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說動手便動手的人不少,但是能如眼前這人速度快的花恨柳還真沒有見到過多少,單以出手速度來論,恐怕這人不比着當初的白瑪德格慢多少。
另外兩人對這率先出手之人相必是非常熟絡了,見他動手兩人竟沒有絲毫緊張感,而是仍按照原來的節奏一步步向花恨柳三人走去。
實際上,便是連這齣手之人自己,也認為自己這一番出手應該是十拿九穩、勢在必得了,一來他一向對自己的速度自信,從事刺客這個行業十多年來僅僅靠着這無人能出其右的速度,便使得他能夠輕易完成別人不敢接下的棘手任務,也正是憑藉着這速度數次救他於為難,可以說也從側面印證了「實力」一說。二來麼……
想到這裏,他再定睛去看對方:一個身有殘疾的人罷了,還能怎麼躲?再說了,看他那瞪大了眼睛滿是驚駭的眼神,分明就是被自己嚇懵了吧!
然而他卻不知道,說不動手卻在該動手時悶聲動手的人雖然不多,卻也是有的。
而恰恰便是,他所要面對的這三人,就骨子裏來講都是屬於這類人。
所以,他期待中的慘叫並非是從這輪椅之中的人喊出,而是從自己身後傳來,他想扭頭去看,卻只覺得身體似輕了許多直衝向前,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這是怎麼回事?
但凡是刺客,對於已知的事情恐懼要遠遠低於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說到底,人大抵如此,明明曠野中只有自己獨行,但白天時走過與夜晚時走過卻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對於未知,所有人的恐懼大抵相同。
花恨柳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當他看到獨孤斷反手抽刀,幾乎是同時間裏,這正奔向自己的刺客身體便被如切豆腐一般攔腰斬斷後,心中震撼之餘也堅定地下定決心:千萬不能歧視說話結巴的人,從現在開始,從自身做起!
與他幾乎在同一時刻下定決心的還有笛聲,只不過笛聲所想與花恨柳所想卻完全是兩碼事:這個人,要麼歸我所用,要麼就地格殺!
獨孤斷自然不會知道他身旁這兩人是如何作想的,此時的他更像是回歸了職業——莫忘記,當初花恨柳初次遇到他時,他的身份便是刺客!沒有比刺客更了解刺客的了。
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行蹤自然是少一道安全屏障,但最關鍵的一點卻是花恨柳、笛聲這些非行業之人不知道的:刺客,越是人數多反而越不利於各自特長的發揮,這個時候只要是動手足夠快,完全可以將這群故作閒散而抱團偽飾之人以快刀斬亂麻之勢砍殺!
殺的,便是一個措手不及!
因此,當他將沖向花恨柳之人一刀腰斬之後並未作停留,而是就勢前沖,將迎面不慌不忙跟來的兩人一刀揮過,夾雜了紅、白、黑三色的穢物半空揚起,在他閃身而過落於不遠處的另外三人團伙時,才「噗噗」落地。
這時仍沒有完,幾乎在落腳的一霎,獨孤斷的長刀便緊隨而至落於三人中離自己最遠的其中一人肩膀上,隨着他抽回刀柄,長串兒的血花灑起竟直接濺落在了這被殺之人的臉上!
直到此時,花恨柳與笛聲兩人方才意識到,方才這幾聲「噗噗」落地聲正是先前奔來之人的腦袋!而那紅、白、黑三色穢物,自然便是如切瓜般帶出的腦漿以及那兩具屍體原本頸上頂着的滿頭黑髮了!
就在花恨柳與笛聲二人意識到自己身前發生事情的原委之後,另一方衝上前去的獨孤斷也遇到了麻煩。
而在花恨柳看來,他所遇到的這個麻煩還不是一般的小麻煩。
在遭遇到微不足道的幾下抵擋之後,又三人被全滅。這個時候如果對方再沒有什麼動作那便真是不正常了。
穆塔第一個反應過來。按照他的本意,這十多個分散的小團隊最好先慢慢形成合圍之勢在動手不遲,到時候來自四面八方是人只要將三人緊緊逼作一團,那這勝局便算奠定了——誰曾想到這其中竟然有貪功冒進之人!其他人尚未準備好,這三人便倉促進攻了,結果非但沒有傷到對方毫毛,反而丟了性命連帶着離他們最近的一支小隊也搭了進去。
對方甫一動手便收下了己方六條人命!這本事即使再不濟也畢竟是從屬於「黃」隊之人啊!不應該連一個照面都抗不下來……莫非,這結巴昨晚隱藏了實力?
