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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曼死死咬着牙。書神屋 m.shushenwu.com
他不是軍事家,也沒有上過軍校。
可他知道,華夏的這種正面攻擊方式,擊敗北約的可能性非常小。
已經在形成了一整條完整防線的北約,完全可以讓華夏軍撞死在他們的防禦鏈上,他們將如同繩子一般纏上來,讓華夏軍最終消耗掉一切力量。
可是他還知道,當北約人向中央島嶼發動進攻時,當無數華夏民眾在炮火中哭喊奔逃時,華夏艦隊向強大的切爾達,發動了進攻。
敵人的威名和強大,沒有讓他們膽怯。
他們,在英勇作戰!
哈里曼渾身都在顫抖着,不知道是因為耳畔北約人的刺耳聲音而憤怒激動,還是因為華夏艦隊這種飛蛾撲火般的悲壯。
他猛地轉過身,紅着眼睛,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般向狂叫的北約中年記者撲去,一拳頭狠狠揮在他的面頰上。
當中年人臉頰變形口噴鮮血仰後就倒的同時。
早已經忍耐不住的華西和任商,也同時撲了上去。
「這四個點,選得很有章法。」切爾達負手立於指揮台欄杆邊,凝視着從一層大廳一直向上延伸到四樓的巨型天網主屏幕,對身旁的阿歷桑德羅道。
此刻切爾達並沒有指揮戰鬥。代替他指揮的是沃爾特.卡內基。
這位以防禦見長的米國名將,指揮功力極其深厚,經驗也相當豐富。雖然華夏軍來得很猛很快,可是在他的指揮下,北約防禦鏈卻紋絲不動。各艦隊沉着應戰,絲毫不亂。
除了卡內基以外,在防線左端位置,是格林尼斯帝國名將伊登.卡德爾坐鎮。右邊則是德克西名將班寧坐鎮。中央更是有夜軍統領克勞迪厄斯.基恩斯統帥。
整條防線可說穩如泰山。tqr1
「你猜猜。」切爾達回頭看着阿歷桑德羅,面色嚴肅地問道:「現在的華夏軍指揮官是誰?」
阿歷桑德羅心頭一凜,皺眉沉思。
良久,他開口道:「華夏軍內部向來不怎麼團結。華夏人高傲自負不說,且一向不怎麼看得起悍軍。我想即便是黃勝天指定,在他病倒之後,這些不情不願跟他南下的將領也不會服從那個資歷學歷統統不如他們的傢伙。最大的可能,是由趙小算接手。」
「分析得有道理,不過趙小算向來穩重有餘,進取不足。」切爾達搖頭道:「這不是他的風格。」
「那麼,會不會是王狂戰,或者天機上將?」
阿歷桑德羅將華夏名將都逐一甄選一番,自己搖頭排除了天機老人:「應該不是天機。以那些華夏人的傲慢,天機老人也算不上什麼名將。應該就是王狂戰了。」
「這種戰術倒的確有王狂戰的瘋子風格。」切爾達笑着道:「不過我還是覺得,華夏軍可能由方楚天指揮。」
「哦?」阿歷桑德羅詫異地問道:「將軍,為什麼?」
巨大的屏幕上,幾艘戰艦正在互相開火。切爾達靜立於指揮台上的身影,在屏幕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渺小。
他仰頭看着屏幕,沉默良久。
就在阿歷桑德羅眉頭禁皺,心情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切爾達忽然轉過頭來,目光奇怪地看着阿歷桑德羅,哈哈大笑:「你啊你啊,怎麼就不想想。悍軍艦隊拖在後面做主陣,中央旗艦又升在悍軍的『上京』號上,不是方楚天任指揮官,還會是誰?」
阿歷桑德羅一時間目瞪口呆。
除了懊惱自己居然沒看出如此明顯的線索外,更因為他做夢也沒想到,切爾達居然也會如同孩子一般開這樣的玩笑。
切爾達爽朗的笑聲在指揮大廳中迴蕩着。
忙碌的參謀們仰頭看去,那位他們心目中神一般的男人,就站在指揮台上,與阿歷桑德羅少將談笑風生。
只要看見他,所有人都堅信,北約永遠也不會失敗。
