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林牧以凡間兵器在高峰之上,招雷引電,以雷聲震體,突破蛇蟒界限時,有一柄劍,經受住四次雷電洗禮,被林牧命名為雷光劍。
當時的雷光劍,因為林牧有一絲神識被震散而入,因此能被林牧以神識驅動,對那時的他來說,無異於猛虎長出爪牙,可以算是護身保命的底牌。
但隨後,林牧拜入騰龜河府,一身靈力修煉甚速不說,還先後得了雨靈劍、龍蛇劍。雷光劍畢竟由普通凡鐵而來,質地堅固方面,根本不如這兩柄靈劍,因此被林牧一直雪藏囊中至今。
方才雷電炸響,他才想起一件事來。
雷電震體時,他曾有過一段時間的神識快速增長期,但當時一心沉浸在由蛇化蟒的喜悅中,即使注意到這件事,也只是以為是因為自身根基增強,化身成蟒後無論氣血、靈力、還是經脈、神識,都正常增長的緣故。
但此時想想,卻又不是那樣,自已經歷第一次雷聲震體時,便覺神魂茫茫而散,再回神時就有極大增長,這般立竿見影的效果,絕不正常。
一條蛇、一條蟒神識之間,真就有那般大的差別?
手中雷光劍,劍身的殘餘雷電之力,雖已被自己吸收,但那仍舊隱現的明白色的雷光,可見雷電之力,已經滲透到劍身內部。
想來它也足可比其餘普通鐵劍,能更好地承受雷電之力而不碎裂吧?
何況囊中還有數千柄精鐵長劍,這些都是月無心當初練劍所留給自己的。
柳暗花明又一村,雖還有些其他不少問題需要解決,但林牧仍舊心情一松,快意莫名。
李天意見天上雷電轟落不到自己頭上,便也不走,只是暗暗看着林牧,不知在想些什麼勾當。
眼看雷雨將下,林牧乾脆直接盤坐河邊,靜心感受天空不停炸響的雷聲,對自己妖身的影響。
雖是挾狂風暴雨而來,但卻沒有一點陰沉,每一次雷電炸響,都是一股痛快淋漓的洗涮天地身心。
體內沉穩的氣血,被這天地激昂戰曲引動,逐漸澎湃而起,熱血奔流,滾動周身,上涌眉心。
眉心,又稱印堂穴,但在絕頂的練體士口中,又有一個名字,喚作精元上胎。
渾厚的氣血進入眉心,那裏,也是林牧神識所在。
隨了保留一絲神識在外警戒,林牧散去對全身氣血靈力的控制,只是全力觀察其自發的變化。
一絲絲淡紅色的血絲自眉心湧出,想要融入林牧冷眼旁觀的神魂之中。
查覺到這股血絲只是自身氣血所化,沒有什麼危險,林牧便放開阻礙,讓其進入。
一股溫暖安心感覺湧現心頭,仿佛久旱的大地,再次得到甘露滋養,萬物重現生機,神識竟然增強了一絲。
千百次地全力運轉神識,早就對其強弱精純,瞭然於心,林牧確信這不是幻覺,自己沒有感受錯誤。
「氣血養魂?典籍中所記載,氣血旺盛,性情陽剛的生者,神魂強大,百邪不侵,莫非說得就是這種情況?嗯……我天生氣血冰冷,沉寂周身,以前即使有血氣養神,想來也是細微至不可見的程度,如今被這雷電之力引動,其增強的幅度才讓我查覺……」
「難怪以前幾次熱血戰鬥後,覺得精神暢快,神識增強,本還以為是戰鬥突破,原來竟也是同樣的原因麼?」
不過,當初由蛇化蟒,神識被雷電殘力擊中,待消去那股霸道雷電之意後,分明感覺有一股溫暖之氣融入神念,隨後神識大增。
如此說來,雷聲震體,引動氣血養魂;雷電入體,卻是另含助長神魂的不明之物,類似清靈竹本源靈力的那種存在?
心中猜測,林牧用力一揮,數柄精鐵長劍如箭激射,源源不絕飛出先前所看靈壁籠罩範圍。
水中李天意心中一驚,以為林牧發現他的行蹤,心中一顫,身上鬼氣一陣涌動,隱隱散發。
怒雷掣劍,轟然而落,數柄鐵劍或斷裂數段,或碎裂成粉,或融化成汁,在半空四散而去。
看準一塊大些的鐵劍碎片,林牧騰身而起,足踩水波,躍向河中。
李天意心中有鬼,更是懼怕,只當林牧真正發現自己,趕緊收斂氣息,急速潛水而去。
眉頭一皺,看向黑暗水下。腦中熱相視界僅有模糊不清的一道龜形,但水族特有的水下視力之能,卻讓他看清那個急速而走的龜影是誰。
龜禪?
它在暗中窺視我?嗯,身上氣息也甚是奇怪……
按下心中疑慮,林牧伸手接住水面那塊被雷電擊碎的鐵劍碎塊。
傾刻之間,林牧再看不到其他事物,眼前唯有一道撲天蓋地的雷電明光,轟然而來。
林牧心中早有準備,神識沉浸在無蹤劍式劍意之中,登時無形無質的神識,如化利劍,不動不搖,外層護衛無蹤劍氣,直攖其鋒。
碎片之上,本是殘餘雷電之力,據林牧先前所試驗,這種程度的雷光他絕對能夠承受。再加上故意讓碎鐵入水,再散去一些雷電餘力,無蹤劍意保護神識,比之當初,相差何只十倍!
雷光攻勢,撲天蓋地,滿目儘是白光,林牧緊守的心神,驀然一動。
「這般威勢,如金烏墜地,與千山破日一招劍意倒是契合……千山破日,從字面上理解是千萬名山,想要破開蒼穹……」
「但是,那些雄踞蒼茫的群山,真的是在每日裏向天叫囂,誇讚自己氣勢足可破大日之威麼……」
不對!
「神氣內斂,無悲無喜,內心雖激昂熱血,卻是神完氣足,不含任何張狂之意。大日雖強,卻也不再能成自己的威脅,只要緊守自身,便是萬劫交身,也是不傷分毫。如此一來,又何必整天想着什麼與日月爭輝呢?若其有意欺壓,自身穩如泰山,手持西嶽之鋒,隨手一劍破開,也就是了!」
神識之內,雖有把握能以無蹤劍意,將雷電殘意擊散的同時不現絲毫氣息,但林牧卻突然放開心神,不再全心警戒,不再隨時準備以無蹤劍氣將其擊散。
心中只是感受着千山破日之招意,無悲無喜,不急不躁。穩重如山,擋在雷電之前。
轟然一聲,來襲殘雷如卵擊石,登時散成數股,不成氣候,如同敵兵一般,向着周圍經脈、血肉劈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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