想到這裏,穆塔心中更急,忙借着那最後被斬殺之人略擋了獨孤斷的空檔飛掠而至,雖然一刀便將獨孤斷逼開,卻終究是晚了一步,未能將那人救下。
「好手段!」口中暴喝一聲,穆塔腳下不停,一步跨出向着獨孤斷退去的方向追去,臉上怒意已經不需隱藏。
也正是隨着他的這一聲怒吼,原本裝作閒閒散散一動的其餘尚有近十支小隊紛紛加快了行動,很快便將花恨柳、笛聲與獨孤斷各自分開圍起。獨孤斷最先衝出,自然被圍在最前方;花恨柳還坐在輪椅上,行動有所限制,所以落於最後方;笛聲正處在兩人中央,向前、向後皆離着二人有一段距離,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像中間靠攏,他根本就無暇顧及另外兩人的情況。
如此,算是穆塔制定的另一套策略——若是將三人逼迫至一處不可行,那便將三分分開一一聚而殲之。就目前所達成的效果來看,這還是有所作用的。
「公孫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眼下看着台下的形勢慢慢好轉,一臉濃眉緊皺的孔仲義悄聲湊近公孫止意說道。
「將軍是客氣了,你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說的。不過麼……」說到這裏,公孫止意也眉頭微皺,嘆氣道:「我是能夠猜到將軍想說什麼的。」
「這怎麼可……」孔仲義大驚,自己也不過是才有了這想法不久罷了,對方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了?莫不成這位公孫先生當真會什麼讀心術?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公孫止意淡然說道,「將軍所想,正是想說那穆塔為何不在開始的時候採用這分而圍之的方法將這三人孤立,反倒是吃了大虧才想到這樣做……您看是不是這樣?」
「正是!」孔仲義一聽,臉上大驚,忙點頭應道:「穆塔雖不參與領軍,卻在軍中也有一段時間了,不可能不清楚兵貴神速的道理,這般偽裝若是真正放在戰場上或許尚有可行的空間,但在此時卻總顯得有些……有些……」說到這裏,他話語一陣遲疑,不知道接下來說出的話會不會駁了公孫止意的面子。
「弄巧成拙?還是多此一舉?」公孫止意輕笑,不過額頭上緊皺的雙眉卻並未因此舒展開來。
「先生明鑑!」孔仲義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只順着公孫止意的意思恭敬道。
「你看現在的局勢如何?」並未在意孔仲義的回答,公孫止意指了指看台下的局勢問。
「雖然尚不明朗,卻也可以看出眼下對我方是較為有利的,畢竟將這三人分開便無法形成合力了。」復看了看台下的局勢,孔仲義自信地分析道。
「也便是還算樂觀了?」聽到孔仲義這般說,公孫止意眉頭上皺紋更深,尤其是見他仍點頭認可,更是憂慮至極。
「在我看來,這可是壞極了!」心中的憂慮最終化為一聲輕嘆,公孫止意指了指台下道。
「這……這是何意?」孔仲義不解:明明是大好的局勢,即便勝利不是那般明朗,但按照這個趨勢進行下去的話取勝也是遲早的啊!
「這三人都不是普通人。」一一注視過台下的花恨柳、笛聲、獨孤斷,最後他將目光又落回到花恨柳身上,「你也應該聽說那晚赤隊刺殺的事情了,穆塔調查時所其中一人受了傷,後來我派人細緻打聽後才知道這受傷之人正是那愁先生。」
「這不是更好麼?」聽到這話,孔仲義更不明白這眼前的公孫止意到底是要賣弄什麼玄虛了,當即急聲問道。
「不好!」見孔仲義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公孫止意伸手指着花恨柳對他道:「他中箭的部位是後肩處,說明箭是由後方而來,這可好理解?」見孔仲義點頭,他又道:「從背後射來的箭卻沒有被擋掉,按照穆塔分析這幾人應該是背靠背面向四處,沒有理由擋不住箭是不是?」
「偶爾或許還能擋不住的。」孔仲義想了想還是提出了自己這與公孫止意並不完全相同的看法。
「不錯,也有這種情況。」公孫止意點點頭,「無論哪一種情況,都能得出一條對我們有利的結論出來:若是沒有理由擋不住箭,而事實是箭確實沒擋住,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幾人之間並非是那麼完全信任彼此呢?」見孔仲義臉色微變,公孫止意又道:「若是當真有人沒有擋住那支箭,是否也可以說有一人的實力並不怎樣高呢?」
說到這裏,他又指向另外兩人,「你看此時他們分開,便相當於各自為各自的活命戰鬥,既不存在相互不信任的問題,也絕對不存在有人實力不濟的問題……按照這樣再看,你說這局勢還有利麼?死局罷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8s 3.88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