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活着的屍體!
其實段天道的比喻很恰當。
這個時刻,整個基地都在散發着生命的氣息,跳躍呼吸,就像活的。
而與此同時產生的強大威壓,都似乎在對兩個入侵者進行恐嚇和挑釁。
只可惜段天道從不畏懼恐嚇,而且挑釁他的人一般都掛了。
穆冷卉完全沒有感覺,沒辦法,來自生命的恐嚇對於具有死亡天賦的人,基本是對牛彈琴。
隨着對環境的逐漸熟悉,段天道從撲天蓋地的濃烈生命氣息中,發現了許多不同尋常的地點。
他忽然抬手一槍,將從角落裏撲來的一隻異生獸半個身體轟碎,然後帶着穆冷卉大步走向倉庫右邊。
那裏的牆壁覆蓋着一層肉質膜,段天道右手五指插入肉膜內,用力一撕,將整張肉膜撕了下來,露出裏面藏着的一道小鐵門。
門沒有鎖,只是簡單地帶上而已。
段天道抓住把手用力一擰,就將鏽死的掛鎖擰開,推開了鐵門。
鐵門後是個只有十幾平方米的小房間,佈置非常簡單,靠牆豎着一排金屬文件櫃,另一面牆壁則安放着武器架。
房間中還有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和一張床,看來是過去倉庫管理員的值班室。
床上的織品早已在久遠的時間中變得破碎不堪,但還可以看得出疊得很整齊,不知道幾十年沒有使用過了。辦公桌方的牆壁,還釘着幾張記事貼紙。靠近天花板的通風口不斷向裏面吹着風,頂棚的日光燈則散發着慘澹的白光。
詭異的是,值班室中竟然還有一個人在!
他身上的制服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稀疏乾枯的頭髮垂在腦袋旁邊。
他坐在辦公桌前,不斷用筆在寫畫着什麼,只是手中的筆已經只剩下一根鋼杆,而桌子上根本沒有筆記本,記事薄的紙線早已消失,就是硬橡膠製成的筆墊在不知道多少年的寫畫下也只剩下了一個邊框。
聽到了房門的響動,那個人頭也不抬,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句什麼。段天道依稀分辨出,他說的是:「等一等……讓我……填完單……這批貨物……很多……」
段天道輕輕吸了一口氣,心中凜然。時間似乎回流到了幾十年前,並且就此凝止。
看外面封門的肉膜,這裏被封閉了很久,而且在房間中看不到食物,那麼這個人是靠什麼生存下來的?
似是感覺到進來的人沒有離去的打算,還在不停地用筆桿在辦公桌面寫劃的男人終於站了起來,回頭向門口望去。
他的臉上呈現出詭異的青紫色,眼眶深深地陷了下去,皮肉因為失水而收縮,幾乎貼在了骨頭上,嘴唇已經完全爛去,露出兩排泛黃的牙齒。他的雙眼則是白朦朦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瞳孔。
這根本就是一具活屍,不,就連活屍都比它要多出不少的血肉。這個男人的身體中幾乎沒有什麼水份了,如果不是還能夠活動,甚至還可以說話,完全可以把它看成是乾屍。
雖然雙眼明顯看不見東西,但是他仍然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感覺到了段天道和穆冷卉的存在。
「人侵者……警報……」他沙啞而笨拙地叫着,撲向門邊的報警器。
經過這麼多年,門口的報警器早已失效,顯然管理員的記憶還停留在當時的年代,和身撲向報警器。
但是他這一撲,力量卻大得異乎尋常,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沖了過來。段天道和穆冷卉各自移了一步,閃開了管理員的沖勢,眼看着他轟然撞塌了半邊牆壁,摔進了倉庫里。
管理員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超人的體能和力量,撞穿了混凝土牆壁的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從沒有嘴唇的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吼叫:「入侵者……死……」
隨後就以超越了異生猛獸的力量和速度撲了過來!
對於現在的段天道來說,這種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憑着本能撲擊的攻擊即使速度再快、力量再大也沒什麼威脅。
段天道的身體輕柔地一側就讓開了撲擊,同時一腳踏在管理員的小腿上,讓他完全失去了平衡,向地面栽落。
在管理員空朦的眼球中最後映出的是重劍劍鋒。
重劍在穆冷卉的運使下掠地而起,反削而上,將管理員斜斜地切成了兩段。
啪噠。
兩段干硬的身體摔在地上。
管理員依舊在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四肢漫無目的地擺動着。雖然他已經失去了威脅,但是望着切口的段天道和穆冷卉卻同時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管理員身體上的巨大切面,居然只流出幾滴深紫色的體液。已經可以證實,他這個身體中,幾乎是不含水的!
