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萬的翼人悍不畏死的朝着魂之哀傷刺擊而去,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壓向海面的烏雲一般。
「傳聞你從天堂墮入地獄的同時帶走了三分之一的天使,不會就是這些鬼東西吧?」魂之哀傷揮舞着雙臂,一條條鎖鏈呼嘯着迎擊而上,「但是這些東西怎麼這麼不經打啊,路西法。」
路西法輕哼一聲並未理會魂之哀傷,只是抬起手來空手搭在了弓上,剎那間一道漆黑的如同火焰般躍動着的長箭赫然出現在他手中。透過重重人影,路西法手中長弓拽滿。雖然身前有自己無數的部下,但路西法仍舊毫不猶豫的鬆開了拽着弓弦的手指,漆黑的箭矢剎那間爆射而出,目標直指魂之哀傷。
箭矢所過之處,至少上千翼人被瞬間絞成碎屑,一箭射出竟像是在人牆之上打了個洞一般。
「你對部下還真是不客氣啊!」魂之哀傷感受到這箭矢的瞬間便閃身退後了幾步,雙臂陡然拽起鎖鏈,只聽一陣宛若雷鳴的聲音自遠方傳來,天空瞬間再度變得黯淡無光。然而這次遮蔽太陽的並非是烏雲,而是漫天的鎖鏈。
兩道勢若滔天鎖鏈波浪就像是翻湧的海嘯一般伴隨着震耳欲聾的轟鳴陡然襲來,被這鎖鏈捲走的翼人在下一刻便會被無數鎖鏈絞碎,原本如同密雲一般翼人剎那間便損失慘重。而這並非是魂之哀傷的真正目的,他要做的卻是防禦。
雖然嘴上毫不客氣,但那支漆黑的箭矢讓他有了一絲忌憚。他嗜戰,但同路西法一樣並非無腦。
箭矢接踵而至,方才還大顯神威的鎖鏈在這漆黑面前卻顯得不堪一擊,斷裂的鎖鏈漫天飛舞如同下雨一般。不過即便如此,面對幾乎是源源不絕,就像是沸水般不斷翻湧的鎖鏈,箭矢的力量依舊在不斷的減少。
「無非是些活兵器罷了。」路西法一邊說着,一邊再度拽起弓弦,指尖赫然延伸出三支一模一樣的漆黑箭矢。
看了一眼自己枯瘦的手掌,路西法微微愣了一下。三支嗎?看來我的實力恢復到以往的三成左右了。
下一刻,依舊是輕描淡寫的鬆開指尖,三道黑芒陡然爆射而出。
突然間,如同海面般的鎖鏈之下陡然衝出一隻漆黑腐朽的手臂,巨大的手掌宛如是拍蒼蠅一般一把攔下這後續的三道黑芒,手臂上的符籙咒文蠕動間剎那便將其握成一團黑氣四散消失。
但與此同時,海面上結着印控制着破軍的光陡然噴出一口鮮血,不由的皺了皺眉:「這箭的力量好大。」
「可不要死了,東洋人。」魂之哀傷算是關懷的說了一句,旋即陡然拉緊了手中的鎖鏈,「或者說,突然幫我是出自對我的不信任嗎?再敢對我不敬,就算是同伴我也不會太過仁慈的哦。」
話音剛落,鎖鏈波濤瞬間變的尖利如劍,當下便把最後一支箭矢絞成虛無。
「剛剛感受了一下地獄的氣息,說實話我有點不想死了。」光一邊說着一邊再度後退出去,但破軍卻相反的邁開自己巨大的步伐,手撐着漫天鎖鏈將自己拉上了天空中的戰場,「所以我覺得還是一起先解決他比較好。」
破軍揮起大手,面對這些對他而言就像蟲子一般的翼人猛地一抓,在那些被抓到手中的目標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之前便陡然握緊重拳將之碾碎。
「式神被打散的話你也會受到反噬,掌握好分寸。」魂之哀傷說罷便不再這個話題上糾纏,腳下猛一發力暴起而出,由鎖鏈組成的一團就像是全套一樣匯聚在他向前伸出的拳頭上,而隨着他的移動,他身後千萬鎖鏈被一同拽起,如同一道直擊天際的利劍一般,在漫天鈴音中向着路西法發出了反擊。
破軍也跳起身來用腐朽的雙手結出印式,咒文蠕動爆發出耀眼紅芒的同時捏起劍指在口前狠狠一吹,一道幾乎透明的火焰便從他看似漆黑洞穴一樣的巨口中噴涌而出。
「三成的實力倒是可以試一試了。」面對兩面而來的攻勢,路西法垂手鬆開了長弓,下墜的武器剎那間化作一團氤氳的黑氣消散不見。漆黑的雙眸中映着躍動的火光與鎖鏈,路西法抬手在身前猛地一揮暴喝道,「神域,展開!」
話音剛落,天空中尚存的天使紛紛停下進攻的身姿,毫不顧忌即將到來的兩道攻擊轉身對着路西法單膝跪下以示臣服。也就是在這瞬間,路西法身前的空間似乎出現了一抹氤氳,緊接着一道虹光陡然顯現,卻是如同一個七彩的光環一樣展現。
如果正義之盾防禦司的各司長也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光環他們曾見到過一次,在當時北域皇宮的大殿中,那個藍袍少女的身上……
魂之哀傷的鐵拳轟然而至,千萬條被他拽起的鎖鏈如同飛襲的箭矢一般直指路西法,然而這一切卻全部凝結在了那圈看似毫不起眼的虹光只上。
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光環,但卻宛如兩個世界一般不可逾越。魂之哀傷拳勢漸衰,感受到身後的炙熱,他手臂一抖湧出一股巨力將自己推離,下一刻宛如空無的透明的火焰便爆射而來。
