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清脆連綿竟似是同時響起的一槍。
啾鳴似寒鳥,血啼聲驚心。
而這最後一槍看似散漫隨意,卻最為陰險可怕!
段天道微微『咦』了一聲,當普通人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遇見勉強稱得上是一個對手的敵人。
但也不過就是勉強而已。
段天道憑着身體內爆發而出的巨大力量,腳踝橫衝,電光火石間,他已經憑着膝蓋與堅硬山石間的震盪之力彈了起來,再次撲向那名槍手!
右拳中指節微突,化為一道流光砸向對方的耳垂!
看似是同歸一盡,狹路相逢爭勇的手段。實際上段天道心中已有成算,對方的槍管在這瞬間內根本不可能瞄準自己的頭部。
身體中槍,對段天道而言,差不多相當於被毛嵐擰了一把。
而對方生受自己全力一擊,必須只能落個頭顱若西瓜爆烈就地身亡的下場。
所以這不是同歸於盡,只是用被抓一把換對方的一條命而已。
這槍手雖然專業,但並不是那種視死如歸的職業殺手。
自己只不過善意的接近槍手就敢開槍,就知道從頭至尾,這槍手就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只在意他自己的性命。
想活下去,這名槍手就必須退。
而段天道堅信,在這種時刻,只要對方匆忙收槍,就一定能留下對方。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名槍手收槍的時間比他預想的還要更早些。就在第三槍擊出,段天道暴起的剎那,槍手悶哼一聲,任由手槍從他寬大的手掌間滑落,轉身就走。
因為他的手腕之上,被一把天外飛來的小刀穿透而過,鮮血漸生,襯的那把刀更加鐵血。
因為這陡然發生的變化,槍手棄槍反身而走,比段天道的預判提前了剎那。
所以當他挾風襲至時,那爆烈無比的一拳只來得及沾了槍手的身側,然而段天道全力一擊,縱然只是擦身,依然是一股巨力噴薄而出,喀喇一聲震斷了槍手的一根肋骨。
帽檐陰影下槍手的臉依舊被遮的死死的,帽檐下露出的臉龐驟然慘白,即便受了如此重的傷,他也只是悶哼一聲便沉默不語,強悍地借着段天道一拳的震力,加快了奔向後山秋林的步伐。
只可惜在秋林前方,他遇見了一位漂亮的女人。
一個漂亮的不象話的女人。
悽厲的鋒芒在秋林畔閃了兩閃,一聲狠狠的碰撞聲後,那名槍手大腿根處被漂亮的女人扎了一記軍刺,卻終究還是悍勇地沖入了秋林之中,血跡沾染了一地的落葉。
段天道眯着眼睛望着林子深處,看了和他一樣有些驚異的花如血一眼,心頭湧起些微震驚,這名槍手不止槍法恐怖到了極點,居然近身的格鬥也如此生猛!
雖然花如血用的不是黑刀,只是一柄尋常的軍刺,但花如血的近身格鬥是何等的驍勇,可即便這樣,此人竟還是逃了!
不知何時已經回來的花如血看着自己右手還在滴血的軍刺有些發怔:「這是哪裏來的敵人?」
段天道好看的聳了聳肩:「不知道。」
他看着風塵僕僕卻依舊明媚動人的花如血:「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花如血也好看的聳了聳肩:「不知道。」
段天道:「……」
槍聲已經驚動了很多人,此時不知道多少人在找那名槍手。
想到那位槍手先前犀利至極的驚艷三槍以及隨強悍的近身戰逃脫能力,即便是花如血也有些微微的擔憂,那個槍手的實力的確兇猛,若不是當時被段天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自己那一記飛刀也未必能命中。
這樣的實力,如果是全盛狀態下和花如血單獨對戰,誰贏誰輸還真不好說。
這樣實力的殺手,即便是在一流殺手中也屈指可數,能請動或者說指使這樣層級的殺手,必然有着巨大的背景。
花如血想起自己和段天賜回來路上遭遇到的那一次狙擊,想了一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段天道知道她去過段家村。
而蘇老頭的安保連隊正在臉色鐵青地搜查整片山莊。
蘇老頭眯着眼聽兩人講述方才的經過,段天道很認真而且絕不誇張地評價那位槍手,然後微微停頓了片刻:「你確定這個殺手的來歷你不能確定?」
段天道小意的掃了一眼旁邊默然的花如血,攤了攤手:「我是個土鱉,我哪裏知道這麼多事。」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花如血知道當初就是他在拉斯維加斯奪走了她的初夜。
已經知道他真實身份的花如血摸了摸刀柄,沒有作聲。
此刻從水韻山莊的樹下石畔走出的持槍軍人們,正是蘇老頭小型安全部隊裏的一個分隊。
段天道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其中一個少年的身上。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少年,未着軍裝,很乾淨。
他穿着件單薄的襯衫,雙腳**,褲腳在踝上三寸,簡練到了極致。
他的身上沒有武器,但是整個人卻莫名給人極其危險的感覺,就像是一把升了鋒的刀,不,他就是刀的鋒芒,是的,他的危險不在於實質的形狀,而在於那種感覺,仿佛看他的時間稍久些,眼睛都會覺得刺痛。
危險讓這個少年整個透出一種攝人的風采,讓段天道都忍不住有些微微失神,不過他趕緊咳嗽了一聲就轉開了目光,嗯,不能被人誤會自己有基情傾向。
「是不是很帥很好看?」
段天道吃驚的轉向身旁面容燦爛,兩眼發光的蘇老頭,這句完全不知所指的話,居然是從這個猥瑣老頭的嘴裏冒出來的!
