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龍「呵呵」一笑,說:「兩位怎麼稱呼?」
張五蹺起二朗腿,淡淡道:「我是張五,這是我兄弟張均。前段時間,有大批混混不斷騷擾我兄弟的父母,還打傷了人,咱們過來希望警察局能夠做好本職工作,查清那些混混的來歷,該審的審,該關的關。」
杜如龍眯起眼睛,心說這貨口氣不小,他自然而然地打起了官腔,說:「二位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偵破,不給違法份子留下絲毫生存的空間。」
張均皺眉道:「杜局長,我的父母從半年前開始就被人無故騷擾,他們也屢次報警,但警察局卻什麼作為也沒有,你覺得他們沒有『生存空間』嗎?」
杜如龍頓時就黑了臉,沉聲道:「這位張先生,我們警察辦案有自己的程序,不可能什麼事都能立馬解決。」然後他看看表,「對不住了二位,我還有個會,咱們一會談。」
杜如龍走後,張五冷笑一聲:「兄弟,你現在知道和官員打交道有多難了吧?這些當官的打心眼裏看不起平民百姓,要不是商陽那通電話,我們連見他一面都難。」
張均心裏也有幾分惱火,道:「他以為自己官大,我就拿官壓死他!」說完,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莊文的號碼。
他隱約記得,莊文有位舅舅是本省公安廳廳長,省委常委和政法委書記,副省級的巨頭。如果能把公安廳長抬出來,不怕杜如龍不老實辦事。
莊文道:「兄弟,半年多沒聯繫了吧?最近可好嗎?」
張均苦笑,「文哥,兄弟求你辦件事。」
莊文笑了起來,自從莊樂樂恢復正常之後,他的心情一直不錯,就道:「自家兄弟甭這麼見外,我早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張均於是把家裏的情況一說,莊文怒道:「真是無法無天!兄弟你等消息,我這就去辦!」
另一邊,杜如龍也在另一個房間打電話,對方是玉陽市組織部長趙衛民。
「姐夫,那兩個姓張的小子什麼來歷?在我面前狂得很,要不是市委打電話交待,我直接就關他們班房。」杜如龍惱火地說。
趙衛民道:「如龍,你不要亂來。這兩個人倒沒什麼來歷,不過有位準備在玉陽市投資的商先生打過招呼,讓我們特別照顧這兩個人。」
「呸!我當什麼大人物呢,原來是投資商的親戚,他媽.的,這種小人物也敢命令老子!」杜如龍是一方土豪惡霸,頓時就火大。
趙衛民喝道:「如龍你給我收斂點,你這些年做的事情有點過,萬一出事,我也保不住你。」
「行了,我知道了。姐夫,晚上我去你那,咱們喝幾盅。」
掛了電話,杜如龍冷笑一聲,叫來幾名警員,說:「你們去詳細問問我辦公室那兩個人,摸清楚他們的底子。」
辦公室里,幾位警員不冷不熱地給張均做了筆錄,然後拿着去找杜如龍。杜如龍本來渾不在意,但當他仔細一看,不禁心頭微跳。
原來,張國忠和魯紅梅夫婦兩人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大約半年多以前,清河縣的幾個地頭蛇都來找他,說是要修理一對開小店的夫婦,希望警察局睜隻眼閉隻眼。
當時杜如龍收下不少名酒名煙,還有十萬塊錢,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合上筆錄,他眼珠子轉了轉,心想:「什麼狗屁投資商,老子管不着。當初既然收了東西,這案子我就不能接,否則那些人會說我沒江湖道義,以後誰還送禮?」
想到這裏,他命人去告訴張均和張五,讓他們暫時離開,局裏很快就給他們答覆。張均也知道待下去也沒意思,於是決定先回家等消息。
兩人一走,杜如龍就給清河縣的某個地頭蛇打了電話,道:「黑豺,張國忠那家人過來報警,好像還有點背景,你們怎麼搞的?不是說這家人沒什麼來歷嗎?」
接電話的黑豺是清河縣的惡霸,主要靠經營洗頭房、麻將館等謀生,手下有幾十號打手,他接到電話,立即道:「杜老闆放心,我們馬上擺平這件事。」
和黑豺打了電話,杜如龍還是有點不放心,乾脆和另外的幾個混混青皮李、刀疤楊、馬三幾人打了電話,要他們一起處理此事。
等張均回到家時,天已黑了,他準備明天繼續去公安局走走。此時,省公安廳長馮玉龍等省委班子,決定明天前往玉陽等幾個地市考察招商引資的進度。
