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這一傢伙滔滔不絕說了十分鐘,把剩下兩個男人說得啞口無言。
豹二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相信她不是你女朋友了。」
段天道:「……」
美女狠狠『呸』了一口:「老娘的話還沒說完呢!我以前不是他女朋友,不過看在他為了老娘這麼拼命的份上!我現在當就是了!你要炸就炸吧!我跟他一起死,好歹也做個伴!」
豹二:「……」
段天道突然就沒反應過來,臥槽!幸福來的都是這麼突然?
美女也不管他有沒有反應過來,已經朝他伸出了一隻芊芊小手:「帥哥,你好,正式認識一下,我叫高月。」
段天道雖然有些發怔,但還是反應很快的伸手摸了上去:「啊!段,段天道。」
「嗯,好,我剛才還以為你是順便救了我呢……」高月小巧的耳根難得有那麼一點點微紅:「沒想到你付出的代價這麼大……謝謝你……反正都要死了,那我們就做對鬼夫妻好了……」
段天道:「……」
本來局面是很好的,但是他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鈴鐺的爸爸……」
高月微微皺了皺眉,正要答話,豹二急的臉上青筋直跳:「喂!你也太誇張了吧!現在泡妞啊?你們再說下去,我可按鈕了啊!」
段天道登時就很生氣!
有沒有搞錯!
正泡妞泡到緊要關頭!這個王八蛋居然打岔!
也沒見段天道如何作勢,但是豹二突然就呆住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左手背上一根好長的銀針,完全都不知道這個是從哪裏來的,雖然一點痛感都沒有,但他還是明白自己遭受了攻擊,當即把心一橫,就要按下去!
用力!
嗯!
呀呀嘿!
嘿……
沒有嘿,反正不管豹二如何用力,左手卻一點用力的意思都沒有,傻乎乎的矗在那裏,好像那是別人的手。
豹二登時急了,煙也不抽了,想用右手。
但是右手也傻呼呼的矗在那裏,也好像是別人的手。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多了一根長長的銀針。
豹二畢竟不愧是常在江湖打滾的,他登時就已經想到了要用腳趾頭去按,但是……
沒來得及。
因為還沒等他試着把腳舉起來,段天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邊,笑嘻嘻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遙控器拿走了。
豹二突然就覺得自己好二:「……」
「咦?你為什麼不說話?」段天道若有所思的拍了拍豹二很方正的臉蛋:「難道我控制的不好?不對啊,你應該可以說話啊!」
豹二隻覺得臉上被拍的地方像是被人拿了一個保齡球砸過一樣,立刻就覺得自己可以說話了:「別!別!我,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
「嗯。」段天道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好長好長的繩子,綁在豹二的腰上,然後又綁在窗戶邊堅固的欄杆上:「是這樣的啊,根據我的計算,這根繩子已經正好到一樓,你掉下去的時候看一下,要是長了,你可以跟我說。」
豹二的眼睛突然就綠了,好綠,綠的完全不像豹子,像狼:「你你你,你說什麼?什麼繩子?什麼地面?什麼長?什麼……」
段天道也不管他在說什麼,隨手就將他丟出了窗外。
「啊啊啊啊啊啊……」豹二總算是明白段天道要做什麼了,但是他已經顧不得提意見了,因為如果繩子真的太長,他就直接到達地面了,那時候他也沒辦法再提什麼意見了。所以他現在除了慘叫,還在祈禱段天道的繩子長短剛剛好。
本來這一連串的『啊』後面,應該是『啪』一聲。
幸好沒有。
段天道滿意的看了看掉下去正懸在一樓的豹二,點了點頭:「嗯,我還是算的挺準的。」說罷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把繩子抖了抖,豹二沉重的『吧唧』一聲摔在地上,嚇得一口氣都出不來,更別提動彈了。
「好了,我們也下去吧。」段天道揣好遙控器,拉起繩子,同樣拴在自己身上,一把抱住還在目瞪口呆的高月,從窗口飛身躍出。
高月的一張小臉幾乎變成了醬紫色,一張小嘴拼命的煽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到了嘴邊就全是尖叫。
段天道嘆了口氣,現在好不容易有空,本來還想問問鈴鐺的父親怎麼樣了,現在沒法問了……
他下去的動作比豹二就瀟灑多了,繩索剛剛在最後未斷彈起的一瞬間,段天道已經揮刀斷索,帶着高月輕巧的落在地面上。
嗯,這個動作還是很帥的!
