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偉雖然沒有哭,但是他明顯的確有了些猶豫,在沉默了幾分鐘後,他還是笑了笑:「沒有關係,就算真的是這樣,我就把證據做得充分一點好了。我會把雲裳小姐做成木乃伊,但是紅妝小姐就只好丟在海里淹死,到時候就說你失足墮海,把你的屍體還給殷有德,再負些財物方面的責任,在沒有證據指證我有心殺害你的情況下,這想必也就夠了。」
宋紅妝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錢偉說的沒有錯,證據這種東西,只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有用,殷有德在無法證明錢偉有心殺害宋紅妝的情況下,又得了可能是很豐厚的賠償,想來也沒有藉口再發難。
說來說去,今天她和宋雲裳,是怎麼也無法擺脫香消玉殞的結果了。
錢偉轉過頭,很認真的對宋雲裳道:「對不起啊,本以為可以讓她陪着你的,現在做不到了。」
同樣沒有話說的宋雲裳:「……」
「今天晚上的時間很長。」錢偉冉冉起身,並沒有拿走那把槍,走到牆壁之前,又按下一個開關,很快光亮的牆壁上又側翻下來一個很大的長條工作枱,台子上固定着很多奇奇怪怪,形狀各異的鐵箱子:「你們可以好好欣賞一下我的這些東西。」
錢偉的臉上露出了奪目的光芒,似乎在介紹自己最自豪的東西,隨手打開了左手邊的一個小箱子,露出一排玻璃試管封裝的灰黑色液體:「這東西叫『鎖玉』,是我通過研究古代木乃伊提煉出的一種配方藥劑。」他小心翼翼的隨手拿起一個試管,凝視在液體上的雙眼裏充滿了興奮:「只需要這么小小的一支,一分鐘內就能讓一個人全身僵硬,將那一刻的狀態完美的凝固住,並且永久的保持下去。」
他轉過看向箱子裏的睡美人,喃喃道:「我是趁阿拉加熟睡的時候給她注射的這種藥劑,你們看她的表情,是不是很安詳,很美麗?」
宋氏兩女:「……」
「雲裳小姐。」錢偉拿着針劑走到面如土色的宋雲裳面前:「我能不能跟你打個商量?你看,我已經擁有了一個永遠的睡美人,再來一個一模一樣的未免有些無趣。你看這樣好不好?你保持一個微笑,堅持一分鐘就好,這樣我就可以擁有一個完美的笑美人了。」
宋雲裳完全想都沒想:「你做夢!」
「我這個人呢,是很執着的。」錢偉轉過頭看了看宋紅妝:「如果你不答應呢,我就在你面前折磨你的妹妹,我的法子很多,很惡毒,我想她一定會很痛苦……你一定不希望我這樣做對不對?」
宋紅妝漂亮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決然:「你做夢!」
然後她就伸手了,她迅速拿起了桌上的那柄槍,飛快的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就扣動了扳機。
她其實還想交待兩句什麼的,可是面對錢偉這樣的高手,她很清楚自己不能有一句廢話,只能直接動手。
錢偉是不可能殺死了,但是她可以殺死自己。
溺死的假象可以是失足,但是被子彈穿過太陽穴,就一定是謀殺了,想必錢偉想要歸還一具帶着彈孔的屍體給殷有德,是怎麼也無法自圓其說的。
宋紅妝只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傳遞自己冤屈的信息。
雖然她的動作很突然,但錢偉照道理是來得及阻止的,但他並沒有阻止,只是微笑的看着。
扳機已經到底,宋紅妝的身體已經在本能的抽搐。
但她還是沒有死。
因為撞針的那一頭,只有一個空空蕩蕩的撞擊聲,卻沒有任何子彈射出槍膛,更不要說穿過太陽穴了。
宋紅妝的反應很快,所以她再次扣動了扳機,反覆扣動扳機,拼命的扣動扳機。
錢偉微笑着從她手中拿走那柄沒有子彈的手槍時,宋紅妝的手指還保持着屈伸的狀態。
「手槍這種兇器還是不要隨便玩比較好。」錢偉笑的很有趣:「會死人的。」
怎麼也死不掉的宋紅妝:「……」
「算了,我再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種金屬塗劑吧。」錢偉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階梯上的那扇門,他的時間卡的很準,其實到了這裏,他的戲就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只需要等着段天道從門口飛撲而出,來制止他的惡行。
但是門依舊關着。
說不定是……堵車?
