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轉眼到了九月初。這段時間韓濤為了學校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不但為了多請一個代課老師,而成為了王曉娜的代課家教,還自掏腰包翻新了生產大隊的六七間土房。
今天是給學校的房頂上石棉瓦的日子,大家正忙活着呢,突然聽大道上人聲鼎沸,丫頭小子哇哇一陣亂叫:「馬車回來了,馬車回來了。」
韓濤下了梯子,剛要到大門外瞧瞧怎麼回事,就見車老闆子的馬車停在了門口。隨後,王東和梁曉飛他們帶着幾個半大小子開始往院裏抬黑板,大家一看也都開始幫忙搬起了桌椅板凳、粉筆什麼的。
「都先別忙活了,沒看到新來的老師還在門外嗎?」車老闆子看到大家都只顧着東西,卻怠慢了新來的老師,緊忙提醒大家。
韓濤一聽老師也接來了,緊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走到門外定眼一瞧,門外站着一個大閨女,正是程書記家小娟,此時她穿着一個乾淨的花布小褂,屁股蛋上的大辮子左一甩右一甩的。
「是小娟同學,歡迎到我們村來啊,老師原來真的是你,這下好了——孩子們可高興壞了」
大辮子身後還有一個女孩,見到韓濤只顧着和大辮子說話,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氣哼哼的說道:「要知道濤哥就這待客之道,我都不來了。本姑娘可是你請的代課老師,怎麼就沒見你這麼高興歡迎我。而且我們萍姐的小名你都知道?可見你用心….」
聽聲音耳熟,韓濤回頭一看,原來程紫萍身後還有一個身穿一件連衣裙的女孩,正是王東的妹妹王曉娜。
「哈哈,怎麼會呢!咱們是自己人,濤哥我要是還和你客氣,那不就外道了。」韓濤衝着一臉不高興的王曉娜開了一句玩笑,然後接着招呼着:「我代表村里歡迎我們的王小娜老師和程紫萍老師,你們以後可是俺們村的寶貝,誰敢怠慢了我收拾他。好了,都別在外面站着,快進屋歇歇,二嘎子,你去後院摘幾個梨……」
「誰和你是自己人?我看萍姐才是你的自己人吧,哼!sss。」
「小娜別鬧。韓大哥,你別麻煩了。」大辮子見王曉娜口無遮攔的,也嗔怪地白了王曉娜一眼,臉上顯得紅撲撲,青春洋溢的臉龐中又多了幾分少女的羞澀。
「那怎麼行,你們是貴客,必須得好好招待。」說完,韓濤一側身,請大家進了生產隊的大院。
臨邁進門口時,王曉娜偷偷的向韓濤擠眼睛,然後拉着大辮子進院子。韓濤無奈的摸摸後腦勺,之後然後也跟着進了大院。
「對了,你麼怎麼一起來了?看起來你們是好朋友吧。」韓濤進了院子之後問道。
「我們倆是同學。」大辮子可不像王曉娜那麼活潑,所以文文靜靜的回答。之後也向韓濤問道:「韓大哥,你和小娜早就認識的?」
「誰和他認識,重色輕友的傢伙!」韓濤還沒開口,王曉娜接口說道。
大辮子臉色一紅道:「小娜,這麼多人,你說什麼呀!如果再瞎說我就不理你了。
「他哥和我是鐵哥們,也是合作夥伴,而且我為了她能來這當代課老師,我當了半個多月的長工。」韓濤及時的化解了尷尬。
因為這裏沒有鍋灶,翻修學校期間午飯都是在劉叔家和韓濤吃。所以大家聊了一會天,等房上頂上的活一完事,就直奔村長家院子。
到了韓濤家,三叔一邊洗手,一邊笑呵呵地說:「小娟,你能來咱們屯那可太好了,以後你和王老師就在三叔家吃住。」
「三叔,這時你就別瞎操心了。」韓濤一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後連忙張羅着吃飯,就把三叔推進屋。剛放上桌子,劉叔也過來了:「小濤,快接一把。你嬸子烀的窩瓜、茄子、土豆,叫兩位老師嘗嘗咱們農村的大三烀!」
「還是給我吧!」沒等韓濤伸手,來幫忙做飯的香菱嫂就把盆子接過去,之後將裏面的茄子揀出,搗鼓碎了,拍點蒜末,接着切點蔥絲,拌上點香菜,最後澆上農家大醬,連同土豆窩瓜一起端上桌。
金燦燦的油餅也已經烙好了,劉嬸給切成三角形,一張切四塊,帶着油泡端上來,那打鼻子說完香味讓眾人不由眼前一亮,這個過年的時候都不怎麼吃,因為村裏白面少,都留着過年過節啥的包餃子。
「今天你們借老師的光,有口福了。」香菱嫂和幾個小媳婦說說笑笑的開始給大家端菜。
農村的規矩,有客人的時候,小孩婦女吃第二桌,不過大辮子和王曉娜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就連劉叔也張羅着:「王老師和程老師,你們也上炕坐。」
「我倆和嫂子們一塊吃就行。」活潑好動的王曉娜看着一桌大老爺們,也有點眼暈。
「那怎麼成,王老師,你和小娟是同學,我就托個大,你們必須聽三叔的。」三叔直接來了個以輩分壓人。
韓濤緊忙攔住他們的話頭:「咱們吃咱們的,香菱嫂子,你們陪兩位老師在劉叔那屋吃吧。」
「對,省得人家閨女抹不開吃。」香菱嫂說完,拉着王曉娜和大辮子就出了韓濤家。
一個多小時後,吃完飯的眾人湊在一起商量怎麼安置倆位老師,劉叔說在他家住,這樣不但方便,有什麼事也好照應。而三叔說大辮子是他侄女,所以王曉娜和大辮子應該在他家住。這時韓濤也接過話頭道:「地里的莊稼馬上就好了,隊裏需要有人看青,我家裏沒啥活,晚上就帶着王東他們幾個去看青,就叫兩位老師住在我家,正好陪着儀彤。」
「是啊!我們幾個和濤哥去看青,就讓我妹和程紫平同學住這吧。」知道韓濤想法的王東也幫腔道。
山裏的野牲口多,有時候難免下來禍害莊稼,尤其是野豬和熊瞎子,野豬一晚上能拱好幾畝土豆,熊瞎子要是進了苞米地,禍禍的厲害,不掰到地頭不罷休所以一到秋天,就需要人「看青。」
「哈哈!」劉海濤和梁曉飛他們加上已經混熟的二嘎子,看着爭執不下的眾人忍不住直笑。最後香菱嫂提議由「倆個香餑餑」自己拿主意,而大辮子和王曉娜商量了一下,決定採納了韓濤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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