花如血也咳嗽了一聲,扭頭去看別處。
「這小子是我的一個子侄,前些日子剛來投奔我的。」蘇老頭聳了聳肩,不過聳的不好看:「不過他又不願意當兵,我就安排在我的衛隊裏了。對了,他叫天賜,這名字是不是也很好聽?」
「天賜?」段天道狐疑的瞅了蘇老頭一眼:「那他姓什麼?」
「我不知道。」蘇老頭很不負責的攤了攤手。
剩餘的兩人:「……」
這群大兵正在把水韻山莊所有的安保和工作人員集中在一處。
段天道神色突然一動,微微偏頭看了隊伍里一名穿着灰色工作服,右手捂在耳機的上安全人員一眼。
穿着灰色衣服的安全人員,正是那名厲害至極的槍手,似乎感受到了段天道凝視的目光,忽然間身形猛然一動,速度奇快地向着右側方沖了過去!
那邊有一個缺口,一方靜泉所在的濕地。
槍手反應速度奇快,大部分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然而他卻一頭撞在了一堵牆上。
這堵堅實的牆正是剛才那個少年。
誰也不知道先前還在左側的少年,是怎樣認出了這名槍手的身份,又是怎樣在電光火石間的一刻,橫移五米多的距離堵住了槍手的退路。
槍手右手間寒光一現,一片鋒利的刀片滑向少年的咽喉。
少年清秀的左手抬起,乾淨利落地一掌拍在槍手的手腕上,刀片嗖的一聲沒入地面,只留下一個小洞。
槍手的左手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把手槍,然而他的手指根本來不及觸摸冰冷的扳機,腕關處已經被三根清秀的手指輕輕拂過。
三根看似清秀的手指格外剛烈,格外可怕,槍手手腕一麻,如遭電擊,再也握不住他最厲害的槍。
噗噗噗噗,場間一陣密集亂嘈的撞擊聲響起,就像是無數根棒子敲打在厚重的牆上,然後變得安靜。
槍手臉色蒼白,容貌普通的臉上那泛白的嘴唇內不停地流淌着鮮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忍不住牽動唇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沙聲說道:
「英雄出少年……厲害。」
在先前幾秒鐘間,這名槍手將自己所有壓箱底的搏命功夫全部施展了出來,但對面這個恐怖的少年,卻只是隨意的動了動手,便讓他所有兇狠的進攻,變成了徒勞無功,就連槍也落到了對方的手中。
天賜的右手有些笨拙地握着那把奪過來的手槍,對準了這名槍手的咽喉,啪的一聲脆響,聲音並不大,槍手的咽喉處血花一飆,頸椎碎斷,喀喇一聲便倒了下去。
少年低頭看着身下這具屍體,寬厚的右掌笨拙地抓着手槍,似乎在研究什麼。
場間眾人早已被這一幕震的無法言語,除了震驚於這個少年果斷的決定,更震驚於他攔截槍手時,所展現出來的恐怖於近乎平淡的超強實力。
雖然那槍手已經被段天道和花如血重創過,但能這樣輕描淡寫的解決掉,少年的實力依舊毋庸置疑。
段天道吸了半天的氣,才轉過頭,看着還在發呆的蘇老頭:「他究竟是你哪一家的子侄?」
「我……我真的不知道……」
段天道:「……」
少年檢查完畢屍體,站起身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得到絲毫線索。
奇怪的是,花如血似乎對於這個神秘的少年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只是輕輕伸了個懶腰:「好啦!槍手掛了,威脅消除,現在是不是可以去吃飯了?我好餓。」
段天道:「……」
從始至終所有人都沒有對那個槍手的死提出異議,像這樣危險的人物,只要活着就是威脅,也根本別想從他的口中得到任何有效的情報,還不如直接了當的殺了算了。
所以所有人都很高興的繼續去吃飯,其中也包括那個看起來很沉默的少年。
少年似乎對段天道有些好奇,一路上總是有意無意的打量着他,段天道很想問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想了想還是沒有問。
跟女人開這樣的玩笑還是可以的,男人就算了。
雖然水韻山莊之外如火如荼,但正在喝酒喝的好開心的一眾女人什麼都不知道,似乎段天道不在,反倒讓她們放的更開了。
段天道帶着花如血等人回去的時候,一眾女人忍不住一起大喝了一聲:「難怪出去這麼久!原來跟如血偷情去了!」
無從解釋的花如血:「……」
蘇老頭簡單的把天賜介紹給了眾人,然後就落座繼續喝酒,蘇天藍急忙坐到蘇老頭身側,問詢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被蘇老頭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
七分醉意的毛嵐好奇的看了看天賜,又好奇的看了看天道,揉了揉眼睛,推了旁邊的林白玉一把:「你覺不覺得這個男孩跟段哥有點像啊?」
段天道也好奇的看了看天賜,搖了搖頭:「哪裏,我比他帥多了。」
分明比較帥的天賜:「……」
周曉華突然站了起來,狐疑的看着兩個男人,喃喃道:「長相的確不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相似……段哥,你確定這個不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很想認親的段天賜剛想說話,被花如血狠狠瞪了一眼,只好閉上了嘴。
周曉華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轉,衝着段天賜嬌聲道:「嘿!少年!你相信ufo嗎?」
段天賜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ok!」周曉華嘿嘿一笑:「不會錯了!段哥,這就是你弟弟。」
突然就多了個弟弟的段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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