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花恨柳回到文相府的時候,身上還背着人。
只不過,以他顯瘦的身子背着背上的這名顯胖的人,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說的具體點,或許稱那人為「死人」更恰當些吧!
開始眾人看到他進院子的時候,尚有些擔心所被之人是黑子或是白羽厄,不過待看清那顆鋥亮的腦殼後,不禁大舒一口氣。
「你……學你爹還真像。」路過倒地而亡的言嗔時,花恨柳並未有任何驚訝,在他看來只要是眾人尚有閒情談論銀子的事情,那便表明一切都是好的。
「怎麼?要來試一試?」橫眼瞥了一眼花恨柳的胯部,楊簡將臉上的那一絲輕鬆的表情收起,冷着臉道。
「不……不用了……」花恨柳將言怒的屍體並排放在言嗔身旁,看着言嗔小腹處近乎斬斷的致命傷口,冷抽一口氣正經回應道。
「撲哧——」見他這一副模樣,楊簡心中一樂,臉上沒有繃住終究是笑了出來。「少在這裏裝正經了,呶,那邊還有一個焦急地等着呢……」一撇嘴,她向停在台階下畏懼着血腥不敢繼續向前來的雨晴公主努了努嘴道。
「這話說的……我本來就很正經好不好?」花恨柳此時心情難得地放鬆,說話也儘是調侃之意:「莫非,你見過我不正經的模樣麼?」眼珠一轉,他壞笑着盯住楊簡問道。
「你……」縱使楊簡平日裏再怎樣大大咧咧,也沒有料到花恨柳會如此近乎無賴地回答,瞠目結舌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終還是俏紅着臉垂下頭去。
「哈哈!」見楊簡難得有窘態,花恨柳更是得意,大笑兩聲後,忽又輕聲道:「讓你擔心了,謝謝啊!」說完,轉身便向着其他人走去——當然,他第一個將遇到的,還是雨晴公主。
「我便是見過又如何……」剛大跨步走了兩步,卻聽身後楊簡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
「哎喲!」
眾人正等着花恨柳上前,忽見他走着的時候腳下一個趔趄,堪堪沒有站穩竟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你……」知道原因的楊簡只是臉上稍稍一愣,當即大笑起來,反倒是雨晴公主見自己心上人摔倒了,還以為是受了傷,也顧不得理會那些血腥的屍體了,慌忙趕上前來邊細心地追問「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便將花恨柳慢慢扶起。
「沒……沒事,不小心腳下滑了一下……」花恨柳難堪地回應着,在眾人關心的餘暇將身後樂得花枝亂顫的楊簡狠狠瞪了一眼,方才拉着雨晴公主的手繼續走到天不怕等人的跟前。
「謝謝大家了!」花恨柳一一謝過眾人,原因不為別的,他在與言怒的打鬥中也慢慢套出了一些話,其中自然也包括言嗔奉白瑪德格的命令來「請」雨晴一事。而最後他仍能平心靜氣地取得最後的勝利,便是因為他堅信有眾人在雨晴的安全必定無虞。
「他兩人沒與你一起回來麼?」從花恨柳進院子天不怕便一直想問,只是不好意思打擾人家「生死別離」後的短暫溫存,因此到了此時方才問道。
「他們還沒回來?」花恨柳乍聽之餘不禁一愣,但眾人卻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其餘的意味,紛紛靜下聲來。楊簡此時也在遠處聽出了異常,走過來參與到眾人中來。
「怎麼回事?黑子和你沒在一起嗎?」雨晴公主這時也回過神來,擔心地問道。
「我們遇到了兩個人,一個是言怒,另外言忍也在場。」花恨柳只得將三人遇到的情況從頭到尾簡單說了一遍,而後又補充道:「白勝應該是去闖那所謂的『十步蓮花陣』了,不過有言恕趕去,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先生是說來的時候去他們那邊看過了,除了留下一具無頭的屍體和斷劍、殘針,並沒有看到黑子和白羽厄兩人?」佘慶面露凝重確認道。
「正是。」花恨柳點頭道:「正因為如此我才料定他們應該早於我結束了戰鬥才對。」
「那……為何他們不先去找你呢?」楊簡想了想,覺得但憑在現場看到的就斷定兩人先回來有些不妥。
「應該是受重傷了才對吧……」天不怕撓了撓腦袋說道。見眾人一臉不解,他解釋說:「首先可以排除被白瑪德格的人擄走,因為按照花恨柳方才所說,他們的人當時都抽不開身,所以不會有趁兩人受傷時下殺手或者擄走的可能——退一步講,便是有那麼種人在,當時也是就地殺死黑子與白羽厄好一些,畢竟他們還不知道文相府這邊的言嗔將事情辦砸了。」
「哼!」聽到這裏,楊簡輕哼一聲,不過語氣中自然有毫不掩飾的得意所在。
「會不會被銀瓶王那邊的人……」花語遲說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不過她話剛剛說出便被花恨柳否定了。
「這個不可能,今晚的行動其實我們在場的雖然都知道,白勝那邊算上言恕,也不過他們三人知道罷了,別人絕無知道的可能——當然,白勝與言恕也自然不會一聲不吭地將兩人帶走才是,畢竟我與他們二人離得並不遠。」
