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場老手的能力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體現,段天道甚至能感覺到女人不自覺的逢迎。
在一陣令人咋舌的瘋狂過後,男人心滿意足的下了床,開始慢條斯理的整理衣物。
直到此時,女人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絲氣力,她並沒有試圖用這絲力氣做出某種反擊,而是掙扎道:「你,你不是奧科瓦……你,你究竟是誰?」
段天道並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奧科瓦的屍體在浴室里,賞金是你的了。門口的保鏢會短暫失去意識,不過你只有七分鐘的時間離開這裏。」不過短短的一句話,段天道卻用了五種語言六種語氣。
但美女還是聽懂了,她呆怔了片刻,在歐美目標懸賞榜上,墨西哥黑手黨二把手奧科瓦的賞金足足有五百萬美金之巨,身後這個男人竟然渾不在意就送給了自己,她忍不住輕聲道:「為什麼?」
「我說過。」黑暗中傳來一聲輕笑:「脫光衣服走進這個房間,你就能獲得你絕對滿意的報酬,我從來不會食言。」
「可是你……」
段天道似乎知道女人的意思,淡淡道:「你就是我的報酬。」到最後一個字,他的聲音已經微不可聞。
女人突然拼命扭過頭來,想要看清身後男人的模樣,但黑暗的房間空空蕩蕩,哪裏還有段天道的身影。
「不管你是誰。」不管已經走掉的男人是否聽得見,女人還是堅持說完了這句話,聲音里充滿了決然:「我都會找到你!我花魅的初夜,可沒有這麼便宜!」
段天道可不知道只剩下七分鐘逃離的美女殺手,還會浪費一分鐘時間對自己遙遙宣戰,他這時候還是很愜意的。
對一個黑暗世界最頂尖的殺手來說,殺戮不過是家常便飯,已經不能讓他產生絲毫情緒上的變化,倒是這個扮演應召女郎的女殺手讓他感覺到了極大的愉悅,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隨手掏出兜里的那隻古巴雪茄,重新點着,愜意的吸了一口,正要昂首闊步走進拉斯維加斯最大的盧克索酒店賭場,突然間神色微動,停住了腳步。
盧克索酒店賭場門口人潮洶湧,來自世界各地形形色色的遊客在豪華的大門口穿梭,段天道的目光穿過周遭的繁雜,停留在三米開外一對亞裔年輕男女的身上。
兩人十指相扣,顯得恩愛綿長,年輕女子正好奇的歪着頭,看着她身邊的男子道:「都已經到門口了,為什麼不進去?」
年輕男子看向女子的目光很溫柔:「因為我突然發現,這個世上除了你之外,再沒有值得我去贏取的東西了。」
年輕女子狀似微嗔的輕輕打了一下男人的手,但是眼神里透出的滿足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低低道:「我也是……」
兩人開心的笑着,手牽着手,很快轉身,消失在這片繁華紛擾的街道上。
這只是萬千大眾之中最普通,最尋常的一幕。但是他們的表情真的很認真很滿足。
段天道微微怔了片刻,表示不能理解。
難道他們真的覺得這麼簡單,就可以是生活的全部?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微屈,將已經熄滅的雪茄輕輕一彈,粗大的雪茄化作一道黑影,準確的落入五米開外的垃圾箱。他隨手摸出兜里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用標準的捷克斯洛伐克語道:「我要休息一段時間。」
對面傳來的,是一個焦急的男人聲音:「可是老爺子說……」
沒等男人說完,段天道已經掛掉電話,關了機。轉頭再次看了一眼這座燈火輝煌的**都市,伸手攔住一輛拉斯維加斯特有的淡黃色出租車:「機場。」
看着窗外飛快掠過的燈紅酒綠,面無表情的段天道用手指輕輕敲打着車窗,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是段天道心情不大平靜的表現。
呼吸了數分鐘沙漠裏乾燥的味道,段天道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也許做普通人,也是一種不錯的生活方式。
「先生,機場到了。」車身一震,停了下來。
段天道點了點頭,付了車費下了車,確認身後無人跟蹤,這才掏出電話,飛快的拆開,將其中一半丟進了街口第一個下水道,再將其中一半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轉身進入機場,來到機場的儲物櫃前,掏出鑰匙,打開了左手第三間。
狹小的儲物櫃中有一個黑色的登山背囊,段天道面色自若的拉開拉鏈,掃了一眼其中密密麻麻的十三本護照,手指微動,取出一張蓋有華夏印章的紅色護照揣進兜里,隨即拿出夾層的一瓶藥水均勻的倒在剩餘的護照上,重又關好儲物櫃,轉身消失在了洶湧的人流之中。
儲物櫃中被藥水浸濕的護照,很快融化成一灘白色的漿狀糊末,湮滅了一切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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