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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下樂 m.bixiale.com」霍三娘怔然地看着他的動作。
男人溫熱的口腔包裹着她纖細而帶着薄繭的指尖,那種溫軟的觸感仿佛能順着指尖的皮膚的傷口爬進血管,最後蔓延進每一個毛孔。
她的心頭忽然重重地一顫,仿佛有什麼東西也跟着被那有毒一樣的溫暖觸感擊中,隨後猛地就要收回手指。
但是火曜仿佛早有準備,捏住她手腕的大手忽然一收,一下子就鉗制住了她的收勢。
「你。」霍三娘看着他,眉心緊擰,瓷娃娃一樣的小臉一冷。
火曜不說話,只垂着眸子看着她,嘴唇依然含着她受傷的手指,目光灼灼莫測地看着她。
霍三娘臉上閃過一絲不安,隨後不耐地道:「可以了,不流血了。」
火曜卻忽然用舌尖在她手指的傷口上重重一舔。
對於霍三娘這樣早已在江湖腥風血雨里打滾的老油條,這樣的小小觸碰本根本不痛不癢。
但是那樣的溫柔裏帶出的痛感,卻讓她皮膚上都起了雞皮疙瘩,脊背都發麻。
「啊!」她失聲叫了出來,甜而軟膩的聲音裏帶了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驚慌,更似歡愛里的輕吟。
連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瞬間就漲紅了臉,尤其是在對上火曜似笑非笑的眼神後。
「你給老娘放手!」霍三娘惱羞成怒,抬手就拿左手的飛刀朝着他禁錮自己的手上扎了過去。
火曜這次倒是順勢鬆開了禁錮她的手,輕笑一聲,長指一轉,直接點上霍三娘的手腕,震得她手上一麻,刀子就直接落在火曜的手裏。
霍三娘正惱火,想也不想,左手玉掌化拳朝着他挺直的鼻尖狠狠捶去,足尖一踢另外一把飛刀,右手握着刀就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朝着他腰間捅去。
這招式極為詭異,防不勝防。
她本意不過是逼退火曜,但是火曜臉一側,避開了她的拳頭,但是腰間卻不退反進,直接逼近她的身體。
霍三娘直到發現自己的刀子劃破火曜的衣服,就要刺進他的身體,才確定他壓根沒有退開的打算。
她大驚失色下,瞬間撤招,但是終歸是晚了點,還是劃破了他腰間的皮膚,帶出一道血痕。
而火曜卻仿佛毫無所見一般,趁勢猛地一把將她攬入懷裏。
「你幹什麼,我差點就把你的腎給挑出來,想死的話,就自己找個池塘跳進去,死了算了,別髒了我的手!」霍三娘氣得小臉都扭曲,渾身僵硬地僵在他懷裏,憤怒地大喊。
天山的武功招式路數一貫以狠毒刁鑽出名。
而她,差點就收不住勢頭!
