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翎傳奇之江山 第二十一章

    「皇兄，你剛剛叫什麼？」蕭天明不敢相信地看着蕭天奇，蕭天奇「沒有啊，我叫他小心。那屋子不是塌下來了嘛，快去幫忙救人。」蕭天明將信將疑地看着蕭天奇，肯定有問題，可是蕭天奇每次都躲躲閃閃的不肯說。

    尤龍是縣令，朝廷的人他們眼裏沒有江湖恩怨，只要殺人就是犯法的。

    「尤大人，這幾個惡徒刺殺本殿，幸虧這位大俠相救，該怎麼處置，你知道了。」尤龍恭敬地答了是，就讓人出去安排處理四具屍體。

    「等等，把齊家兄妹的留下。」白冷夜讓軒蘭凝靠在一邊，對太子這樣說。想想剛才，太過激動也緊張過度了，下手太重，齊叔為天雪門辛辛苦苦一輩子，現在自己居然把他一雙兒女都殺了……這麼說也要親自去請罪。

    當王叔聽說白冷夜回來的時候，歡歡喜喜地出來迎接，當他看見白冷夜身後兩具白布覆蓋的屍體的時候，差點暈過去。

    「怎麼……怎麼會…………？」齊叔顫巍巍地走過去，直接摔倒在屍體前。

    白冷夜直接跪下了「對不起，齊叔，是我殺了他們的。」齊叔只是不住地搖頭，不住地哭「怪他們，怪他們，早說警告過他們的，他們不聽，如今這樣的結果也是咎由自取啊。不敢怪罪大公子。老奴愧對莊主啊……」

    其他人在一邊看着，為了幾個要殺他的人去懺悔認錯，倒是着實讓他們佩服。只是大家都沒想到，齊叔突然就一頭撞在門前的石獅子上，「齊叔！」白冷夜跑過去扶起他。

    齊叔已經滿臉是血「大公子，老奴教子無方，愧對莊主，以死謝罪。」白冷夜痛苦地閉上眼睛，他早該想到的，齊叔對白水天和天雪山莊的忠誠，他怎麼會在兩個孩子背叛天雪山莊以後獨活。「華離，好好處理齊叔和齊娩澤，齊守一的後事。」是他處理的不好，害了齊叔……

    一時沒有去處，又推脫不開，就只能住到縣衙去了。順便也討論一下那個案子，如果不是一時疏忽殺了齊守一他們，或許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齊叔好像早就知道什麼，華離從齊叔的房間遺物中得到線索，是一張藥方，還有一張畫的歪歪扭扭的地圖。

    「難道這是齊老爺給我們的提示，那些失蹤的人有關？」蕭天奇看着這些東西，別提多激動，說不定就可以找到失蹤的人了？

    「不確定，但是我們可以明天去看看，還有就是這張紙上的東西不知是幹什麼用的，裏面的材料很奇怪。」白冷夜說着就皺眉了，要是藥神醫在就好了。但是對於蕭天奇來說，就簡單了，手下的太醫不少。醫術高明的也不少。

    「殿下，那兩位姑娘醒了。」隨行的宮女來報，蕭天奇深知白冷夜對軒蘭凝的擔心，立即帶他過去。

    以軒蘭凝和小月的功夫，是不可能被困火場出不來的，除非在着火前就發生了什麼。「蘭凝，你們怎麼會被困在火場的？」

    「那天齊姑娘來過，給我們送了些吃的，還有禦寒衣物，我吃了些點心，然後就就不知道了。」

    「那小月呢？她應該不會吃才對的。」軒蘭凝不知道齊氏兄妹有問題，小月應該會提防才對「我也給她吃了。當我們醒來時候已經四周都是火了。」

    齊娩澤事先用迷藥迷暈了毫無防備的軒蘭凝和小月，才放火燒，既然迷暈了還用火燒，沒有直接殺了她們，感覺奇怪。也幸好她沒有直接殺了她們，不然他都不敢想。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出失蹤的百姓，雖然基本可以確定他們是生還無望了。

    第二天，大家決定跟着齊叔的地圖去找找看。

    進去的路和他們之前看去過的路差不多，只是更遠了些，估計是裏面太黑，齊叔地圖也不太清楚，大家走的不是很放心。所以決定讓華離小月還有蕭天明幾個在外等侯，帶着少數幾個人進去。以防萬一出事情還有人接應。