錢偉不得不繼續進行下去:「這種金屬塗劑,能徹底防止細菌和空氣對肌膚的腐蝕,而且還有一種非常強大的功效,它能保持肌體的活性,能讓人在死了之後,身上的細胞依舊保持正常的生長,就像是標準的植物人一樣,所以用針刺能看到鮮血,傷口還會自動癒合。」
宋氏兩女:「……」
「我打算在不久的將來,把這種新的保存屍體的方法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相信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上我這種表達愛情的方式。」
宋紅妝冷笑了一聲:「我相信你的變態,也一定可以保持一個世界紀錄。」
錢偉笑的不冷:「那倒也不錯。能做從未有人超越的第一,也算不枉此生。我記得我小時候……」
然後宋氏兩女就這麼怔怔的看着這個變態滔滔不絕的從地球講到火星,又從小時候講到出生前,就好像這個變態就打算一輩子就這樣講下去,不打算動手了似的。
「嗯。」足足過了半個小時,錢偉終於清了清嗓子:「我該說的也說完了,現在,我們就開始吧!」
按照他的預計,就算是路上塞車,半個小時,段天道跑步也應該跑到了,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段天道就應該一腳踹開大門,衝進來英雄救美。
但是……
門依舊是關着的,而且關的很好,一絲風都沒有漏進來。
宋雲裳並不知道事情會朝哪個方向發展,只知道在錢偉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死期就要到了,所以她苦笑了一聲:「紅妝,對不起,連累你了。」
宋紅妝的表情也很苦澀:「其實從小到大,我都很嫉妒你,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男人都喜歡圍着你轉。這些天雖然故意接近你,也是別有所圖,但是這卻是我和你相處最好的一段日子,我很珍惜它們,也很懷念。如果有機會活下去,我想我會真的把你當成我的姐姐。」
宋雲裳笑的愈發苦澀:「我也是一樣……我枉活了這麼多年,卻一直弄不清楚一個女人真正需要的男人是什麼樣的,直到現在才弄清楚,原來外貌不重要,有沒有錢和權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願意豁出一切來對你好。我很羨慕你,至少你體會過這樣的感受。如果有機會活下去,我可能真的會跟你搶男人噢。」
宋紅妝漂亮的眸子裏已經有了淚花:「好啊!歡迎來搶啊……」說到這裏她已經有些泣不成聲:「我知道殷先生一定不會放棄我的……我也不介意跟你一起跟着他……他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愛情……」
宋雲裳也有些哽咽:「好……謝謝你……」
這個過程雖然不算長,可也不算短,錢偉卻始終一言不發,只是饒有興趣的聽着兩個女人說話。
在時間充足的情況下,再長的臨死感言也是會交待完的,宋氏兩姐妹一直說的話都沒有說的了,錢偉還是沒有着急動手。
到了最後,連宋雲裳自己都忍不住了:「你還在等什麼!動手罷!反正我是絕對不會笑的!」
實在是不能動手的錢偉:「……」
臥槽他大爺的段天道!
為什麼還沒有踹門?!
錢偉只好再次微微一笑,其實他的面部肌肉都已經笑的有些僵硬了:「嗯,在臨行之前,且聽我再為二位彈奏一曲。」
宋氏兩女:「……」
大提琴的琴聲悠揚,而且充滿了詩情畫意,而且拉的曲子吧,也不老少。
錢偉這一拉就好像起了性,把所有他會的曲目都拉了一遍,強大如他,到了後來也不免手指有點酸,在拉完了最後一支《致愛麗絲》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曲子停了,就要死了。
宋雲裳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死到臨頭,此時她竟然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說實在的,這種老是說殺不殺,卻猶如貓捉老鼠般的戲弄,給人心理上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大,她幾乎就要承受不了了,還不如痛痛快快死了來的舒服,所以她忍不住就大喝了一聲:「來吧!」
錢偉終於沒有再笑,說實話,他此時也有一種想要一刀把人全殺光的衝動。
這個該死的段天道!
今天他到底還來不來的!
但是這種衝動很快就被隨之而來的後怕衝破了,要是段天道真的來了,真的看見他的女人掛了……
所以雖然已經實在不想再笑,錢偉終於還是笑了:「我這個人呢,還有個怪毛病,在做事之前,必須要得到徹底的娛樂和放鬆。所以只需要再做最後一件事,我就會動手了。」
「有屁快放!」這回是宋氏姐妹不約而同一起說出來的,老被人這麼折磨,誰也受不了。
「鬥地主。」
宋氏姐妹面面相覷,宋紅妝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嚯的一聲就站了起來:「斗!斗你媽呀!老娘都要死了還陪你鬥地主!要殺就殺!痛快點!磨磨蹭蹭的你究竟還是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的錢偉:「……」
「看來你的脾氣還真是有點大呢。」錢偉的面色終於變了,任哪個正常男人被女人這麼罵,都有幾分火氣,更可況他的火氣本來就已經很大了,他這次露出的微笑終於不再是微笑,而是真正的獰笑:「既然你已經活的這麼不耐煩,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好了。」
說完他就朝宋紅妝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眼見這一刻果真來臨,宋氏兩姐妹一起吸了口氣,一起閉上了眼睛。
終於……
就要解脫了……
錢偉的手掌已經緩緩舉起,對準了宋紅妝脖頸間的大動脈,以他的實力,這一掌的力度拿捏的稍稍不好,就是一掌斃命的結果。
錢偉的眼中已經閃過了一道凶光,段天道曾經說過,既然要演戲,就要入戲。自己現在不是段天賜,而是變態的錢偉!
如果段天道真的來不了,那麼這齣戲說什麼也不能虎頭蛇尾,既然說了要殺……
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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