手去打自己的孩子。

    「你還覺得不夠丟人的……」嚷嚷嚷,還報警,把警察給弄來,你明天是不是想上報紙想上電視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一個巴掌拍得響。

    裹着被子的女孩兒,突然扔開了被子,對着自己的母親大吼。

    「你到底是誰的親媽?……」

    現場也是亂作一團。

    警察該問的都已經問了,雙方的父母意思這就是一場誤會,孩子心情可能不好,就胡亂打電話,亂說,哪裏有什麼強口,就是小年輕自願的,他們會私下解決,這眼看着都要結婚了。

    「那好吧。」

    警察走了。

    警察竟然走了。

    可惜還沒有走幾步,明珠上來了,這案子其實也輪不到她來,只是剛剛上面和下面通話,讓上來一個女的,畢竟受害人是一個女孩子,而上去的警察都是男性,怕溝通起來會有刺激性。

    「已經解決了。」

    兩個警察對着明珠說着,這都是小事兒,既然兩家能解決,又沒有出什麼傷害死人的事情,就可以結束了。

    「怎麼解決的?」

    明珠伸手要案件有關的記錄,可上去的警察竟然一個字都沒有寫。

    「跟我上去。」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感覺到明珠的氣焰了,兩個人也是覺得特別的憋氣,人家自己的家人都說能解決了,你還跟着摻和,那好你有本事,你上去,你解決,看你怎麼解決。

    上面的女孩子手裏拿着刀對着自己的母親,她媽都要氣暈了,指着女兒的臉,哭訴着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叫孩子能拿着刀對着自己威脅。

    「你們給我滾,我沒這樣的父母,滾……」

    女孩兒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不穩,倒是對面的鄰居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認為女孩子就是想增加籌碼,這樣的人他們家也不敢要,你情我願的事情,睡完你就變卦,變臉比變書還快,強口?強口就強口你這樣的?

    她呸!

    「警察,都分開站。」

    明珠進入屋內,勸着拿着刀的少女:「不想死,想告他,就把刀收起來,現在配合我的工作。」

    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人,現場的人都有點傻眼,警察不都說完事了嘛,這是家務事,怎麼又回來了?怎麼添亂沒完呢?

    「警察同志,你看這都是家務事……」女孩兒的母親試着開口。

    一個女孩子嚷嚷着自己被強口,是多榮幸的事情啊?就算是真強口了,現在人家願意娶,這件事兒就應該壓下,好好的解決,原本他們就是要結婚的,強口什麼啊。

    「你閉嘴,靠着牆站好,還有你們,回來。」

    明珠指指嫌疑犯和他的母親,嫌疑犯倒是想回來,他媽扯了自己兒子的手一下,橫眉冷目對着明珠,這是警察還是土匪?