    不知道是不是深山老林沒有陽光，就覺得這裏面有一種奇奇怪怪的味道，腐臭也不是，霉味也不是，就是難聞的緊。幾個人都忍不住掩住口鼻。

    軒蘭凝一聲尖叫，白冷夜幾乎是瞬間跑到她旁邊，他也被嚇一跳，他們面前的樹上，就是掛着屍體，還有地上，也有橫七豎八的屍體，好多。

    「怎麼了？」看着軒蘭凝縮在白冷夜懷裏，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結果看白冷夜呆呆地看着前面，蕭天奇覺得奇怪就看過去。

    這一瞬間，他的心在疼，這些人……隨着聽見動靜過來的人增多，火把增多，四周都是死屍，好多……蕭天奇忍不住吐了。

    發了訊號，華離和蕭天明立馬帶人進來了。「細細搜查這片樹林，把這些人都送回家去。」白冷夜說着，看着這密林里的遍地屍體，心情沉重了不少。一直期盼着他們回去的親人怎麼辦。

    華離看着這些之前搬出來的屍體，都被嚇到了，縣衙的大堂前搭起了涼棚，那些被搬出來的屍體遇到陽光一曬，都開始腐臭，頓時間一整座城池都瀰漫着屍臭還有震天動地地哭喊聲。每每看着這些，所有人心裏都不好過。

    「華離，把這裏的情況告訴爹，另外派人接手齊家。」白冷夜看着蕭天奇雖然貴為太子居然不嫌屍體，還在一邊給太醫幫忙。

    「什麼情況？」走近一個資歷最老的太醫身邊問。那個太醫直搖頭「他們死了差不多一年了！」一年！就是說他們失蹤開始就死了？屍體居然完好保存到現在。

    「老朽檢查過，他們都是中毒而死的，這毒和那種藥方差不多，但是更烈，才會致命。裏面的藥物作用加上鬼樹林有冰雪，天氣極冷，才讓他們屍體得以保存。」

    老太醫的話還在耳邊，這些人根本是被毒死的，什麼人給他們吃的東西呢？看着院子裏每天多起來的屍體，越擺越多。

    看着那些哭天搶地的家人，他們的心也在流血。

    「報……殿下，有大批士兵在樹林裏失蹤了，屬下搜尋無果。」又有人失蹤，難道這件事的罪魁禍首還在裏面？白冷夜和軒蘭凝基本想到一起了，不能讓他逃了。「華離，小月留在這裏幫忙，我們去看看。」

    「我們也去，這件事關係到我皇家名聲，無論如何也要去。」蕭天奇和蕭天明堅持下，還是帶他們進去了。

    樹林再進去好一段路，有一個山洞，而那些屍體也是從這裏開始蔓延開的，看來問題在這裏，或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了。

    可是洞裏就是一些煉丹爐什麼的，還沒有生鏽，那就是人走了沒多久，這些是來不及帶走就扔着的。

    反反覆覆搜了好多遍都找不到，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之前擔心會找到他們的屍體，但是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

    就像是故意挑戰他們一樣，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還在搗鬼「在那裏！」蕭天明突然說，當大家看過去時候，那裏什麼都沒有。「我剛剛明明看見的，怎麼會不見了？」蕭天明又向四周看過去，還是什麼都沒有。他明明看見他們整整齊齊排在那邊的。

    「那邊好像有人！」軒蘭凝說的方向，在大家看過去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了，就是這樣，幾個人被耍的團團轉，一下子有，一下子又消失了。

    就這樣跟着出現影子的方向走過去，黑漆漆的樹林裏，他們根本就忘了自己身處何方了。走着走着，明明四個人一起，突然間就是一個人了，聽不見，看不見，怎麼走都在原地打轉轉。

    「蘭凝……齊公子……」

    「冷夜……齊大哥……」

    「皇兄，白大俠……」

    所有的聲音都被周圍吞沒了一樣，喊出去就消失在黑暗中，什麼都不留下。

    「稟報大人，太子一行四人在樹林裏消失了……」這差點嚇死尤龍了，扶着椅子半天站不起來。

    「我們去找他們。」小月和華離已經風風火火衝出去了。

    消失了，千萬不要在他們找到的時候就和着院子裏面的一樣，儘管他們相信白冷夜的武功能傷他的沒幾個。但是想着院子裏一地的屍體，他們忍不住害怕。

    華離和小月的呼喊聲瀰漫在整個樹林裏，但是這聲音就像被黑暗吞沒，什麼都沒有留下，也沒有人回答他們。士兵都打着明晃晃的火把，黑暗的樹林甚至都開始明亮了。尤龍也不敢稍後，跟着他們到處尋找起來。

