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心中仍有疑惑,問道:「前輩,茅仙君既然自稱仙君,那定然是神人吧?」
「不必多問,你只管去就是了。」孫媽道,「他就住在茅山,至於住在茅山的什麼地方,就得自己找了時間有限,本來這是一件難事,不過你身上有佛眼,應該不是問題。」
張均拱手道:「多謝!」
「咱們之間互不相欠了。」孫媽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雖然他現在有一肚子的疑問,可是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於是起身告辭。
正如孫媽所說,時間有限,他立刻着手處理,先把那隻盛放金光的玉盒取出,交到孫媽手中,然後又拿上度劫丹、鬼符神牌,以及龍虎寶鏡前往茅山。
茅山位於金陵市西六十公里處,歷史悠久,有「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之稱,是上清派發源地。
葛洪就曾在此著《抱朴子》流傳於世。這裏還是正一道、全真教的發展地,因此茅山在道家的地位非凡。
如今的茅山早已經不是修真匯聚之地了,這個地方和龍虎山一樣,變成了旅遊區。茅山風景區,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二十八池,往常遊人如織,難得安寧。
張均乘坐私人飛機抵達北京金陵市,然後由當地的富貴幫弟兄提供了車子,再往茅山行駛。
由於時間很緊,他沒敢在路上耽擱,親自駕車,六七十公里的路,他只用了半小時就到了。
這裏的兄弟早已等候多時了,他人一到,便引他上了茅山。帶路的兄弟就是茅山當地人,姓茅,名叫茅少帥。
茅少帥一邊走,一邊向張均介紹路邊風景。他並不知道張均找人,還當是賞景來的。
「大老闆請看,前面就是九霄萬福宮。這地方啊,太平天國的時候被燒了,這是後來修的,不過建得不錯。」茅少帥介紹道。
張均上無心賞景,一直在用眼識觀察四周,可惜都一無所獲,這個地方似乎已經被徹底開發了,別說茅仙君了,甚至連一個修真的人都沒發現。
他心中暗覺得奇怪,茅山的傳承應該沒有斷絕才對,怎麼連龍虎山都不如?
這會兒着急也沒用,他定下心來,乾脆一處處的走,希望能夠有所發現。到了九霄萬福宮所在的峰下,就見那九霄宮坐北面南,頗具氣象。
茅少帥說,此宮在極盛時宮內有藏經、聖師兩樓閣,太元、高真、二聖、靈官、龍王五殿堂,毓祥、繞秀、恰雲、種壁、禮真、儀鵠六道院,左右兩側道舍、客堂等建築百餘楹;整個宮觀雄偉壯觀,金碧輝煌。
可惜後來被太平軍毀壞掉,如今看到的,是後來修建的,倒也似模似樣。
既然來了,張均就準備上去走走,他們隨着遊客走了一圈,張均感覺很無趣。正準備離開,忽見花廳外擺了一張桌子,一名乾巴巴的老道士坐在竹椅上,擺起了算命攤子。
他一驚,之前他用眼識掃過了,並未發現這裏有人!他連忙又用眼識掃視,感覺老人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這一發現讓他心中一喜,三步並作兩步就到了算命攤子前,笑道:「道爺,我要算命。」
老人非常瘦小,牙齒都脫落了,臉上皺巴巴的,也不知是八十歲還是九十歲,似乎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
他的生意好像不怎麼樣,這會兒生意上門,頓時笑逐顏開,抬起臉來看張均。可他看了一眼,突然就把臉一沉,說:「你的卦我不算,算了會倒霉。」
周圍的遊客都笑起來,有人說:「瞧這道士,還會欲擒故縱的把戲呢。」
張均卻是一驚,他揮手讓瞪着眼要訓斥老道的茅少帥離開,誠懇地道:「道爺,卦錢好商量。」
說着,他把茅山的鬼符、神牌放在桌上,驚得老道瞪起眼睛,問:「你從哪裏得來?」
「黃金台買的。」張均咧開嘴笑,「如今物歸原主。」
老道冷笑:「你怎知我是茅山的人?」
「仙君遊戲風塵,確實少有人知,可我恰好知道您老就在茅山。」張均道,依然笑呵呵的。
老道冷笑一聲:「你身上還有什麼,都拿出來吧,九娘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居然泄漏我的身份。」
張均心想,那九娘就是孫媽吧?他沒說什麼,又把龍虎寶鏡和度劫丹拿出來,誠懇地道:「龍虎山有難,請仙君出手相助。」
老者沒否認身份,顯然他就是茅仙君。看了一眼度劫丹,他淡淡道:「龍虎山重開山門的事,我已知曉,你不用說了,我會去。」
張均大喜,起身鞠躬:「多謝前輩!」
「無需謝我。」他擺擺手,「你走吧。」
