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丹之後,華布衣周身的氣息突然沉靜下來,進入深層次的修煉。張均不再打擾,悄悄離開房間,他的心中一陣放鬆。
今天,他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了師父,並且幫助師父步入丹勁,這讓他非常高興。
「不知道師父步入丹境之後,醫道九勁和大羅神針能否有所突破?」他心中非常的期待。
第二天上午,華布衣從房中走出,面帶微笑。張均感覺他的精神氣質與之前相比,有了極大的提升。
「恭喜師父!」他笑着打躬作揖。
張五一直等在門外,看到華布衣出來,驚喜地道:「老闆終於突破了!」
華布衣微微一笑,道:「丹成二品。」
張均不明白「丹成二品」是什麼意思,便詢問其中詳情,華布衣略作解釋。原來,從化勁入丹勁,是一個質的提升,而結丹之人在古代被稱之為地仙。
不過,人分三九,丹有高低。按照所結丹的圓滿程度,可劃分五品至一品,五品最次,勉強算得上丹成。一品最高,屬于丹境修士中的絕頂人物,這種人甚至有機會觸及神通領域。
丹勁高手在精神、體能都遠超普通人,不過他們畢竟還是人,不是仙也不是佛,和古代傳說中的「地仙」有很大差距。
修煉的人抱丹之後,要是丹成五品,還有機會通過修煉去圓滿丹胎,向三品、二品,甚至一品提升。只不過,後天再想提升,那就困難得多了。
就像嬰兒先天不足,出生後缺眼少耳,固然能通過後天的修修補補,可畢竟和正常人不同,成功率很低。
聽華布衣這麼一解釋,張均道:「師父現在豈不是很厲害?只要稍稍努力,就可以成就一品,然後一鼓作氣,步入神通境,哈哈……」
突然見到華布衣微不可察了翻了個白眼,他立即閉上了嘴,知道自己的想法未免簡單了點。
華布衣輕輕一嘆,道:「張均,若非暗傷,為師二十年就能抱丹。只不過,若那時抱丹,至多丹成四品,很可能是五品丹。真是福禍相依啊,要不是我二十年的打磨溫養,二十年的孜孜追求,也難以成就今日的二品丹。」
張均對于丹道還是門外漢,於是便不敢亂說了,他想起那個打傷華布衣的少年,睜眼道:「師父,那個打傷你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華布衣擺擺手,道:「等時機成熟了,為師自會告訴你,現在你只要安心修煉,其它的事情不要問。」
張五此時一會兒瞅瞅張均,一會兒看看華布衣,他總算聽明白了,敢情華布衣能抱丹都是張均的功勞。他心中一陣激動,最後死死盯着張均道:「兄弟,你得幫幫我,哥哥我剛剛觸摸到化勁,也想知道丹境是什麼滋味。」
張均沒說話,華布衣冷哼一聲:「張五,四十歲之前,你沒抱丹的希望,不要好高騖遠,老實修煉才是正途。」
張五心中一凜,連忙道:「老闆教訓得是。」
一朝突破,華布衣內心的喜悅可想而知,他今天有雅興讓張五準備了酒菜,三個人就這麼坐下來漫談飲酒。對他們講一些武林軼事,江湖奇聞,聽得二人津津有味。
其間,說到劍仙司徒星,張均忍不住插口:「師父,那司徒星丹成幾品?當初又是怎麼欠你一命的?」
「丹成幾品,只有自己知道。別人看為師,也只能知道已經抱丹,瞧不出高低。除非生死相對,在毫無保留的戰鬥中才能窺知。」師父解釋道,「不過司徒星的底細為師知道,他是丹成三品。」
然後他便說起一段江湖傳奇。十五年前,司徒星還只有二十六歲,而華布衣已經四十有六。當時的司徒星就已經抱丹,而且是丹成三品。加之他一身劍術犀利無雙,因此闖下劍仙的雅號,在大中華地區威名遠揚。
但此人年輕氣盛,找上那個當年打傷華布衣的少年,決戰海上。那一戰沒有第三人觀戰,外人只知道司徒星受了傷。
他當時的傷很重,經脈粉碎,內臟震裂,脊背上連椎骨都裸露出來。但他不愧是抱丹的狠人,硬生生走了上百里路,找到華布衣,請他治傷。
華布衣施展妙手,把大羅神針和醫道九勁發揮到了他的至高水平,用時半年,消耗無數珍稀藥材,才讓司徒星恢復如初。
聽過這段傳說,張均思緒起伏。心說丹勁高手果然恐怖,他們都是站在人類體能巔峰的猛人。師父當初一下子就請來三個給自己打基礎,真是用心良苦。如今,他又要請劍仙司徒星傳授自己劍術,更是師恩深重。
