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道敏銳的發現了徐有容的變化,剛才的份量是自己現在的極限,但卻滿足不了蛻變後的徐有容。
這說明徐有容現在雖然能力全失,身體基本素質卻是大幅提高。
若是等到她重新恢復力量……
媽蛋!這是一代女皇武則天的節奏啊!
段天道苦笑了一聲,又去冰箱中取出兩大塊牛排,開始烹製。
這一次只有徐有容一個人在吃,她吃了兩口,卻似乎有些擋不住無事可做的段天道灼灼的注視,突然放下了叉子,小臉紅撲撲的抬了起來,低聲道:「餵。」
段天道怔了怔:「什麼事?」
徐有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又有泄氣的趨勢,小腦袋又慢慢低了下去,聲如蚊蠅:「我,我是想讓你餵我……」
段天道:「……」
這個心理鬥爭沒有多複雜,他就坦然接受了,不管怎麼說,既然答應了那個秦四海好好照顧徐有容,那就把自己當保姆好了……
誰讓他的那些好東西還沒送來!
說實話,餵一個千嬌百媚且柔順無比的小美女吃牛肉,也算不得一件什麼苦差事。
段天道拿起叉子,小意的遞到了徐有容嘴邊:「來,乖。」
徐有容:「……」
雖然很不滿意自己被當作了嬰兒,但她還是乖乖的吃了下去,然後就等着段天道接着餵。
段天道正要餵第二次,突然怔了怔,轉過頭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沫沫就這麼靜悄悄的,跟鬼似的出現在了廚房門口,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
段天道有些尷尬的放下叉子:「啊!你,你也餓了?」
「我不餓。」沫沫依舊面無表情,緩緩走到桌子邊坐了下來:「我就是無聊,想看你們吃飯。」
段天道:「……」
徐有容的眼裏似乎完全沒有沫沫的存在,只是靜靜的等待着。
段天道實在無法可想,只好僵硬的舉起叉子,繼續餵。
「我前兩天聽到一個故事。」沫沫將兩隻小手都托在下巴上,似乎對於面前這個十分秀恩愛的一幕完全沒有反應:「有個男孩子為女孩子做了一頓可樂雞翅,女孩嘗了一口說真好吃。然後男孩子也吃了一口說,騙子,根本就沒熟。女孩子依偎在男孩的懷裏溫柔的說,傻瓜,你做什麼我都覺得好吃。」
段天道一時摸不准沫沫這個時候說這個感人的愛情故事是個什麼意思,只好乾笑了兩聲:「是是,我也覺得愛情這個東西啊,那的確是……」
「我還沒有講完。」沫沫面無表情的接着道:「幾天以後,男孩和女孩都得禽流感死了。」
段天道:「……」
他拼命咽了口唾沫:「我這些牛排保證沒有瘋牛病!而且做熟了!」
沫沫搖了搖頭:「這跟你的牛排沒有關係。這個故事只是告訴我們,秀恩愛死的快。」
段天道:「……」
沫沫說完這個故事,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
段天道看着碗裏的牛肉,實在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先檢查一下有沒有瘋牛病,但是徐有容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微微張了張小嘴:「餵。」
段天道:「……」
晚餐很快結束。徐有容安靜地看着段天道收拾餐具,安靜的輕聲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然後她也走了。
段天道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這接下來的生活……還尼瑪真是讓人期待啊!
收拾好了餐具,段天道伸展了一下腰肢,向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也要休息一下。今天晚上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光是身上的傷勢,也得睡一覺才會好全。
但是推開自己的臥室門後,段天道忽然就怔住了。
因為徐有容此刻正合衣躺在段天道的大床上,沉沉地睡着,黑色髮絲如雲般鋪散在枕上。即使是睡着了,她也是抱着自己的雙膝,蜷成了一團,如同一隻怕冷的貓。
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選房間就選到段天道的房間的,不過想到她出眾的嗅覺,段天道就釋然了。
段天道放輕了動作,甚至輕輕地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看着沉睡中的女孩,慢慢的,慢慢的,浮上一絲微笑。
這種感覺是真的很奇怪。
剛剛還打生打死的敵人,在這麼突然的轉折之後,全心全意的投入他的羽翼之下,卻只讓他覺得心安,兩個人相處的這麼默契,感覺不到絲毫威脅。
這實在是很難相信,但又好像本就應當如此。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就好像刻在他的骨子裏一般,即使一點都不記得,他還是覺得自己是應該認識徐有容的。
「看來,是應該去查一查投胎轉世這種事了……」段天道嘟囔了一句,小心翼翼的睡在徐有容身側,很快就沉入了夢鄉之中。
他倒是睡着了。
但是有人睡不着。
白羊兒,梨花和沫沫又跟鬼一樣的出現在了空無一人的一樓,三女面面相覷,沉默了半晌,誰也沒說話。
終於還是梨花忍不住了:「洛洛就沒打探出什麼來?」
沫沫沮喪的搖了搖頭:「這個叫徐有容的好生冷漠,根本就不搭理人!我都跟她說了秀恩愛死的快,她還是要殷先生餵她吃肉!」她說話說得咔嚓咔嚓的,就好像她也在吃肉。
白羊兒和梨花:「……」
又沉默了一會,白羊兒嘆了口氣:「算了,管她是什麼來頭呢,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殷先生註定就應該是這樣的男人,我們又何必操心。」
梨花點了點頭:「不錯,早就知道殷先生就是這樣的男人,既然選擇了他,又何必為這些事斤斤計較。只要他安全就好,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都休息去吧。」
「你們睡吧。」沫沫抬頭看了看窗外:「外面天氣不錯,我想出去走走!」
白羊兒和梨花:「……」
現在是深夜,屋外正是零下十度的低溫,而且風起得很大,風中還夾着粗暴的雨點,看來還會下很久,這尼瑪也叫做天氣不錯?