    「我們都說沒有事情了,報警就是個小玩笑,我們願意負責道歉,怎麼還沒完了?是警察就能亂闖別人的家?是警察就可以威脅我們?」

    「靠牆站好。」

    嫌疑犯的母親被明珠按在牆上,這仿佛就是捅了馬蜂窩的前奏。

    有些女人她很會利用自己的身份,一哭二鬧三上吊玩的很油。

    門外的兩個警察都傻眼了,沒見過這麼辦案的,行,鬧吧,最後看你怎麼下台。

    明珠打着電話:「……對,現在就趕過來,我需要你為當事人檢查。」

    還在嚎哭的女人突然就不哭了,瞪着眼珠子,壓根就沒想到,這警察想把事情鬧大。

    那少女此刻才把刀放了下來,她不是沒有羞恥心,當着父母當着外人就願意不穿衣服,只是她今天要為自己討一個公道,她絕對不會接受和解,絕對不會。

    「……我能穿衣服嗎?」

    明珠隔着牆答:「因為要保留你身上的痕跡,所以暫時不能穿,你把衣服披上。」

    此時少女在屋內,而明珠和雙方的父母都在客廳。

    「你還想讓她鬧?鬧到了我們兩家的顏面都往哪裏放?是你們自己說兩家能接親多好,我們家現在是願意的,她這是什麼態度啊?」

    嫌疑犯的母親突然開口。

    「你閉嘴。」

    明珠卻沒有攔住嫌疑犯的母親繼續說下去,現在不說清楚,等到真的尾巴越來越大,就難以收拾了。

    「房子、車都寫你女兒名字,怎麼還不滿意呢?」

    之前雙方談的部分沒有提到這個,現在這樣講,只是為了告訴對方一個信息,他們家願意將房子和車都寫未來兒媳婦的名字,給你們一個安心。

    女孩兒的母親情緒上變化的很快,剛剛還不敢說話,現在直接開口喊了。

    「就是誤會,只是個誤會,我們沒有要報警……」

    裏面的女孩兒聽見自己媽的聲音,絕望兩個字她現在是體會到了,伸手想重新去拿那把刀,她覺得活着為家裏爭取這樣的條件就是便宜父母了,你們不拿我當女兒看,我也不當你們當父母看,我死了你們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拿着刀的手有點抖,外面那兩警察只覺得這回這戲是演大了,原本沒什麼的,你堅持要鬧,這回好了,已經拿刀了,這要是人死了,你這工作也就干到頭了。

    明珠靠在門上,只有她的位置能看見裏面的一舉一動,包括少女現在做的動作。

    「如果你不想告,那麼你就把你母親的話聽進去,如果你想告,就不要聽。」

    少女愣了愣,然後點頭,她不聽。

    接下來的發展就不是外面的人隨便喊兩聲就能打斷的,開始進入正常的程序。

    現場勘驗,有無物品當事人抵抗防衛擊打的痕跡,現場是否有遺留的兇器、血痕、精b、毛髮、唾液以及其他組織纖維,拍照、繪圖記錄提取有關物品,受害人身體檢查,這些工作結束,當事人被帶離。

    嫌疑犯被帶走。

    當事人名叫姚雨晴,今年20歲,江州大學學生,家庭關係,父母一弟。

    據姚雨晴說,她和家裏的關係年初就一直不太好,家中父母重男輕女,她念了大學弟弟卻沒有念,這是事件的導火索,父母認為女孩子書念那麼多沒用,念到高中畢業嫁人就很好了,她弟弟小她一歲,弄大了別人的肚子,現在要結婚。

    「你弟弟結婚?」

    問詢的民警一愣,這並沒有達到法定的結婚年齡。

    姚雨晴滿嘴的苦澀,她爸媽想的方法就是讓女方將孩子生下來,孩子當幾年的黑戶,到了法定年紀兩個人就可以結婚登記,那個時候孩子在光明正大,反正生不生都已經生出來了,到時候管的人還能怎麼樣?

    把孩子給掐死嗎?

    「沒有手續這生孩子……」能生嗎?

    他妻子現在還沒生呢,就各種跑手續,手續不全,去哪裏生啊?

    「有地方就能生。」

    姚雨晴見過家裏很多這樣的事情,她有幾個堂嫂那幾年都是躲回娘家去生,娘家住在比較偏遠的地方,生完回來孩子就直接黑戶,現在二胎允許了,之前黑戶自然也就變成了明戶,和那樣的人*律講道理,他們都是不聽的。

    「你不喜歡他?可是你的父母說你們要結婚了……」

    姚雨晴哭着講述了當時發生的事情,她母親打電話騙她回來,說是她父親摔了,要不行了,她才從學校趕了回來,等到回家母親就開始各種利誘,一開始說什麼她爸爸的病情不穩定,需要很多很多的錢救治,可家裏沒有這個錢,但對面的陳叔叔相中她了,覺得她又斯文又聽話穩當願意讓兒子娶她。

    姚雨晴想要去見見父親,她一個勁兒的去求母親。

    「媽,我爸住在哪個醫院?」

    姚雨晴的母親臉色有些發僵,這孩子注意太大,不這樣說她也不能回來,之前就說讓她快點嫁人好幫她弟弟籌些給女方的嫁妝,她就狠心幾個月沒給家裏來過電話,是誰供你念書的?學校的老師難道就教了你,書念多了父母都可以不要了嗎?