他心中感激,一時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為華布衣斟酒,繼續聽他講述江湖上的奇聞趣事。
喝足了酒,華布衣道:「張均,司徒星這個人很有趣,你明日學『天外飛仙』那一招時,只要能把架子學過來,他就一定內心好奇,說不定會一直教下去。」
「司徒星這等人,在古代就是劍仙之流,他有這個綽號名至實歸。他的劍術自成一家,不在古往今來任何一位劍術宗師之下,你能夠得到他的指點,是難得的造化。」
張均點點頭:「師父放心,徒弟什麼時候放您失望過?」
華布衣露出笑意,張均左眼非同小可,說白了,那是一隻「佛眼」。佛眼能看破紅塵,看破大千,自然也能看透區區一式天外飛仙。
次日,華布衣帶上張均,飛往京都,並於兩個小時後抵達京都國際機場。出來機場,師徒兩個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暫住,等候司徒星。
國際機場,一架從美國飛來的波音787降落了,下機的人流中,有一位穿着中山裝的青年男子,容貌很英俊,只是神色冷漠,雙眼似乎從來不會聚焦,他不急不徐地走下飛機。
接機口,十幾位身後有大批保鏢護架的人死死盯着出口,神色緊張。等他們看到司徒星之後,居然都不顧身份地大聲道:「司徒先生!司徒先生!」
聽到叫聲,青年人的目光終於恢復了聚焦。頓時,兩道利劍似的目光撕破空間,向眾人射過來。保鏢們只覺得脊背發冷,血液一瞬間仿佛凝固了。
十幾個地位不俗準備接機的人,更是目瞪口呆,木頭一樣站在原地,一句話說不出來。
青年人正是來大陸的司徒星,他看了接機的人一眼,就沒再理會,而是向出租車停靠區走去。等了十幾分鐘,他才上了一輛出租,對司機道:「水木酒店。」
水木酒店,華布衣和張均就坐在酒店一層的大廳里。張均沒喝酒店裏提供的茶水,他這次出來專門拿了一套茶具和一包茶葉。
那套茶具年代很古老了,張五花了大價錢才搞到,不過現在已經被張均霸佔了。至於茶葉,也是張五捨不得喝的頂級茶葉,據他說只有國家領導人喝得上。
張均提供茶葉茶具,讓服務員泡好,然後慢慢等。等的過程中,張均目光一轉,居然發現一位熟人,那位在平原見過一面的宋世平,國安八局的人。
張均發現,宋世平就坐在不遠處,一直透過落地窗玻璃,觀察一位對面橋洞底下給人算命的糟老頭子。算命老頭的生意顯然不怎麼好,而且一雙眼睛緊張地四下亂看,似乎怕城管突然出現把他趕走。
張均撇撇嘴,心說宋世平難道閒到蛋疼,怎麼注意這樣一個糟老頭子。
華布衣也順着張均的目光看過去,他也瞧見了糟老頭子,先是微微皺眉,然後道:「張均,你去找他算算前途。」
張均老大不樂意:「師父,一看就是老神棍,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華布衣淡淡道:「去。」
張均不敢不聽,乖乖出了酒店,慢騰騰地走向橋洞。路過一個報亭,他掏錢買了兩包中南海,順便打聽:「老闆,前面那個算命的老頭,算得準不準?」
一聽張均提起老頭,賣報的中年大叔臉上全是鄙夷之色,道:「小兄弟,你千萬別去,那死老頭就是個大騙子,看看手相要八十,瞧瞧面相得一百。你要是讓他測個字,少說二百塊。要是算得准,這價也不高,偏偏那老貨從沒算準過。」
報攤大叔打開話匣子,一時就收不住,繼續道:「今早有個女的,帶着九歲的兒子去看相。你猜老騙子怎麼說?他說那孩子肚子懷了他弟弟。」
說完他就笑了起來:「像什麼話,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張均這麼一聽,反倒好奇了,心想就算是騙子,編這樣的話也太離譜了,難道這老頭有問題?
想到這兒,他加快腳步走了過去。到了橋底下,他直接把兩包「中南海」往卦桌上一放,大咧咧地道:「老頭,給我算一命。」
他壓根不想算,心說最好這老小子拒絕,那樣還省幾張票子。
哪知老騙子看都不看,就說:「伸出手來,讓本半仙好好看一看,看好了分文不取,看不好拿五百塊錢來。」
張均氣歪了鼻子,熊老頭子!這算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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