「這樣的話,似乎可以認定他們是自己離開那邊的……唯一不知道的應該便是去了哪……」
「花公子,你們快來!」楊簡的話尚未說完,溫文便慌忙跑進院子向花恨柳等人招呼道,眾人一聽皆向着他手指的方向趕去。
「這是……」
當眾人趕到門外時,卻見一人披頭散髮、滿身血跡地站在門前台階下,離得近了還能聽到他口中厚重的喘氣聲。
「白……羽厄?」
「黑子!」
花恨柳尚有些懷疑,但他一旁的雨公主卻當先喊道,眾人被她這般一提醒方才注意到,那人的背上還背着一人,而血跡正是由那人身上滴下的血所致。
「你他媽的還愣着幹嘛,趕緊來救人!」直到那人氣急地罵出聲來,花恨柳才肯定眼前之人正是白羽厄與黑子,只不過之前因為他滿臉血污而又是黑夜,花恨柳並未認出模樣。此時一聽聲音自然確認無疑。
「快進來!」此時較為冷靜的反而是天不怕,他一邊讓花恨柳攔住不斷湧出淚花想要上前看看的雨晴公主,一邊指揮着佘慶等人將白羽厄背上的黑子幫忙伏下來抬到大廳里。
「不要擔心,黑子一定會沒事。」看着眾人匆匆忙忙進屋救人,花恨柳也只得安慰雨晴公主兩句,卻不料這句話非但沒有令她好受些,反而哭的更厲害了。
「這個是黑子送給你的禮物,你看好不好?」相對於花恨柳的束手無措,此時松下來的白羽厄反而是難改本性,從腰間解下一隻黑色的一般燈籠大小的包袱遞到雨晴公主跟前道。
「這是……什麼?」雨晴公主雖然哭得傷心,但話還是能夠聽得下去的,一聽說是黑子送的,當即接過來就要打開。
「等一……」雨晴公主不知道裏面所裝是何物,但是花恨柳卻猜的清楚:裏面除了是言忍的人頭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東西!
果然,話未說完,便聽得懷中的人兒原本哭泣的聲音先是一陣沉寂,而後卻聽得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幾乎是震破了花恨柳與白羽厄兩人的耳膜。便是在屋中幫忙搶救的楊簡聞聲也慌忙趕出來看看,見兩人正相互抱着,瞪了一眼花恨柳又趕忙進屋去了。
「如何?這禮物……」白羽厄正待得意,卻見花恨柳一臉怒色地看着自己,當即一滯,苦笑道:「我也是出於好意……」
說到這裏,看花恨柳臉色絲毫沒有好轉,又道:「你們大可放心,黑子絕對沒有死不了。」
此話一出還是有一些效果的,至少雨晴公主的正臉瞧他了:「你說的可是真話?」
看着自己的女人如此滿臉關切地擔心的別人,花恨柳雖然心中彆扭,卻也知道正如黑子當時所說,他自幼便護着雨晴公主長大,雖然黑子從來不承認他一個做下人的怎麼能當一國公主的兄長,但也提到過雨晴公主一直視他如兄長、敬他如兄長,眼下黑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這樣關心也是應該的。
「這自然是真的。」白羽厄正色道:「你不知道言忍——就是那個袋子裏的那顆腦袋的主人——你不知道多厲害呢……」
看着白羽厄將自己視若無物地在雨晴公主跟前唾沫橫飛,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的情形,聽得雨晴公主氣不敢大喘一聲、眼不敢輕眨一下,花恨柳也不得不承認,白羽厄確實是一個有着真本事吸引女人喜歡的人——這也好解釋為何越國國母那般輕易地折服在他的身旁了吧!
不知不覺,雨晴公主聽得累了、困了,最後慢慢支撐不住,靠在花恨柳懷中就沉沉地睡去了。
兩人什麼話也不說,就這般沉默地對着。
「我真羨慕你。」
「我真羨慕你。」
微微一愣,雙方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對方的驚奇,不由感到好笑。
「我羨慕你這麼會說話、討人喜歡,你有什麼好羨慕我的?」花恨柳氣笑一聲道。
「這個……剛才是有的,現在我忽然打算不說了。」白羽厄故作沉思地想了想說道。
「這是為何?」花恨柳不明白這是何意,開口問道。
「難得令你羨慕我,我若是再說出羨慕你哪般好處,你豈不會暗自得意麼?我才不讓你得意!」仿佛是故意氣花恨柳,白羽厄似真似假地說道。
「你還真是……」花恨柳苦笑一聲,卻也沒有再繼續問,而是道:「不說就不說,我先將她抱回屋中免得着涼,待會兒一起去看看黑子如何吧!」說完,率先抱着雨晴公主走進院子裏。
我羨慕你什麼?當然是羨慕你有人喜歡、有人依靠了。
看着花恨柳的身影,白羽厄想起方才即使是雨晴公主的眼睛被自己吸引着的時候,她仍然時不時地輕瞄一眼看一下花恨柳的反應,那種眼神他雖沒有親身遇到過,卻也知道它所代表的意義——不過「在意」二字。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白羽厄苦笑一聲,也跟着走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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