    現在這藉口扯了出來,就圓不上了,自然不能帶着她去醫院,醫院哪裏有這個人呢,說實話她也不能幹,連哄帶騙的。

    「你爸現在有危險,就等着錢救命呢……」

    一開始姚雨晴是真的哭的人有點懵,父母好不好,現在都到了生死的關鍵時刻,還能記恨嗎?她提出來想見她爸,這也是情理之中的反應,反倒是她媽一直推諉,姚雨晴覺得有點怪,如果她的丈夫此刻面臨着生死的關鍵,她會這樣拉住女兒沒完沒了的講錢錢錢嗎?

    「我爸住在哪個醫院?」

    姚雨晴她媽見這個死丫頭猜到了,索性又改了口風,說是她爸騎摩托車被撞了,腿不行了,以後家也不能養了,這個家的重擔以後就落在你的身上了,姚雨晴開始還是相信了母親,她只是反覆提出想要去見見自己的爸爸,但她媽總是會找藉口推掉,反正就是不讓她見,一來二去的她就起疑了。

    想要走,但是她媽不但不讓還把對面鄰居家的兒子給帶過來了,試着和女兒講清楚,嫁給這樣的男人你都賺了,他家就他一個兒子,以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你辛辛苦苦念書,將來畢業還不是要找工作?你就能確定自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既然不能,繞這麼一個大圈子幹什麼?

    現在能辦到的事情為什麼要等到以後?

    她是真的覺得兩個人很配,很早之前兩家也都說好了,只是姚雨晴一直不願意,鄰居的媽媽就提議他們離開,給孩子單獨相處的機會,讓他們談談,姚雨晴她媽後來去了便利店,去買水果了,想着女兒總能想明白的,然後就發生了這個事情。

    警察:……

    聽着這怎麼不像是親媽呢?

    這年代,還有這樣的事情?

    嫌疑犯堅決否認,他只是說姚雨晴是自願的,他提出來了兩個人結婚以後,他給姚雨晴家五十萬作為彩禮。

    「那現場有爭鬥過的痕跡,你怎麼解釋?」

    男的選擇沉默。

    他似乎腦子沒有那麼靈活,或者進了這樣的地方有些害怕,只是咬着自己沒有強口,對於警方提出來的異議完全解釋不了。

    明珠接替了眼前人的工作,繼續問詢着。

    「我能告他嗎?」

    姚雨晴只想知道,自己都這樣豁出去了,能不能讓對方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就沒想過鬧開了對自己不好?」明珠問她。

    發生這樣的事情以後,大多數的女性都會保持沉默,因為對女人而言,有些事情承受不得,鬧開以後所展開的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這個社會遠遠沒有包容男性那樣來包容女性。

    男人出軌大家會說浪子回頭,只要你願意回頭,還是美事一樁,輪到女人了,發生強口,上至單位下至鄰居所有可能認識你的人,都會對你的以後產生某種極壞的影響,無論是已婚還是未婚的。

    姚雨晴抬起頭,這是她被帶進來之後第一次抬頭。

    「做錯事情的人不是我,是他,我受了委屈為什麼不能說?」

    明珠眼中一閃而逝的溫柔。

    「你很勇敢。」

    明珠站起離開。

    姚雨晴當天離開了局裏,就找了一家旅館暫時休息,住酒店她沒有這些錢,旅館也是再三和警察交代了名字以後入住,一晚三十塊,地方不大,那個地方光線都是昏昏暗暗的。

    明珠叫來了當時經受辦案的兩個民警。


    「憑什麼?」

    兩個警察一臉的憤怒,他們不是臨時打工的,什麼叫他們明天暫時不要來上班了?這樣的話是你說了就算的?

    你是誰?