「說實話,黃勝天的眼光不錯。」切爾達笑過之後,轉身走向指揮席,接過一位參謀端來的咖啡,示意阿歷桑德羅在旁邊的位置坐下,說道:「如果給方楚天十年時間,或許他還真的能撐起華夏。你看他以前的戰績,看他敢用整個中央島嶼換我們的戰機這份狠辣果決就知道,這個人不簡單。」
「不過。」切爾達喝了口咖啡:「他畢竟還年輕了些。我仔細分析過他指揮的每一場戰鬥,發現他在指揮上有天賦,有運氣,但沒經過長年正規軍學教導做基礎,這是他的致命缺陷。」
他抬眼看了一下屏幕:「無論他用什麼手段,能將華夏軍捏合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足以讓黃勝天為他驕傲了。可惜他的兵力太少,內憂太多。個人軍事素養在這種正面戰鬥上也嫌不足。只要久攻不下,再遭遇幾場局部失利,這支聯軍就會如同一團散沙,被風一吹,了無痕跡。」
阿歷桑德羅恭謹地傾聽着。
目光充滿了敬畏。
當切爾達聲音消失,指揮台又恢復了安靜時,他忽然想起,那位依靠針對悍軍而來到切爾達身邊的穆爾,已經很長時間沒看到人影了。
「上校,這是您要的資料,全都在這裏了。」
幾位滿頭大汗的三組參謀站在穆爾的辦公桌前,將一份份電子文件夾一一插入辦工作的文件槽口。
「唔,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埋頭工作的穆爾抬起頭來,對參謀們擺擺手。雖然說這話,可圓臉上飛挑呈倒八字的小眼睛裏,卻滿是思索。
「是。」
參謀們如釋重負地轉身走出了辦公室。自動門一關上,幾個人就互視一眼,紛紛發起牢騷。
「狗屎,我的腰都快累斷了。那麼多文件他找來幹嘛,難道還真能看出點什麼東西去邀功?」
「能看出什麼來?從雙星角戰役到這裏的所有戰鬥,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打的。我們每天看着,怎麼就沒看出什麼東西,我看是這傢伙不關心自己的本職工作,被將軍詢問時問住了,現在來惡補功課。」
「我倒覺得,他好像發現什麼了。」
「發現個屁!他能升到這個位置,不就是他膽子大,敢推斷悍軍的戰術,又恰好蒙上了兩次麼?現在黃勝天都垮了,悍軍還能翻得了天來?看看天網去,華夏軍已經是強弩之末。正面和我們作戰,再給他們一萬次機會,也是個輸。」
「那倒是。班寧,卡德爾和基恩斯,這陣容可算是第一豪華了,再加上卡內基上將。嘿,我覺着這一戰都用不着切爾達大將親自出手。」
「現在大局已定,華夏軍不過是最後盡人事罷了。我估計這就是為了給華夏民眾一個交代。等到敗上幾陣,他們就得撤。就算指揮官不想撤,下面艦隊總有些人免不了要先跑路。」
「這個道理穆爾就不明白?他還想幹什麼?」
「管他幹什麼。大伙兒都知道,這傢伙已經沒什麼用處了,就他偏偏還心思熱切,巴望着往上爬。讓他自己看去,看他能不能看出一朵花來。」
參謀們一邊說着,一邊順走廊遠去,消失在拐角。
寂靜的辦公室里,穆爾依舊專注地盯着屏幕。
中央屏幕上播放的是從雙星角戰役之後一直到中央島嶼的所有戰鬥。兩邊的屏幕上則是和戰鬥有關的文字信息和數據。
穆爾仔細地看着,不時停下畫面,又調出另外的一場戰鬥做對比。
忽然,他停了下來,死死地盯着屏幕,口中倒抽一口涼氣。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一個人指揮的!」他猛地站起身來,飛快地踱步,口中喃喃自語。
「一定是我想錯了!」他站在舷窗前,望着窗外的海面,忽而又快步走到辦上桌前坐下,再度查看起之前的戰鬥。
越看穆爾就越心驚。
他發現自己的判斷並沒有錯。從雙星角走廊以來,北約追擊部隊和華夏斷後部隊的所有戰鬥,以及雙方進入中央海域之後的一系列戰鬥,都是同一個人指揮的。
大大小小數十場,每一場都是!