水是一切生命的源泉,這是已經深深刻印在這個世界的常識。
但現在,常識就在段天道和穆冷卉的面前被顛覆了。
看了一會,段天道就將目光從管理員的屍體移開,開始觀察着這個房間。
有水還是沒有水,生命的源泉究竟是什麼,不是他現在需要關注的問題。
段天道伸手從牆壁上摘下一張釘着的紀事簽,那面有幾行很漂亮的字,而且很清晰,只有幾個單詞模糊不清。
「七月七日。這個時候地面上已經是夏天了,而我卻只能坐在這裏,終日把日光燈當成陽光,時刻忍受着陰冷和潮濕。不過再有一個月我就干滿三年了,就會有一個月假期!我的上帝,我真不敢想像,整整一個月的海灘、陽光和溫暖的風會是什麼樣!
好,我承認,除了那個該死的主管,這份工作也不是那麼糟糕。至少它能夠讓我第九百零三章活着的屍體!
在五年中就把貸款還上,那可是一棟在加勒比海的度假屋,還有兩間臥室!
不過在想這些之前,還得為下午要來的那批貨作些準備,這批是最高級別的貨物,不能出一點差錯。該死的!我討厭最高級別的貨物。我更討厭最高級別的生物試劑……」
牆壁上還有幾張勉強可以分辨得清字跡的紙條,都是些零亂的感慨,無外乎作抱怨工作和詛咒主管。但是仍然有幾張字條引起了段天道的注意。
仔細讀了幾遍了,段天道將這些字條按照時間順序排好,再重新讀了一遍。
「……該死的,他們把我的假期取消了,而且根本沒有通知我什麼時候可以休假!詛咒他們!另外,前幾天突然發生的震動是怎麼回事?我以為海底的火山要噴發了呢!」
「……今天我把一箱東西搬到了第四層。看來這東西很重要,因為彼得主任居然親自看着我搬它。他可是整個基地的頭!在這裏幹了幾年,這還是我第一次下到第四層,以前最多允許我去第二層……可是,他們還是沒跟我說什麼時候可以休假!」
「……非常輕鬆的一周,完全沒有什麼活兒。基地也不再象以往那樣潮濕了,但它又變得太幹了。詛咒那些維修空調的傢伙!這幾天我感覺很不舒服,也許該去找醫生看一看了。」
「連續幾天在做惡夢,好象有什麼東西正在我身體裏生長着。就是清醒時也能夠感覺到它們!我的上帝!可是醫生很忙,要預約到一星期之後,我知道他是顧不上我這樣的小人物的。希望我還能堅持一個星期……」
「……明天就是和醫生預約的時間了,可是我想我挺不到明天了。我可以確定,一定有什麼東**在我的身體裏!我能夠感覺得到它……」
「……忽然發現,基地中的人少了很多。該被詛咒的主管也好久沒有看到了。他們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瞞着我……」
看完這些字條,穆冷卉揮動重劍,將管理員還在蠕動的上身完全剖開。他胸腔內所有屬於人類的臟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以一個填充了整個胸腔的紫黑色器官,從這個器官伸出許多細細的觸鬚,通向身體各處,直達指尖。看來就是這些觸鬚操縱着管理員身體的動作。但是那件巨大器官的中間是空的,在管理員的後背上也可以看到一個被撕破的口子,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這裏脫出。
段天道則在房間中細心地搜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他看看管理員被剖開的身體,沉吟了一下,說:「看來他成了某種生物幼蟲的寄居體。我們接下來要小心些,注意保存體力。」
「別擔心,我厲害得很。」穆冷卉微微呲了呲牙。
走出管理員值班室後,整個倉庫中靜悄悄的,除了那些有規律地蠕動着的肉管外,完全看不到一隻異生獸,似乎它們都躲了起來。就連幾顆孕育着胚胎的卵也停止了鼓動,好象生怕引起段天道的注意。
段天道回想了一下基地的佈局,就向倉庫的緊急出口走去。這個小側門連通着兩條通道,一部維修電梯和一個應急逃生樓梯。複雜的地形毫無疑問是有利於段天道的。
段天道拿出一根不知從哪裏找來的鋼絲,在門口橫向拉了兩道,然後才伸手推開側門。門開的同時,他即刻閃到了一旁。
洞開的安全門中突然噴出一道強勁的烈風,一隻異生獸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撲進了倉庫!
它顯然潛伏已久,只等着獵物掉落陷阱,再施加致命的一擊!然而蓄勢已久的撲擊卻反而讓它落入了段天道的陷阱,它的身體猛然撞在兩根細細的鋼絲上,猛烈的沖勢將鋼絲徹底拉伸變形,然後崩斷。雖然它的**非常堅韌,但是全速衝撞下,鋼絲仍然對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它的頭幾乎被切成了兩半,勒進胸部的那根鋼絲則是徹底截斷了它鋒利有力的前肢。
異生獸噴灑着大量的鮮血栽在地上,它不斷掙扎着想要爬起來,結果卻只是讓前肢徹底脫離了身體。
段天道走到異生獸旁,正要檢查,忽然回身向通道中望去。並不是只有一隻異生獸埋伏在通道里,另一隻異生獸已經無聲無息地進了倉庫,此刻正躍在半空,亮出如刀鋒般的巨齒,全力向段天道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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