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疑問句,但是中年男人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在他心目中,不用得到答案,就知道段天道沒有這個資格。
段天道嘿嘿一笑:「俗!忒俗!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伯父,你年紀也不小了,沒聽說有情飲水飽啊?沒聽說真愛無敵啊?不知道戀愛自由啊?」
中年男子沒有再看段天道,只是皺了皺眉看着白情雪:「這愣頭青你從哪找來的?這種連汪尚東一根小手指也比不上的小人物,也需要我專門抽時間來會面?」
聽到汪尚東這個名字,恨段天道恨得牙痒痒的白情雪,突然就很用力的反捉住他的手:「我就是喜歡他!就算他及不上姓汪的一根小手指!我還是要跟他在一起!」
段天道:「……」
啊啊啊!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啊!
這麼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表白!
嗯……
是接受呢?是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但是中年男子似乎根本就沒聽到白情雪的表態,淡淡的飲了一口茶液:「這件事沒得商量,我已經跟汪家說好了,後天是周末,先把訂婚儀式辦了。」
「不!」白情雪似乎很激動,「我絕不會和那個混賬訂婚!」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似乎還想說什麼。
段天道開口了:「哎哎,我說兩位,都是一家人,別動氣。這不是還有我呢嘛。」
白情雪:「……」
中年男子似乎已經沒有興趣再就此事探討下去:「這事就這麼定了。」說罷起身就待離開。
「慢着!」段天道連白情雪的小手都丟了,突然就站了起來:「伯父,中國茶道,講究五境之美,茶葉、茶水、火候、茶具、環境,同時配以情緒等條件,以求「味」和「心」的最高享受。茶道,其實就是修心之道。伯父火氣如此之大,怕還是沒有領悟茶道真諦啊。」
「哦?你這樣的人,也懂茶道?」中年男子毫不掩飾言語之中的輕蔑。
段天道微微一笑:「我這裏確實有一手家傳的茶道,保證伯父喝一口就會心服口服。」
中年男子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哈哈大笑,好像聽見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的口氣倒是不小!」
段天道笑的比他還大聲:「哈哈哈哈!你要是能說出這茶的名稱,我轉身就走,保證以後離情雪遠遠的。你要是說不出來,她就是我的。」
中年男子不屑的擺了擺手,正要說話,段天道把他掐了:「總不會是不敢吧?」
白長天的眼睛突然很亮,直直的看着段天道:「君子一言?」
段天道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八條瘋狗都追不上!」
白情雪:「……」
結合昨晚上白情雪給自己準備的書籍和今天約見的地點,很容易能看出白情雪的爹特別好這口。
殺手講究的是一擊致命。
輕易不出招,出招就要命。
段天道徑自起身,從貼身口袋裏摸出一小袋黑乎乎的植物顆粒,找了個乾淨的白瓷小壺,倒進三粒,隨即抓起桌上的一個普洱茶罐,用三根手指捻起一團也丟了進去,緊跟着把滾水倒進去,鋪了壺蓋,搖了三下:「好了。」
白情雪怔怔的看着他一分鐘不到就把茶泡完,忍不住道:「這就是你的家傳茶藝?」
「對啊!」段天道撇了撇嘴,這麼明顯的事情還要問個問題,這小姑娘看着挺漂亮,怎麼智商這麼低呢?
白瓷小壺此時悠悠的飄起一道淡雅的茶香,這股茶香似乎味道非常淡,但放在這茶香四溢的包間裏,卻登時就將其他所有的茶香都壓了下去。
「這是……」中年男人的面色不知何故突然就變了,一直穩定的手指莫名就有些微微顫抖,似乎想伸手去拿茶壺,卻半天都沒伸過去。
段天道也不管他,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脖喝個乾淨。就見他閉着眼睛搖頭晃腦了半分鐘,才終於睜開眼睛大聲長嘆:「爽!」
中年男人幾乎是在段天道放下茶壺的瞬間,就把茶壺搶了過去,滿滿倒了一杯,也學段天道一飲而盡。
這茶湯剛入口,中年男人頭上的汗就滾滾而下,就像突然就進了桑拿室。
「爸……」白情雪怔怔的看着她爹:「你,你沒事吧?」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咽了口唾沫:「情雪,你先出去,我有話和這位小兄弟說。」
白情雪左看右看,段天道還以為她要說點什麼,以免自己被她爹打死,結果她起身就出去了。
段天道:「……」
門剛剛關好,白長天『騰』一下就站了起來,段天道趕緊向後縮了縮:「喂喂,咱們都是文化人,你耍賴歸耍賴,可不能動手!大不了……」
「噗通!」
白長天二話不說,哐當就給段天道跪下了,還跪得擲地有聲,鏗鏘有力,險些把褲子跪出兩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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