晚上,馮玉龍接到莊文的電話,他笑道:「小文啊,你爸媽都好嗎?」
莊文道:「都挺好,舅舅,外甥這邊有件事需要您老人家出手。」於是就把張均的事情略一提。
馮玉龍奇道:「這事倒不大。不過小文,你平常並不喜歡攬事,這個張均是什麼人,連你都說動了。」
莊文:「舅舅,樂樂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是嗎?」馮玉龍一驚,「樂樂的病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這個人居然治好了?」
「對,張均還和華布衣有淵源,他有這能耐也不奇怪。」莊文說,「我能認識這樣的奇人是運氣好。」
馮玉龍心頭一動,說:「莊文,我想見一見這個人,你明天能不能來玉陽一趟?也好幫舅舅引見。」
莊文想了想:「好,最近手頭也沒什麼事,我今晚就過去,明天能到。」
「好,到了與我聯繫。」
晚八點,張均家裏。
房子裏只有張均等人,他不想父母受到驚嚇,就把張國忠和魯紅梅秘密轉移到賓館暫住,並讓那五個同來的弟兄看護。兩人一人捧着一碗泡麵,慢騰騰地吃着。
面才吃到一半,兩人就同時抬起頭,輕輕把面碗放下。張五身形一晃,鬼影似的就到了牆壁根,伸手關了燈。頓時,室內一片黑暗。
張均也站起身,黑暗絲毫沒影響他的視力,他走到了另一側。九個月的深山苦練,他的步子輕盈敏捷,無聲無息。
兩人都聽到有人上樓,而且不止一個。
很快,混亂的腳步聲到了門外,有人低聲道:「大哥,砸門吧?」
就在此時,張均擰開暗鎖,拉開房門。門外的人一看房門開了,都吃了一驚,再往裏一看,卻是黑洞洞看不清楚。
來人有十幾號,其中一個青皮的中年漢子把門完全推開,一招手,就帶着十幾號人湧入房間。當他們準備開燈的時候,突然感後腦一麻,便暈死過去。
十幾個人,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內,全部倒地昏迷。張均漠無表情地把人都拉到裏屋,然後出來道:「五哥,讓三個弟兄過來,順便找輛車。」
張五明白他的意思,道:「找個荒郊野地,讓你見識一下五哥的手段。」
醫院裏負責看護的五名弟兄,其中三人包了一輛大貨車開向小區。而與此同時,又有十幾號人馬找來,同樣被張五放倒在地。
就這樣,半個小時內,前前後後四批人出現,總計有四五十號被打倒。張均叫醒其中一兩人後,確定了主事之人。
三名弟兄把車開來之後,張均讓他們把除四名首腦之外的人,全部剝光衣服,並用繩索綁上四肢,然後丟到貨車上。並吩咐道:「往東是山區,人煙稀少。你們把車往東開,每開出二里地,就給我丟下一人,砍斷一手。」
三個人神色鎮定地點頭答應,然後挨個把幾十號昏迷的人扛到車上,啟動貨車絕塵而去。
房間裏,還剩下四個人躺在地上,他們分別是黑豺、馬三、青皮李和刀疤楊。正是這四個人主使手下人騷擾張家連續半年之久。
張五道:「兄弟,我去找車。」
很快,張五開回一輛皮卡,然後將四人丟在後面,把車往一直往南開。清河縣南邊,是一片鹽鹼地,連農民都沒有,平常的時候很少有人出現。
車子開出清河縣三十多里,在一座光禿禿的土丘前停下。車上四人被張均直接丟下車,砸在地上塵土飛揚,直接就痛醒了。
黑夜中,他們只能看到兩個人影站在跟前,頓時知道不妙,一人道:「兩位,有話好說,我是清河縣的馬三。」
「呯!」張均一腳踢在馬三面門上,打爆了他的鼻子,踢碎了滿口牙齒。
他痛得在地上打滾,慘叫連連。其餘三人嚇得渾身一哆嗦,心想這位挺狠的,不知是哪個道上的。
張均冷冷道:「我沒讓你說話,最好閉上嘴。」然後問其中一個光頭,「你是青皮李?」
「是是。」青皮李連忙道,額頭上冷汗直冒。
「是誰指使你對張國忠一家下手?」他寒聲問。
青皮李臉色一變,道:「這位兄弟,都是道上混的,你應該知道規矩,我不能說。」
「咔嚓!」
張均一腳踩下去,青皮李的小腿劇痛,居然被一下踩斷,他慘嚎一聲,攥着拳頭,一臉痛苦。
張五也開始審問另一人,對方身材瘦小,但眼神凶戾。張五捏住對方一根手指,問:「是誰指使你對張國忠一家下手?」
黑豺目光一閃,道:「你敢動我一指頭,我保證你不能活着走出清河縣!」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4s 3.857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