    每個人都走在一個暗無邊際的地方，不知道走到哪裏，四周都是一樣的。

    軒蘭凝看見的是無邊的殺戮，一個院子，還有闖進來的蒙面人，抬着刀就砍，她看見自己的爹娘被砍死，想要去救但是無奈，她衝過去，眼前的幻想就消失了。「你為什麼不替我們報仇，仇人就在身邊。」爹娘的責怪一直迴蕩在耳邊，仿佛魔咒，驅除不了。

    「爹，娘，原諒女兒，仇人就在身邊也無法替你們報仇。」軒蘭凝哭坐在地上，往事一旦被揭開，就是無邊的痛苦回憶。

    「這小妞倒是有幾分姿色。」樹上有一個黑色的人，隱身在黑暗中，叫人難以發現。「軒姑娘小心身後。」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軒蘭凝被這個聲音提醒，猛地移開幾步，一回身就看見身後多了一個黑袍老道「什麼人？」他們被困，這人人出現，就不會是什麼好人，至少他的眼神是這麼說的。

    「跟我走，我能救你。」色眯眯地準備去抓軒蘭凝的手。軒蘭凝才不和他客氣，一揮劍斬下黑袍老道的衣袖一角。老道也不敢大意了，看着自己掉地上的衣袖，眼睛多了幾分殺氣。

    無邊無際的黑暗，無邊無際的殺戮，白冷夜置身在邊無際的黑暗和殺戮中，好多的血濺起，好多的人倒下，還有好多的人哭喊，這些是他以前殺過的人，現在一個個都看着他笑，還有齊叔，他最愧對的人。「齊叔，對不起。」

    小時候齊叔去過天雪山莊，給他們帶過北方的特色東西，抱着他玩，戲稱長大了要把娩澤嫁給他，當時不懂事還答應了。去過一次齊府，他把最好的東西給他們兄弟，然後才是齊家兄妹。每一次給白水天的信都不會忘記問他們怎麼樣。現在見到了，自己居然把他殺了。

    「對不起我，就給我償命吧。」齊叔手慢慢伸過來，他沒有閃躲，就這樣閉着眼睛等待。手中的冰羽劍居然在震動，嗡嗡抖個不停。握緊手中的劍，突然把眼睛睜開，也嚇到了近在咫尺的白袍道人。兩人都被嚇得後退。

    他沒有心情管眼前的人，看着手中的劍，難道是蘭凝有危險？可是她在哪裏，等他回過神來，白袍道人不見了。

    黑色成了黑袍道人的天然保護屏障「四殿下，你在哪裏？蕭大哥和冷夜呢？」蕭天明痛苦極了，他看得見其他人在哪裏，就是自己走不過去，明明看見軒蘭凝在旁邊，他就是過不去，他想去找蕭天奇，可是他還是走近不了。「他們和你一樣被困住了，你放心，他們都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可以看見你們發生的事情，你要小心，老道一直盯着你。」

    軒蘭凝點點頭「有勞公子指點。」她什麼都看不見，只能依靠蕭天明提醒。

    蕭天奇腦子裏都是母親死時候的畫面，她被強行灌下毒酒，眼睛裏是不甘，他就在旁邊，但是他們按着他，不許他過去，七竅流血的母親，眼睛一直看着他，是眷戀和不舍還有懊悔之意。

    「母親！」他伸手想抓住什麼，但是抓不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李夫人謀害太子，特賜毒酒自盡，其子二皇子蕭天明奪去蕭姓，貶入勞役房。」滿嘴是血的李夫人趴着想拉他，那是他對母親的唯一記憶。

    在勞役房被打，被罵，高燒到不會動，他以為自己會死了，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了，旁邊有一個錦衣華服的美婦守着他「孩子，你受苦了。」然後把他輕輕抱在懷裏，很溫柔，很安心的感覺「母親！」那是母親的感覺，久違的母親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哭了。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母后，但是不是你母親，你長大了美女母親就回來了。」在以後的一年了，他活的無憂無慮，可惜後來他的母后也走了「天明，母后不能保護你了，切記，保護好自己。」

    他想要母親和母后回來，所以一直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練劍比別人多練幾個時辰，背書比別人多幾個時辰，父皇說過他是太子，要比其他皇子優秀。他會更優秀，為了他母親的仇還有母后的恨以及最小的弟弟有家不能回的苦。想着這些，眼前的環境居然消失了。

    「他居然能靠自己擺脫困境？」

    不過他們沒想到，當最後一個人擺脫困境的時候，幻境崩塌了。失蹤的數百名士兵突然就出現了，在他們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往後退，他們也不知道後面一片漆黑中居然隱藏着懸崖

    「皇兄！」蕭天明看着眼前放大的□□，完全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