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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煩這些年少氣盛的青年武者……」
這美婦身段豐腴動人,舉手投足皆是令人沉醉的風情,不悅道:「這些年輕武者不管走到哪裏,都是天生的惹禍精。」
「嘿,我們都年輕過。」段書文顯得溫文爾雅,提醒其慎言。
美婦封意婷冷哼:「你們這些儒家弟子……就沒有一個敢說真心話的。」
段書文和封意婷等人,身份來歷雖各自不同,今次在這裏,算是演武大會的組織方。演武大會的歷年曆代,從來少不了要有人維持秩序。
段書文等人就是負責這一帶的秩序。這幾日下來,光是青年武者互相滋惹是非,實在就有不少次了,堂堂神照境強者來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怎教人不心煩意亂。
「是兩個靈游境。」段書文稍微檢查一下,就已有發現。
「一個抱真,一個靈游。」封意婷充滿諷刺的一眼撇過去,似乎在嘲笑段書文的眼力。拈住一撮土,封意婷身子一僵,倒抽一口寒氣。
段書文凜然蹲下,抓住一撮土同樣感應一二,面色掩不住駭然:「又是兩個凝練精魄的小傢伙?」
封意婷花容失色,心底掀動波浪,深吸氣道:「已經凝練精魄的青年武者,好像都有七八個了。如果加上這兩個。那就是……」
想着這數字,頓時就恍惚失神。段書文苦笑,任憑泥沙從指縫落下,喃喃道:「究竟是我們老了,還是年輕一代的天才太多了?」
封意婷瞥眼,隨口一句諷刺令段書文臉色發黑:「自家無能,就不要怪年輕天才多。」
好在段書文乃儒家中人。修養素來不錯。不然,真要給這封意婷氣的七竅冒煙。段書文忍着惱火,淡淡道:「你們落霞宗有鄭重南。我們求知宮也有宋希文。」
「就不知先前的二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段書文流露一縷隱蔽的擔憂。
封意婷諷刺道:「你擔心那兩個青年武者是散修,怕求知宮弟子難以取得好成績。我落霞宗不怕。」
「風吹雪。」段書文清清淡淡的一言,就令封意婷啞口無言。
風吹雪的來歷不為人知。是否散修,也無人知曉。
演武大會,的確向來是一個成名之地。然而,和很多時候一樣,人們最關注的從來是眾星拱月的那少數幾人。
如果青年散修的風頭太猛,會搶走各家各派的風頭。
…………
「老弟,你是不知道。前晚連續兩次大戰,一次是在城中,一次是在城外。嘩,那叫一個厲害。」
酒樓外艷陽高照,程虎眉飛色舞的講述,形狀誇張而激動道:「那是精魄啊,那是精魄啊!」
蕊兒用筷子撥弄碗裏的米飯。大眼睛忽閃忽閃,奇奇怪怪的看着大哥哥。她當然知道,這個程虎大叔說的就是大哥哥,可她就是不說。
談未然無動於衷,無奈摸摸鼻子。程虎說得自己熱血沸騰,一拍腦袋想起正事。昨日匆匆一見,談未然就委託他查一查強大的青年武者,也算略有結果。
此時娓娓道來:「這次真不一樣,聽說,這次參加演武的青年高手太多了。光是靈游境,就有七八個,抱真境更加不計其數。你說變態不變態。」
「他娘的……」程虎突然拍案而起:「老子混混蕩蕩三十來歲了,都才御氣境。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天才,也是個人才。可跟這裏一比較,我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三十餘歲的御氣境,作為散修來說,並不差。如果沒入過小秘境,那就堪稱出色的成績了。
不要以為散修沒機會踏入小秘境,升龍城的小秘境,就是允許對外開放的。
為了神秘的天生死敵,昨日談未然也搜集了一番信息,和程虎的信息互相拾遺補缺,糅合在一起,就粗略有所了解了。
等程虎細細分說,談未然一一印證。
十大演武的規矩一樣,只准年紀在三十歲以下,御氣境以上的青年武者參加。憑這兩條硬條件,將真正意的各地出色天才給篩選出來。
御氣,抱真,多是演武的主力。至於靈游,那純粹是極少數,歷年曆代都屈指可數。
如程虎所說,和談未然所打聽的一樣。今次參加演武大會的靈游境,僅是目前就確認有八名之多,的確是歷年曆代中最多的一次。
那意味,八名靈游境,而且統統是三十歲以下,哪怕放在玉虛宗,哪怕一千年能出現一個,都是很不得了的大驚喜了。
「八大靈游境……」談未然百感交集,今次的八大靈游境,就是新一代天才集體爆發的最真切跡象。
很多人以為是意外,但,這絕不是一時意外。如果能有人細心分析,中央演武等地的演武,同樣是耳目一新的天才爆發,就知道絕對不是一時意外。
「多如繁星的天才們,輝煌的138看書網,已經來臨了。」
收起雜念,談未然暗暗盤算,聽說八人中,據說有三個專注練氣,疏於技藝,實力有限。
當然,現在技藝差,不等於將來也差。現在實戰差,不等於將來也差。人家壽命悠長,這就是優勢。
是技藝為先,還是練氣為先,素來是一個爭論不休的命題。最後爭來爭去,照樣是認為兩者該平衡發展的中庸之道在和稀泥。
不計傳言中,那三名多練氣少練技藝的靈游境,剩下來的幾人分別是:
陸放天。天火荒界陸家子弟,陸家頗有一定名氣。
雲瑤。赤霞宗弟子,需要指出的是,她是一個女子,赤霞宗也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宗派。
燕獨舞。同樣是女子,並且暫時沒人知曉其來歷。
杜預,是散修,且是來歷不明!
