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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國公文哲後人。
靠山王弟子。
冠軍侯。
曦月長公主駙馬。
雖說內定的武舉狀元或許是沒有,但此四種身份,足以抵消一切,使得吳凡有個好出身、好家勢。不用再如從前那般,似無根浮萍,縱有萬般好,亦難有出頭日。
身份。
時下里,最有用的東西之一。
心中暢快,吳某人出得靠山王府,直奔花月樓行去。
洛陽百姓賭武舉,快賭瘋了。
設下大賭盤的眾人,卻是賺瘋了。
三千萬兩!
足足三千萬兩白銀!
且。
尚有殿試未曾開始。
賭博向來都是純利潤,當今天下,更不需要繳勞什子稅。
白花花的銀子,全部會流入吳凡等人的腰包。
哪怕只有半成,吳某人依舊可以最低拿到一百五十萬兩的份額。
諸如佔據份額最多的五皇子楊武、三皇子楊珏等,拿的數目要翻上數倍。
為此。
荒唐的夠可以的三皇子決定,在花月樓擺下大宴,要一直喝到上元節!
吳凡歡快的趕往花月樓,熟門熟路的來到楊珏等人所在的地兒。
「守正!來晚了啊!」,三皇子哈哈笑着,滿面紅光,道:「罰酒!必須罰酒!」
「罰酒!罰酒!罰酒!」
一杆子紈絝弟子別的幹不了,就特麼的瞎起鬨在行兒。
吳凡倒是來者不拒,二話沒說,幹掉三碗。
碗口倒扣,一滴未流。
微微攤手,吳某人面帶笑意。
「好!」
眾人轟然叫好。
楊珏晃晃蕩盪的過來拉吳凡入座,扯着個破鑼嗓子道:「我跟你說……」
得!
吳凡的臉,頓時苦下來。
沒辦法啊!
三皇子估計是有點兒喝惗懵了,連着兩天,沒事兒就拉着吳凡,跟吳凡說他看吳凡與阿史那呼羅的對決,被嚇的怎麼怎麼樣之類的話。而且,每次要說起此話題的時候,一定會帶上個口頭禪「我跟你說」……磨嘰的要命。
吳凡翻着白眼兒,坐在楊珏身邊聽着,沒事兒還得點頭,表示贊同。
一眾紈絝弟子偷笑不已,實在忍俊不禁,那畫面太美啦!
終於等三皇子磨叨的差不多,吳某人長吁口氣。
起身端碗,吳凡笑道:「即將是上元佳節,在下本想與諸位兄台一同慶祝。無奈,天命在肩,明天便要離開洛陽城。所以,今天過來,其實是與大家暫時告別的!」
「天命……在肩?離開……洛陽?」,楊珏的醉眼迷濛一下子醒來,叫道:「守正,你要去哪兒?」
吳凡眨巴眨巴眼睛,手指南方,道:「南梁餘孽活動頻頻,在下要趕去增援南陽侯伍將軍!」
「殿試呢?」,楊珏道:「你不參加啦?」
吳凡抿抿嘴唇兒,嘆息道:「怕是不能夠!我也想奪得魁狀元,光宗耀祖!但……個人私利名聲是小,帝國安危榮辱是大!我,不敢怠慢!」
「說得好!」
門外傳來撫掌聲。
五皇子楊武,前來。
不同於胡鬧習慣的三皇子楊珏,大家都很隨意的去對待他。
五皇子楊武不一樣,他是真正有軍功加身,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威儀深重。
楊武到場,眾人連忙起身相迎,喝得多的人都下意識的起身,可見一斑。
雙手一壓,五皇子自嘲似的笑道:「都坐下吧!我是來跟你們喝酒的,不是找麻煩的!難怪守正總不待見我,也是你們不能待我像待三兄一般啊!」
吳凡面色一變,連道不敢。
楊武哈哈笑起來,自顧的坐到三皇子身邊兒,道:「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不過……守正,說得好!帝國正需要你這種人、你這種人才多一點兒,難道不是嗎?」,環下四周,五皇子又道:「你們說,是不是?」
場面為之一冷。
楊武的話不吝於抬高吳凡,貶低眾人。
直白點兒,意為——吳某人多麼多麼能幹,你們這群廢物……
實打實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五皇子楊武可以說是個實幹者,打心眼兒里看不上紈絝弟子。
反之。
紈絝弟子們未必瞧得上楊武,因為他鋒芒太盛,總不自覺的蜇傷人。
好比現在。
或許是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五皇子笑着把話題偏開,看向三皇子,道:「三兄!今兒怎麼沒去春風苑啊?」
楊珏挑挑眉毛,咧嘴道:「父皇唄……一個勾欄瓦舍,他竟派金吾衛天天門前轉悠着……我怎麼去?」
「哈哈哈……!」
楊武大笑,眾人或真或假的一起笑。
氣氛緩解不少。
攬着楊珏的肩膀,楊武嘖嘖道:「我剛從皇宮裏出來,父皇叫我帶給你個口諭。放在我這兒,肯定是好事兒。放在你這兒……嘖嘖!怕是有難處嘍!」
三皇子歪着腦袋,半死不活的說道:「要我做什麼?」
五皇子道:「叫你與守正一同前往南方,幹什麼,聽守正的,你就跟着走個過場兒。另外,只允許你自己去,不准帶任何人!」
「呵呵呵……」
「開玩笑!肯定開玩笑的!五弟,別逗我!」
楊珏錯愕後,笑着連連擺手,一百個不信。
五皇子摩挲下下巴,道:「要不……我回去,讓父皇派遣天使,專程在這花月樓,給你宣個旨?」
「哐當!」
三皇子一屁股坐到地上,表情呆滯。
「何以如此待我?」
「為什麼要我去?」
「我不要離開我的蕭氏啊!」
「……」
所有人,全看傻眼啦!