「你這不是不捨得麼,留着我的腎,你才有好日子不是?」火曜在她頭頂低低地、沙啞地笑。
不過是尋常的帶着顏色的玩笑,霍三娘平日裏的口無遮攔更多。
但是這一次,霍三娘卻忽然不顧一切地猛地推他,聲音幾乎尖利到變形:「你他娘的滾,滾!滾開!」
察覺到懷裏的人兒近乎歇斯底的狀態,似不顧一切真的要推開他。
火曜蹙了眉,眼底寒光一閃,忽然驀地收緊了自己的手臂:「你差不多一點!」
霍三娘整個人猛地一僵,閉上眼,沉默了一會,才一字一頓地疲憊地道:「放開我。」
火曜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淡淡地道:「你有很多的心事,在房頂上,對風說,對雲說,卻不願意對。」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暗淡:「對任何人說。」
終歸是驕傲的,他硬生生地將那個「對我說」換成了對「任何人」。
霍三娘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站着,由着他抱着。
兩個人在房頂上就這麼相擁而立。
直到寒月在天邊慢慢地升起,霍三娘才輕輕地道:「風,不會變,雲,不會變,人會變,風,不在乎曾經,雲,不在乎曾經,人,在乎。」
火曜開口,也許是在風裏站久了,聲音越發地惑人而喑啞:「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霍三娘看着遠處的江水潺潺,一派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的美景,低低地笑:「這話你自己信麼,火曜星君?」
火曜沉默了許久,譏誚地自嘲:「你不信,我自然也不信的。」
兩人打啞謎一樣的話說了許久,到底,不過還是沉默。
「越是試圖以身體貼近,以為可以讓心也跟着貼近,終歸過是身體越熱,心越冷而已。」土曜坐在院子裏看着房頂上的兩人,輕嘆了一聲。
「你真是閒得慌,土曜首領大人。」水曜臉色冰冷地白了土曜一臉,扭着腰從他身邊晃過。
土曜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嘆氣:「嘖,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啊,小水。」
水曜的內力修為尚且不至於連都聽不見,當下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卻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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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
春暖花開,鶯飛草長,又是一年春來到。
整個雲州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致,碼頭也是一片熱鬧。
「船隊到了,船隊到了!」
伴隨着號角的鳴叫,碼頭上興奮的傳令聲。
數艘打着大大的琴字旗的大船向碼頭停靠而來,海上風餐露宿了幾個月,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船上的水手們自是興奮非常。
為首的一艘大船停下後,一道老成持重的身影領着幾個人走了出來。
楚瑜忍不住朝着船上招手:「金大姑姑。」
紅袖抱着一個一歲多胖乎乎大眼睛的小丫頭,伸不開手,也仰着頭朝着船上看:「大姑姑!」
金大姑姑掃了眼碼頭,隨後含笑向身後看了眼:「三爺,還不出來麼,小魚夫人脖子都要伸出三尺長了。」
一道修白高挑的人影也款步而出,素衣烏髮,膚白勝雪,如畫眉目清清淡淡,如踏雲而出的仙人。
他垂下妙目,鎖定了碼頭上的嬌俏的人影,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面容上便有了塵間溫柔氣。
「小魚。」
楚瑜抬頭笑得眉眼彎彎,像朵暖暖太陽花,皮膚嬌嫩得像能出水,十來歲模樣,一點不像生了雙胎的婦人:「琴笙,琴笙,這裏這裏!」
琴笙足尖一點,飛身而下,寬袖一伸準確地把她攬入懷裏,另外一隻手則把紅袖懷裏的胖丫頭也抱了過來,一大一小,都在懷裏。
他含笑而立,聽着懷裏小妻子嘰嘰喳喳的笑鬧,那一刻,拋卻一身風雨冰霜後,不過是凡塵俗世里擁抱妻兒的尋常男子。