    「是誰教你們這樣辦案的?」

    辦公室里爭吵聲不斷,明顯明珠是壓不住他們,很快那兩個警察就離開了,剩下明珠一個人坐在裏面。

    「賭十塊錢的,我敢說她斗不贏。」

    這簡直就是兒戲,可能當時過去的民警是有些程序不太對,但這樣的事情也沒有明確的章程,最後這樣了結了,貌似無功無過,當然如果發生這個事情的是自家人,那就另說了。

    「呵呵,這個不好說。」

    裏面坐着的那個,是拿自己當太陽看呢,她說一別人就得跟着說一。

    這樣的案子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最後雙方握手言和,男的一方陪一些錢就是了。

    *

    姚雨晴聯繫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沒有提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是說她母親的做法讓她傷心。

    閨蜜在電話里勸着她。

    「早就和你說了,離開你那個家,你爸媽的三觀有問題,有一天他們為了你弟弟把你賣了我都不奇怪……」

    「……你能給我打點錢嗎?我現在需要一點周轉的錢,我身上沒錢……」

    「行啊,馬上就打,雨晴,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這樣的……」

    閨蜜並不清楚姚雨晴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來勸姚雨晴,她家也就她這麼一個孩子,她父母都當她是掌上明珠,女孩子怎麼了?

    她爸就說女兒更好,女兒是小棉襖,冬天貼着,不知道多暖和呢。

    姚雨晴不知道該怎麼和最好的朋友說剛剛發生過的這件事情,她只能捂着嘴哭。

    晚上九點十分,有人敲響了住在旅館裏姚雨晴的大門。

    「誰?」

    「你開門……」

    姚雨晴的憤怒達到了極點,現在站在外面對着她說話的人竟然是她的母親,可她媽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裏的?她只是對警察講了而已。

    「雨晴你開門……」

    姚雨晴的母親一直不斷的說着,她給女兒分析這個事情,嫌疑犯的母親已經找她談過了,現在姚雨晴不追究,他們馬上拿出來五十萬給姚雨晴家,當然姚雨晴鬧,他們也不怕,外面可以找關係平復這個事情,到時候她兒子也只不過就是走個形式而已,你們家還得不到一分錢。

    明珠在外面辦案,接到姚雨晴的電話。

    她來到旅館,姚雨晴的父母見到她還起了爭執。

    「那是我生的孩子,我親生的,不信你隨便查,也不是買來的,我自己的孩子我替她做主怎麼了?」

    可能是因為妻子的情緒激動,姚雨晴的父親突然對着明珠就動了手,明珠也不會白白的挨打,她是警察不是奴隸,制服住男的,女的也不哭了,直接收聲了。

    「我要去投訴你,警察打人。」

    這話明珠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不知道這種病是不是能遺傳。

    先動手的人是他們,等你出手自衛,他們就說警察打人。

    將姚雨晴帶回局裏,明珠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該下班的都已經下班了,留下來的都是值班的。

    「吃飯了嗎?」

    姚雨晴搖頭,哪裏有心情吃飯,她現在……

    明珠出去沒有多久就拎回來了兩盒泡麵,吃飯還得打電話叫,她覺得太麻煩了,也覺得眼前的人肯定也是吃不下的,喝點熱湯這樣的天也是好的。

    「我只是告訴了你們我住在哪裏……」

    姚雨晴哭。

    警察都不能信,還能信任誰?

    「你媽找你說什麼?」明珠問她。

    用手擠着榨菜,她辦公室里一堆的榨菜,平時忙的累了沒時間不願意動,就泡個方便麵配一包榨菜,還挺好的。

    姚雨晴順着自己的心口,不然她真怕被父母給氣死,她媽跑過來就是為了和她說,讓她和那個男的結婚。

    明珠用叉子叉在合上,等着裏面的面泡軟。

    「他家條件特別好?」

    姚雨晴說是的,到底做什麼的,她也不清楚,明明條件那麼好卻住在哪裏,一直沒搬過,她不願意的原因很簡單,第一她不是個擺設,她有自己的想法,第二那個男的……有病。

    「有病?」

    「癲癇病,發病的時候好像就不住在這裏了,不知道把人帶哪裏去了,病好了再給帶回來,我親眼看到過。」

    明珠將叉子拿了下來,指指姚雨晴面前的面桶。

    「能吃就吃兩口,不能吃就喝點湯。」

    「姐,我能叫你姐嗎?」姚雨晴突然開口。

    有些話她不能對別人講,但是她可以對警察講,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信任明珠,明明她的臉看起來是那麼的冷,和所有警察一樣,看起來特別的橫。