炙熱席捲天際,把這裏的空間灼燒的不斷扭曲,即便是此刻的魂之哀傷也不得不佩服人類的力量。然而即便如此,縱是連同空間也能一同灼燒的火焰卻在那圈虹光之外久久不得寸進,而那之後的路西法則是微微向上揚了揚臉,似乎是在挑釁魂之哀傷。
數公里之外,遠觀着被鎖鏈渲染的金碧輝煌的天際,海島上那把面容隱藏在衣袍之下的人揮舞着手中已然完全褪去塗料,隱隱散發着赤紅光暈的長槍,向前抬步宛若是在跟長槍對話一般輕聲說道:「時機差不多了,這就帶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只是下一秒,他正要邁出的腳步卻猛地頓住了。身後傳來的一絲輕響如同是發號槍一樣,靜止了一般的他毫無預兆的猛然扭身將手中長槍向後猛然一揮,竟是刺中了一個披着滿是黃金裝飾的輕甲的人。來不及看清對方,他的手臂陡然一轉,一股巨力旋即傳入長槍,被刺中那人的胸口瞬間便被扭出一個籃球大小的空洞,緊接着這餘力被狠狠的甩飛出去,打着旋重重的摔在地面上。
沒有任何擊退了偷襲者的愉悅,手持長槍的人輕輕拍了拍槍身,安撫下它躁動的內在。看着被自己挑飛出去的人不出意外的化作一團黑霧,他扭頭望向遠處金碧輝煌的天空,帶着一絲不悅輕聲道:「不速之客。」
與此同時,路西法正要反擊,三人之間卻突然出現一人,一手猛然揮下吹出颶風將破軍和魂之哀傷逼退,另一隻手極為熟絡的攬在了路西法的脖子上。
這人的穿着極為簡單但卻一身金碧輝煌,即便是下身的短袍長褲也都繡着金絲。衣袍半裸出的上半身可以看出,他的身材雖然並非很是壯碩但卻極為矯健,一頭暗金色的長髮用金絲束在身後,赫然便是剛剛在遠處海島被一槍奪去性命的人的樣子,只是他的雙眼比之透漏着一絲詭異的邪魅罷了。
「你誰啊?死開!」路西法一把掙脫對方,手臂在彼此之間陡然一揮,「神域!」
然而出乎意料的,這一次並沒有再出現七彩的虹光。
金髮男子帶着一絲邪笑,揮了揮手:「大家都是神,你的神域當然不會排斥我。」
「呀,這個還真是新面孔啊。」金髮男子轉身看了一眼魂之哀傷,卻並沒有做出要攻擊的態勢,反而是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大家都是一樣的,打什麼架啊。對了,你這毛怎麼是白的?算了算了,黑毛的,陪我去喝杯酒去吧,被封印的時間太久了,都忘記酒的味道了,也不知道現在的人間還有沒有好喝的珍品。」
「再叫我一聲『黑毛的』信不信我直接撕了你?我可是七君主之首,路西法!」
「等等!」魂之哀傷指尖一挑,四下里的鎖鏈就像是山峰一般驟然衝起,道道鎖鏈相互聯繫,剎那間便展開了一道巨大的結界,「你所謂的神到底是什麼東西?的確,你們的氣息與我有着相似之處,但是……但是你們為何自稱為神?那與你們氣息相似的我,我又是什麼?」
為什麼這個稱謂會讓自己如此不安?為什麼自己開始愈發的混亂?神不應該是不存在的東西才對嗎。自己思想,自己的記憶……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就讓自己無法自拔。到底是為什麼?記憶中從未有過的……
從未有過?
「你們要時刻守護人類,直到永遠。」
這是誰所言?到底是誰對身為器靈的自己下達了這樣永生的命令?為什麼自己要臣服於這混沌的記憶?
神?
內心躁動不安的魂之哀傷突然仰天長嘯,結界之中的空間開始逐漸扭曲了起來,漫天鎖鏈如同條條巨蟒扭曲、纏繞、盤旋,魂之哀傷固有的能力陡然爆發,在這一刻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被他掌控。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路西法什麼時候認識你了?」
「這小鬼還是蠻有意思的。」金髮男子並沒有理會路西法的質問,臉上的邪魅也突然變的嚴肅起來,「快想想怎麼離開這,這小鬼的能力讓人很不爽。另外我之所以要你陪我去喝酒,路西法,你難道想被刺死了神子的聖槍戳幾個窟窿嗎?如果不介意的話,那邊的島上可是有人拿着正品的哦。」
路西法微微一怔,正要說話間魂之哀傷的吼聲卻率先傳來:「神究竟是什麼東西?不同於人類臆想出的虛幻之物,你們言之鑿鑿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你們又究竟都知道些什麼?選擇吧,告訴我,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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