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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陰森,視線受阻。
吳凡找尋那名隱藏的貪狼衛不得果。
然。
周群做出相當正確的決定——離開樹林。
周群說道:「公公等候多時,隨我走吧!」
不疑有他,六名貪狼衛,羈押着胡車兒,邁步向前。
周群將貪狼衛拉至平原,吊在小隊伍身後的那個小尾巴,自然是要跟上,一下子顯露了形跡。
不過……
吳某人望着在樹冠飛來飛去,好似獼猴一樣行動的貪狼衛,嚇了好大一跳。
那名貪狼衛,並不知吳凡所在,直直的一頭扎過來。
距離漸近。
吳凡看清楚了、想明白了。
吳某人看清楚的是貪狼衛如何行動的,想明白的是何以周群對自己用十四勢刀匣子中的鋼索上樹不吃驚。
因為啊!
人貪狼衛的裝備,跟吳某人的十四勢刀匣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地方在於。
吳凡的十四勢刀匣子,裝的更多,且完完全全的集中在一個類似琴盒內。
貪狼衛的裝備,分散的固定在四肢、身上,用寬大的黑袍掩蓋。
深吸口氣,吳凡雙腿踩在樹幹,用力一彈。
「卡噠噠!」
穿梭樹林的貪狼衛聽到響聲,猛一抬頭,循聲而望,看到吳凡猙獰的表情與閃亮的刀鋒。
「吭!」
金鐵交鳴。
吳凡赫然現,自己在偷襲的情況下,居然未曾一招斃命,殺掉對方。
吳凡雖沒殺了那名貪狼衛,巨大的力量下,也使得那名貪狼衛雙臂廢掉,跌落在地上。
「嗖!」
吳凡運用機關,收了鋼索。
借力滾地,吳凡穩穩的落到那名貪狼衛身前。
那名貪狼衛大叫:「有敵……」
「唰!」
吳凡補刀。
人頭滾動,血濺三尺余高。
吳某人蹲下身,摸摸那名貪狼衛的雙臂……
【難怪!】
吳凡暗道一聲。
那名貪狼衛的小臂,有精鋼打造的防具。
又檢查一番那名貪狼衛身上的各種兵器,吳凡提上三尺刀鋒,走出樹叢。
平原上的貪狼衛,業已結成陣勢,亮出兵器。
吳凡舔舔嘴唇兒,呵呵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主公?」
胡車兒隱約看清吳凡的臉,大喜過望,綁成粽子似的身體,毛毛蟲一樣蠕動。
吳凡齜牙樂着,非常燦爛的說道:「兄弟,稍微等等,我馬上救你!」
明晰吳某人的身份,為的貪狼衛霍然扭頭,揮刀攻擊陣中的周群。
有點晚。
周群抽冷子,一劍抹了其中一個貪狼衛的脖子,跳出圈子,與吳凡對貪狼衛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為的貪狼衛聲音冷冽:「周群!爾敢吃裏扒外?你不怕衛中的懲罰嗎?」
周群擦擦劍上的血跡,幽幽說道:「你們死了,誰能知道?又何來懲罰?」
「啪啪啪!」
吳凡撫掌。
吳某人讚賞道:「說的好!」
為的貪狼衛隊正,惡狠狠的盯着吳凡:「冠軍侯!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你不怕……」
吳凡打斷對方的話,重複周群的言語:「你們死了,誰能知道?又何來的怕與不怕?」
「三才陣!殺!」
為的貪狼衛,不再廢話。
五名貪狼衛,其中三人結成三角,其餘二人左右遊動。
「嘖嘖!」
吳凡咂巴咂巴嘴兒,猛地一拍十四勢刀匣子。
「嗖嗖嗖!」
一片毒針飛出,度極快。
「盾!」
為的貪狼衛一聲輕喝。
遊動三才陣的兩名貪狼衛,快上前,背對吳凡。
「叮叮叮!」
鋼針散落一地。
那兩名貪狼衛一瞬間內息外放,加上穿有甲冑,防下吳凡的突然襲擊。
吳凡點點頭,笑道:「有點兒意思!」
周群於一旁提醒道:「侯爺小心!他們的兵器上,全部淬有劇毒!」
「噢!」
「戰決吧!」
「喝!」
吳凡爆內息,全身籠罩血色的霧氣。
「嗖!」
吳凡離弦之箭一般,竄向貪狼衛。
「死!」
「唰!」
勢大力沉的斬擊,懶腰砍斷之前那兩名充當盾牌的貪狼衛……他們未來得及轉身,死都不曉得怎麼死的。
吳凡蠻不講理的招式,大神威,短短几個呼吸,殺掉剩下的貪狼衛。
還刀入匣,吳凡倍感失望,不敢置信的指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屍,道:「我聽說,十一年前,貪狼衛出動,驃騎大將軍魚俱羅全家被滅……憑他們?可能嗎?」
貪狼衛的神秘形象,讓吳凡心中多有幻想,終於正面交鋒後,讓他評價降得很低——不過如此。
周群思忖一番,說道:「魚俱羅其實逃掉了。」
吳凡的另外一個想法得以證實——魚俱羅沒死,余老可能就是魚俱羅!