    也許是因為她幫了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幫了她,她相信她是個好警察。

    明珠一笑:「你最好別這麼叫,弄的好像我和你之間有什麼似的,你喊我大姨我能做的我做,不能做的我也幫不上。」

    姚雨晴苦笑着,也許這個笑話真的太好笑了,她忍不住想笑,但她此刻的心情卻不允許她笑。

    她掀開泡麵最上面的一層,眼淚唰唰的掉。

    「你是我見過碰到這樣的案子最堅強的一個,我見過的那些……」明珠緩緩的說着。

    真的是最堅強的一個,沒要死要活的,全程自己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自己為自己負責,凡事看兩面,很多人看的就是最不好的那一面,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這姑娘是真的特別的勇敢,堅強。

    姚雨晴低着頭,眼淚還在流,眼睛澀澀的疼。

    「我不站出來,以後還會有人遇上這樣的事情,我想用自己的事情給她們提個醒,有些錯不能原諒。」

    明珠連湯帶面的將一整桶泡麵都吃光了,她將叉子扔回桶里。

    「所以我說你很勇敢。」

    姚雨晴在局裏睡了一夜,因為人是明珠給帶回來的,也只能暫時這樣了,等到第二天,副局長辦公室就接到了明珠的舉報。

    舉報的事件很簡單,首先那兩個警察不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其二警察幫着嫌疑犯騷擾當事人。

    副局長現在蛋都要碎了,恨的。

    就沒見過這麼……事兒的下屬。

    事事都有你,事事你都要出頭,又怎麼了?

    因為明珠舉報,他還特意的問了問,當時是有些辦的不妥當,但也沒有大錯,怎麼到了你明珠的眼裏,就不配當警察了?

    「叫明珠來我辦公室。」

    他不知道上面到底是怎麼選人的,選出來這麼一個愣頭青,簡直就是憤青,什麼事兒都有她,她當自己是超人當自己是救世主呢吧?這不是生錯地方了嘛。

    明珠進了辦公室,很快外面也傳開了。

    「和副局對着吼……」

    這樣的事情,見的多了其實也有些麻木了,人呢都是隨着環境而變的,如果你工作的環境當中人人都是自保的狀態,那就是槍打出頭鳥,誰出頭誰死,如果人人都是出頭鳥呢?

    作為女人,聽見這樣的事情受到的衝擊要比男人來的強烈,特別還是當事人完全無垢的情況下,什麼叫弱勢群體?

    「你不處理,我就是上告……」

    「有本事你就告,別以為自己有後台,你就無法無天……」

    「出去……」

    砰!

    副局氣的半死,從來沒有人敢這樣過,他也是從下面幹上來的,他當初也沒敢這樣對待自己的領導,他該誇讚明珠還是說她缺心眼呢?還是她心眼很多,已經算計了很多?

    這樣出名出頭,你能出多久?

    刑警大隊那邊很快也得到消息了,大隊長扯扯嘴角,他就知道會這樣的,他不認為明珠是為了出頭,二百五她是當之無愧的。

    倒是李然,找大隊長有些事情講,最後提到了明珠。

    「要是人人都這麼缺心眼那就好了,體制之內是有些事情人人不提,久而久之大家都相安無事,外頭的人指着我們的鼻子罵……」

    連帶着好的警察也被罵,這年頭當警察更難。

    看樣子支隊那邊是熱鬧起來了,以後有的看了,不知道她最後能不能扛到最後,希望她的有力家庭能為她撐到最後一秒,把那些不好的都給幹下去。

    這些話她也只能在心裏想想,她還要繼續幹下去的,她沒有明珠那靠山家庭。她回饋社會的方式就是,任何一個案子絕對不敷衍,查到水落石出,讓犯罪的人伏法。

    *

    領導吃着糖塊,特意叫進來自己的秘書。

    「老朱今天來哭訴了?」

    說是哭訴,不過就是例行的匯報,在會議上可是把明珠單獨的拎出來了溜溜,話講的不是很清楚,但想知道的現在估計也都知道了。

    這老朱,明明忌憚明珠身後的力量,他摸不清現在還不敢下死手。

    所謂的死手,自然就是找個理由把明珠開了,以現在明珠的所作所為,就沖她和領導對着幹,這是完全有可能被踢出局的。

    領導的秘書,從領導手中抽走糖果。

    「血糖該高了。」

    領導坐正身體,就吃兩塊糖,血糖就高了?