張均站着不動,他問:「晚輩還有一事請教。」
「說。」老道淡淡開口。
「上清罡氣,可是茅山絕學?」他知道上清罡氣必是茅山的傳承。
「上清罡氣千餘年前就已流傳在外,全真、正一等派都有修煉的人。」茅仙君回答,「不過當世修煉的人並不多,不出十數。」
張均有這麼一問,是因為聖教的一位聖師就是修煉上清罡氣,他擔心那人與茅山上清宗有關,於是有此一問。
聽這麼一說,他就放了心,又拜了一拜,這才告辭離開。
下山的時候,要順着長長的石梯往下走,一階一階。他左腳剛落地,耳中突然一聲雷響,就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他心中大驚,知道陷入了幻境,這種情況和太虛幻境類似。
眼前是一座巍峨大山,這山之高超過十萬米,這山之大超過方圓五百里。山上鬱鬱蔥蔥,開闢出一條條山路,修建了一座座道觀,一片片宮殿。
山上有飛禽走獸,有花草魚蟲,山路上有人行走,宮殿道觀中有人出入。這些人的穿着非常古老,大袖寬袍。
張均此刻置身山道上,前方走來一名十四五歲的道童,小道童好奇地打量了張均一眼,似乎很奇怪他怎麼穿這樣的衣服。
他問:「你是何人?為何闖我上清山?」
張均已然鎮定下來,道:「我之前去茅山遊玩,下山的時候,一腳邁出,就到了這裏。」
道童一臉吃驚,他瞪大了眼睛叫道:「胡說!沒有我上清山的接引靈符,你怎麼可能登山?」
說到這裏,他突然揚手打出一道白光,似乎是一道符紙飛了出去。那符紙沖天而起,發出刺耳的尖嘯。
頓時,四面八方出現數十道人影,有男有女,有少年人也有青年人,團團把張均圍住,一個個警惕地盯住他。
張均心中發毛,雖然身處幻境,可他感覺這些人都很強,其中有幾個是真力級高手。況且這裏是幻境,誰也不知道動手之後將產生何種後果。
他苦笑一聲,只好說:「我來茅山拜見了茅仙君,誰知離開時會進入幻境。」
「什麼?你見過仙君?他在哪裏?」道童頓時震驚地問,聲音發顫。
張均正要說話,突然感覺腳下一實,已經踩落台階,居然走出了幻境。
他神色古怪地看向身旁的茅少帥,對方神色如常,顯然並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剛才明明經歷了很長時間,而現實中的我似乎連動作都沒有停止,短短的一步路,在幻境中居然持續了這樣久,真是奇妙」他心中訝異,想不通方才是怎麼回事。
張均離開不久,一名穿着白色運動的少年來到了宮殿,與上清山的道童一模一樣,他目光四下打量。可惜,茅仙君已然離開了,就連張均和茅少帥都已不在。
他露出可惜的神色,喃喃道:「仙君一定來過,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之前那個人是誰?怎麼會進入上清山?他身上明明沒有接引靈符啊!」
他自言自語了片刻,搖搖頭離開了,上了一輛豪華跑車,絕塵而去。
今日的經歷,讓張均的心情很複雜。上清山是什麼地方?它僅僅是幻境嗎?如果是幻境的話,那也太真實了。
而且,幻境中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而且個個有血有肉,還有思維,幻境不該是這樣。更何況他確定自身一直清醒,不該陷入幻境才對。
一路上,他的心思很重,沒和茅少帥說一句話,直到車子開到了機場才回過神來。
當回到龍虎山,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他想去太清殿拜見孫媽,可殿門緊閉,裏面的人似乎已經睡了。
他只好無功而返,去見華布衣。
華布衣正與大菩薩對弈,兩人下到了緊要處,局勢對華布衣不利。
張均看了一眼,笑道:「師父,我給你支個招。」說着,代華布衣走了一步。
大菩薩定力再好,這下也火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佔了上風,不禁道:「觀棋不語,你小子一邊去。」
張均一本正經地道:「勝負哪有什麼區別,前輩着相了。」
大菩薩冷哼一聲:「跟我論無相,你還差了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心中若有勝負,才是落了下乘。」
張均心中一動,卻不服輸,道:「前輩心中若無勝負,你又何必爭勝?」
大菩薩又笑了,說:「我心中沒有勝,也有沒負,我爭的不是勝,也不是負。或者說,我什麼也沒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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