段天道正在自得,高月突然就爆發了,手指頭差點戳進段天道的心臟里:「你瘋了啊!好端端的電梯不坐!玩什麼蹦極啊!幸好老娘的內心強大!要不然還不給你嚇死啊!還有啊!你……」
「小心!」段天道實在無以為繼,只好大喝了一聲:「要炸了!」說完他就按動了遙控按鈕。
本來還在地上喘粗氣的豹二甚至顧不得自己的左右手都不能動,拼命爬起身就往外狂奔:「臥槽!瘋子啊!」
段天道怔了怔,也只好抱着高月緊跟着豹二狂奔:「為啥啊?」
「為……」豹二的話都來不及說完。
已經爆了。
隨着爆炸聲隆隆而起,整座宮殿開始猛烈的晃動。
一束光線劃破了黑暗,從這座恢弘的宮殿底部爆發,轉眼化成一團巨大的光球,越燃越是熾亮。照亮了蒼茫的大地,連綿的山脈,附近的原始森林。
隨即產生了劇烈的爆炸,火浪衝上幾十米的高空,更把方圓百米內的樹木全部推倒、點燃。有些燃燒着的巨樹則直接被拋到百米之外,轟鳴着砸倒了成片的森林。
爆炸產生的氣浪如同平地產生的颶風,瘋狂的向外擴張,凶獸僱傭軍幾乎全員囊括在內,無數的人影被巨大的衝擊波撞飛,四處亂跌,也不知道能活下來的能有多少。
更慘的是逃入宮殿的貪狼幫成員,這次豹二的本意是聚集優勢兵力打一場殲滅戰,哪曾想卻變成了貪狼幫的覆滅之戰。就因為電梯被段天道隨手切斷電源不能使用,要從六樓到一樓一定要走路,所以就生生埋葬在這一場巨大的殉爆之中!
爆炸過後,地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數百米的大坑,坑心處的岩石都在高溫作用下化成了玻璃質。最中心處則是殘破的地基殘骸,從破裂的外壁處不斷溢出亮色的流質物質,然後慢慢蒸發。
這座曾經恢弘無比的宮殿,轉眼之間化為飛灰,就好像從來沒有被造出來一樣。
所幸**埋得夠深,爆炸的範圍主要是向上,而不是左右擴張,兩公里外的馮納斯酒店援軍和花如血並未受到爆炸的影響,在躲過呼嘯而過衝擊波之後,花如血慢慢的從散亂的枝葉樹叢中站起身來,怔怔的看向那片已經幾乎找不到活物的地方,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酒保』好不容易才將驚訝的幾乎掉在地上的下巴安回原位,結結巴巴的嘟囔道:「**……這,這,這是誰安裝的炸彈……不過我想你的同伴應該,應該不會有事吧……」他這分明屬於安慰的句子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看着面前這一片慘澹的可怕景象,終於閉上了嘴。
花如血握了握拳,慘白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一個勉強之極的笑容:「你說的對,他肯定不會有事!」
她的語氣倒是很堅決,似乎是要立下某個決心,腳步朝前邁了一步,又收了回來,完全不敢去親自確認事實的真相。
二十多個活着的馮納斯酒店小隊成員面面相覷的站起身,卻是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嘀鈴鈴。」
平常悅耳的電話鈴聲在這種寂靜的時分顯得十分刺耳,花如血一向穩定的手都有些微微發顫,她摸出一個小巧精緻的耳麥戴在耳朵上:「是,是誰?」聽得出她的聲音有細不可查的抖顫。
良久,她取下了耳麥,轉過頭向着『酒保』嫣然一笑:「他真的沒事,今天謝謝你們了,先回去吧!」
「那就好!期待我們還有下次的合作,請相信,只要有錢,我們馮納斯酒店願意為客戶提供任何服務。」做完廣告,酒保一揮手,大踏步轉身,一眾緊隨而去。
誰也沒有注意,花如血迅速的抬起右手,輕輕拭了拭眼角,就像拭去眼角的灰塵。
爆裂火光消失的時候,段天道和高月終於從亂糟糟的地面上站了起來。
剛才爆炸的威力的確巨大,若非段天道反應快,在豹二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他就真的會被埋葬在這場劇烈的爆炸中。
高月今天已經多次見識了段天道的手段,對成功活下來的驚奇度明顯不是太大,雖然充滿了好奇,卻沒有張嘴詢問。
倒是豹二,根本就沒睜眼,被踹飛以後他就在地上打滾,偌大的身軀壓垮了不知多少無辜的花花草草,一邊滾還一邊狂呼大叫:「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還是處男啊!怎麼辦怎麼辦?」
「靠!」段天道和高月一起吐了個唾沫,表示鄙夷,這種謊話也不知道是準備拿來騙誰的,反正連鬼都不信。
「啊?難道這麼快就到了地獄?」終於發覺自己渾然無事的豹二悻悻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使勁摸了摸自己的頭,表示完全搞不清狀況。
「對,我們就是牛頭馬面。」高月陰着臉道:「說吧,幹過些什麼壞事?」
「哎?你們長的跟我兩個朋友好像!」豹二怯生生的攀了攀關係:「不過我從來沒幹過壞事,真的,我兩歲就扶老奶奶過馬路,她硬是不過去,我都是硬扶過去的!還有,我還是澳港好市民!還有還有!嗯,等我想一想,應該可以想起來的……」
段天道:「……」
高月:「……」
「我先報個平安。」段天道摸出電話,給花如血說了好半天,只聽到一句『嗯』,不由得大為喪氣,掛了電話衝着豹二惡狠狠道:「你完了!我心情不好!你完了!」
豹二猶豫了半天:「你的口氣跟段天道也好像……我是不是沒死啊?」
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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