八大靈游境中,第八個是昨日新來的,暫時沒有多少信息流傳出來。
談未然暗暗佩服不已,他只打聽到七個。若不是程虎說起,他都不知道還有第八個。熱情豪爽的程虎,打聽消息倒是一把好手。
此時的程虎毫不掩飾興奮:「所有人都認為,杜預將會是第一。」
談未然忍俊不禁,與其說認為,不如說是散修們的共同冀望。
話又說回來,杜預能以散修身份,達到今時今日的修為,那絕對堪稱驚采絕艷。考慮散修的實戰水準是公認的一流,難怪普遍認為杜預將會摘下第一。
心念一動,一縷森寒光芒悄然浮現,又悄然收斂。
會不會,就是杜預?
談未然淺淺抿嘴,前夜的第一個蒙面人,他猜得出是誰。而第二個蒙面人會是誰?
「你是誰?」談未然搓臉龐,思忖:「靈游境,開闢金府,練就秘術,身懷神通,凝練刀魄。你很強,真的很強。」
談未然並不妄自菲薄,那個天生死敵能在生死搏殺中和他平分秋色,絕對堪稱可怕,對方絕對足以矗立演武大會最巔峰的行列。
從種種跡象來看,談吐,習慣,經驗等細節,談未然能肯定對方年紀不大,八成是來參加演武的。
陸放天,乃是陸家的人。陸家頗有名氣,其功法技藝頗有特點,那蒙面人顯然不是。
雲瑤是女子,蒙面人顯然是純種男人。
燕獨舞!談未然隱約對這個名字有一定印象,就是暫時想不起來。
剩下的就是杜預,以及昨日抵達的神秘第八人。
也許是,也許不是。
談未然笑吟吟,淡淡的光芒收斂着。當然,他也不會只盯着那八個靈游境。
前晚,對手始終不露真面目,故意用假聲說話。對方可能暫時隱藏修為,也許,對方就隱藏在大批抱真境中。
談未然來,是另有目的。以對方實力,說縱橫天下早了一點,可是和談未然一樣,都不會太在意,也不太看得上演武大會上的諸多好處。
如果對方是為見識一番,為增廣見聞而來,隱藏在抱真境之中無疑更低調。
談未然淺笑中,蘊藏一絲冰冷。
前世殺死他的,究竟是不是前晚那個天生死敵?
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
界橋一端,五彩光波搖曳一下,如同水紋一樣。
一條條身影從界橋中跨步而出,一名氣質雅致的美婦緩緩的裹住一名少年,飄然落下來。
少年顯然稚嫩,也未脫去農家氣息,憨厚而靦腆的左顧右盼一會,問道:「蘇老祖,這裏就是周天荒界?」
「嗯。」蘇宜應了一下,環顧低道:「王鐵,你認得談未然,就到處看一看,且看他在不在。」
王鐵點點頭,又遲疑道:「老祖,其實,我覺得未然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興許,他不會來。再說,他修為好像不太高。」
王鐵對蘇宜的稱呼,沒錯。
講求輩分,是一種必須的禮法。有輩分稱呼就夠了,不是太講究其中的細緻差別。稱呼女子,大體喊一句老祖,或者太姥等等,都沒錯的。
蘇宜啞然微笑,她沒解釋。談未然是首座,憑這一條,不論修為多差,也絕對會不惜大量資源,將其修為推上御氣境。
所以,她相信,不論談未然之前的修為是什麼,而今都絕對不會低於御氣境。從這一點來說,或許會來參加演武大會也說不準。
蘇宜親領王鐵一道來周天荒界,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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