「方楚天。」穆爾看着屏幕,口中不住地念着這個名字。
對方的指揮手法細節,他非常的熟悉。除了方楚天以外,沒有哪一位指揮官有他相同的指揮習慣。
他很少正面對決,艦隊戰鬥時,通常會採用大量的運動迂迴。
他也不怎麼喜歡運用遠距離的齊射,而是利用戰艦的高速遊走和艦隊之間的配合,迫使對方無法從容齊射,從而拉近距離,進入絞殺戰。
還有幾次北約吃虧的戰鬥,對方都是出動悍軍,對悍軍的撞擊戰術和戰艦分體時機掌握的非常好。更重要的是,他的許多戰術中,都大量運用戰機。
這正是方楚天以『末世』級航母為基礎的戰機為王策略。
穆爾同時還發現,這位華夏指揮官在運用基礎戰術的時候並不熟練。追擊戰中有好幾個地方都能看到他指揮失誤後又迅疾彌補的跡象,仿佛有人在他旁邊指點。
這些跡象並不明顯,或許是時機掌握不對,或許是應對戰術不適合,或許是戰術特定變化規則沒掌握,都是短短一瞬就迅疾改正過來。
可穆爾還是通過反覆觀察,從中發現了蹊蹺。
基礎戰術,是任何一個軍校畢業的學員都不會犯的錯誤,更別提趙小算王狂戰這樣的名將老將了。
因此指揮官只可能是半路出家的華夏上將方楚天!
在那支艦隊中,只有這個還算年輕的傢伙,才有可能坐在指揮席上,犯下這些錯誤,又迅疾被旁人指點而改正過來。
讓穆爾震驚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人的基礎戰術掌握,越來越嫻熟。
到最後,完全不犯任何錯誤。
不僅如此,在中央海域的幾場局部戰鬥中,他指揮下的華夏艦隊打得相當漂亮,各種戰術動作簡直就像事先經過了精密計算過一般,那種感覺就像切爾達,或黃勝天給人的感覺。
穆爾忽然想到了什麼,飛快地調出雙星角戰役。
「砰!」
霍然起身的他,直接撞翻了身後的椅子!
在他面前的屏幕上,黃勝天和切爾達之間的戰鬥,完全就是一本基礎戰術的教科書!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穆爾雙目失神地喃喃道。
他終於明白了過來。
黃勝天為什麼執意南下,押上畢生的榮譽,和切爾達打一場像雙星角那樣的戰鬥,這個隱約困擾着他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黃勝天的目的,不是和切爾達對決。
他是在利用雙星角那場人類最巔峰的軍事家的對決,給方楚天上課!
想到這裏,穆爾在也按捺不住,飛快地衝出了辦公室,向指揮大廳拔腿狂奔!
「哦,有這樣的事?」切爾達看着面前氣喘吁吁的穆爾,饒有興致地問道。
指揮台正前方的巨型天網屏幕中,華夏艦隊就像洶湧的海浪,一次次帶着仿佛毀天滅地般的氣勢,兇猛地撲上岸邊的礁石,卻在和堅硬礁石的撞擊中一次次被粉碎。
「是的,將軍。」穆爾急切地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切爾達:「這是我剛剛匯總的幾場戰役的分析對比資料。」
切爾達沉默了一下,微微一笑,接過了穆爾的文件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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