周群話鋒一轉,再道:「況且,他們、包括我,算不上貪狼衛,頂個名兒罷。」
吳凡一怔:「什麼意思?」
周群搖頭說道:「我知之不祥,僅曉得……真正的貪狼衛,唯有七人!」
「七人?」
吳凡驚愕莫名。
「主公?」
一聲可憐巴巴兒的聲音,打斷吳凡的思緒。
吳凡想起正事兒來,扭身走向被五花大綁的胡車兒。
身子蹲下,吳凡笑問道:「兄弟,他們沒問你什麼吧?」
胡車兒搖頭,道:「沒問!我都不知道咋個事兒,喝完酒,一覺醒來就被這些人給逮着啦!」
「唉!」
吳凡嘆口氣。
伸手摸摸胡車兒的腦袋,嘖嘖道:「對不住啦!」
「嗯?」
胡車兒沒明白。
「唰!」
「嗬嗬……嗬嗬……。」
胡車兒說不出話來,他的喉嚨向外噴血。
胡車兒的雙眸瞪得老大,重逢的喜悅,化作驚駭的不可置信。
吳凡伸手合上胡車兒的眼皮,不一言。
吳某人心中,長長地出了口氣。
周群已經開始用刀挖坑,準備毀屍滅跡。
吳凡上前幫忙。
一個時辰後,一個大坑成型。
吳凡拖着一具具屍體往裏頭扔。
周群則負責消弭一切打鬥痕跡,包括吳凡射出去的毒針等。
將要埋坑,又沒填土……
「嗯!」
周群背後中刀,頹然倒地。
「呼呼……呼呼……。」
周群大口大口的喘息,死死的看着吳凡。
周群艱難的問道:「為什麼?」
吳凡笑笑,道:「我殺了胡車兒,而你是在場的唯一人證。假若有一天,劉公公將此事作為要挾我的證據……是不是挺不好的?嗯?殺了你!哪怕有那麼一天,我也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打死不承認啊!」
「你……。」
周群憤恨的張口欲罵。
「唰!」
刀芒破空。
「不要怪我狠,是你們太愚蠢!」
擦擦刀上血跡,吳某人幽幽嘆息。
埋好屍體,做足偽裝。
夜色剛剛好,吳凡悠然遠去。
吳凡睡了個甜美的覺,他的心頭大患,已然除掉。
楊天子睡不着,他已得知胡車兒的死。
或許感覺大限將至,渴求生命美好的楊天子,脾氣愈的古怪與暴躁。
劉哲名瑟瑟抖的跪伏於地,額頭上血流如注……地面有一端硯台,斷做兩截兒。
楊天子眉目陰森,怒斥劉公公:「你老啦!老啦!不中用啦!」
劉公公鵪鶉一樣蜷縮,根本不敢搭腔兒。
「廢物!蠢貨!老狗!」
楊天子的喝罵,難聽的要死不說,聲音賊大。
劉公公埋在臂彎中的臉,陰沉一片。
劉公公以為自己成為內侍太監大總管,是楊天子的臣,不再是楊天子的奴。
沒想到。
楊天子的心中,他仍然是自己家的奴、狗……
【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讎!】
劉公公心中蹦出了一句話,不斷縈繞,久久不能消散。
楊天子終於泄完情緒,取來一顆養魂丹,囫圇個兒的吞入腹中。
靠在椅子上,楊天子哼道:「一個人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劉公公澀聲道:「臣,失職。」
楊天子仰頭,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劉公公吞咽口水,道:「押送胡車兒的貪狼衛,昨日遣人傳訊,要求夜裏城外樹林接應……臣派周群前往,久久不見人歸,便再次令人去查,結果……結果現打鬥痕跡與血漬,周群、胡車兒及那隊貪狼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楊天子盯着劉公公,道:「真的嗎?」
劉公公道:「臣指天誓!不敢有瞞陛下!」
楊天子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說說,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劉公公沒有貿然回答,思忖甚久,道:「此事極為隱秘,不曾有半點兒消息傳出……臣,實在不知。」
「噹噹……噹噹……。」
楊天子敲打身前桌案,對劉公公的回答,視若罔聞。
半晌。
楊天子說道:「三日後,泰山祭天。朕,不想再有任何的閃失,明白麼?」
劉公公連忙道:「明白!明白!」
楊天子擺擺手,顯得極為不耐煩,道:「下去吧!」
劉哲名連滾帶爬的跑出,狼狽的要命。
破曉陽光,妖艷異常。
臉頰沾染鮮血的劉公公雙眼凶光流露,猙獰的讓人恐懼。
活着。
有尊嚴的活着。
劉公公無時無刻的不對自己說。
摸摸自己破裂的傷口,劉公公咬着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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