船上還在指揮其他人收拾搬運的金大姑姑眼底微微潮潤。
她無數次慶幸自己當初沒有下決心除掉那個女孩,那一尾逆流而上穿越黑暗的冰與火,花與水,充滿勇氣,到達了琴笙彼岸的魚兒。
金大姑姑目光瞥見不遠處土曜笑着避開唐瑟瑟的拳頭,忍不住也低低地笑。
「很難得看見姑姑笑得這般欣慰。」一道溫柔的女音含笑在她身後響起。
金大姑姑長長地嘆了一聲:「這人哪,年紀大了,就想看見兒孫滿堂,孩子們成雙成對的樣子。」
「大姑姑哪裏就老了,依然是念明當年在母親身邊見到你的模樣。」女子含笑道。
她聲音是極柔淡的,如流水一般,潺潺流淌過人心頭,便是這樣的恭維都不動聲色地讓人覺得極舒服。
金大姑姑轉臉看向身後款步而出的女子——
秀氣精緻的眉眼,氣質沉穩而優雅,一身素青繡精緻雲紋的勁裝袍子,長發以一枚仿古玉簪別在後頸,做古漢式模樣,分明不搭調的搭配,卻在她身上異常的契合。
「念明,你這次來,可是想好了?」金大姑姑看着她,細長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
念明微微一笑:「想好了。」
「就算,他身邊已經有了牽掛的人。」金大姑姑挑眉。
念明看向雲州碼頭,輕嘆:「我知道,可我,總是想再爭爭,不嘗試,當年離開,到底年少輕狂,如今他未娶我未嫁,何不試試?」
金大姑姑嘆了一口氣:「你可想好了,就算你是我的親侄女兒,我也不會在這種事兒上向着你,人人心中一桿秤,若是不成,也不要怨我把你送回秀州。」
念明淡淡一笑:「姑姑,我懂。」
金大姑姑看着她,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船靠了岸,自然人人都要下船歇息。
水曜今月當值,自然在場指揮眾人搬運。
楚瑜和琴笙在碼頭也不會當着眾人面膩歪,琴笙親了親自己的小胖妞,便去忙了。
此時,金大姑姑過來,與楚瑜招呼了一番。
楚瑜一眼就留意到她身後的女子,便含笑挑眉道:「這位姑娘看着面生得很。」
她為何留意到那女子,只因她那一身價值不菲的青色雲紋袍子,分明就是七曜級別才能穿的特殊制服。
「秀州坊坊主金念明見過小夫人,見過大小姐。」那女子上前一步,對着楚瑜行了個抱拳禮,不卑不亢,眉梢眼角淡淡笑意,看得人很舒服。
楚瑜微微驚訝:「金原來川南一帶的坊主竟然是一個女子,還如此年紀輕輕?」
所謂坊主,相當於雲家秀坊整片川南地區的負責人,而且是金字輩?!
那和七曜是平起平坐了!
金念明含笑道:「我這個金字輩,是沾了大姑姑的光,原本那一帶的坊主是金大姑姑兼任。」
「念明姐不必謙遜,誰人不知若不是當時川南出事有你鎮住了,如今七曜之一,必有你一份,您可是我們這輩裏頭一份!」
水曜含笑上來,對着金念明抱拳行禮,眼裏的親熱擋不住。
楚瑜聞言,忍不住上下打量面前沉穩優雅的女子,見她不過二十八九歲的年紀,愈發地忍不住好奇:「你也是出身獸營?」
金念明看着她,笑了笑,還沒有回答,水曜就忍不住搶答:「當然,念明姐可是上一輩七曜里的火曜大人指定的下一任火曜。」
楚瑜一愣,上一輩的火曜?也就是犧牲在冰川里七曜之一?
那為何後來卻不是金念明擔任火曜呢?
金念明看出她的疑惑,含笑岔開話題:「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罷了,水曜何必再提,陪着三爺,還能這般青春如二八年華,莫非是唐門有什麼獨門養心養顏秘法?」
楚瑜聞言一愣,隨後頓時忍不住失笑了起來:「你好勇敢!」
居然有琴笙的手下敢這麼吐槽他,還是個女子,簡直稀奇!
金念明搖搖頭:「不不,比不上您的勇敢,您真是我們心中的傳奇了。」
此話一出,眾人忍不住都笑出了聲。
「不錯,不錯,難得有人敢說真話。」楚瑜忍不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一路上了馬車或者騎馬往琴家繡坊而去。
水曜笑嘻嘻地替金念明牽了馬,卻在她上馬後,忽然道:「念明姐,你回來,是為了火曜麼?」
金念明一頓,垂下清秀的眸子看向他艷麗的面孔,隨後微微一笑:「輕水,你還是這般看着混不吝,心裏卻門兒清。」
水曜瞬間有些恍惚,輕水啊有多久沒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了呢?
他都快忘了自己未曾擔任星君前還有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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