但是沫沫好像真的認為她說的是對的,而且打開門,說走就走了。
兩女對視了一眼,正要緊隨而出,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攔住了兩女,這個人影卻是今天在值夜班的木棉。
木棉朝兩女微微一笑:「外面雨大,兩位還是回去休息吧,洛洛小姐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
兩女都知道木棉是殷有德最忠心的下屬之一,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一起微微點了點頭:「也好,那就麻煩木先生了。」
木棉咧了咧嘴,露出整齊的牙齒:「說實話,我也覺得外面的天氣不錯,正好也出去走走。」
說完他也走了。
白羊兒和梨花:「……」
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在同個屋檐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
噢,不是,是雨一直下,並且越來越大。
沫沫漫無目的的在雨中走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要做什麼。她就只是在雨里走着,已經走了半個小時。雨水早已將她完全淋透,涓涓雨流順着髮絲而下,流進領口,順着身體而下,最終在地上匯聚。
雨中夾着雪,夾着冰屑,也有許許多多其它的東西。
雪片冰碎落在她身上,初時還會被體溫融化,化成雨水,到後來已經化不掉,而是在沫沫的頭髮眉梢上凝結出了一層霜結。
天快亮了,但周圍仍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人,也不見燈火。雲霄山莊本就是城郊,更遠處就更加荒僻。沒有整治環境、修建道路,也無人居住。
幾平方公里的範圍內,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走在其中,除了風聲雨聲,就只有腳步聲在迴響。
似乎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走着走着,沫沫忽然發現,前面已經沒有路了。不知何時,她已經走到了一座何時廢棄大樓的天台上,欄杆早被歲月和風雨蝕盡,再往前走幾步,就會從樓上墜落。
雖然這座樓只有七層,算不上有多高,但下方街道上全是鏽蝕的汽車、林立的鋼筋以及散落的混凝土塊,如果摔了下去,多半會重傷。
站在天台的邊緣,沫沫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這黑沉沉的、充斥着冰雨和寒冷的世界搖晃了起來,腳下踏着的天台也變得綿軟,身前下方的黑暗中似乎生成隱約的吸力,想要將她拉下去。
也許這樣掉下去也不錯……
沫沫心中忽然浮出這樣的想法。
在見到段天道之前,沫沫已經經過王沁嚴苛的訓練,雖然年紀並不大,但她的意志其實非常的堅定,頃刻間就從黑暗墜落的誘惑中清醒過來。
可是清醒過來,等待着她的卻是更大的痛苦。
雖然一開始接近段天道只是王沁交給她的任務,可是在和段天道這樣長期的相處下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女的一顆芳心已經完全繫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身為苗族人,其實對於伴侶的忠誠十分的看重,一直以來,她都在拼命尋找着每一個給段天道種下同心蠱的機會,她相信,只要段天道中了自己的同心蠱,就會只屬於她一個人。
可是在不斷的失敗中,她已經近乎絕望了,這個目標看似簡單,卻似永遠也完成不了。
似乎別的女人接近段天道,得到他的愛都是一件簡單至極,輕而易舉的事情,可她努力至今,卻怎麼也抓不住那哪怕是二十分之一的愛。
她本來已經下定決心,決定接受段天道同時擁有那麼多女朋友的事實,然後,她就看到段天道又帶了一個女孩回來,一個無論從哪方面看都肯定比她漂亮的女孩回來,還觀看了一出他們郎情妾意的餵飯。
本來就沒有多少信心的沫沫,已經感覺到自己都快要被擊垮了。
自己還有沒有可能得到這個男人?
沫沫雙腿一軟,頹然跪倒在地上,雙手已撐在天台邊緣,如果再往前二十厘米,或許就會從天台外緣翻下去。沫沫垂着頭,就這樣跪在天台上,任由大雨淋下。
她猛然抬頭,向着前方無盡的黑暗,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吶喊轉眼間已變成哽咽,直到這個時候,沫沫才哭了出來!
忽然,她身後響起喀的一聲輕響,然後一縷微弱的光芒刺破了黑暗和寒冷,輕輕的照在了沫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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