    「副局氣的臉都青了……」不是裝樣子,而是真真切切的被氣到了,講話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都是緊繃的。

    領導的手點在桌子上。

    「我倒是覺得她做的沒什麼出格的,只是說開除這個有點嚴重。」

    他也不能開這個口,說把哪個警察開除,如果這樣就開除,那估計就亂套了。

    注入新鮮的血液自然有好處,只是不能一竿子打死,舊的血就全部放出去?會死人的。

    「她是按照正確的辦事章程來的,而那些都是不按照正確章程來的,但是現在這個章程沒有明確的規則,所以誰好誰壞倒是講不清了。」

    秘書聽着領導的話,提出來。

    「不然我讓她上司把她叫過來?」

    領導擺擺手,呦,他快要到時間吃藥了。

    其實太宇來的時候,他對這個姑娘特別的有興趣,徐太宇沒開口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明珠這人,你說929他能想起來明珠是誰,但臉已經記不清了,也有查過明珠的背景,所謂的背景就是她沒什麼背景。

    家裏根本就沒什麼有力量的後援。

    呵呵。

    年輕人,讓我來看看你的能力吧,沒有干出來豐功偉績之前,千萬別把自己給玩死了。

    「別了,見不見也不重要。」

    也有見過這樣的熱血,可惜最後都隨波逐流了,但願她是個例外。

    有人敲門,秘書站起,看着來人,來人對着他笑呵呵的。

    「永強來了,快進來。」

    領導可沒抬眼去看眼前的人,秘書給王永強倒了水就出去了,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吃飯了嗎?」領導開口。

    「吃了。」

    領導不說話,王永強簡單的說明自己的來意,他也不想來的,父親也不願意讓他來這裏走動,但是他接了太后的命令,來監視領導吃藥。

    「吃過了我就走了。」

    「你那個媽啊……」

    領導站起,去找着自己的藥瓶子,到了兩粒順着水就服了下去,對着王永強空空手。

    「你走吧。」

    總來這裏晃也不好,雖然這是他兒子。

    王永強笑呵呵的站起,轉身準備出去,看着兒子的背影,領導突然開口。

    「永強……」

    王永強站住腳,回頭看着父親,一臉的不明:「怎麼了?」

    「我記得七年以前你負責過一個案子……」

    王永強似乎有些不解,七年前他負責的案子也挺多的,指的是哪一件呢?

    「你後來問過我,說群眾的安全受到威脅,但是我們的規章制度就是這樣的,不能馬上起到保護作用。」

    王永強點頭,這話他是問過的,那時候年輕,剛工作一腔熱血,有時候也會衝動,現在上了年紀,自己穩定了下來,很多事情去看又是另外的角度了。

    章程拿出來就是為了讓所有人按照章程規則去辦事的,如果跳躍出這個框框,那自然就亂套了,他現在能理解了。

    「如果擺在你面前還是這樣的問題,你怎麼辦?」

    王永強覺得自己的父親今天很怪,怎麼辦?

    當然還是要按照規章制度辦了,不然還能怎麼辦?達到一定的程度自然保護令就下來了,資源有限,現在人手也不夠,不然還能怎麼辦?

    領導對着兒子揮揮手。

    「去吧,去。」

    等兒子的身影徹底離開他的視線之內,領導盯着大門出神很久,他想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一些問題呢?他兒子看問題,只會從一個面去出擊,他和所有的警察都沒有任何的分別,當然了,這也許就是熬資歷,熬人脈,平平穩穩的上升,不出事最後退休。

    搖搖頭。

    連個女人都不如啊,我的兒。

    人家沒有背景,都敢打着我背景很強大的旗號,你一有背景的,你怎麼就不敢呢?怎麼就一點魄力都不見呢?



第七十三章 你管的閒事兒太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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