堂堂的帝國三皇子,借着點兒貓尿騷,躺地上撒潑打滾兒起來,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看不過眼,吳凡與楊武一左一右的把楊珏架起來,好生安撫着。
然後……
三皇子就開始哭,邊哭邊喝酒、邊喝酒還特麼的邊唱。
唱的是什麼呢?
一齣戲。
《庶子歸家》。
戲詞兒大概說的是父親不公允,兒子有委屈……
吳凡本想着藉此機會與眾人喝酒告別,哪能想到這麼一出兒?
聽不下去,吳某人只得藉故離開,要去找秦瓊等人,與他們一同告別算。
楊武真屬狗皮膏藥的,前後腳兒的黏糊上。
停下腳步,吳凡摸着鼻子,裝傻充愣道:「好巧啊!殿下也要去出恭?」
五皇子眨巴眨巴眼睛,呲牙道:「啊!那真巧!一起?」
吳凡:「……」,妹妹的!
「要是能撒潑打滾兒,我一定會!」,吳凡長嘆口氣,搖頭道:「殿下,你不厚道啊!剛才那些話……真得罪人!」
楊武不屑的一笑,道:「麒麟怎能與駑馬為伍?我是怕他們帶壞你!離他們遠點兒,一群酒囊飯袋!」
吳凡抿抿嘴唇兒:「意思是……我得感謝感謝殿下唄?」
五皇子大度的說道:「不謝,應該的!」
吳凡竟無言以對。
沉默良久,吳凡怔怔道:「殿下此前變了,現在感覺又變回去了,白變了。須知:泰山崩於前,不變色;麋鹿興於左,目不瞬。」
像在說繞口令,吳凡的話,彆扭。
楊武一愣,接着抱拳拱手,道:「我又急躁了!受教!」
稍頓後,五皇子上前拉着吳凡的手,懇切道:「守正教我!父皇要封王啦!」
太子早早的被冊立,緣何楊武卻始終不曾泯滅心中奪嫡希望?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他自視甚高,始終不服,另外一個便是尚未封王。沒封王,代表天子對太子的人選不滿意。而一旦封王,代表的便是天子對自己的繼承人滿意,其他人必須去就藩,今後只能安心的做個親王。或許,楊武這樣參加過奪嫡的皇子……連個親王亦沒得做。只等太子登基,遲早要收拾掉,哪怕他楊武與太子是親兄弟!自古天家最無情,正是此理兒。
【難怪!】
吳凡算是知曉楊武今日為何那般急躁,乃至口不擇言。
都得說楊武是心理素質好,依舊能跟人談笑風生。換做他人,只怕心兒都碎了,指不定躲到哪裏去哭呢!
楊武滿含期許的望着吳凡。
吳凡卻是心中苦澀,半晌無言。
什麼都不知道,叫吳某人說些啥好?
楊武長天長嘆,道:「守正!一旦分封諸王……你明白,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我、我的妻子、我剛出生的兒子……」
後邊說的是什麼,吳凡沒聽,因為他直接打斷五皇子的話,問上句沒頭沒腦的話:「太子可有子嗣?」
楊武愣了下,搖搖頭,道:「沒有,怎麼?」
【好運氣!】
吳凡眼睛閃動,盯着楊武道:「我有一招,或可暫時拖延……」
「真的?」
楊武大喜過望,激動得語無倫次。
吳凡嘆口氣,鄭重的看着五皇子,道:「但,殿下,我們必須立個君子協定,必須的!」
「你說!你說!」
楊武連忙道。
吳凡平復心緒,說道:「我即將迎娶曦月長公主,同時更要成為靠山王的女婿……其中含義,殿下曉得。只要老王爺在,我就要守着靠山王的規矩,忠心帝國、忠心天子,不得參與任何朝堂爭鬥,包括……」,吳凡沒說皇子奪嫡,斷開來,繼續道:「我希望殿下能矜持些,你總如此作為,會讓我很困擾,我當不起您……您的厚愛呀!嗯?您懂嗎?」
五皇子張大嘴:「啊~~~」
面色一變,這貨開始特麼的耍賴:「不懂!」
吳凡直接蹲在地上,仰着臉,都快哭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放過你?那才是傻子呢!】
心中腹誹一句,表面兒上,五皇子道:「行行行!答應你還不成麼?你剛才說的那個方法……」
吳凡揉揉眉心,起身在五皇子耳邊嘀咕道:「簡單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放在尋常百姓家合適,放在天家,一樣有道理!只要太子沒有子嗣誕下,哪怕封王,殿下一樣有道理賴着不走!其他的,我幫不上忙,大抵如此!」
楊武眼睛一亮,心情舒暢起來,嘖嘖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那些幕僚……一群廢物啊!守正!說得好!說得好!」
吳凡鬱悶的謙虛着:「在下出身低微,一些小主意,當不得真!您的那些智囊,想的都是大事兒,忽略了……」
「不不不!!!」
「那只能說明,守正你的才智啊!唯有適合的招數,才是最好的招數!」
五皇子讚嘆不已。
吳凡閉上眼,連連吁嘆。
但有一點招數,他都不會給五皇子出主意。
絕不會!
此舉意味着,吳某人尚未正式走上朝堂,便要結下太子那麼一個巨獸般的仇敵!
好說歹勸的弄走五皇子,回頭吳凡給了自己倆大嘴巴。
嘴欠的玩應兒!
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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